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眼睛,看著眼前这个满脸憔悴的女孩。
「为什么呢?春韵,为什么你要辞职?我真的不明白,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勉强一笑,「没事,只是我觉得最近很容易累,常常忘了该做的事,再这样下去,这份薪水我领得很不安。」
再加上郁擎给她的那笔会场设计费,更是多得让她感到心虚。
「哪有这回事呀?」白玛莉著急的说:「春韵,你明白我对你的期望很高呀。」
她只差没有替郁擎向她求婚而已耶!
难道她的感觉有误,春韵并不喜欢自己那出类拔萃的孙子吗?
「奶奶,我真的很抱歉让你失望,又突然离职,给大家造成困扰,可是我有我的苦衷,请你成全我。」
她无法继续在这个有郁擎的地方生活,无法忍受每天跟他呼吸同一个空间的空气,却悲伤的明了他们终究是两条平行线。
「春韵,事到如今我跟你说明白吧,」白玛莉直言,「我知道你喜欢郁擎,我不相信你这样离开没有任何理由。」
她低下头,「奶奶,请你不要这么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是马里兰的医生。」为了要离开这个让她心神不宁的地方,她只好硬著头皮说谎。
白玛莉陡然醒悟,「原来你每天去马里兰,是为了他?」
她还以为她是去探望她妹妹,原来是为了约会,而郁擎还跟她一起去?
这么说来,他们之间真的没有火花吗?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夏春韵昧著良心点头,「嗯。」
「春韵,你真的不再考虑吗?或许等郁擎回来再说,好不好?」
她微微一笑,「奶奶,我已经想得非常清楚,这些日子以来,真的很谢谢你照顾我。」
等他回来,也只是让她多一份感伤而已。
昨天晚上她在窗户旁边坐了一夜,从她的窗户可以清楚的看见车道上的进出车辆,而她从黑夜坐到白天,他并没有出现。
「春韵,不要这样好不好?既然你都说奶奶很照顾你,为什么不继续留下来让我照顾你呢?」
她实在感激白玛莉的好意,但对自己自作多情受到伤害的难堪却始终说不出……
「奶奶,有人会照顾我的,你不用担心。」
「难道……」她睁大了眼睛,「你要跟那个医生结婚了?」
夏春韵微笑著,却不回答,只是跟她鞠个躬,含泪说:「谢谢奶奶的照顾。」
心想是自己猜得没错,白玛莉也不好再多作挽留,—真的好遗憾,你不能成为我的孙媳妇,可是奶奶还是要祝你幸福快乐。」
「谢谢奶奶。」
她含泪离开,提著她当初带来的简单行李,依依不舍的挥别了柏翠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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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韵轻叹一声,脸上带著忧愁,眼中隐约泛著泪光,缓缓的走出马里兰癌症研究中心。
苏子兴轻声安慰她,「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绝对不会放弃,你很多天没有休息了,还是回去先睡一下吧。」
「谢谢你,我会的,」她含泪一笑,「也谢谢你长期以来对秋吟的照顾。」
秋吟感染了肺炎,现在正跟高烧和肺部浸润、纤维化战斗,如果她输了,那么姊妹俩就是永别了。
她难过得完全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事了。
「那是我应该做的。」他轻轻拍拍她的背,一个忍耐不住,将柔弱的她拥进怀里,「你太辛苦了,春韵,我、我可以照顾你的。」
她有点吓一跳,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我没事,苏医生,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夏春韵委婉的拒绝,苏子兴并不是不了解,可是他每见到她一次,那种喜欢的感觉就更强烈。
也许,仅仅是也许而已,她有一天会爱上守候她多时的他。
「对不起,我有点失态。」
「不要紧,那我先走了。」
她明白苏子兴的心意,可是她实在没有办法回应他,因为她已经把所有的爱都献给了那个可恶的郁擎,再也没有力气分给别人了。
她缓缓的往公车站牌走过去,一台银色的BMW跑车一直跟著她。
等到她在站牌下站定、转身,才发现那辆她熟悉得不能再更熟悉的跑车。
夏春韵的心猛烈剧跳,在那一瞬间,她有种想要转身逃开的冲动。
郁擎在她面前停车,带著冰冷的俊颜走向她。
她手足无措,明知自己没有任何的愧疚,却还是心虚的低下头。
「过得很开心吗?」他冷冷的问。
在他疯狂的找了她一整夜之後,带著疲惫不已的身体和受尽煎熬的心灵回家,得到的居然是她要为她的医生披上白纱的事实。
他知道她就算离开柏翠山庄,也不会不来马里兰,所以他在这里等,等她出现。
「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头看著脚下,那里有一株开在砖缝中的蒲公英。
「恭喜你,」他咬咬牙,「要结婚了。」
她一震,露出了一个苦笑,想是奶奶跟他说了。
也只有冷淡如他,才能这么轻松的开口恭喜她。
夏春韵有点气自己,居然这么死心蹋地的爱著这个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人。
「谢谢。」
郁擎此刻只想朝她大吼,骂她是笨蛋,并问她为什么要选择别的男人而不要他?
