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你脑袋烧坏了吗?!礼拜天耶!你穿著制服想去哪?」从洗手间出来的玉璨杨声调含糊的问。
他眯著眼打了个哈欠,要死不活的趴在餐桌上。
「今天运动会,八点前要到学校。」玉秋棠吞下吐司,倒杯牛奶递到玉璨杨面」刖。
「喔,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载你去学校。」为了戏剧社公演,他昨晚三更半夜才回家,顶著两颗熊猫眼,玉璨杨累得直想摊在床上睡它个四天四夜。
「我自己去就行了。二哥,你进去睡觉吧!」担心玉璨杨坚持送她去学校,玉秋棠赶紧背上书包,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喂!秋棠?等等……」玉璨杨陡然转醒,等他追到门口,电梯门刚好阖上。
电梯门一关,玉秋棠松了口气。她知道二哥昨天回来得晚,不想教他太劳累。
运动会上的竞技一向与她无缘。每到运动会前夕,操场上生龙活虎的景象总是教她羡慕万分;她虽也试著参加班上的啦啦队,但不出一个下午,她进出保健室的次数多到令教舞的同学频频皱眉,为了不增添同学们麻烦,她只好放弃。
「星期天也上课?」
玉秋棠傻愣的扬高脸蛋,电梯停在一楼,初华泛一身华服的出现在电梯口。剪裁得宜的燕尾服,类似中山装的白衬衫直挺的套在他身上;略带血丝的红眼丝毫不减他逼人的英气,罕见的俊帅装扮瞬间夺走了她的气息。
「鲜少有人看我看到忘了呼吸,你倒是头一个!」初华泛自顾自笑起来。他双手抱胸,悠闲的倚在电梯门口,似笑非笑的凝睇她。「吸气啊!或者你比较喜欢口对口人工呼吸?」
初华泛作势要拉她,玉秋棠连连深吸几口气,怯怯的避开他,从他身旁的缝隙挤出电梯。
初华泛毫不费力的勾住她脖子,倾身在她耳旁低语.
「错了,这不是我为你预设的答案。」
「我要迟到了。」玉秋棠呐呐的喊。
昨日她莫名其妙的痛哭,事後他虽不置一词,但她心底的难堪却时时刻刻提醒著自己。
她踌躇著该如何摆脱他的搂抱,挣扎的身子无一刻稍停。
初华泛懒得与她拉扯,索性用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腰。
「说吧!星期日为什麽穿著制服?」
「学校……学校运动会,再不走,要迟到了……」
初华泛放开她,长腿一跨,远远的抛开她;直发现她还楞楞的立在原地,才侧身说道:「跟上来!我带你到学校。」
玉秋棠摇头。「我想走路去。」
初华泛终於掉头看她。「你是在拐著弯告诉我,不想要我陪伴吗?」
「不,不是的!你误会了。今天天气很好,我想散步到学校,我很少有机会走路去学校的;而且我……我……」她激动得面红耳赤,最後一句梗在喉咙里,就怕说出来会遭他讪笑。
「而且什麽?」初华泛听出了一丝兴味,炯亮的双眼攫住了她的困窘。
他徐缓的掏出菸盒,打火机的火光一闪即灭,瞬间菸头燃起一缕轻烟……
他不急著凑近唇,只略略抬起持菸的手,或左或右的转动菸头,变换烟雾的方向。
他的目光令她无所遁形,粉色脸颊益发通红,她不自在道:「没什麽。」
初华泛不说话,迳自观察著微带星火的菸头,深吸一口後,唇边泛起阵阵笑意。
「我来替你说完——。而且,你喜欢和我在一起。,是吧!」
玉秋棠脸色大变,除去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脸颊无一处不滚烫烧红……她张口欲言了好一阵子,在初华泛的凝视下,全化为静默无声的羞窘。
最後,她只得咬著下唇,气恼的瞪视他。
[这不难猜!看你的神情,任谁都可以窥出一二」初华泛扩大了笑容,更难得笑出了声。
