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昨晚留下来陪我。”单采乐捧著温热的咖啡杯,看著与她对坐著的韩洛,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随著她不爱的丈夫到美国之后,她不只一次在午夜梦回之际,希望能回到韩洛的怀抱。
可她已经没有资格要求与他复合了,然而在缘道观音庙遇到他的那天,她的心情却悸动不已,心惊的发现自己爱他比想像中的还深。
韩洛是她的初恋,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她深爱的男人,或许是发现了这点吧,婚后她的丈夫对她并不好,她从痛苦的婚姻中解脱,却背负了大笔的债务,这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自从闪电嫁人之后,她一直渴望自己过得好,要以幸福的生活来向韩洛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
然而世事并不能尽如人意,她受不了韩洛因成名而带给她的压力,也同样受不了异国生活的无助,还有与她有婚约关系的丈夫不时捻花惹草。
现在,她已经付出代价恢复单身了,也明白自己爱韩洛依然如昔,就不知道,她是否有机会与他再续前缘了……
“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喝酒伤身,对身体不好。”
她还年轻漂亮,不能毁在酒精里。
“洛……”她动容的凝睇著他。“你一点也没变,还是对我那么好。”
去美国之后,她一直企图制造幸福的假象,让葵葵传达给韩洛知道,她活得有多快乐。
回到台湾之后,她也不愿自己的落魄让他知道,她哀求著葵葵与她串通,把最幸福的假面呈现给他看。
现在她才知道,那些行为有多笨。
见她盯著自己出神,韩洛清了清喉咙。“我听葵葵说了,关于你前夫的债务问题……”
她很快打断他的话。“我已经委托了律师处理,律师有把握替我打赢官司,你不必为我操心,我会解决的。”
她不想再听到他提起“前夫”两字,那是她的污点,很刺耳。
他的视线停伫在她微僵的脸上。“你是说真的吗?”
她的环境如此窘迫,一个摄影师的薪水并不高,她有能力可以负担律师费吗?
“当然。”她故意把话说得轻松,就怕他在这个话题上一直打转,她不想再提起过去那段婚姻了,那些代表了她对他的背叛。
“那么答应我,没办法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我……”她落寞的笑了笑。“并不知道你的联络电话。”
“我没有换电话,一直是从前那个号码。”
欣慰在她眼瞳里绽亮,这代表著他的念旧,或者对她的念念不忘,不换手机号码是因为在等待她的主动联络吗?
“洛……”她再也藏抑不住心里的话了。“我们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采乐——”他很意外她会这么问。
“怎么了?”她有点急,她没有在他眼里看到惊喜,难道他已经移情别恋了吗?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他不想让她心存幻想,也不想对婉臣不公平。
“真的?”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牵强的说,“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也有男朋友了,他对我很好,我现在只把你当成普通朋友而已,你千万不要误会了哦。”
“那么改天大家一起吃个饭。”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厘清两人目前的关系是最好的,他不要婉臣心存疙瘩。
“好!”她笑靥如花,却心如刀割。
她的洛,她最爱的洛,已经有女朋友了……她好想死,好想去死,她活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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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洛回到家,屋里静悄悄的,连伍小婉也还窝在沙发的角落里打盹儿,他扬起一抹笑容走向卧房。
