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袖靠在床头,明显瘦白的脸上有了几分血色,带着幸福又沉醉的笑意望着擎浪。擎浪正端着药,一匙一口地喂着她,她乖顺地张口吞下他递来的每一口苦至极点的汤药。
“好苦!”紫袖不禁吐舌,朝擎浪露齿一笑。
“这是喀丝丽精心煎制的,你要完全喝了,才不会浪费她的用心和努力。”
“我明白。我看喀丝丽瘦了不少,一定是为了医治我的缘故。她真是太辛苦啦!”紫袖的脸上又是一派天真与娇俏。
“紫袖你真是善良。在这之前你为了我的失忆气恨喀丝丽,明白了一切后却能立刻原谅她,这就是你率真的地方,也是你吸引人的优点。”
“我深信她也很苦恼自己曾做过的事吧!”紫袖又饮了一口药,仍不禁皱起眉。
擎浪见了安慰这:“再一、两天你就不必喝药了!”
“真的?”紫袖挪开被褥,缓缓下床,他立即搀扶住。
“嗯。等你好了,我要带你去古都长安瞧一瞧。”擎浪已经开始计划下——一个旅站。紫袖醒来了,她活过来了,他从死神手中赢回了紫袖!他的心窝和眼底洋溢着怎么也掩不住的愉快。
紫袖笑着。死里逃生之后,她没有吱喳的多言,只是用一双圆大的杏眼追随着擎浪的影子,然后漾出一朵朵迷死人的甜美笑容。她生怕他一下子又消失不见。生怕自己当下又死去……她是又喜又惧啊!
“去长安!”她怔怔问这。
擎浪俊朗细长的眸子望着她,将她揽在胸前,“不想去吗?”
紫袖立即摇头,“想去!只要永远陪着你,去水里火里都行!只不过……”
“只不过必须先回雁谷微求你父亲的首肯与谅解。”他明白她的心思。“我会的,紫袖。我一定会的!经过这一次的险恶,更坚定了我面对你父亲的勇气!等我们离开雪云山,就先回雁村,求得他老人家的允许。”
紫袖听见他的承诺,露出灿笑,将脸埋进他温柔和暖的怀抱,听他的心跳。
“只要你快快恢复精神,”他的手轻轻触着她的发,“将自己养胖一些,让双颊再度圆嫩红润!”
紫袖忍不住娇怨道:“我现在很丑吗?”
擎浪轻轻把玩着她没有梳绑成辫的长发,低声笑答:“你是瘦了啊!”
紫袖闻言,稍稍推开他的拥抱,甜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打趣,“呵,原来你喜欢胖一点的女子啊?假若你生在唐代,一定爱死杨贵纪而摒弃汉朝的赵飞燕了!难怪李白要写出‘可怜飞燕倚新妆’这样的句子。”
他忍不住阿呵笑,朗声说道:“想不到你病了之后还挺聪明的,不但知道历朝的典故。还能吟诗品评人物。”
紫袖娇嗔地嘟起润唇,“你是笑我以前比较笨吗?”
“至少我还是比较聪明的人,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死。”他的笑意更深了,嘴角的弧线更飞扬,然后将紫袖一把搂进胸怀,紧紧密密、贴贴实实,仿佛想将她揉进自己心肝里。
“你是傻啊!”他的声音一沉,含着几丝疼惜与不舍,“你是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猫,一只以为自己具有九条命的小雌猫,敢向天借胆、向阎王讨价还价,用自己的命作筹码,换回我的命。你如此冒险难道不傻吗?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了你,我要如何活丫去?要我无愧无海无怨无痛地过每一天、我绝对做不到!”
“我压根没有想到傻不傻的问题,也不去想只剩你一个人活着的问题,你活着,便是最重要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紫袖依偎着他。
“紫袖,不准你再如此拼命了!如果你再一次命在且夕,我真无法保证自己会一直存有如此强大的信心来医救你,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坚强如磐石!你难道不明白你对我很重要?你必须记清楚,现在的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我唯一至亲的人,你要爱惜自己,因为我俩是一体!”
