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美请客就是不一样,总觉得今天晚上的每一块肉都特别鲜美好吃。”姜睿明满足的拍看肚皮,笑嘻嘻的说。
“你摆明就是来吃垮我的”虽然自己也吃得很尽兴,但想到待会付钱时的心痛,荆幼美还是忍不住要小小抱怨一下。
“愿赌服输呐,上次你跟阿昂不也让我荷包大失血。”他有种报仇雪恨、扳回一城的快感。
“奇怪,为什么每次倒媚的不是我就是姜睿明,你都没事——”荆幼美哀怨的望着一旁气质斯文的殷若昂。
闻言,姜睿明也觉得心所有感,偏过头睐向安静的麻吉。
身子一缩,殷若昂被看得莫名其妙,“干么这样看着我?”
他发誓,他可从来都没揪着这两个家伙打赌,每次都是他们联手逼迫他跟他们打赌,总不能输了就回过头来质疑他吧!
“待会换你请我们看电影。”荆幼美做出裁决。
击掌!“没错,就是这样。荆幼美,快去付钱,待会儿就让阿昂请我们看电影。”
姜睿明率先起身,紧接看荆幼美也离开座位。
“喂,你们两个——”
殷若昂这顿被敲得很无辜,可又能怎样,谁教他们三人是一起长大的死党,一起离乡背井到异乡打拚,还感情深厚的一起买房子当邻居。
望着头也不回的两人,他也只好摸摸鼻子,乖乖做好待会到电影院认帐贾单的心理准备。
荆幼美结完帐后,朝拜完美食的三人鱼贯走出烧肉店,因为怕肚子饱饱的就窝进电影院会不舒服,他们决定用走路的过去,好让肚子里的烧肉多少可以消化一下。
由于是周末夜,沿途的骑楼下聚集了不少路边摊,衣服、首饰、配件、包包……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路过卖发饰的摊位时,姜睿明无意间瞥了一眼,脑中突地跳出一张蓄着齐眉刘海的稚气脸孔。
一个念头闪过,他停下脚步,转身卡位,想要挤到摊位前,全然不在乎高大的他挤在一群女人堆里的画面有多突兀,也不介意旁人怎么看他。
后头的荆幼美和殷若昂交换了一个诧异不解的眼神,跟着停下脚步。
“怎么卖?”姜睿明问老板。
“发束一条二十块,这款的一个五十,这边的一个一百五,中间的两百,那边一个两百八,两个算你五百块就好,买越多还有打折,多看看多挑挑喔”
姜睿明的突兀加入,招来不少女人的侧目,发现是大帅哥,原本低头选购的女人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眉目间满是窃喜。
被众人注目对姜睿明来说,实在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就跟呼吸一样,是以他并末多加理会,兀自低着头,目光专注的落向面前琳琅满目的发饰,仔细挑选。
他记得戴沂纯工作的时候,总是习。质扎着马尾,没有任何装饰的黑色发圈极其单调的束看那头黑色发丝。
别怀疑,那还算好的,他甚至看过她用便当上的黄色廉价橡皮筋绑头发。
姜睿明光想就忍不住皱眉,觉得眼睛被她彻底的残害了。
怎么说也是个花样年华的年轻女孩,但是她实在太朴素了,浑身上下除了黑白蓝灰还是黑白蓝灰,好像这世界上就只有这四种颇色,他的领带都比戴沂纯的衣服颜色来得缤纷许多!
瞧,放眼一路上二十来岁的女孩,哪一个不是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活像是水果摊上的当令水果,个个鲜嫩可口。
他不懂,像她这种年纪不尽情打扮,难道要等到当阿蟾的时候吗?真到那时候,她是要打扮给谁看啊!