床上,婉臣卷著雪白的棉被,正睡得香甜,窈窕莹白的娇躯有大半露在外面,他迅速脱下衣物,上床与她同眠。
“唔……”婉臣被他扰醒,翻了个身,正好撞进他的怀里。“你回来啦……”
她依旧睡眼迷蒙的睁不开眼,但下意识却习惯的往他怀里钻,还把雪白的腿跨上他的腿,像只倦懒的小猫。
他的视线温柔的停伫在她阖著眼睫的脸上,深深吻著她可爱的眼皮好久好久。“乖,还早,我们再睡会儿。”
轻拍著她的背脊,一夜未眠的他,很快就与她一同跌入了梦乡。
等他们再度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十二点多了。
“天哪!”婉臣惊坐起来,她上班快迟到了啦。
“今天不要去上班。”韩洛也睡饱了,他把她重新拉进怀里,让她靠著自己伟昂的胸膛。“我们约会去,去吃你喜欢吃的东西,然后,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原以为循规蹈矩的她不会答应,出乎意料的,他简单又含糊的蓝图却轻而易举的吸引了她跷班。
“我们去吃摩斯汉堡吗?”婉臣笑颜灿放,不等他回答就高兴的打了电话去请假。
以前她帮同事代过无数的班,现在总算轮到别人回报她了。
韩洛手撑著头,在床上笑睇著婉臣像只小麻雀似的跳下床找衣服换。
她对著穿衣镜比试了一件苹果绿的及膝洋装,不满意,又比试了件水蓝色的无袖上衣和白色七分裤,又不满意之后,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衣服。
他的笑容扩大了,心中有无限的满足。
现在的生活就是他想要的,他不要任何人或任何事来改变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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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婉臣轻快的推开发型屋的玻璃门,心情就跟早上她在早餐店喝的那杯奶茶一样,又香又甜。
想到昨天她就不自觉得莞尔。
跷班后,韩洛带著她去吃了她钟爱的摩斯汉堡,又在三商巧福吃了牛肉面,两样东西都很平价却又美味无比。
她一直不知道韩洛有吃辣的本事,直到他把豆瓣辣椒一匙又一匙的加进牛肉面里,又面不改色的吃掉,她才对他好崇拜。
然后,他神秘的叫她陪他去一个地方,原来是量贩店。
这是她和韩洛第一次逛量贩店,其实也是她的第一次。
以前都只听家里的帮佣和司机说过这种地方,他们每次都会买一大车的日常用品,而她独居之后,需要什么到附近的屈臣氏买就好了,因此她觉得逛量贩店很新鲜。
在卖场里,推著推车,他们像对恩爱的夫妻。
她挽著韩洛的手,韩洛则戴著大墨镜和渔夫帽伪装,他还顽皮的叫她去试穿性感睡衣,并买了三套给她……
想到这里,她的红唇弯起了幸福的微笑。
昨晚洗完澡后,她就是穿著其中一件睡衣上床的,引起了他恶狼扑虎,展开一场缠绵的床上游戏……
“婉臣!”设计师小方一看到她就惊喜的扑向她。“你是不是初夏之恋的主唱?你真的是那个主唱吗?”
婉臣眨了眨眼,这是怎么回事?
“严小姐你好,我是《参周刊》的记者,敝姓林。”衣冠笔挺的林姓记者从等候区的沙发起身,立即走到她面前。
婉臣被动的接过记者递来的名片。
她知道这是一家新兴的杂志社,号称比《壹周刊》出刊速度更快、内容更猛,每三天出刊一次,为好奇的民众捕捉最劲爆的新闻。
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她就是初夏之恋的主唱呢?
上礼拜韩洛才告诉她,初夏之恋的销售量已经达到四十万张,自从盗版猖獗以来,鲜少唱片能有这种好成绩,更别说是电视原声带了。
因此现在很多人都对她有兴趣,很多唱片公司也积极想打听她是何许人也,包括罗葵葵的华艺国际唱片和名偶像剧制作人郑炜翰都想对她挖角,韩洛要她自己小心,不要随便搭理陌生人。
他曾说过不希望她出道,记者不会是他找来的,这点她可以肯定……
就在她发怔的时候,又有一票人冲进店里来,有些还夸张的拿著麦克风,玻璃门外甚至有SNG连线采访车。
“哇!这是怎么回事?”小方一脸光彩的冲进去叫人。“店长、店长!我们百老汇出名了!有记者来采访了耶!”
“严婉臣小姐吗?”有支麦克风堵到了婉臣惊惶失措的面孔前。“你就是韩洛的秘密武器是吗?”
