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的脚受伤了?”
他沉默不语,专心上药,上好药后叮嘱道:“这几天别碰水!”
“嗯,谢谢。”她感觉怪怪地收回脚,感觉他手炙热的温度还残留在脚踝处。
外头开始下雨,滴滴答答的雨声像是奏乐般,乔依依抬头往上一看,这才发现客厅的屋顶是玻璃做的,她惊喜地看着头上的玻璃,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她的眼前,她瑟缩了一下。
朔风好笑地看着她又是喜欢又是害怕的模样,手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头顶上的透明玻璃拉上了布幕,他打开灯,黑暗的客厅瞬间一片明亮,“这雨会下到明天早上。”
那她要借宿了,“打扰你了。”她客气道。
“这里有空着的房间,你自己找一间吧。”他大方地说,又补充道:“我不介意你跟我睡同一张床上。”
真的是……乔依依干笑着不说话,这个男人好奇怪呀!她从没有碰过这么奇怪的男人。
绵长的冬雨下了好一阵子,雨势才缓慢地转小,这一段时间内,朔风躲在他的房间里,叫乔依依不要打扰他,她只好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一些书,脑子里想着如何说服他。
他真的是她见过最难缠的人了!他甚至都没有听她说什么,就拒绝了她的要求,这样的人该用什么打动他呢?
除了他表现出对自己强烈的兴趣之外,她实在很难想得出打动他的东西。
开门声响起,她立刻雀跃地看过去,男人走出房间看向她,“我要准备晚饭,你要来吗?”
当然!进一步的了解,她才能说服他!
“你都一个人住吗?”正在洗着马铃薯的乔依依探听道。
“嗯。”朔风点点头,专心地切着葱,拿过她洗好的马铃薯,快速地切丝,乔依依惊讶于他熟练的动作,她都不擅长下厨呢!
“为什么不住在台北市区里?”没有便利的商店、没有快速的交通,在这里生活真的很不便呀!
“这里环境好。”他这么说。
还真乖,她问什么他都回答,可是她问的问题,他都很聪明地避开了重点。
乔依依垂眸看着手上的马铃薯,“像我肯定不能适应。”她坦白地说。
男人停下了动作,看了她一眼,“你该不会以为,我一直住在山上吧?”
“不是吗?”她反问,关于朔风这个人,她能得到的讯息太少了,连他住哪里,她也是找了好久才有线索。
“我之前一直住在台北。”他淡淡地说。
第1章(2)
她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他却不说话了,于是她又问:“那后来为什么要住在山上?修身养性吗?”大艺术家似乎都有这种远离世俗的念头。
他没有说话,她聪明地适可而止,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住在山上多久了?”
“四年……”朔风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的鸡肉。
“咖哩鸡肉?”乔依依猜着晚餐的食物。
他停下动作,绅士地询问:“你想吃?”
“我喜欢咖哩。”她甜甜地一笑。
他眼神飘远,看着某一处,“没有买咖哩,我偶尔才会下山。”一顿,似是想起了咖哩的味道,“你和咖哩很像。”
乔依依故作嫌弃,“拜托,咖哩,很像便便的颜色欸,我和咖哩哪里像了?”不是她自夸,她的皮肤真的很白,和咖哩八辈子扯不上关系。
朔风豪爽地笑了,“这一点是不像。”她带着咖哩的神秘味道,有一点点的辛辣,却让人不想浅尝辄止。
“那什么像?”她追问道。
他岔开话题,“晚上吃炒马铃薯,以及鸡肉汤。”
早上她随随便便地解决,中饭也没有吃,现在听他一讲,她的肚子应景地响了一声,“好像不错的样子!”
她大致了解到关于朔风的一些事情,他在山上住了四年,偶尔会下山买食材,平日里的消遣便是书法或者跑步……好无趣的一个男人!
餐桌上,乔依依一边饿慌了地吃着饭,一边研究他的外形,“你该不会是四年没有刮胡子,也没有剪头发吧?”起初还没有注意,当他转过身时,她才发现他绑了一个小马尾。
天哪!他果真是符合颓废艺术家的形象。
他应了一声,食不言、寝不语。
这下,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一见面就显得这么的“饥渴”了,她喝了一口鸡肉汤,“我要是你,肯定不敢住在这里。”
他仍是没有说话,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似的,身上也笼罩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这个男人是不是前后态度变化太快了?乔依依终于安安静静地吃饭了。
从来不曾在山上过夜的乔依依差点就被冷死了,她知道白天和晚上温差大,却没想到会冷到让她打颤。
即使盖了两条被子,她还是觉得冷,洗过澡的她又爬起来,去浴室里放了一缸的热水泡澡,她小心地将受伤的脚放在浴缸外,嘴里哼着歌,悠闲地泡着,准备等身体暖和了,她再躺进去睡,没办法,实在是太冷了。
她闭着眼睛,静静地享受着山林的静谧,耳边听到“嘶嘶”的声音,她皱起了眉,讨厌虫叫声扰乱了这一片安静。
可“嘶嘶”声越来越近,乔依依疑惑着冬天会有什么虫子这么喜欢叫,在她想得头都大起来的时候,她放弃了,干脆睁开眼瞧瞧。
“啊……”
朔风站在大红木桌前,手上拿着毛笔,闭着眼睛似是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白色的纤毛染上了黑,正欲在纸上书写时,一道尖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紧接着一惊,他甩开笔,快速地冲到尖叫声传来的地方,手才一拉开门,氤氲的水气迎面而来,飞奔而出的人儿撞上了他。
他眼疾手快地抱住她,冰冷的手在触及到一片湿润的滑嫩时,顿时错愕不已。
“救……救命!”乔依依喘着气,身体剧烈地发抖。
他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绮丽的画面顿时从脑中抽离,“怎么了?”
“蛇……”她惴惴不安地拉着他说,浑然不知此刻自己全裸。
朔风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她的身上,冲进了浴室,她后知后觉地喊道:“你,你小心一点!”
他在浴室里待了一下,浴室外的乔依依抚着胸口,惦记着他的安危,可是又不敢随意出声,怕惊扰到蛇。
呜呜,蛇不是应该在冬眠吗?怎么会在这时候爬出来呢!
朔风不久走出了浴室,看见还傻在那儿的乔依依,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不冷吗?”
冷?都要被吓死了,冷又算什么呢!她紧张万分地问:“蛇呢?”
“我抓到外面去了,没事的,不是毒蛇,你不要怕!”他安慰道。
“你放生了?”不来个人道毁灭?不然以后再爬进来怎么办?
“过几天我会放一些硫磺在外面。”
乔依依感觉脸上一股湿意,随即男人的指尖抚上她的脸,温声安抚,“不要怕,没事了。”
太丢脸了!她竟然吓哭了!
她颤抖着身子,唇死死地抿着,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不认输的模样,见状朔风轻笑出声,似是着了魔,将相处不到一天的她拥在怀里,像哄小孩一样轻语着,“别怕,别怕……”
渐渐地,乔依依安静了下来,小脸靠在他壮硕的胸膛上,沾着泪珠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嘴唇被她咬得一片嫣红。
察觉怀里的人儿的动静小了下来,朔风低头一看,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看来她还是没有注意到她自己全身赤裸的问题。
他轻松地抱起她,往她的房间走去,当他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已经累得睡着了,他轻轻地把她拉着自己衣服的手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