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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追妻超浪漫 第一章 作者:陶晴
    粉筑大楼外墙上,被不明人士用铁乐士喷漆喷了一排不堪入目的字:

    里头有恶犬及恰查某

    管理员老江正用松香水,一边擦拭一边抱怨说道:

    “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顽皮的小鬼,我一定会狠狠把他抓起来毒打一顿!”

    墙壁被喷上不堪的字眼,这已经不是头一遭了。

    最近,宋莳因为同母异父的妹妹杨茜要搬家,新的社区规定不能养狗,所以,将一只圣伯纳和挪威纳硬是塞到她这儿来。

    杨茜的理由是,姊姊住一楼,有前院和后花园,地方够大,可以让狗狗有充分的场地可以活动,假日有时间的话,她还可以到姊姊这儿来看狗狗。

    如果送别人养,她怕对方没有爱心,会虐待小狗,因此,才要姊姊行行好,收留这两只孤苦可怜的“小宝贝”。

    然而,这两只狗体积庞大,面貌看起来也不太友善,每回宋莳到附近公园溜狗时,都会把小朋友给吓得哇哇叫。

    基本上,这两只狗都是属于面恶心善型,它们只是想跟小朋友亲近玩耍,谁晓得只要它们一靠过去,那些小朋友就哇哇大哭起来,气得宋莳卯起来就骂那些小朋友太过胆小,说他们自己爱哭,怎可以把罪过栽赃到狗狗身上,也因此,这些小朋友就组织自卫队,每隔一段时间,就到粉筑一楼的外墙前,喷字泄愤。

    说实在的,这两只狗之所以会吓得小朋友哇哇叫,全要怪杨茜给它们取了可怕的名字──宾拉登、海珊。

    这种名字,当然会造成小朋友恐慌。

    不过宋莳还是坚持己见,不愿跟这些小朋友妥协,因为这两只狗狗从来没伤过人,还经常帮忙抓小偷,是社区功臣,亦是社区的守护狗,没理由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而被迫送走。

    除此之外,宋莳在前院的一窟小水池里,还养了五、六只大闸蟹,她养这些大闸蟹,并不是有朝一日要将它们放进蒸笼里煮来吃,而是她看到它们在市场里被草绳捆住,手脚无法伸张十分可怜,才挑选其中六只,养在池子里,让它们自由自在活动。

    她会饲养这么多宠物,还不是因为粉筑大楼二、三、四楼统统人去楼空,原本住在这里的好姊妹──云烟、柴虹、焦焰,全都嫁作人妇了。

    当初四人说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嫁入豪门,谁知道,这些话言犹在耳,三人却全都掉入深情多金男撒下的情网,一个个抛弃她,只剩她一人孤军奋战,守在粉筑大楼,与这些可爱的宠物过著相依为命的日子。

    少了姊妹们在身边,整个粉筑大楼变得冷冷清清,她跟管理员老江也很少有交集,日子过得很单调。

    至于她那三位好姊妹,偶尔还是会来串一下门子,只是她们毕竟嫁人啰,能来的时间也有限。

    也因为她孤僻的个性,造成她跟同事之间不相往来,所以她所居住的“随遇居”,基本上是无访客可言,不过她觉得无所谓,反正她不喜欢热闹。

    她是社区派出所女警队的小组长,除暴安良是她的天职,打击犯罪是她的责任,她乐于工作,就算是下了班,也会主动担任社区巡守员。

    有时她会睡不著觉,于是会牵著宾拉登还有海珊,在社区附近散步兼巡守,一些宵小、色狼一看到她跟狗狗,吓得只能夹著尾巴落荒而逃,从此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社区居民为了感谢她的守望相助,有时会亲自送上一些家乡土产,就像开美而美的韩妈妈,曾经送来一盒澎湖名产黑糖糕,可是──

    “对不起,我不吃甜食,谢谢。”

    韩妈妈连她的脸都看不到三秒钟,就被拒于门外。

    没多久,开自助洗衣店的唐阿姨,也因为她的帮助,才没有让歹徒闯空门成功,为了感谢她,特地送来一块鸭赏,哪晓得……

    “不好意思,我不吃烟熏的食物,谢谢。”

    唐阿姨的鸭赏还来不及放下,就碰了一鼻子灰。

    最后,开乐透彩券行的李老板,为了感谢她救了她小女儿一命,让她免于被怪叔叔诱骗得逞,趁这一趟到大陆旅游,为她带了大陆最出名的金华火腿,没想到,她看了一眼,马上回了一句──

    “大陆很多黑心食品,吃这个不怕致癌吗?”

