此刻聚集在议事堂里的大小官员,因不耐久候,而窃窃私语着——
“太子殿下把咱们召集来这,究竟有什么事?”
“召集这么多人在议事室,莫非有要事要宣布?”
“可太子殿下为何一直静坐着不动,只让咱们等。”
“听说是在等礼部、吏部、工部和户部的尚书大人。”
坐在首位的路祈淡淡的瞟了眼前方站着的几十名官员,不发一语,神色自若。
在前世他开演唱会时,粉丝动辄上万来听他演唱,眼前区区数十人,只是小场面,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还在等四条大鱼,等他们一到,他就要来表演了。
在等待的时间,路祈瞥了眼身边站着的男子,此人穿着银色铠甲,有一张娃娃脸,看起来不到二十岁,但实际上他已经二十好几,他是卫林军的统领——赵寅,同时是皇后的侄儿。
路祈明白皇后把卫林军统领叫来的用意,一来是让他坐镇,让卫林军听令,二来是避免他这个太子做出什么鲁莽之事,可见皇后对他的能力还是不放心。
不过走着瞧,他相信今天过后,再也不会有人小看他这个太子了。
又等了许久,那四部的尚书大人总算在八名卫林军的“陪同”下姗姗而来。
“不知太子殿下这么急切的召见微臣,究竟有何要事?”一进议事学号,礼部尚书夏仪威,率先对被两名卫林军强迫前来表示不满。
“太子殿下,户部还有要事等着臣去处理,若耽误了,微臣可担待不起。”户部尚书方律同也不悦的说。
吏部尚书与工部尚书正要发言表达被强行请来的不满,却见路祈抬起手,阻止他们开口。
他冷峻的目光缓缓梭巡了议事堂里大小官员一眼,然后沉声下令,“卫林军听令,给我把守住开口,谁敢没经我同意便踏出那扇门,就给我押下去砍了。”
此话一出,众官员一阵哗然。
“全部给我闭嘴!”路祈喝斥。
众人被他突然爆发的惊人气势震慑住。
“太子殿下,您召集臣等究竟想做什么?”在一片鸦雀无声中,吏部尚书林训昌开口问出众人心中的疑惑。
路祈朝众人望去,那凌厉的眼神仿佛锐利的刀锋,每个被扫过的人都不由得一颤。
扫视一圈后,他语气沉稳的说:“我召集你们来,是有个攸关生死的问题想要请教各位大人。”
他平静的语调中夹带着某种冷厉,让议事堂里的官员没来由的感到惊惧。
工部尚书何廷鼓起勇气问:“敢问太子殿下想问什么?”
“我昨日去请示父皇,亵渎祭典该当何罪——”他直接把眼神投向方才发问的吏部尚书林训昌身上,“林尚书,你来说,该当何罪?”他字字说得缓慢,却字字带着沉重的力道,令人听了心头猛然一窒。
突然被他点名,林训昌没有多想脱口就说:“依本朝律法,亵渎祭典该当死罪。”
听到他的回答,路祈抬起眼看向众人,冷声问道:“你们可都听清楚林尚书说的话?”
“听见了。”有人点头、有人出声。
“很好。”路祈满意的颔首,下一瞬,他脸色一沉,语气转厉,“昨日我去请示父皇,问父皇若明知夏祭大典是本朝最重要的祭典,却多所推托,不尽心协办祭典,是否算亵渎祭典?”
说到这,他一顿,俊逸的脸上露出淡淡一笑,语气放缓,“你们猜,父皇怎么说?”
他的视线慢慢扫过众官员,每个人都低下头不敢对上他凛锐的眼神。
冷冷一笑,他嗓音悠悠道:“父皇说,这种行径自然算亵渎祭典,罪该处死!”
听见他的话,底下顿时传来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下一瞬,路祈手常用力拍向面前的桌案,震得桌子发出一声巨响,他旋即站起身,怒喝,“如今祭典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交代的事情竟然一件也没办法,你们说,你们该当何罪?!你们领朝廷的俸禄,却尸位素餐,不尽心尽力为父皇与朝廷办事,留你们何用?!”
他这雷霆之怒,震得底下一大片官员跪倒,“请殿下息怒。”
堂内只剩四部尚书还有一小部分官员仍站着,但每人面色都显得有些阴沉。
“都起来。”路祈挥手要跪下的官员起身,“夏尚书、方尚书、何尚书、林尚书,以及各位大人,夏祭大典是本朝最重要的祭典,若不想帮忙,我也不勉强,现在,我给你们选择的机会,愿意帮忙筹办的人站到我左边,不愿意的人就站到我右边。”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往路祈的左边移去,毕竟站到右边表明不愿帮忙,无疑是藐视祭典,与亵渎祭典无异,没人担得起这样的重罪。
最后连四部尚书都缓缓走到他左边。
路祈心里暗笑,谅他们也没那么胆子敢走到右边,眼前的情势与他设想的一致,他按捺住兴奋之情,神色严厉的看向众人,“既然众位大人都愿意倾力相助,我感激不尽,但希望今后各位能同心协力,在一个月内把祭典办妥,再有人借故推拖,便以亵渎祭典之罪论处!”