可是他说不出口,他的尊严让他无法开口求她放弃那段婚姻,回到他的身边做他的天使。
「祝你幸福。」
听到他的祝福,她差点没哭出来,强忍著悲伤,轻轻的说:「也、也祝你幸福。」
「我会的。」他将手插在口袋,抬头看著悄悄来临的暮色。
看样子今天晚上不会有星星了吧?黑暗将统治一切。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对彼此的祝福,结束了这段暧昧的感情。
郁擎安静了一会,突然说了句,「我还记得你的样子。」
她愕然的抬头,一脸的不明白。
「五年前的葬礼,」他轻轻的说:「我想你不知道我也在。」
五年前的葬礼?她埋葬爸爸妈妈的那一次吗?他为什么这么说?
她想到奶奶说的,静静的车祸,然後再想到自家人发生的车祸,她知道了!
那一年的意外,他们彼此都失去了最亲爱的人。
眼泪迅速盈满她的眼眶里,她忍不住颤声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没有看她,「从我推开你花店的玻璃门那一刻。」
她总算明白,就算她觉得他对她有些特别,也不是出自於其他感情,或许是同情,也或许是补偿。
「我只是想去看看,那是怎么样的一家人,」郁擎平静的道来,「当时我不知道,现在我才明白,我毁了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
夏春韵突然非常後悔,她跟他说那么多家人的事,想是每一次都使他的良心受到强烈的鞭笞和谴责。
她无意中加重他的自责,而她一点都不知道!
「那不是你的错,」她含著泪,哽咽的说:「也不是任何人的错,事情就那么发生了,谁都无法预料。」
「但我有机会阻止,」他咬咬牙,「如果我不将静静强制送医,如果那天我有把车子熄火,如果那天我有拦下她,也许不会有遗憾……」
「那是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当然可以找出一百个当初如果那么做就不会发生的理由。」
她终於知道那困扰她许久的淡淡情愫是什么——他对她感到自责,而这让她痛苦。
她并不要他觉得亏欠於她呀!
「我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我接受了已经发生的事,希望你也一样,不要一直活在後悔里。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你应该懂的。」
郁擎看著她,表情有点愕然。
他以为她会恨他、气他,甚至给他一巴掌,可是她没有。
她就那样静静的看著他,「如果你是在等待被原谅的话,那么,我原谅你,希望你也原谅你自己。」
夕晖轻轻包围著她,使她的周身看起来有点闪闪发亮,像个落入凡间的天使。
公车来了,夏春韵步上公车,没有再回头多说一句。
郁擎依然站在公车站牌下,直到黑暗将他包围。
他很心痛,因为他知道他失去了他的天使。
她即将成为别人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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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擎对著镜子最後一次调整他的领结。
穿著正式燕尾服的他,看来更加英俊潇洒,而且充满著属於成熟男人自信,优雅的高贵气质。
今天是炬阳的慈善晚会,他身为总裁当然得准时出席。
他看著镜中的自己,眉头深锁,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最後他戴上眼镜,就像戴上完美的面具,隐藏住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然後他离开他的房间,步下楼梯。
像是被什么牵引似的,他下了楼梯居然朝著大门的反方向前进,左转走进铺著厚地毯的长廊,来到夏春韵曾经住过的房间。
他压开门把,推门进去。
房内的摆设一如往常,直立的穿衣镜旁,挂著一件纯白的亮缎长礼服。
礼眼就那样静静的吊在那。
郁擎走过去,伸手却只碰触到一手的冰凉,「春韵……」
他不明白,他一直以为他和她之间存在著一股极大的吸引力。
他几乎要肯定那就是爱了。
可是毫无预兆的,她在宋家舞会上离开,没留下只字片语的让他找了一整个漫漫长夜。
回来之後,得到的却是她已经离职,并且准备为她的医生披上白纱的消息。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在他准备好要迎接他未来的幸福时,老天却把他的命运之路转了这么大一个弯?