    就是这种怪脾气,造成她在往后的日子里,不管为社区尽心尽力做了多少好事,也没人想上门来谢谢她。

    久而久之,她离人群越来越远,不过,她还是忠于职守,直到有一天晚上半夜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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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恼人的电话铃声,在响了大约十多分钟后,终于击溃宋莳的防守线,她气急败坏地从床上跳下来,拔掉正在充电的手机,手一按,不分青红皂白的朝著电话大吼:

    “谁呀?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出声音,要不然,我马上联络电信警察,拚了我这条命,也要把你给揪出来剁成八块!”

    她直觉认为,在这么晚的夜里打电话的人,恶作剧的成分居多。

    话筒那头沉默了五秒,接著下来,就是一连串凄厉的哭声:

    “呜呜……呜呜……我耐ㄝ呷歹命……我来去死死ㄟ卡快活……呜呜……”

    “妈,是你!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打来有什么事?”宋莳秀眉一蹙,捺著性子问道:“钱我上个月不是才汇给你?你又用完了?”

    “臭丫头,你汇给我的钱我都存起来,将来要给你办嫁妆用的,你老娘虽然爱钱,但没死要钱到这种程度好不好?”

    蔡秀绸大声辩解,她要让女儿知道,她不是每次打电话来,都是打来要钱的。

    “那还有什么事?”

    宋莳口气冷淡,她麻木到其实并不想多问。

    “是……是这样的,老妈托一些官太太,帮你小妹安排一场相亲,对方是家医院的院长,也是一家药厂的总裁,听说长得又体面又帅气,那汉草看起来也不错,又高又壮的,一看就很得人缘……”她话才说到一半,宋莳就插了一句话进来。

    “说重点!”

    她知道前面这些话,不听也罢。

    “好,说重点就说重点,重点就是……呜呜……你那小妹竟然去喜欢上一个才刚退伍,到现在还找不到工作的穷光蛋!她说什么也不愿听我的话去相亲,我……是造了什么孽啊!死了三个老公就算了,想说老的时候,可以靠女儿享享清福……

    谁知道……呜呜……两个女儿都不争气,到了这个年纪都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是要等到生菇变成老姑婆,才要俗俗便宜卖给人家是不是啊……”

    听到她妈妈话匣子一开,宋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连她也会扫到台风尾。

    总而言之,她妈妈这通电话就是要哭诉两个女儿不孝,不早点出嫁,不愿嫁给有钱人,不让她过过当有钱人岳母的日子,结论就是这么简单。

    她那位同母异父的小妹,身上大概也是流了跟她一样的血液,对于有钱男人,基本上都没什么好感,才会抵死不从,说什么也不愿接受母亲安排,参加那种既无聊又无趣的相亲活动。

    “你嫁三个老公,三个老公为了你,都投保了高额的意外险,结果,他们不负你的期望,统统意外身亡。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总共从他们身上,获得四千多万的理赔,再加上每个月我还给你两万块,你日子已经够好过了,为什么还要小妹嫁给有钱人不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贪得无厌?”

    宋莳就算训起自己母亲,也毫不客气,她做事一向公正廉明,绝不偏袒任何人。

    “贪得无厌!?”蔡秀绸觉得心像被狠狠一扯,接著嘶声吼道:“你这膨度短命的不孝女,竟敢说你老母贪得无厌!?说到保险,你那短命的老爸自己喝醉酒,开车去撞火车,这也要怪到我头上吗?再说,他投保也是为了我们母女呀!要不然,你小时候吃的住的用的,还有学校的注册费,课外辅导的补习钱,要从哪里来?你说话要凭良心啊!呜呜……”

    “爸爸是因为你在外头交男朋友,心情郁闷才会喝酒开车,故意把车停在平交道上。”