捻熄菸头,初华泛拉著她的手,不顾她反对的推她进汽车座椅。
上了车,玉秋棠闷声不响的直视前方。
「小小姐,你不说学校在哪,我可没办法载你过去。我要是开著车胡乱闯,错过了学校的集合时间,我可不管。」初华泛兴味十足的调侃。
玉秋棠气恼的说出学校名称,随即又是一片沉默。
初华泛一手舒适的支著车窗,眼睛始终没离开她的脸。
她教他看得不自在,不禁垂下眼睫,不自在问道:
「为什麽一直看我?」
「你今早的脸色不错。」他淡然道。随即启动引擎,车子平稳的行驶上路。
清晨的路况良好,人车稀少,空气中飘荡著一阵清新青草味,令玉秋棠觉得舒服极了。她兴奋的把脸凑向窗外,徐缓的气流经由她的鼻直通她肺部,身心的舒畅反应到她脸上,红扑扑的面孔漾出一脸幸福的微笑。
[这麽容易满足?真是个孩子!」
玉秋棠听见他的喃喃自语,不解的睁开眼睛,脸上写满了问号。
「不懂是吗?」初华泛不挺认真的,意有所指的补上了句。「没关系!从来就没奢望你懂。」
「知足才能常保快乐,跟年龄无关啊!」
「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他语带讥讽的说。
玉秋棠敛起笑容,脸露迷惘。
「要怎样才叫历经风霜呢?如果我能活到二十岁,每天每天,我都要快乐的过。不开心的事我淡淡的看它,高兴的时刻紧紧拥抱它!生命如此珍贵,我不想花时间去生气、去悔恨失去的时光……」
她还要继续说,却教初华活阴著脸截断了她的话。
「我没兴趣听小孩子长篇大论—.」
玉秋棠闷闷的闭上嘴,失望於他不认同自己的观感。然而,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阴沉,她更是无法释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惹恼他了?
她紧咬著下唇,愈想心里愈不安。她悄悄观望他的脸色,注意到他唇畔抿得死紧,握住方向盘的手显得太过用力而泛白……
「对不起!」她懊悔方才的多言惹得他生气。
初华活震了下,一个急转弯,他急踩下煞车。
一时,高速行驶的车身往前倾,玉秋棠整个人撞上前去;他快速的伸出手,阻挡她碰撞到前方的置物箱。
突来的变故撞得她七荤八素的,待她坐稳之後,初华泛轻柔的理好她散乱的发丝,笑望著她。
「秋棠,」他轻喊。「为什麽道歉?」
「我不希望……你不高兴,所以……我……」
「为了让我开心,你什麽都会做吗?」
「如果是坏事,不会。」她坚决的摇头,表明自已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好坏的界定如此两极化吗?」他的唇轻轻拂过她的。「在我来说,这麽做是出於情不自禁,於你,或许会认为是件不可饶恕的勾当,能不能归之为坏事毕竟是见人见智啊……」
玉秋棠胀红了脸,以手捣住了唇,不住往後退。
「你呀,总能教我卸去温和的表相,我的伪装在你面前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无限惋惜叹道。除此之外,她带给他的单纯喜悦更是撼动了他长久冷然的心。
他向来以冷绝的心看待世间事物;久而久之,波涛不兴的心湖逐渐死寂、冷然他早忘却了何谓痛苦、愉悦、心痛,唯一留心底的,只剩冷硬的绝情;而她的一番话却重击了他自以为是的生活,令他忍不住展露他久未出现的情绪——忿怒。
「你喜欢成天戴著面具的自已吗?」玉秋棠忍不住问出心底的话。
初华泛愣了一下,轻笑道:「那是一种保护色,无关乎喜不喜欢。」
「为什麽需要保护色?你害怕别人伤害你吗?」她直率的问。
初华泛怔住,而後大笑出声。
他不伤人已是万幸,旁人哪能动得他分毫?