紫袖的眼眶湿了,他的声音多温柔、多坚定啊!他稳健的心跳声里有安定人的力量,是平常掩饰在爽朗潇洒之下的灵药。
“我知道呀!”她贪心地吸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语气是含着感动的甜腻,“擎浪,对不起,我不会再任性冲动地做出危险之事。我会把我的刁钻、撤野、娇嗔、小性子统统改掉。学习姐姐翩翩做个温柔又体贴、手巧又有气质的女于,让你像剑影姐夫一般幸福甜蜜。”
“不要!”他抚着她光滑乌亮的发,俊脸上是洒蜕的笑。“我不要你改变!我就是喜欢你有些娇野、有些撒赖、有些刁蛮的模样,这才是你,这才吸引我,这才是我爱你的理由!我不要你与翩翩一样文静温婉,只要最其实的你与我同在,我就与你的剑影姐夫一般幸福!”
紫袖抬起眼睫望进他眸瞳探处,其中正闪烁着满足与呵爱。
“你惹我哭了!”紫袖噘起嘴儿,强忍着即将快意奔流的泪。
他拉住她的手,让她安坐在镜台前。
“哭吧!爱哭的你才是最自然的。”他朝她扬眉,眉宇之间尽是爱怜。然后拿起桌上的梳蓖,轻拢她的发说道:“我帮你梳发吧!我喜欢你的两条发辫在空中飘扬飞甩的自然与恣意!”
“什么?你们要走啦?”紫袖吃惊地望着喀丝丽。喀丝丽不但耗费不少心力替她除去蝎毒,从她醒来之后,还一直替她煎药,将她的身子疗养至最佳状态。
她并不怨喀丝丽。她知道喀丝丽是无知的,也明白喀丝丽是真心的想救活她赔罪,因此她醒来之后,一点也不怪她。
“怎么如此匆忙就要离去?”擎浪问道。
阿努微微一笑,环顾着身边的人但见大伙都神情诚恳、面带关心。“因为紫袖姑娘已经完全康复,我俩责任已了。”他望了喀丝丽一眼。
喀丝丽陪着笑,不语。
“喀丝丽,我还来不及谢谢你,还来不及与你多说话,怎么你就要走啦?”紫袖接口,“你是怕我还恨着你吗?”她挑起眉,有些抱怨。
喀丝丽一听,面色稍变,轻声答道:“我是对不起你啊!”
紫袖微微一证,不久眉宇舒展,哇啦啦地笑嚷,“你还担心这件事?我早就不记挂在心上,你何必忧虑?我反倒希望你多留一些日子,我可以好好教你一些正确道理,以后你就不会再犯下无心的错了。”
擎浪忍不住眉一挑,笑着说:“你能教她什么正确的道理与观念?可别教她刁蛮、撒泼、伶牙、整人那一套才好!”
紫袖鼓起红颊,又恼又怒,身子逼倾向他,“这套又怎么?惹了你?恼了你?害了你?苦了你……”
擎浪不等她说完,也不管身旁众人,一把揽她入怀,笑了。“是啊!是惹得我失忆、恼得我恍神、害得你冒险、苦得我心痛啊!”他一语双关,将此次经历串在一起。“何况你这套若真让喀丝丽学全了。阿努就掺了,你也可怜可怜阿努吧!”
紫袖眼一斜,娇俏万分地瞪他一眼。雪儿首先哈哈大笑起来,着实欣赏擎浪的机智与直爽,也喜欢紫袖的俏丽甜嫩,心想他们实为天造地设的绝配。
耿啸云瞥见自己的妻子笑得如此狂妄和赞赏,心中不由得有几分不高兴。哼!又在欣赏关擎浪了!他酸溜溜的利眼扫向妻子,谁知雪儿却反而投来一个更得意的笑。
骆汉威声如宏钟,咧嘴阿呵笑开,“在我看来,一个小紫袖就让擎浪险些罩不住了,阿努还是快快带着喀丝丽逃得远远的吧!这儿有骄横的雪儿和撒野的紫袖,万一喀丝丽学得了雪儿和紫袖那一身保人本烦,到时三个女娃儿一兜,天下男人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爹说得好啊!这也正是我心头隐忧呢!”耿啸云添油加醋。
擎浪则是将紫袖搂得更紧,笑得更肆意。
雪儿气鼓鼓地瞪着耿啸云,“今晚你等着瞧!”