郁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深蓝色天鹅绒的盒子,轻轻的打开,里面躺著一只耀眼璀璨的钻戒,完美无瑕的车工切面,反射著叫人炫目的光芒。
他将钻戒连著盒子放在矮椅上,有点讥讽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笑,「爱情果然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他这一辈子都不需要。
「但是——」他看著镜子里的自己,「你知道你在说谎。」
春韵,他全心全意的爱,已经离开了。
他听到一种碎裂的声音。
毫无怀疑的,那是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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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韵将一大束玛格丽特插在水瓶里,放在病床旁边。
然後她拉开百叶窗,让大片的阳光透进来,全都洒在夏秋吟身上。
她弯下腰,轻轻吻了下妹妹的额头,眼泪从她的眼眶里落到妹妹毫无生气的脸……
苏子兴心疼的看著她憔悴的脸庞,「哭出来没关系,你会好过一点的。」
夏春韵摇摇头,贪恋的看著妹妹安详的睡容,像是要把她的一切用刀刻进心里似的。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她最亲爱的妹妹,在早上十点三十五分的时候,结束了她在人世间的最後一次呼吸。
对苏子兴来说,夏秋吟的死亡是预期中的事,卧床不动的病人最怕肺炎,一旦得到反覆性的肺炎,那等於是在等待死神来临而已。
「或许对她来说,这也是一种解脱。」
她看看他,礼貌的一笑,「对不起,你可以让我跟秋吟独处吗?」
苏子兴连忙道歉,赶紧跟护士小姐退出病房,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他这辈子是不可能拥有夏春韵的爱了。
因为她在最悲伤的时候拒绝了他,就是最明白的暗示了。
夏春韵静静的握著妹妹的手,「你现在一定跟爸爸妈妈在天堂相见了,帮我向他们问好。
「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也会过得很好。」
还好无依无靠的是一向坚强的她,而不是胆小柔弱的秋吟。
不知道谁曾经说过,活著才是一种最严苛的考验,只有最坚强的勇者,才能够孤独的呼吸著。
「我想我是一个勇者。」
她亲吻妹妹冰凉的手背,「再见了,秋吟。」
她会把她葬在爸妈身边,就像她那年为爸妈做的最後一件事一样,她也会在她的棺木放上白色玫瑰。
让那圣洁的花朵,引导她到最纯洁的圣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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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沛蝶非常、非常担心。
春韵办完秋吟的葬礼之後,一直没有跟她联络,这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初她从柏翠山庄离职之後,就坚持要靠自己的力量,完全不要她的援手。
一个人住在那安全堪虑的顶楼加盖租屋,不管她怎么劝,就是不肯跟她搬进她舒适的家。
现在更好,居然不见了!
她隔壁房间的室友说好几天没看见她了,现在宋沛蝶的焦虑指数已经快破百了。
「对了,幸运草!」
她一定在幸运草整理!
春韵一直说要重新修建、整理,说不定正在那里忙呢!
