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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上) 第二章 作者:卡门
    「喂。」

    「……」

    「……朱雀。」

    「……」

    「彤。」

    「……」

    朱雀彤靛色的眼睛连抬都没抬一下。

    「小彤彤?」

    怀中温热的躯体动了一下!

    「我说小彤彤!」青龙天寒笑眯眯地对怀中的红发少年问道,终于成功的换回一个白眼。

    「你确定你家就在这附近?」

    但不幸的是,他所努力的成果也就仅止于此。对方别过脸,拒绝回答。

    天寒抓了抓头。

    「那我就当你否认了哦!」

    青龙转身就走。既然不是,那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这样的地方他连一分钟也不愿意待。龙族可是水族啊!火焰山这样荒芜干裂又炽热的地方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地狱嘛!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衣服被拉动了一下。少年低着头,手正纂着他胸口的衣服。

    「……去天山……火山口……」

    青龙头嗡地大了。

    有没有搞错?天山?那种到处是火焰的鬼地方?而且天山的哪里不好,非要是那个大地能量出口的火山口?

    对水族的青龙来说,简直就是鬼门关嘛。

    「你住那里?」

    摇头:「不,就是这里。」

    「那天山……」

    「我要去。」

    「……喂,少爷!你想害死我吗?」

    「要去的人是我,可不是你。」

    「但是我要送你去啊。」

    「我又没求你,也没雇你。」

    「……」这个死孩子是在存心找架吵吗?「即使你是火鸟朱雀,要去那样的地方,依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太勉强了。但调养好了再去吧。」

    「我的身体没有问题。」

    「小孩子别逞强。」

    「我没有逞强。」

    「你看,这就是在逞强吗?」

    「我说了我没有逞强。」

    「还嘴硬,明明刚才……」天寒没有能够把话说完,因为他忙着伸手抓住一个狠狠甩上来的巴掌。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对不起。」

    少年身子一挣,从天寒的怀中挣了出来。以各种深浅不同的红色搭配而成的服饰重新包裹上了他娇小的身体。

    「我要去天山,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跟过来。」

    「但是——」

    「我根本就没有事,并没有受到你想象中的待遇。天帝根本就看不上我这样不入流的小角色。」彤回过头来,「如果要担心,你还不如担心我族长吧。天帝既然可以让他从一百零八级阶梯一路跪拜上来,自然也会让他做别的事情。对了,还有——」

    「还有?」

    「在我被丢出来之前,天帝逼他喝了一杯下弱水的酒……」

    彤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不是不肯说,而是他已经失去说话的对象了。在他话音落下前,青龙天寒已经化为一道青光迅速远去。

    「……」

    以前凭着口耳相传,印象中的天帝常俊简直就是威严、贤明、高贵以及强大的集合体。但是,在见到天帝本人后,他才发现,那些评语要么完全是为尊者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的天帝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唯一的目的,只是为了羞辱凤凰。就因为丹莹是凤凰,是骄傲的百鸟之王!

    凤凰,凤凰,只要一提到凤凰,任何人似乎都变的不太正常了。

    原本以为青龙天寒是不一样的。因为他接住自己,并将自己送到火焰山,而这里是水族绝对不会接近的地方。可是在自己告诉他关于丹莹的事后,青龙天寒竟然也没有例外。他走了,因为自己告诉他天帝逼迫凤凰喝下弱水!

    可是,你就算去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你去了天帝就会放人吗?难道丹莹会因为你的紧张与关心而对你另眼相看吗?

    「族长他……凤凰丹莹最讨厌的就是你们龙族,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青光早已远去,四周只有腾腾的热流以及干裂的大地。

    ***

    「你以为这么做会有用吗?」常俊撩开垂挂于床边的淡紫色帐幔,及时阻止丹莹企图自我了断的行为。抓住丹莹手腕的掌上传来一股焦糊的味道。

    对方没有回答。夜明珠淡淡的光辉下,凤凰美丽的躯体裸裎着,不着一缕,光滑细致的肌肤上泛着浅浅的光泽,处处是刚才被激烈侵犯的痕迹。

    精致华丽的面庞低垂着,羽扇般的金色睫毛微微抖动。修长挺直的鼻梁下,薄薄的红唇紧紧抿着。常俊低下头去将唇贴上,伸手拥丹莹入怀。丹莹细眉轻皱,开始反抗,但是一切都归于徒劳。他想呼叫,但是对方灵巧的舌尖乘机探入,水族特有的潮水味道漫了进来。