他接着再宣布一件事,“我在此任命礼部尚书夏大人为我的副手,各位大人务必尽心辅助夏大人办好祭典之事,不得延误。”
经过他方才那番震撼教育,议事堂内的众官员不敢再有所犹豫,齐声应诺。“是。”
散会后,有人心存怨忿,但也有人对路祈的表现极度赞赏,还有些人暗自为自己支持的皇子担忧。
太子这一病,竟让他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他刚才的魄力和气势几乎已凌驾另外两位皇子,亲眼目睹一切的卫林军统领赵寅也对他刮目相看。
路祈很清楚自己完全镇住这些大臣,而且还拉了礼部尚书来当垫背,如果祭典办不好,别说他有事,礼部尚书也跑不掉。
只是他作梦都没想到,这一次的表现,竟为他埋下了致命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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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再事事亲力亲为、每天紧盯进度,路祈整个人轻松不少,所谓的统筹,就是把所有事交给对的人来办,然后就能悠闲的闪到一旁纳凉,等着验收成果。
他前世一毕业就进入演艺圈,很快就走红,没遇到什么刁难,即使有,底下的事也全由经纪人和助手打理,根本不用他出面协调,所以刚开始筹办夏祭大典时,才会一时没有头绪,不知该如何着手,碰了一堆的软钉子。
那些人也欺他没有经验,才敢拖延敷衍,但他可是路祈,就算一时不懂,也不可能一直被这些“古代人”耍得团团转,在他聪慧的小妻子协助下,他当然很快就想到解决的办法。
烦人的事解决了,此刻路祈愉快的抱着他的小妻子躺在窗边的软榻上午睡。
午后的凉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拂上两人的脸颊,路祈睁开眼,瞥见怀里的娇妻酣睡未醒,唇角不禁荡开一抹宠溺的笑,探出手轻摸她密而卷翘的睫毛。
不知是不是觉得痒,裴岚吟伸手轻挥了下,他转而轻抚她圆嫩的俏脸。
她粉嫩的皮肤白里透红,小巧的鼻头圆润可爱,她的唇瓣是红粉色的,睡着时嘴儿微微张着,娇憨可爱。
他的爱意毫不遮掩的流泄而出,这个宛如精灵般的可爱女孩是他路祈的妻子,他忽然很感谢冥冥中把他带到这个世界的“神”,他相信他被带来这里,就是为了要与她相遇,并结为夫妻。
他心里满是感恩,忍不住赞叹命运的奥妙,竟让他穿越时空,找到想厮守一生的伴侣。
或许是他发出的叹息声惊醒了她,裴岚吟眼睫轻颤了下,缓缓张开眼。
一醒来,看见睡在身边的夫君,她弯起嘴角露出一抹甜笑。“宣祺哥哥,你没睡吗?”
“我也才刚醒。”他伸手捧住她的脸,覆上她的唇,温柔的吻她。
“宣祺哥哥,我刚才作了一个梦。”
“你梦到什么?”应该是个美梦吧,她刚才的睡容很祥和。
“我梦到我们住在一间小房子里。”
“然后呢?”
“然后宣祺哥哥在帮我打造一条银质的项链。”
听到这里,路祈噗嗤一笑,“岚吟莫非是在提醒我还欠你一条项链。”
上次答应再为她设计一条更好更棒的项链给她,但这阵子为了筹办夏祭大典的事根本抽不出时间做,他想她大概是借此催促他快点兑现承诺。
“不是。”她很认真的摇首,“我梦到我的小房子里,除了宣祺哥哥,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大娘。”
“哦,那她在做什么?”
“她也一样在旁边打造首饰。”
路祈想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伸臂将她搂进怀里,“岚吟了,等我们出宫以后,我会想办法赚很多钱,给你很多金完银珠宝,多到让你数不完。”他知道她喜欢金银珠宝,看见那些闪闪发亮的财宝就双眼发亮,身为她的丈夫,他会尽力满足她这种“昂贵”的嗜好,让她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
“好。”他脸上流露出的疼宠,令裴岚吟笑得眯起双眼。“我也会帮你一起赚很多很多的钱。”
她天真的话令他失笑,怜宠的揉揉她的发。“好,等我们以后赚到很多钱,我就建个很大的金库,全都堆满金银财宝,让你在里面玩个尽兴。”
听他这么说,她双眸不由得闪闪发亮,仿佛看见堆成小山的金银财宝就在她眼前,她笑得露出两颗白亮亮的小虎牙。
她不禁觉得嫁给宣祺哥哥真是她这一生做过最明智的决定。
凝视着她灿烂的笑容,路祈突然想知道,如果把他和那些财宝分成两边让她选,她会选择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