“我等不及你来‘日行一吼’啦!”耿啸云仰起性格的下巴,豪迈十足。
紫袖却忍不住将的烫红热的俏脸藏进擎浪胸怀里,笑得差点岔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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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努与喀丝丽终究还是走了,紫袖与擎浪也只能祝福他们。
“我们也得走了。”擎浪有些歉然,背着紫袖与自己的包袱。
“啊?”雪儿露出失望的神情,“阿努与喀丝丽才走三天,你们也要走啦?我以为你们会多待一阵子呢!”
“不好意思一直打扰你与耿大哥。为了陪我与擎浪,你都没有时间与耿大哥好好培养感情呢!”紫袖一脸贼兮兮地窃笑。
雪听了,故意敛起笑容擦腰说道:“我与他不必培养感情啦!反正——”
“反正每天都有许多机会!”耿啸云立刻接口,“你说是不是,‘狂啸山庄’的夫人?”
雪儿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想封住她的嘴?不必说门都没有,连窗也无!“反正我看这人也看得有些闷厌啦!”
耿啸云神情一凛,说不出话来。
紫袖笑出声,“雪儿姐,你小心点,今晚不知耿大哥又要如何整治你了!”
“当然是快快生个孙子给我抱喽!”骆汉威快人快语。
“骆叔,那您老可就好福气啦!”紫袖巴结着。“您的孙儿准会像耿大哥一样健壮豪爽,女孩儿则像我与雪儿姐一样英勇美丽,一点也不输男儿!”她知道骆汉威最爱吃这一套。
果然,骆汉威被她逗得笑呵呵,“紫袖说得好!雪儿虽然是个女孩儿,不过也不让须眉啊!”他虽然总爱与耿啸云一搭一唱戏弄雪儿,不过还是颇爱雪儿,并以她为傲。
“当然!我耿啸云的妻子可是厉害的角色,帮中人无不信服于她。”耿啸云也点头赞道。
“我与紫袖在这里的日子里都看得很明白,你们的感情相当好。”擎浪看着眼前这对夫妻拌嘴,实感有趣。
“若你们真的要走,我也不能强留。你们就像一对自在飞翔的鸥鹭,无法久居一处,总爱四方游玩,那才是你们的生活。”雪儿叹道,有些感到离愁,毕竟紫袖与擎浪是同乡故知。
“紫袖,你会回雁谷去吧?请你代我问候你爹娘,并带个书信给他们。”骆汉威交代着,也有几分不舍。
“我会的!”
“好好保重,好好努力!”耿啸云大力握一下擎浪的手,以示祝福。
擎浪领首,握住紫袖暖暖的手。他会带着紫袖回到侠雁县雁谷里的雁村,然后面请衣振遥将紫袖交给他!
告别了狂啸山庄,紫袖与擎浪骑着耿啸云精心选赠的两匹良驹朝侠雁县前进。
“擎浪,咱们真的要回家吗?”紫袖望着擎浪,眼底放出晶亮开心的光芒。一想起自己死里逃生,能回家看家人及乡亲,就倍感高兴。
擎浪瞧一眼紫袖俏脸上满满的喜悦,笑这:“当然!我知道你一定很想你那古板的爹、贤慧的娘、温柔的姐姐、俊逸的姐夫,还有那个小小年纪就掳走你的爱心的杜浩。”
紫袖瞪大眼惊呼起来,“擎浪,你真是了解我!总能猜透我的心思!”