在这个金钱挂帅的时代,若说他上亿的身价能教人前倨後恭,那麽他超越时代的医疗技术更教他无往不利,呼风唤雨。
身处於如此尔虞我诈的人情世故,哪容得了他真诚待人;会戴上面具,不过是省却世俗麻烦的捷径。
「我的问题很可笑吗?」玉秋棠咬唇嘟嚷。
「不。」初华泛笑出了泪,放松的心情有股解脱的感觉。
他猛地吻住了她的唇,随即移到她耳畔低语:「你很可爱—.」
她的耳根迅速烧红,一时身子僵直任由他搂抱。直到他重新启动车子上路,她耳际仍不住回荡著他露骨的赞美与他火热的气息……
初华泛一手握箸出神的她绕过大半个操场,即便他已除下了一身光鲜正式的燕尾服,但他非凡出色的俊美外表与一身正式装扮仍引起了不少侧目眼光。
其中,艳羡的目光占大多数,忿恨的眼神掺杂在内。其中之一莫过於扛著班旗通过操场的章正韦,眼睛揉了又揉,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直到数十遍确认,才确定玉秋棠的小手被牢握在一个男人手中。而且,还是个老男人!
他可以百分之百笃定,那男的至少三十好几,真是不要脸!年纪老大一把了,还敢打小绵羊的主意!
其二是百无聊赖,趴在二楼欣赏来来去去人群的朱燕。
一大早,体育组长便将他从床上挖起来,连捆带绑的把他押到学校,还派了十几个人跟监他,不准他落跑。
我拷!
想也知道,学校里那群「肉脚」哪敌得过他一双飞毛腿!
要他来参加这种小不拉几的比赛简直要他命——激不起他一点斗志不说;要是他不小心睡倒在运动场上,到时看体育组长的老睑往哪摆。
他张大著嘴,丝毫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大呵欠。
「咦?」大张的嘴一时合不拢,他宣跳起来。
「要死了!那只乌龟竟敢带个男人来学校……妈的!哪里窜出来的人敢来招惹我马子?!」
朱燕跳起来上眨眼工夫即窜到楼下,惹得看管他的一群人急得跳脚,吆喝著跟在他身後,追上了操场。
来到了玉秋棠与初华泛身後,朱燕冲势极快的就要往初华泛背後撞去。
谁知,初华泛像是早有准备一眨眼工夫侧身让开。朱燕来不及收势,狠狠栽了个筋斗。
「妈的!」朱燕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瞪视初华泛。
「啊!你的手流血了!」玉秋棠挣开初华泛的手,就要冲过去察看朱燕的伤势。
「我来!」初华泛轻轻一勾,将身子挡在她面前。
「但是——」
玉秋棠还想接近朱燕,初华泛却轻声提醒她:「我才是医生,你忘了吗?」
「对喔!」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赶快帮他看看—.」
「去你的—.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的伤不需要你费心!」
朱燕格开他的手,对箸玉秋棠大喝:「你,过来扶我!」
朱燕粗暴的言语令玉秋棠皱眉。
「受伤了就要给医生检查,你不要不讲理。」
「你敢说我不讲理?!你好,你他妈的有种!把姘头带来学校亮相,居然还有脸指责我不讲理?!」
「你……你胡言乱语……你怎麽可以随便乱骂人?!」玉秋棠气上心头。
「妈的!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女人都是犯贱!一个男人不够,偏要招惹两三个……」朱燕口不择言的大吼。
随著他愈加放肆的吼叫声,周围的学生、老师逐渐靠拢过来。
初华泛蹙著眉望著眼前一脸醋意的男孩和气得双颊通红的玉秋棠。
「双龙会的老大是否安好?」
倏地,失燕停止谩骂,恶狠的目光移向初华泛。
「你认识我?」
「日本第一大会社的继承人,谁会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初华泛一派有礼的赞扬。