    好恶心……

    自有记忆以来,丹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触手处是龙族而且还是雄性的紧实肌肤。在一片失去思考能力的混乱中,痛楚有如波涛般向股间汹涌而来。如果就这么死了……

    「不要忘记,你是凤凰。凤凰,美丽华贵的百鸟之王,雄为凤,雌为凰,生于火,灭于火,灭于火后能从火中重生。所以,无论使用什么方法也无法真正地杀死凤凰,因为他们是不死鸟。」

    常俊的唇开始爱抚丹莹的全身,从额头的美人尖,到白晰的颈项下,性感的锁骨处。

    「即使是你自己,也不行。」

    常俊一边让丹莹光亮的金色长发在自己手指缝中穿过,一边轻抚着他光滑的裸背,动作轻柔的仿佛在逗弄笼子里的金丝雀。丹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是凤凰这个事实。

    对方倾覆过来,身体被紧压住。挣扎的手腕被强硬的手掌握住,固定在头顶上。修长的双腿因强壮的身躯而被迫分开。

    「做这样的事,你很快乐吗?」碧绿的眼睛瞪着施加力量于自己的男人,丹莹突然开口了。

    「能够看到骄傲的凤凰在身下扭动喘息,当然很快乐。」常俊轻笑,「这样的景象,只要我一个人看见就足够了。」他突然开始大笑,「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原来真的是『凤凰』!这可真是有趣之极!」

    常俊低头,吻住他,舌尖一次又一次地需索无度。

    丹莹僵硬着身体,拒绝响应。「如果」怎样?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要以为你可以永远得意下去……

    ***

    天山的火山口,在第二主峰——博格达峰的山间。来到三工谷,谷两侧,奇峰峥嵘,浮云缭绕。眼看山横路绝,等过了这一段,一闪身,却又是一片开朗。让人不禁惊叹天之巧。山谷深处,有天池门户——石峡,这是去火山口的必经之地。石山矗立,峡缝中裂,一石峰斜插天空,两峰紧夹,十分险要。向前看,一道赤澄澄的岩浆流由远方奔来,从陡峻的谷道直泻而下,在不见天日的深涧中曲折回旋,或者在宽敞的平川上缓缓畅流。转过山头,岩浆流尽头,一个热气腾腾的山口子就出现了,咕嘟嘟地冒着暗红色的热流。

    但这里还不是朱雀的目的地,他要去的是在更往上的地方。由这里再盘山而上,过了山顶,前去不远,渐渐酷热蒸人,大地能量的出口之一便豁然呈现在面前。

    朱雀在那山口上方盘旋良久,然后在一处裸露的岩石崖上落下。他所处的位置,虽然离火源尚远,但已经是常人所不能到达的地方。热浪袭来,禁不住后退几步,被凤凰的光芒笼罩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如果真的进到里面,就是铜脑盖铁身躯,只怕也要化成汁。他有点怀疑,自己来这里真的正确吗?

    ……不入流的小角色……

    你这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讪笑的声音再次于耳边响起。

    一咬牙,他竟至火边,往下就跳。那山上火光烘烘,腾起千丈巨浪,射冲斗府……

    ***

    傍晚了,一片一片火烧云,血红血红的,好象已经凝固在那里,染红了西边半个天空。

    钟鼓楼台上吹起悠长而低缓的长号角,太阳鸟金乌要回它居住的扶桑树了。

    每天,一百零八只火鸟拉着金色的神车,在天空划过美妙的弧线。乘坐于上的太阳鸟金乌所要做的便是将光和热撒向大地。

    也就是说,他只要坐着不动,就是最好的工作表现。真是轻松的一塌糊涂!

    但是……好无聊啊!金乌辛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这个工作虽然轻松,可也实在是忒沉闷了点。规章制度一大堆——不许吃零食,不许在神车上涂鸦,不许乱扔废物,不许随地吐痰……

    还有不许擅离岗位,也就是说,他不能下这神车。不许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金乌一起出勤,也就是说,他想找兄弟做个伴也不行。

    「啊!」

    金乌辛再次打了个呵欠,顺便伸了个懒腰,眼角沁出泪来。他捶打着肩膀,活动活动筋骨。

    坐了一整天,骨头都快散了!