“那当然。我已经认识你两年了,对你能不了解吗?”他答道。“更何况经过这一次的险境,更强化了我娶你入关家大门的决心、恨不得现在就与你成亲!所以我迫不及待想带你回雁谷,即使用‘求’的也要让你爹点头!”
紫袖的心一热,说不出话来。擎浪说要娶她?他是在对她承诺吗?他的眼睛闪着如此肯定与坚毅的光,正望着她,她的眼接着一热,眼前跟着模糊起来。
看见她张着杏眼、唇儿微张的惊喜神情,他满足一笑,将她的马轻扯靠近,一把揽住她,用自己带笑的唇含住她的小嘴。
“紫袖,别吃惊,我这是在告诉你!我想娶你为妻!”
泪水很不听话地湿透了她的脸,却温暖了她的心。
由北方回到江南,景物风情的变化真让人目不暇给。尤其这一趟完全走陆路,一路上紫袖看见不少奇风异俗,也尝了不少山珍海味,只要是她的小手轻指之物,没有一样擎浪不替她弄到手。
“让你玩个够吧!”擎浪含笑看她开心得像个孩子的脸蛋,希望借此弥补她前阵子的委屈与牺牲。
紫袖也老实不客气地享受着他的呵爱,一路上笑咪咪的、俏脸绕满幸福喜悦的笑容。
两人双骑来到了侠雁县的邻镇安昌县,天色已晚。
“上回咱们吃过那家‘客来酒楼’的菜,还真不错呢!”紫袖回忆起当时的美味,口水差点泛滥。
擎浪低声笑道:“咱们今晚就暂歇此处吧!”他怎会不懂她的心思?
进了“客来酒楼”,擎浪照例要了一间房,并请小二送来一道道珍馐佳肴。
紫袖刚梳洗完进房,便瞧见小桌上摆满了香味四溢的美食,忍不住惊声一呼,身子往擎浪胸前投去。
“怎么了?”他定住身抱住她扑来的身子,险些站不住脚。
紫袖像个孩子似的,仰起捡笑直:“擎浪你真好,一路上喂我吃饱饱,让我睡好好,我真开心!想不到小小的牺牲换来如此大的回报!”
他狠力啄一下她的额尖,忍不住再次警告:“以后不准再做任何牺牲!”
“好吧!等我明儿个回到侠逸轩,爹娘一定认不出我来,因为我这几天被你养胖了许多!”她嘟唇诉说。
“我喜欢你健健康康的模样,脸色红润甜美,双眼晶亮有神,我再也不要看见你病瘦的样子,我会心疼!”
紫袖娇喜而笑,性感红润的双唇送了上去,擎浪毫不迟疑地收了下来,给她一个又甜又暖的吻。
“擎浪,咱们叫一壶这儿最有名的‘仙客酿’来喝好不好?”她仰起脸看着他,真想与他开怀畅饮。
他扬起眉笑这:“仙客酿相当浓烈呛人,是中原闻名的烈酒,你不准喝!”顺手轻捏一下她巧挺的鼻尖。
“为什么?”她唇儿一噘,腻着他的怀抱,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一脸娇嗔与撒赖。“我们一起饮过好多次酒了,这一回为何不行?”
“不行!我不准你再饮烈酒。”他摇头不答应,“上一回你喝下烈酒喂蝎子吸血的事让我决定不让你再喝烈酒。喝了烈酒的你总是做出一些让我担心忧烦的事,这次我可不想再惹是生非。”她喂蝎子血的画面还在他脑海盘旋不去哩。
紫袖娇哼着,她决定来个死缠活赖,“好嘛,答应我嘛!我保证今晚不会胡来!”
他瞧着她撒娇的俏模样,眉眼间不禁浮上呵爱之情。“不行,我的小野猫,这一回别想我会答应你!”