他是耳闻双龙会的首脑,自小就将独生子送到临近的台湾受教育,却没料到会在此见到他。想来双龙会头子的跋扈全遗传在他身上,就连不知天高地厚的本性也流露无遗。
「哼!既然知道我的身分,就不该跟我抢女人!双龙会不在乎弄死一个老头,劝你别痴心妄想跟我争!」朱燕不屑的上下打量初华泛。
闻言,初华活温和的笑出声。音量不大,却令身旁的玉秋棠寒毛直竖,明显意识到他的怒气。
「令尊有求於我,儿子却妄想铲除我。怎麽回事?莫非你太久没回日本,不晓得你美丽的母亲命在旦夕?」
「你说什麽?!」朱燕震惊。
「你现在赶回日本,或许还见得到她最後一面。」
「你他妈的—.少在这乱放屁—.你的鬼话我压根不信!」朱燕大吼。忽尔想起上个月父亲打了通越洋电话,说话吞吞吐吐、拉拉杂杂扯了一堆,就是没说出打电话来的目的。
经这一提,朱燕惊疑不定的思前想後,愈想心底不安愈甚。
初华泛见围观的人群渐增,低声在玉秋棠耳边解释:「他的伤不要紧,皮肉伤,上保健室抹抹药就行了。」
「朱燕的母亲怎麽了..」玉秋棠回头望了眼茫然出神的朱燕,不一会,她的脸孔即被初华泛扳正。
「生老病死,不是任何医生能控制得了,你穷担心也没用。」
自从那女人称他为名医,玉秋棠就曾花时间浏览过医学杂志,里面的医学术语她看不懂,却总教首页大篇幅的报导吸引住目光。
杂志内一连串的追踪报导,写的都是初华泛的生平、研究成果。所有的医学杂志都把他尊为、再世华佗。;夸张点的,乾脆点明有任何「不治之症」落入他手中,无一不变成小儿科般的门诊手术。
「连你也不能医好她吗?」她低下头询问。
「生死有命。」初华泛挑起眉,不作正面回答。
「你……」玉秋棠紧绞著双手,迟疑了半晌,才毅然决然问道:「你不想救她,对吗?」
初华泛扯了抹难看的笑容。
他不施援手,自有他的考量;但她隐藏在话里的要求确实超出了她的分际。
「我不会为了你违背我的原则。想动摇我的决心,等你发育完全了再说!到时候,你或许可以用自己的身体为筹码来交换我的善心。」他毫不留情的说。
玉秋棠默默的转过身,慢慢的走开。
初华泛冷然的眼闪过一丝愧疚,流星似的情绪淹没在冷酷的心底……像与谁赌气似的,明知背对他的纤细人影此时正泪流满面的,但双脚硬是不肯趋前安慰她一句。
她眼眶积聚的泪水哗啦啦落下,走走停停的身子忽然往後头校舍奔去,徒留下初华泛一身懊恼。
玉秋棠呆坐在榕树下,泪痕未乾,才半晌又添了新痕……她心中有股说不出的难过,全为了他铁石心肠的话语。
「喂,有没有看到玉秋棠带来的男人?」
校舍的转角传来男声,她赶紧抹掉眼泪,匆忙间要离开时,却听到自个的名字。
「嗯。」另一个人闷闷回答,听来像是章正韦的声音。
「那个人不会是她男朋友吧?」
「不知道!」那人气愤的吼叫。
「问问而已,干嘛对我发脾气。有时间生气,不如想想该如何接近玉秋棠。」
「你厉害,你告诉我啊!」
「去!亏你是近水楼台,却不会善加利用。有空没空就找她打打屁啊!时间久了自然就能约她出来看看电影什麽的,电影院里乌漆抹黑是干啥用的,不就是要给情侣方便打嗾——」
「下流!」
「是是是—你正直,是人人公认的正人君子。和玉秋棠同班两年,爱她爱得半死不活,就是不敢牵牵她小手,说出自己的爱意。你如果再这麽懦弱下去,恐怕只能眼睁睁看著她被抢走。」
「小声一点行不行,万一被其他人听见——」章正章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圆睁了眼。
树丛後,玉秋棠满脸歉意的站起身。
「好啦!这下连告白的话都可以省了。」旁边的阿成打趣的推了堆呆若木鸡的章正韦。
玉秋棠尴尬的移开脸,章正韦则红著脸直盯著草皮,彷佛那儿镶满了罕见的宝石。
受不住两人的沉默不语,阿成只得充当来电五十的主持人问:
「女主角的意思如何,你愿意接受他的感情吗?」
「章正韦,谢谢你。但」玉秋棠露出为难的神情。
章正韦的心凉了一截,他飞快的阻断她的话。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抱歉。」