A记者抢著发问:“据调查,严小姐是正义保全公司严董的独生爱女,更是盖天软体严御臣最宝贝的妹妹,你的家人赞成你走上演艺之路吗?”
“严小姐,Law老师为何到现在还不让你曝光?”另一名记者不甘示弱的问,“是不是已经在秘密录制下一张个人专辑了?”
“你们弄错了……”婉臣脸颊微微热烫,闪躲著镜头。“我不是什么主唱……也……也不会唱歌……”
老天!她真的不会应付这种场面,韩洛在哪里?
“那么就请严小姐清唱几句来让我们监定一下,看你是不是初夏之恋的主唱,如果不是,我们马上走人,绝不会再打扰你。”
记者们精明的提出要求,十几双眼睛盯著婉臣,十几支麦克风杵在她的下巴,她被逼得快哭了。
“请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我真的不是……”婉臣手足无措又退无可退,她好想把他们推开,转身就跑。
“抱歉,各位!”百老汇的店长走出来。“这里是私人营业场所,如果你们再不离开,我可要报警处理,请你们马上离开。”
店长的杀手锏奏效了,虽不甘愿,记者群也只好先行退出发型屋,只是他们并没有离去,全部守在门口,等待机会要采访第一手新闻。
店长看了一眼门口那票不死心的记者。“婉臣,这种情形之下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好了,我看一时半刻之内,他们是不会走的。”
“店长……”婉臣感激的看著一直很照顾她的店长,泪眼汪汪,她觉得自己好没用,怎么会连一点小场面都应付不了?
“傻丫头。”店长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你从后门走,明天要不要来上班,我视情况再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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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门离开发型屋之后,婉臣在一家便利商店前打了通电话给韩洛,但电话却是翟佩均代接的。
“婉臣啊,Law正在跟从洛杉矶来的混音师开会,他出来后我会叫他马上打给你。”
她是韩洛的贴身助理,彼此有默契已经多年了,对于婉臣的事,韩洛并没有隐瞒她。
“哦……”婉臣深深叹了口气,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想他。
“打起精神来,那只是记者捕风捉影乱拍的,那种杂志上面写的东西都是没有根据,你不要胡思乱想,待会儿Law出来就会跟你好好解释,那一切都是误会,知道吗?”
“好……”虽然她有点听不懂翟佩均在说什么,还是点了头应了声。
挂掉电话,她走进便利商店想买个三明治吃,早上她只喝了杯奶茶,现在肌肠辘辘觉得好饿。
“这是……”她无意间在杂志架上看到以韩洛为封面的当期《参周刊》,是今大才出刊的,耸动的标题写著——名音乐才子韩洛旧情复燃。
封面是韩洛扶著一名女于的亲密合照,内文是他们在酒吧狂欢后,韩洛送女子回住处,清晨带著心满意足的笑容离开,两人恩爱过了一夜的连续照片。
她的心一痛,薄薄的杂志忽然像有千斤重。
那名女子是单采乐,杂志里把她的资料写得很详细,还有他们喝酒的酒吧、过夜的地方、韩洛体贴的搀扶、女子的依偎,全都跃然于纸上。
为什么要骗她?他们过夜的那天,是他说要陪歌手熬通宵的那天,她还对他深信不疑……
搁下杂志,婉臣什么也没买,转身离开便利商店。
她茫然在路上走著,也不管红灯绿灯,更不知道走过多少条马路,烈日当空,她感觉浑身都快被柏油给融了,直到差点被一辆吉普车给撞上。
吱——尖锐的煞车声响起,吓醒游魂似的她。
“小姐!你走路不能好好看路吗?”章力从窗户探出头来“关切”,却意外与一双惊惶的大眼睛对上,他一愣。“婉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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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洛铁青著脸,瞪著面前那本看图说故事的芭乐周刊已经达半小时之久,那是他开完会后,翟佩均拿给他的。
更槽的是,她还说婉臣曾经来电找他,现在他却找不到她的人。
她的手机关机,他们同居的家里没人接电话,又向发型屋请了假,没人知道她在哪里,除了等她主动出现,没有别的办法。
接著,罗葵葵打给他。“Law,要不要开个记者会,澄清你跟采乐被杂志登出来的事?”