紫袖鼓着红腮,心里有千百个不甘愿,看来想要喝那盅让她垂涎了许久的“仙客酿”恐怕得自己动手了。
紫袖轻手蹑足地步下木板楼梯,眸子却贼兮兮地左顾右盼。
“嘻!”她忍不住狡狯一笑。真是好运道,擎浪去梳洗了,酒楼已经掩门谢客,店家及小二早已歇息,只剩一片漆黑。
紫袖悄悄溜到柜台后面,就着微弱的光线展开搜寻。怪哉!怎么满墙的酒品全都没有标志?到底哪一瓶才是“仙客酿”呀?她不禁皱起眉。不知如何是好……不管了,就给它赌一把吧!她随意拿出一瓶,偷偷饮一口——哇!好难喝的酒!她迫不及待地吐出酒来,真是晦气,一出手就拿到如此苦涩的劣酒。这家店里没良心,卖这么难喝的酒给客人,实在需要好好给她“整治”一下。她接着又拿出一瓶盗饮。嗯,这一瓶味道熟悉得很,不就是家乡侠雁县的名酒“侠饮”吗?接下来这一瓶是辉德银的‘旧月酒”,上一回经过辉德镇时已经饮了七、八壶了呢!再来这一瓶……
不知不觉间她身边已经堆满了瓶瓶罐罐,奈何就是没能找到她的目标——呀!她眼睛一亮,发现柜台角落里暗藏着几壶瓶身与众不同的酒。一定是这个啦!她开心得差点惊叫起来,不假思索将木塞拔起,一股浓烈的酒香立刻钻人鼻。尖。嗯,真是好酒!她当下肯定这就是“仙客酿”,立即饮下一大口——唔,好呛!她忍不住咳出声,连眼沼都挤了出来,却又贪心地再饮一口。真是好酒,呛人呛得痛快。却也浓烈香郁。她咕噜咕噜将一壶喝个一滴不剩,还不舍地用舌尖舔舔嘴角。
太好了,这一晚没有白住了!她满足地起身,脑袋一阵晕眩,竟然有些醉。她打个酒隔,顺手再捋一壶到袖里,步履有些不稳地走上楼去。
“不要!救命啊!”突然一串细碎低微的女子求救声传来,即使是微酣的紫袖仍旧听见了。她停下脚步,循声而行。
“啊……这位大爷求求您,我会死,我快死了!你不要……停止啊……”女子痛苦呻吟的声音就在门里。
紫袖胸口一热,脚一端,将门踢开,在酒精的壮胆之下怒声低喝,“哪个大胆狂徒竟然敢在本姑娘面前不轨?识相的快放开这位姑娘!”
话才说完,她就傻了眼,酒精刹那间消散。只见屋内的床上正躺着一对赤条条的男女,四肢紧紧纠缠着,然后……她的眼光往两人下身一瞧,猛然倒退三步,俏脸瞬间涨得通红。
床上的男女正开心,谁知房门在一声巨喝之后被踢开,两人吃惊地张大嘴望着冲进来的人。
“你乱闯别人房间做什么?”男人裤带一勒,一跃下床,神色狰狞。
“我……”她瞄一眼用被单紧里着身子的女人,理直气壮答道:“是她自己叫救命的!她不是说她快死了吗?还求你不要杀她!”
“我才不是叫救命!”女子朝紫袖媚笑起来,声音极嗲,“我是很开心,看来你还很清纯呢,小姑娘。”
紫袖瞪大眼,“你刚刚不是痛苦地呻吟吗?难道不是
“你这个疯女人,给我滚出去!”男人光着上身逼向她,青筋暴露地怒吼,“本大爷好不容易从‘春花院’叫来一个好货色,几年来‘永垂不朽’的威风在今晚终于‘登高一呼’,却被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给破坏了!”