    十兄弟轮流值班,每人一天。没轮到的人就只有乖乖地待在扶桑树上一步也不能离开。在没轮到自己的时候,掰着手指过日子,可真的到了呢,却又只是坐着神车出去转一圈而已,无聊透顶!没意思透了!还不如待在家里和兄弟们打打架、下下棋呢!

    这一路上,也不知和多少美丽的仙女擦身——距离一里以上——而过。但连打个招呼也不行。

    那是当然的。金乌是太阳鸟,是巨大的金色乌鸦,有三条腿。他所乘坐的神车燃烧的是太阳真火,能烧尽一切。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接近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干脆辞职吧!」

    辛大吼一声。连妞都没得泡,这样的鸟生又有何乐趣?

    「你很无聊吗?」

    嗯?怎么他好象听到有人在说话?啊哈哈哈哈!是幻觉吧!他一定是太累,回去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就会恢复了。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怎么不回答?」

    这一次,辛终于确定那个懒洋洋却又带着挑逗意味的声音不是自己的幻听。

    他看见在风中飘动的柔软发丝,鲜红如火。以各种深浅不同的红色搭配而成的服饰,浑圆的修长四肢却几乎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对方凑了过来,火焰的气息充斥着金乌辛感官。深邃的靛色眼瞳,妩媚的微笑,妖娆的面容上却有着一道代表霸气与力量的刻纹,自右边眼梢一直向下延伸到面颊的中部……

    「我的名字是彤,朱雀——彤。」

    金乌辛张口结舌,不明白对方是怎么进入这燃烧着太阳真火的神车的。

    「太阳鸟金乌,久仰大名!」对方微笑着,「你每天将光和热撒向人间,因为有了你,万物才能生长,生灵才能存活,所有人、神、圣都要仰赖你。」

    「过奖了……」被这么一说,金乌辛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夸奖呢!他生活的圈子就这么大,根本连接触外界的机会都没有。不要说夸奖或批评,他连最普通的评价也没有听过呢。所以,这实在是新鲜的体验。

    「但是呢,」对方神情一变,就像翻书一样,原本亲切友好甚至带点谄媚的表情现在只能用不屑与怜悯来形容,「却没有任何人会羡慕你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红发少年的温热气息拂过金乌辛的耳际,一阵麻痒。

    「因为你与囚犯其实并没有任何区别!」

    「放肆!」

    囚犯这个词语大大地刺激了金乌辛的神经,他开始愠怒。

    「我有说错吗?我的太阳鸟啊,你受到的是什么待遇呢?每天,每天,每天每天,你们兄弟十人都被禁锢在扶桑树上,不可以离开一步。这和囚犯有什么区别呢?」

    「我们是可以出来的!我现在不就在外面吗?」

    金乌辛抗议。但是他已经隐隐地感觉到自己的反驳多么无力。

    「是的,你现在是在外面。天帝每次只允许你们其中一个乘上这神车,穿行于天。只有你们其中的一个哦!你们十兄弟永远也无法共同出现在这青天之中,永远也不能!」

    朱雀目光炯炯,声音洪亮,以不可抗拒的强硬方式向金乌灌输着。

    「你们贵为太阳,却连自由外出也不被允许,这样的事情难道是公平的吗?难道你们就甘心一直以这样的生活方式过下去吗?要过多久才是个头呢?一年?十年?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不要再说了!」金乌辛大声喝止朱雀。冷汗从他脊背上流下来。

    朱雀的话让他第一次意识到所谓自由这个问题。从朱雀所说的来看,他们是被禁锢的,永远也没有自由可言。朱雀静静地等着激动的金乌恢复平静,他知道对方已经开始动摇了。

    「你来就是为了嘲笑我吗?」

    沈默半晌后,金乌辛用一种近乎虚脱的声音说道。

    「不,我的太阳鸟。」

    红发少年展开双臂,环上金乌的颈子,轻柔地吻上了他的唇。金乌辛被他的行动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把朱雀推开,但是没有成功,对方加大了手臂上的力量。