她知道一切都是子虚乌有,因为当天他跟采乐之间的对话,采乐已经带著凄楚的表情转述给她知道了。
“没什么好澄清的,我在乎的人只有婉臣,她现在不见了,我没心情见那些该死的记者。”
他把电话挂掉,烦躁的抽起烟,这时电话却又进来了。
“是我,洛。”单采乐柔婉的声音传来。“杂志我看到了,真抱歉,都是我不好,害你遭受池鱼之殃。”
韩洛深吸了口气。“不怪你。”现在怪谁都于事无补,尽快找到婉臣才重要。
“你跟你的女朋友还好吧?要不要我跟她解释,她会不会相信杂志上乱写的?”
“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自己会处理。”他只想赶快挂掉电话,生怕婉臣会打来给他,他不能错过任何与婉臣联络上的机会。
彼方的单采乐听出了韩洛语气中的不耐,有点失落。“好吧,有需要的话,你再打给我。”
终于把单采乐的电话挂掉了,然后,韩阳居然也打来扰乱。
“哥!你是怎么回事?”韩阳打抱不平地质问他。“婉臣那么好、那么单纯又那么善良,我跟爸妈都很喜欢她,采乐姊都离开你那么久了,你现在又跟她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存心想让婉臣伤心死吗?”
“你给我住口!不准再打来!”他对韩阳吼回去。
接著,晚上看到好几台的娱乐新闻在百老汇发型屋逼问婉臣的画面,他已经——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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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快点给我吃下去,不然我就打电话给那个什么洛的该死男人。”章力恐吓地说。
“不要打!”婉臣连忙阻止他。“我吃就是了……”
章力盯著她。“那就快吃,全部吃完。”
在路上捡到失魂落魄的婉臣之后,他就把她带在身边拜访客户,直到发现她脸色苍白,质问之下,才知道她早上只喝了杯奶茶,中午在马路上游荡没有吃,而他问她的时候都已经下午四点了,于是他火大的把她押进这间拉面店。
婉臣暍了口热汤,眼中翻滚著泪水。“好烫……”
“那换吃凉面。”章力举手想招来服务生,却被婉臣压住了手臂。
“哥——”她哀求的看著他。“我真的吃不下,你送我回我住的地方好不好?我想休息。”
“好,你告诉我你在伤心什么,我就送你回去,不然别想离开我的视线。”
婉臣吸了吸鼻子,回避著章力犀利的目光。“我只是工作不如意,所以……”
“哇!韩洛的绯闻耶。”有两名少女走进店里来,捧著一本杂志分著看。“他跟以前的女朋友又复合了,还过夜哩,真劲爆……”
婉臣一僵,章力了然的重哼一声,他懂了。
“原来如此,那花心的小子就是让你这么伤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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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章力的吉普车停在婉臣住所的楼下。
晚上,他坚持把心情低落的她带去唱KTV,还约了香茴、琉璃和水晶一起出来,可是此举失败,她并没有因此而开心。
“失恋而已,你千万不要给我想不开,不然我不会饶你。”章力怕她做傻事,不放心的一再叮咛。
“我知道,我不会的。”婉臣心绪沉重的下了车,却看到伫立在墙边等候著的韩洛,她心弦一震,心又酸楚了起来。
他背叛了她……她到现在还想不通,为什么他要背叛她?