紫袖听不懂他说的“永垂不朽”及“登高一呼”是指什么,却听懂他骂她“疯女人”。她唇一嘟,甩甩发辫。
“我才不出去!本姑娘高兴进来就进来,高兴出去就出去,凭什么要你呼来喝去?”她索性坐在椅子上,一脸刁钻与赖皮。
“你不要命了吗?”男人一冲上前,却被紫袖的银巾轻扫,一跃摔回床上。
“我的命偏偏比别人都长!”她眉一挑,露出一个甜美却狡贼的笑。
床上的女人风韵媚荡,再度朝紫袖一笑。“这位小姑娘真是天真活拨又赖皮……这位大爷,您是我所见过最神勇的男人,何必怕一个小姑娘?咱们俩就不必在乎这个姑娘,继续我们的快活吧!她爱瞧就让她瞧个够,她爱瞧多久就让她瞧多久。如此一来您的银子没有白花,还有个观众在一旁奉你为师认真学习呢!”
“这……”男人还来不及拒绝,就被女子一把抱住,双双往床上倒。
紫袖当场膛目结舌,只见那女人全身赤裸地翻身上,巧手一伸,探入他的裤子里,不知在做什么,而那男人竟一脸陶醉,双手在那女人身上四处抚摸,还……还……紫袖不由得咽下一口口水,心跳不自觉加速,全身紧绷起来……哇!精彩的部分好像快到了,看来那女子准备帮他脱下裤子了
紫袖正瞧得专注,突然颈穴被点,身子一僵,不自主地腾空向后飞起,被抱出门外。
“该死的小雌猫,你究竟要看到何时?”
“看你下回还敢不敢胡来!”擎浪手一抽,朝她的小屁股轻拍一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猫,我今晚不好好教训你,不知你还要做出什么惊人的事!”他沉声骂这,其实却是强忍着大笑的欲望。
他梳洗完毕。发现紫袖不知溜到哪里去了,正要查看,便听见楼下发出细微的声响。他下了楼,不着则已,一看差点昏例,这小野猫竟然躲在柜台后面偷喝酒,屈指一算,她身边竟然有二十八个酒壶,还不包括被她搜括在怀里那一壶上等的“仙客酿”!他本想当场教训她,但心念一转,身上已经没什么盘缠来赔人家酒钱,还是不要惊动店家才是,只好捺下性子跟在她身后,想瞧这小妮子还要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谁知这搞不清状况的小雌猫竟不分青红皂白地闯入别人房里,破坏别人的好事,还不害躁地稳坐在椅子上准备看别人演出一场活春宫!真是太大胆、太不应该了!竟然看别的男人的裸体看得津律有味,活该被他打屁股!
“我不敢了……”紫袖趴在床上夸张地哀叫,硬是挤出两颗眼泪,装成很疼的模样,回头朝立在床边的擎浪求情。
擎浪看见她的眼泪,心一软,却仍摆出严肃的脸瞪着她。
“你知不知道错?”他板着脸,不打算替她解开穴道。难不成还让她去看人家表演啊?
“我知道了!我不该偷喝酒!为了表示忏悔,我还替你偷了一壶来呢!”她眨着眼,多滴几粒眼泪出来。
明明只是轻拍她的小屁股一下,哪会这么痛?他才不理会她晶莹的泪水,伸手从她袖子里拿出那一壶“罪魁祸首”,往床边一放。
“很好!还记得拿一壶回来孝敬我。”他忍不住勾起嘴角。“还有呢?你刚刚在隔壁房里做什么?”
“我……”她脑海里浮现出前一刻瞧见的景象,忍不住一阵红潮烧上俏脸,连耳根都灼热起来,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怔怔凝视着他。
他望着她那一双眸子如星,有几分羞怯、几分热烈地望着自己,心一动,声音转为温柔,“你不知道看别人做那件事是不道德的吗?”
紫袖眉一挑,内心虽害羞却仍极力辩白,“我怎么知道?还不是那女人叫着‘我会死’、‘我快死了’,我才闯进去救人。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听见她学着那女人的嗲叫声,擎浪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见情况不对不会立刻退出来吗?”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他们主动邀请我观赏的呀!我才没有……”紫袖鼓着腮帮子,唇嘟得老高。他干嘛笑成这样!
攀浪止住了笑,深深瞅着她。“你看到什么了?”不知这只小雌猫到底懂多少?