    金乌想开口喊停,对方却乘机将舌头伸了进来,用不容抗拒的方式缠上了他的舌,并与之交缠。就在金乌开始迷乱,不自觉地伸手揽住少年的腰,想要更深入时,对方却离开了。

    「我是来告诉你什么是自由的。」

    朱雀靛色的眼睛眯了起来,伸出小巧的舌尖,轻轻地在金乌的唇边添动着。他欣赏着金乌的不知所措。

    「每个人都是自由的,我们飞禽,更应该是自由的。在万千生灵中,只有我们飞禽,从最微小的蜂鸟,到最高贵的凤凰,每个人都都能够脱离大地的束缚,翱翔于天际。做不到的,便只有那些已经沦为人类奴隶的鸡鸭鹅,它们早已失去了被称为飞禽的资格。」

    朱雀执起了金乌的手,将掌心贴到自己光滑的脸上。金乌想抽回,但对方抓的很紧。

    「我也是来告诉你什么是快乐的。」

    柔嫩、弹性十足的感觉让金乌简直要以为自己摸的是刚剥了壳的熟鸡蛋。不,也许应该说是最高等的丝绸,因为那种滑腻与冰凉。对方开始亲吻他的掌心,每一根手指,在指尖的部位用牙齿轻轻咬。一激灵,一股热气从他的小腹爬升上来。

    从没有过这种体验,从不知道仅仅是指尖就会有这么大的感觉。充沛的精力在肌肤下平实紧滑的肌肉里涌动着。

    他伸手去揽少年的腰,想把他搂进怀里,想把他按倒、压住,然后……

    但就在他即将行动的瞬间,对方却跳开了。他抱了个空。他朝跳开的少年扑去,对方又跳开了。当他抬起头来想再行动,对方却已跳出了神车。

    「你不是来告诉我什么是快乐的吗?」

    金乌的眼睛因充血而变的通红。

    对方嘿嘿一笑,从车顶上倒挂下来。

    「是的,可我并没说是今天哦。」

    「什么?」金乌开始气急败坏。「『不是今天』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明天』,我明天才会告诉你。」

    「可明天不是我值班!你又怎么告诉我?」

    「这个问题嘛!」朱雀摆出思考的模样,片刻后一耸肩膀,「你自己解决吧。」

    跟着,就像来的时候一样,红发少年消失了。金乌辛呆立在神车中,不知所措。他想追出去,但这是不被允许的。何况马上就要到扶桑树了,马上会有人来将神车接过去照顾,并对一天的工作进行登记。

    明天,明天要怎么办?难道那个叫彤的少年要教别的兄弟何谓「快乐」吗?辛咽了口唾沫。

    开什么玩笑。

    ***

    青龙天寒来到了一片葱茏的森林。这里本是应龙的辖地。

    但是有报告来说,这里出了状况。于是,水族之长接到为他们做主的请求。

    他落在山顶上,向下张望,透过树影他看到小小的龙子在对他招手,他们是为青龙带路的。

    天寒来到他们跟前,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望去。在一些淡绿色的叶片上有一些粉红色的水痕。再靠近一步。他发现那些粉红色水痕是雨点打落下来溅上去的血水,周围高高低低的草木上都沾染着不同深度的血水。

    然后,他看到了应龙,正确地说是应龙的尸体。

    尸体的脸上啮痕参差,颅骨上悬着一片被咬过的肉,一只眼睛无力地探出眼眶,只有一丝血肉纤纤相连,被染成红色的牙齿像个白痴一样地龇着,笑着。

    青龙天寒站起身,睁开眼睛,望望天空,想把头脑中这可怕的一幕抹掉。虽在雨中,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烈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他吸口气,再低头查看尸体的其它部位。发现手和脚都没有了,整个身体只剩下一个空壳。

    它的脖子被钝器割开,弯弯曲曲的内脏像蛇一样卧在泥土中,看上去像是谁先割破应龙的颈子,然后从破口伸手进去,将内脏给拉出来。

    经过检查,应龙的尸体虽然被破坏的十分厉害,各器官却几乎一个都没有缺少。唯一不见了的,便是它的筋。从头到尾,贯穿全身的龙筋被抽掉了。

    青龙一阵头疼。

    究竟是什么人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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