难道名人就没有真心吗?还是她太笨了,自始至终,他爱的人都只有单采乐,她只是个替代品,现在单采乐回来了,她这个配角自然要退场,识趣地从他的生命中消失才对。
韩洛把烟蒂踩熄,大步走向她。
他就知道她不会回他们的家,也不会回她父母的家,只会回到她自己的小窝来疗伤。
章力同时也跳下了车,魁梧的他大步越过婉臣,挡在她的面前。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给我滚远一点!不准你再靠近她!”章力看到这让婉臣伤心的罪魁祸首就有气。
“我有话要跟婉臣说。”韩洛的目光越过了章力,停伫在婉臣脸上。
她看起来又倦又累,这个小女人今天到底跑到哪里去独自伤心了?他真的很心疼。
“她不想听你说。”章力嗤之以鼻的呛回去。
韩洛缓慢低声地回道:“听不听,不是由你决定。”
两个男人身高在伯仲之间,韩洛挺拔劲瘦,而章力则高大粗犷,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谁也不让谁。
“你——”章力对韩洛的不客气相当感冒,他挑起了眉毛。“婉臣,你自己说,你要跟这个花心大萝卜说话吗?”
婉臣垂下限眸,别开视线,心慌意乱的说:“哥,你送我上去,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了。”
她居然会害怕跟韩洛独处,事情怎会演变成这样?
“听到了吗?”章力胜利的揽住婉臣的肩往楼上走,自觉像是正义之士。
黑夜里,婉臣头也没回,独留韩洛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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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臣无精打采的过了一天,她的手机已经开机,韩洛却都没有找她,她真的非常失落。
他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是不是她不肯听他说,他想不开,就……
不、不会的,她连忙摇头,甩掉那些想法,骂自己是乌鸦嘴。
韩洛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就想不开,他现在说不定跟单采乐在一起,正过得很开心呢,搞不好连伍小婉也忘了喂……
想到这里,她忽然惊跳起来。
她的小婉!
她该去把小婉带回来才对,她都走了,怎么可以让小婉寄人篱下呢?
如果单采乐住进韩洛的家,可能也容不下小婉,说不定小婉还会变成流浪狗,那就太可怜了,她要马上去把小婉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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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臣飞奔到韩洛住家的大楼,出了电梯,她的心情极度的忐忑不安,因为她有二分之一的机率会见到韩洛,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单采乐走出韩洛的寓所,随手关上了门,转身看到不远处电梯口前的婉臣,她脸蛋红扑扑的,还在喘气。
单采乐优雅的走向她。“你是……严小姐吧?”
她向罗葵葵打听过韩洛女朋友的名字,葵葵还向她透露,这个小女生来头不小,家世背景雄厚,正义保全的严怒是她父亲、盖天软体的严御臣是她哥哥,不只如此,她还是初夏之恋的主唱,韩洛相当保护她,一直不愿让她曝光。
上次在缘道观音庙看到她跟韩洛十指相扣,刚刚在屋里看到她和韩洛的亲密合照摆放在电视柜上最显眼的地方,那个地方原本是摆放她和韩洛的合照,现在已经被取代了。
看来韩洛真的很重视她,发生了杂志爆料事件,他们之间的误会如果没解释清楚,那么,应该会因误会而分手吧?
婉臣愣愣的迎视单采乐走到自己的面前来,因为没想到会看到她,因此有点招架不住。
“洛生病了,我来照顾他,已经照顾一天了。”单采乐轻描淡写的把手中的钥匙晃了晃,发出当当的互击响声。“这是他以前给我的,他一直没有换门锁。”
早上她打电话给韩洛,想关心一下他跟女朋友的情况,却发现他生病了,于是不等他拒绝,就自告奋勇跑来,幸好他的门锁没换,她才得以进屋。
婉臣心慌的看著单采乐,她知道单采乐要说的是,韩洛是为了要等待她回来而没有换门锁……真的是这样吗?
“看到杂志你一定很难过吧?毕竟现在你才是洛的女朋友。”单采乐美丽的黑眼珠瞅著她,幽幽地吐著。
婉臣迷糊了,不知道单采乐忽地挑衅她又忽地同情她是什么意思。
“那天,洛虽然真的跟我过夜了,但只有那一次而已。”单采乐佯装歉然地说,“或许是久别重逢吧,他早上才肯回去,对你,我真的很抱歉。”
婉臣觉得喉咙一紧,心跳得狂急。“你们……发生关系了吗?”