宋沛蝶怀抱著这一丝希望,连忙骑著她的摩托车急驰而去。
然而,一到幸运草,她就彻底的傻了眼。
因为这里完全看不出来有失火过的痕迹,甚至抬头往上望,好像每一户人家都有住人的样子。
明明这里之前已经搬得剩下空城了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胖太太刚好提著菜篮要去买菜,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宋小姐,好久不见啦!」
「咦?朱太太,你不是搬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朱太太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没有啦,我们搬回来一阵子了。」
「那个地产公司的大老板,真的是个好人耶!」
她对郁擎可是赞不绝口,欣赏得不得了。
「他之前开了一个说明会,停止对我们大楼的收购计画,而且还为了地产公司派人来骚扰恐吓的事情道歉。
「他不但没有要我们将收购金交回,而且还让我们自由选择搬回或是继续迁出,大家都舍不得这里,所以都搬回来了。」
宋沛蝶瞪大眼睛,「有这种事?」
太不可思议了吧!人家不是说无奸不商吗?怎么郁擎这个大商人却一点都不奸,而且还好得让她要怀疑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了?
「怎么没看见夏小姐呀?她好久没来开店了呢,她是不是不搬回来啦?」
宋沛蝶这时候满脑子浆糊,「说来话长啦,你不知道这里失火过吗?」
「当然知道呀,那时候新闻有报嘛!可是人家郁先生很有心,把一、二楼都修建过了,之前花店还在弄的时候,我有进去看,居然跟夏小姐之前的摆设都差不多。」
「真的还是假的呀?」难道郁擎之前就来过花店?甚至凭印象就还给春韵一个完整的幸运草吗?
朱太太突然暧昧的一笑,「宋小姐呀,我偷偷问你,你也小声的告诉我……我们大家都在猜,夏小姐是不是跟郁先生交情很好呀?我想我们都是沾了她的光耶。」
她苦笑,「别说你们了,我也很想知道呀!」
如果郁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春韵,那为什么她毫不知情呀?
一个人会毫无理由的对另一个人奉献这么多吗?
宋沛蝶越想越头大,她知道要弄清楚的方法只有一个——
所以她要杀到炬阳总公司去,揪著那家伙的衣领问个明白。
她早该这么做了,干么因为春韵苦苦哀求,就真的乖乖的不去找他麻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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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沛蝶闯进了会议室,并且只用了五个字就让整个董事会议暂停。
「春韵失踪了。」
会紧张的除了郁擎之外,还有来开会的白玛莉,居然连艾宣都大受震撼。
於是宋沛蝶被郁擎的铁掌握著,硬拖进办公室里。
他的表情好像她刚刚说的不是「春韵失踪了」五个字,而是「我把春韵杀了」似的。
真搞不懂,那么温柔的春韵,怎么会喜欢这看来斯文,其实却很粗鲁的男人?
「沛蝶,你刚刚说春韵失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忙跟进办公室的白玛莉,非常担心的问。
「就是她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她呀!」
郁擎冷冷的说:「是不是去渡蜜月了?」
她一愣,立即火气上涌,破口大骂,「渡你个大头鬼!她跟谁去渡蜜月呀?她爱你这个负心汉,爱得死去活来的,眼里哪还容得下别的男人!」
白玛莉愕然,「可是春韵明明说……」
「我知道春韵说了什么!」宋沛蝶一叹,无奈的垂下肩,「她在说谎呀,白夫人,可是她是不得已的,她要是不这么说,你不会让她走,而她又受够了跟他同处一个屋檐下。」
「你给我等一等。」郁擎一脸的惊慌莫名。到底怎么回事?「春韵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爱他?
不,如果她对他有感觉的话,怎么可能一走了之,而且完全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如果她爱他,为什么要为别人披上白纱?
为什么要在公车站牌下给他祝福?
为什么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回过头来,没有给他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
「都是你害的你还敢问?她觉得单恋你太辛苦了,她已经受不了了,快要发疯了!所以她不得不逃走。」
白玛莉眼里含泪,「这个傻女孩,她既然爱郁擎,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她真不懂现在的女孩子,她还以为她们都很懂得如何坦承面对自己的感情,没想到春韵居然是个逃避者。
郁擎的震惊比她还多,「这怎么可能?那她为什么不说,难道我对她怎么样,她没有感觉吗?」
这个可恶的女人,她把他的心都撕碎了,难道她还以为自己是受害者吗?
她的朋友信誓旦旦的说她爱他,为什么反而是他这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呢?