女孩就是要有女孩的样子,该好好打扮就该好好打扮,这是天职。
所以他想买发饰给她,她的头发又黑又亮又柔顺,戴上这些镶着水钻的缤纷发饰,肯定漂亮又抢眼。
想到这,姜睿明益发勤快的挑选,不一会,面前的小购物篮里已经堆得活像是座宝石小山。
“老板,就这些。”
老板算了算价格,开心的笑道:“两千一百五十元,算你两千块就好。”
其他顾客一听到价钱,不禁都有些楞住了。
女孩家的小东西居然也能买到两千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家伙是来批货的?!
姜睿明爽快的掏出两张千元大钞递给老板,持过他精心挑选的发饰。
看着姜睿明拎着俗气有余的塑胶袋走出人群,等在一旁的荆幼美和殷若昂不约而同的将眉毛挑得不能再高。
“送我的?”荆幼美把自己那头软绵绵的蓬松短发晃得像水草,笑容可掬的望看他故意问道。
啤晚一瞧,弯起坏坏的嘴角,“我像是会浪费钱的笨蛋吗?”
哎呀,买给她就是浪费,这是什么态度?这让荆幼美很不爽,也更好奇了,于是她迈步一横,拦住他的去路,“说,到底买给谁的?”
姜睿明想了想,回道:“搞赏员工。”
荆幼美冷笑,连啧了好几声,“说谎不打拿稿,你当我不认识汪姊啊,汪姊的花妈头,哪里用得上这些小女生的花俏玩意儿。”
闻言,姜睿明也跟着想象那样的画面,不禁莞尔笑道:“是有点不伦不类。”
问题是,他搞赏的又不是汪姊,而是那个老是脸红红的呆呆啊!
荆幼美太好奇了,非问出点什么不可。“呴,姜睿明,快说快说,你买这么多,总不会是你自己要用的吧,到底是要送给谁的?”她积极的逼问。
大掌一把推开她的脸,“反正不是要给你的。”
“看来是有喜欢的人了。”始终安静的殷若昂突然说。
姜睿明蓦然一怔,总是痞得人神共愤、足曳得天理不容的俊脸,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瞥扭后,旋即故作泰然的笑了笑,不吭声,拎着塑胶袋快走,活像是有怪兽在他身后追逐。
“敷,到底有没有,姜睿明你等等我啊,走那么快做什么?”
荆幼美正想追上前,殷若昂却拉住她,笑着摇摇头。
“拉我做什么,我一定要问清楚。”
“还需要问吗?你什么时候看过他这个样子了?”
荆幼美歪头想了想,“没有。”
姜睿明不是什么吃素的男人,每次去夜店都是看到漂亮的女人就开把,合则来不合则散,女人鲜少在他心上停留太久,像今天这么有耐性的用心挑选女人才会用的小东西,还真是盘古开天第一次。
像又想起什么,荆幼美困惑的说:“也不对啊,姜睿明每次遇到中意的女生都会迫不及待的跟我们分享,摇旗呐喊嚷嚷着去开把,这次居然没听他吭声,太不符合常理了。”
“所以,一连串的不正常,你觉得还要问什么呢?给他一点空间吧,时间到了,他就会自动把人拎到我们面前了。
“哎唷,我很好奇嘛……”
殷若昂伸手敲了她的额头了甜,“走了,不是吵着要看电影吗?”
嘟了嘟嘴,“好眸,走走走。”趁机挽过殷若昂的路骋,荆幼美暗自窃喜。
姜睿明远远的把两人甩在后头,一个人安静快走。
措手不及的被殷若昂这么一说,一时间他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他喜欢戴沂纯吗?神秘的勾唇笑了笑。
细想起来,戴沂纯可以说是他见过的女孩中,很特别的一个——
特别的乖顺、特别的胆小、特别的容易害羞、特别的单纯好骗,还特别的能令他发笑。
一开始只是觉得逗她很好玩,可逗着逗着,好像就上瘾了,看她手足无措,他就很乐,她若对他视若无睹,他就觉得不爽,每一次总要逗得她红着一张脸、眼神无辜的回瞅着他,他才肯罢休。
咦,这种行为怎么听起来有点幼稚,很像小学那种专拉女生头发、掀女孩裙子的调皮捣蛋男生。
猛摇头,他好歹也是个成熟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幼稚,不可能,绝对……绝对不可能!