“不要怪他,我是心甘情愿的,因为……”单采乐的大眼睛平静的看著婉臣。“我还深爱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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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臣在街道上狂奔,泪水疯狂的布满了她的脸颊,眼眶抑不住不断的酸楚与椎心之痛。
她不该来的,不该走这一趟的,她后悔,真的好后悔,每当想到韩洛和单采乐在一起却欺骗了她的那个夜晚,她就心碎难当。
心,整个被撕裂了。
章力的吉普车一停下来,就看见婉臣泪眼婆娑的一路哭回来,他跳下车,一把拉住连路也不看的婉臣。
“你怎么了?”章力原本是不放心她,要来送食物给她吃的,没想到又看到她哭了。
“哥……”看到宛若亲人的章力,婉臣哽咽著,努力不让泪水再掉下来,半晌才凄怆的说,“哥,你帮我去韩洛家把伍小婉要回来好不好?我好想小婉。”
章力蹙起了眉头。“那家伙又干了什么好事把你弄哭了?”
婉臣抿紧唇不说话,她只想把伍小婉要回来,其他的什么都不要了,她放在韩洛家里的东西也不要了,那些东西就算拿回来,也只是勾起她伤感的回忆,不要也罢。
“上车带路。”章力见她死都不肯道出原由,只好由著她了。
车行到韩洛寓所楼下。
“七楼之二。”只是几个字,她却觉得才说出口又想哭了。
“你不上去吗?”章力盯著她红肿的双眼,如果是他,绝不会让她流半滴眼泪。
婉臣敛下眼眸,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等你。”
章力遵循婉臣所说的楼层上楼,按了电铃后,韩洛来开门,一脸病恹恹的懒倦。
“婉臣要我来把伍小婉带回去,顺便警告你,最好不要再欺负婉臣,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韩洛眸光一黯。“我从没有欺负过婉臣。”
“没有?!”章力哼出疑问的鼻音。“刚刚婉臣哭著回家,若不是你,她会那么伤心吗?”
韩洛下颚一紧。
刚刚他一直在睡觉,不请自来的采乐拿著钥匙开门进屋又送不走她,他没精神理会她,吃了感冒药便躺在床上休息,索性由得她在厨房弄东弄西,她熬了稀饭端到房里叫醒他,他却半点胃口也没有,只看了一眼就又昏睡了。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听到门铃声醒来已不见她的人影,总算还回了他的清静。
“婉臣来过这里?”他不希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事实显然是不如他的意。
“大概、或许,天知道。”章力用轻蔑的语气对他。“总之,把伍小婉抱来我就走。”
“我不会把伍小婉交给你。”韩洛直视著章力敌视他的不悦眼神。“因为,婉臣会回到我身边的。”
他把大门关起,回到屋里立即打了单采乐的号码。
“洛!”单采乐惊喜的声音传来。“你好点了吗?吃过稀饭没有?我正好有空,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你见到婉臣了吗?”他开门见山直问,不想浪费时间跟她客套。
“嗯……”她迟疑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我们……在门口碰到,聊了几句。”
“聊了什么?”他很知道她的手段。
大学时代,曾经有位女同学很爱慕他,采乐知道了后,跑去跟那位女同学说,她已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们毕业后就会结婚,如果有人介入,她会上吊自杀,冤魂永远缠著介入他们感情的人,吓得那位女同学看到他再也不敢多讲话了。
彼方沉默了起来,不说话。
“我知道了。”他大概知道她跟婉臣说了些什么了,真是该死……他捏紧了拳头,无力感又加重了。
“洛!”单采乐叫住了他,幽幽的问:“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没有。”不等她再开口,他先挂了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