“我看到了不少呢!那男人和那女人全身一丝不挂在床上纠缠着,还真是吓了我一大跳!”紫袖认真说这:“不过我一直搞不僮,他们两人的姿势好怪异喔!不会觉得不自然吗?还有,那女人把手伸进那男人裤子里做什么呀?有那么舒服吗?我看见那男人一脸好陶醉的样子,害我不知怎地就口干舌燥起来,猛吞了好几口口水。紫浪你说这到底……
她话尚未说完,擎浪已经禁不住笑弯了腰,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手一轻拂解了她的穴,他咬牙笑道:“你真该打!”
紫袖得到自由,坐起身不服气地问道:“我说错什么了?我真的看见他们两人的下半身很奇怪地纠缠着,他们怎么能做到那种姿势?真是不可思议啊!还有,我还看见了那男人的——唔……”
她的嘴猛然被擎浪狠狠地封住了。他那热烈又温柔的唇整个堵住了她,他那甜蜜又柔软的舌整个卷抚着她,使她无法呼吸,只能喘息。
“哎,擎浪,我还没说完呢!我说……”她趁着空隙从唇缝溜出几个字,却又被他生吞了进去。
该死,这只可恶又可人的小野猫,简直是不知死活。竟敢在他面前说她瞧见了那男人的这个那个,说得煞有介事又活灵活现,让他的男性自尊受到严重的侵犯,醋意淋了满脸,更糟糕的是她还学那烟花女子的嗲声呻吟,一双眼里闪着秋波与天真的混合气息,让他心旌一荡,再也忍不住,干脆将她揽入怀里,吻住那张性感不已又吱喳不停的小嘴。
“哎,擎浪,我快不能呼吸了……”紫袖从他紧紧密密的吻里挣扎而出,轻嚷着,“你想闷死我吗?”
瞥见她的脸儿涨红、双眸热情如炙,嘴角啥着几分贵备与羞喜,他将她的头按在胸前,笑道:“我的小紫袖,你真该好好被罚一顿。”
“我真的很想喝‘仙客酿’嘛!”她朝他狡赖撒娇。
“你瞧你喝得醉醺醺的,满身酒臭!”他勾起嘴角凝视着她,深吸着她身上甜甜的香气,那股属于紫袖的独有气息与好酒的馥郁之香。
“谁教你不替我拿一壶?否则我也不会闯进隔壁邻房去出糗了!”紫袖瞅着他嗔道。
“我看其正粮极恼煞的是邻房客人吧!”他哈哈大笑。
紫袖望着他的眉眼,如此爽朗与帅气,如此洒脱与率性,脑海里又浮现刚才那些含她心跳加速、脸红翻天的云雨画面,忍不住心田一阵激荡,一声娇呼,将脸埋进他暖暖的胸前。
他含着笑,双手紧紧抱着她的小蛮腰,低头亲吻她的耳际。紫袖被他的气息一拂,浑身又暖热起来,突然一股奇怪的冲动与念头霸住她的所有心思,她缓缓伸出手触着他的前胸。
“擎浪,你知不知道那女人为什么明明很开心却嚷着‘我快死了’?是男人喜欢听,还是她快乐得要死呢?那真的很快乐吗?”她低声轻问,手拐轻拨着他的前襟,羞怯又好奇地偷瞧一跟他的神情,正好迎上地细长而深邃的眸瞳。
他的心怦然而动。紫袖眼中有着娇喜与羞悦,有着天真与性感,纯真里有狡黯,无心里有挑逗。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在勾引他啊!