该死的,他一直以为她已经成为医生娘,从此活在幸福快乐的世界里。
「你对她怎么样?」宋沛蝶气呼呼的说:「当然是很过份啦!我家舞会那天,你不是把她一个人扔下,跟你女朋友走了吗?」
「我把她一个人扔下?」郁擎一愣,实际情况应该是相反的吧?
「对厚,我还差点都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人!这就更可恶了,有女朋友就不应该来招惹春韵。」
「江琦不是我女朋友!」天啊!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个错误呀。
「我承认我们之前有亲密关系,但她绝不是我的女朋友!」他斩钉截铁的表示,「舞会那天我并没有离开。」
「这我可以作证。」艾宣小心翼翼的举手,再也忍不住了,「江小姐威胁总裁,若不给她一个交代,她就要大闹舞会,让夏小姐难堪。」
宋沛蝶张大嘴巴,「可是我看见你跟她上车呀?」
「我们是上了车没错,但并没有离开,我需要一个隐蔽的地方跟她谈,不希望引起注意。」
艾宣觉得有帮忙澄清的必要,「我当时在场,总裁给了江小姐一张支票,她才没有扰乱宋小姐家的舞会。」
郁擎强调,「我并没有扔下她,我一直以为她跟你在一起,直到舞会结束。」
「总裁和我找了一整个晚上,不断到警察局和医院询问,很怕夏小姐出事。」
白玛莉恍然大悟,「原来你那一晚都没回来,是因为在找春韵?你这傻孩子,怎么不打电话回来问呢?」
他懊恼的说:「我急坏了,没有想到这个可能。」
因为他们明明约好了呀,他不相信她会不说一句就离开,所以一直把她当作发生意外了。
他知道她想离开舞会是想到哪里去,她一定是要回去幸运草,那个有她最深的羁绊的地方。
所以他才坚持要陪她去。
他要她亲眼看见重整好的幸运草,他努力回想所记得幸运草之前的装潢和摆设,尽力让幸运草回到失火之前的样貌。
他要她知道,他并不是不相信世上是有真爱的。
「天哪,这个错误太可怕了。」宋沛蝶忍不住想哭,「都是我害的!如果我没有乱说话,春韵也不会伤心的要放弃对你的感情,她也不会离开柏翠山庄,现在也就不会失去踪影。」
宋沛蝶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啦!」
「沛蝶,你先别急著哭。」白玛莉连忙安慰她,「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你快想想她会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我心里好乱……她妹妹过世了,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我好怕她会想不开,我真的很怕。」
闻言,郁擎脸色一变,强自镇定的摇头,「不会的,春韵非常坚强,绝对不会的。」
原来这段时间,她承受了这么多折磨,尤其是失去唯一的亲人,想必一定带给她很大的打击。
而他居然为了自己的尊严,完完全全的放弃了对她的感情。
还以为默默的给她祝福,就是对她最好的,没想到他还是错了。
如果那一天在站牌下,他开口求她别做医生太太,或许情况就会彻底转变。
他应该追上去,说清楚自己的感情,就算被她狠狠拒绝,至少他尝试过了!
「再怎么坚强的人,也会有想不开的时候呀!」
「不要说了!」郁擎再也无法克制的低吼,「她不会的,她绝对不会有事的!」
白玛莉坚定的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运用所有的资源,全力将春韵找出来。」
郁擎颓然的坐在沙发里,深深的把手埋进头发里。
宋沛蝶轻声问:「对不起,可是我一定要知道一件事,你对春韵是出自真心的吗?你真的爱她吗?如果不是,那么我宁愿不要你的帮忙,也不要再看见春韵伤心。」
郁擎抬起头来,凝视著她,然後缓缓的点头,「我的心,从来没有这么踏实坚定过。是的,我爱她。」
宋沛蝶很感动,因为她知道好友的苦没有白受,现在只要找到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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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的事情进行得非常不顺利,各大报章杂志都登了寻人启事,侦探、警察,甚至黑道人物都出面帮忙。
但还是没有人有夏春韵的消息,她像个小小的泡沫,消失在这个世界。
正当大家被浓浓的沮丧包围,而忍不住开始做出种种不幸的预测时,郁擎终於猜想到她到哪里去了——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到费尔班克斯去亲眼看看极光,那是我的梦想。
於是他追寻著她的脚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