章正韦沉默了会,直爽的笑开。
「算了!运动会已经开始了,我先走了。」
「喂!等等我。」阿成急忙跟上他。
感情的事无法勉强,但伤了他的心,玉秋棠也不好过。她叹了口气,走回班上的休息区。
初华泛沉著脸靠坐在休息区後的花台,冷硬的目光逡巡在玉秋棠睑上,她的失魂落魄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没发现他的注视,反倒盯著一脸阳光般笑容的男孩看。
这点,莫名的今他气恼。
他只觉二十多年从未爆发的怒气汹涌澎湃,咬紧著牙尝到一丝腥膻血味,无法控制的,初华泛的双腿自动自发的走向她。
他温柔的笑著,在众目睽睽下,柔情似水的倾身捧住她的脸庞,吻住她的红唇,轻声道:「刚刚,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你伤心的。原谅我,好吗?」
「好……好多人在……」她结结巴巴的拉开他的手,柔嫩的小手落入他掌中。
「原谅我」
「我没生你的气。」玉秋棠低喊,试图抽出自目己的手,成了众人的焦点令她万分不自在。
「但,你哭了呀!」初华泛托高她的脸蛋,不让她低头躲开。
「那是……那是因为,你说的话……你把我当成出卖身体换取东西的女人,所以我才会哭。」
「我一时口不择言,你忘了我方才说的话,好不?」
玉秋棠羞怯的点点头。
围观的男同学吹了几声口哨,两人的卿卿我我看得众人眼红。
章正韦心灰意冷的别开脸,初华泛满意的收起笑容,揽著玉秋棠坐到後面的花台。
「各位同学!运动会即将开始。请各班级迅速整好队伍,朝操场迈进—.」
喧闹声再起,人人忙著整理仪容,各班休息区活像是战场,一片喧闹嘈杂。
玉秋棠由於体质特殊,导师特准她留在休息区,不必进操场罚站。
升旗仪式完毕後,各处室主任、组长及来宾纷纷上台发表演说。
玉秋棠落寞的看著前头一片黑压压人群,有一搭没一搭的把弄著大队接力用的头带。
「你的心脏并不难治。」
纵使她的病根复杂难解,但见不得她心情低落,初华泛难得出言安抚。
玉秋棠摇头,微笑道:「谢谢你的安慰。」
「你不相信我?」
她再次摇头。
「我清楚自己的身体。」
「我更清楚自己的能力!」
初华泛执起她的手,轻吻她的手背,允诺誓言般的轻声说:
「信我,得永生!」
玉秋棠脸红的轻笑。
「你真是狂妄!竟然自比为上帝。L
「世人的尊崇造就我的狂妄,我的狂妄是其来有自。」
「才不—.」玉秋棠皱著鼻头。「狂是你的天性,傲是支撑你活下去的力量。」
初华泛深深的看著她,徐缓的叹出心底不满。
「秋棠,你对我的了解超出我的期望。」
她迷惑的回视他。
[这样会造成你的困扰吗?」
「不是的….:」初华泛调开目光,懒懒的扫视蓝天白云,转过头央求:「坐过来,我想抱你。」
王秋棠赧红了脸,确定没其他人注意後,贴著他坐下。
初华泛提抱起她坐上他大腿,他的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头理进她的肩窝。
玉秋棠手足无措的左顾右盼,拿不定主意该回抱他还是正襟危坐。
初华泛闷著脸说:「和你相处愈久,我愈是害怕。我所有不欲人知的心事,你不费吹灰之力的全看透。你知我太深,令我开始恐惧失去掌控,怕你有一天会……L
走进我的心——初华泛轻叹,保留了最後一段。
「我不会的!我保证不会做出不利於你的事,你相信我!」玉秋棠急切的说,信誓旦旦的保证。
他低笑。「话别说得太早,有些事不是你能控制得了。」
「我不会伤害你的!」她再次保证。
「但愿如此。」
趁她不注意,初华泛咬了她下唇一口,换来她一声惊呼。
「流血了—.」才要开口问他为什麽咬她,她的樱唇又立即被吻住。
「正好,我帮你消毒。」他犹如催眠的喃喃低语教她暂时忘却所有的羞怯,遗忘了旁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