看他不说话,只用一双深眸回视自己,紫袖更大胆了,松开他的在襟,拨褪至一旁,然后纤手揉进衣衫里,用手掌心贴贴实实地触着他暖热得烫人的胸膛。也许是酒精起了作用,也许是这种古怪的念头已经盘在脑海里够久了,她的手竟微微颤抖,感到一丝的喜悦爬上脸庞,她再度抬起眼颅他一眼,与他惊愕的眼神一交接,羞怯地将脸埋进他裸露的胸膛,咬着唇偷笑。
他深吸一口气,不自觉紧紧拥住她。“紫袖,你在做什么?”他故作无事地微笑,但沉浓的声音却掩不住蠢动的欲望。他的双手根本无法推开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紫袖摇摇头,鼻尖摩挲着他裸露的胸。“擎浪,我……我在想……那种感觉……”她说不出自己心里那一股蠢动,那一股热热烈烈、蹦跳急切的欲念。
哎,不管了!她决定以行动代替心动。
当紫袖柔软而温热的唇触上自己的胸,擎浪浑身一震,忍不住微吟一声。她的小手微微颤抖,在他胸前生涩而热切的轻抚,顽皮又挑逗地一寸寸褪开他上身的所有遮掩,然后印下一个个炙热的吻。擎浪保保吸着气,紫袖简直是不要命了,她这样碰触他,他可会……
“紫袖,别这样!这是很危险的事,我会受不了!”在他的上衫被紫袖卸落之际、将手搭上她的肩,想推开她的诱惑。
没想到紫袖却将他抱得更紧,一张俏脸充满了娇喜与期待,“我爱你呀!”她红润的唇轻轻吐出这甜蜜人心的三个字。她觉得自己的爱快要满溢出来,若不分给他一些,她将要藏不住了。
听见她天真热烈的爱语,看见她眼里的异彩与蛊惑,他的手一翻揽住了地,将她压倒在温暖的床。
“紫袖,这是不行的!”他长叹一声,咕哝一句。
可是他终究无法把持自己,再也抵不过她眼中的甜蜜与内心的欲潮,猛然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的颈项,贪婪又饥渴地闻着她的甜香。吻着她的肌肤,双手探着她紫衫下的身躯。
紫袖忍不住娇羞与怯喜,一朵巧笑在嘴角开放,一串低细的轻吟也从唇隙溜了出来,只觉他的唇贴在自己的襟口游移,只觉他的手在她身上碰出了一道道奇迹的火花,这是她好奇许久的事,也是她想了许久的事……
突然她浑身一僵,身子刹那间动弹不得。
“擎浪……”她无比惊讶,他竟然在她意乱悄迷之际点住了她的穴道。
他抬起脸,渴望的眸深深望进她不解的眸子里。“紫袖,现在的我不能对你这样做,这对我们没好处!你爹爹知道了更不会将你嫁给我。”他用了所有的理智强压下体内如同万马奔腾的欲望狂浪,喑哑说道。
“擎浪,你不爱我吗?”她忍不住心中的失望。她以为他会……
“我爱你!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他笑了,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时的她是如此可爱甜美又纯真。
“那为什么你要停下来?我……”她有些委屈。难道他对她一点欲念也没有?她永远只是个小女孩,没有女人的吸引力?
“时候还没到啊!我的小野猫。我爱你,但不是现在。”他柔声安慰。
“那么你以前认识的女人……”她吃醋地红了眼眶,念念不忘他曾经认识过无数艳女美人。
他的微笑更深了,爽俊的脸更柔和了,紧紧将她圈在怀里,紧紧拥住她。“紫袖,你是一块宝啊!我呵爱珍藏的一块宝……我老实告诉你吧!以前的女人一个也没沾上我的衣衫边,可你却什么都看光光、吻透透了!你说她们比得上你吗?”
紫袖一听,心里万分满足与娇喜。“真的?害我刚刚好想……”她说不下去了,一思及刚才自己的主动与冲动,一阵羞潮滚来。
他懂她的心思,侧身将她温柔抱住,轻轻说道,“睡吧!别再胡思乱想了。小雌猫,我不是圣人,经不起你再次顽皮的挑逗!”
紫袖忍不住笑了。虽然身子无法动弹,但在他怀中是如此满足与温暖,他的话多么动听和温柔!这是她的擎浪啊!她开心地思付着,不是圣人的他,下一回还能抵抗她顽皮的试炼吗?她才不信呢!她忍不住窃笑地闭上眼,羞喜地进入甜美的绮梦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