戴沂纯是特别,可令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她一点也不像是他会追求的那种女人。
身为天生的太阳,姜睿明向来喜欢和自己一样抢眼的女人,戴沂纯的存在感太薄弱了,薄弱到把她摆到人群里,想不忽略都很难。
照理说,他一辈子都不会看到她,然而吊诡的事情偏偏发生了,他硬是在茫茫人海中注意到她了,不只莫名其妙想对她好,还莫名其妙想跟她亲近,甚至不惜扶着礼尚往来的名义,每天都要和她共进午餐。
试问,心中的天秤都倾斜到这种地步了,他还要摇摆不定、继续抗拒吗?
他想,他是真的喜欢她。
没告诉两位好友,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既然无法解释,干脆就不要解释。
低头望向手中那袋装满小发饰的俗俗塑胶袋,内心涌起一份欢喜,好期待星期一上班的时候亲手把东西交给她。
一直找不到一个好时机把东西交给她。
前些天就销假上班的汪姊交代了太多跑腿的事情给她,光今天一整天,就看她一直跑来跑去,几乎很少坐下来喘口气,加上他下午还得出庭,两人之间“礼尚往来”的午餐只好变成外送便当,而且还卡着汪姊这枚电灯泡,唉,好无趣呐!
最令姜睿明觉得气闷的是,汪姊的眼睛有没有那么犀利啊,他不过多看了戴沂纯一眼,天生保护欲旺盛的注姊就马上跳出来,不断用杀气腾腾的眼神警告他不许越雷池一步,好像他多看戴沂纯一秒钟,这丫头就会怀孕似的。
拜托,他是人,不是禽兽好不好!
目前好他光是用眼睛看就可以弄大人家肚子啦,那他还需要当律师吗?早就被送进博物馆展览,要不也被学术单位持去开肠剖肚好生研究一番了,还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吗?
最后,被关在办公室一整个早上的姜睿明,不得不心情烦闷的出庭去。
想当然耳,自然是有人要倒大媚了。
不知道是因为怨气积太深还是怎地,素来喜欢谈笑用兵、笑里藏刀的姜睿明,今天言词特别犀利,对方的律师根本招架不住,没多久,几百万的赡养费就顺利落入他当事人的口袋里。
只是,官司打得太顺利也不是好事,因为姜睿明只好又早早回办公室,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继续发呆流口水。
当手中那本运动杂志被翻了又翻、翻了又再被翻,翻到他都可以将整本杂志的内容大意背出来时,他决定拍拍屁股下班去。
他是打死都不想把发饰拎回家了,遂而来到戴沂纯的座位前,抓出那只被摆在公事包里一整天的塑胶袋,放到她的桌上。
透过满是刮痕的镜片,戴沂纯先是歪头,不解的看了看凌空落在面前的事物,继而抬起满是惊讶的黑眸,傻里傻气的望着姜睿明。
姜睿明的黑眸突地一闪,该死,她干么露出这么无辜的表情,尤其那微微张开的小嘴,教他一时忍不住想入非非,竟在脑中偷偷揣想看,吻上那片唇时的触感会是怎样的柔软。
“姜律师,这……”她纳闷的问。
他赶紧回过神来,清了清喉咙,端起拽拽的表情,藉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绷紧嗓子说:“给你。”
纳闷的戴沂纯拉开塑胶袋一角,往里头瞄了一眼,愕然发现,居然全都是漂亮又可爱的小发饰。
好像自从生了恩恩后,她再也没买过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了,赚来的每一分钱,除了要负担母子俩的生活外,她全都存下来准备当作恩恩将来的教育费,像这样缀满水钻的小东西,虽然只要百来元,但对她而言根本就是奢侈品,她说什么都买不下手。
她约略看了一眼,心想,这么琳琅满目的一袋不便宜吧!
想到这堪,她手指琳的远离塑胶袋,“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