    当时,她年纪虽小,但事情的经过,姑姑全都一五一十告诉她了。

    蔡秀绸吼得更大声了──

    “你还在信你姑姑那些鬼话!?你说这些话不怕被雷公打!?哇──”她索性哭起来,“阿土啊,你听听你女儿说那什么话……宋家的公妈啊,谁来给我评评理,我是做了什么坏事,生出这种女儿来忤逆我……”她边抱怨边哭,想让女儿感到悔意。

    其实,宋莳说这些话不是没有根据,在她老爸死后不到三个月,她老妈就改嫁给杨茜她爸,而他就是当时跟她老妈偷来暗去、搞七捻三的那位男朋友,只是她老妈依旧死不认错。

    在她老妈生下杨茜四、五年后,老毛病又犯,开始在外勾三搭四,跟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去卡拉OK,还趁杨茜她爸到大陆出差,跟男人到钓虾场钓虾,两人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也不在乎旁边有没有人在看。

    接著,她还被亲朋好友目睹她和男人到旅馆开房间,这消息最后不慎传到杨茜她爸耳里。

    杨茜她爸在大陆从事养殖业,当时他正搭著舢舨在养殖池里看鱼,一听到这件事,气得直跳脚,一不小心摔进鱼池里,就这样被淹死。

    事隔不到半年,蔡秀绸三度改嫁,当时已经九岁的宋莳,还特地到庙里求个平安符给新爸爸,还告诉他说:

    “祝你……多活几年!”

    就是说了这句话,害得她当时被她老妈修理一顿,并且被罚不准吃晚饭,那天晚上,懂事的杨茜偷偷拿了一块面包给她,就是从那时候,她们才开始培养出深厚的情谊。

    没想到,那只平安符并没有保佑她们的新爸爸,不到两年,他就因为搭飞机发生空难,而过世了。

    从那次之后,就算她老妈想嫁人,也没人敢娶。

    然而,丰厚的保险金和赔偿金,让她足够挤进富婆之列,怎知,她这老妈永远嫌钱不够多,非要把她们往有钱人家里头推,不达目的,绝不手软。

    手机不停传来她老妈哭喊的声音,宋莳听不下去,索性把手机放在一边,任由她咆哮。

    她只是静静的穿起运动服,接著套上布鞋,头绑上运动松紧带,慢慢的走到后院,将宾拉登和海珊叫醒,陪她一同去外头小跑步,顺道去做做巡逻的工作。

    今晚有寒流来袭,不过,她宁愿选择在冷清的街道溜达,也不愿回到温暖的被窝睡觉,因任务需求,她的手机不能关机,但是她又不愿整晚听她老妈说些不中听的话。

    唉,或许就是因为看到她老妈的例子,才导致她对婚姻不感兴趣,在她的价值观中,金钱与男人都是俗不可耐的东西,她一点都不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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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深巷寂静。

    在江老太太家的大门外头,有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两个看起来像是还不满十八岁的小鬼,他们躲在一台载卡多的后面,一人拿著石头,一人则负责在一旁把风。

    ㄎㄧㄤ──

    宗以舜眯起眼睛,缩起脖子,暗咒一声,气自己竟然这么肉脚,没能一次就将巷弄里的监视器给打歪,还不小心打到一旁美而美的铁板招牌,发出超大声响。

    “厚,你可不可以瞄准一点?你这鲁肉脚,眼睛是脱窗了喔?”小妖压低声音啐道。

    宗以舜回瞪他一眼,“妈的,你哭夭什么?那监视器那么小,你以为很容易就可以打歪吗?你要那么行,你自己来试看看!”

    小妖吞吞口水,衡量一下距离。

    妈的勒,这监视器没事装那么高做什么?

    要不是看在它正对准他们即将去行窃的江老太婆家里,怕到时留下他们犯罪的证据,他们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不行不行,我看要用别的方法,让我想想看喔。”

    小妖走到旧衣回收箱前,打开铁盖,大肆翻找,最后,他找到好几双女用丝袜。

    他把其中一双丝袜交给宗以舜,接著说道:“这个最好用了,把这个套在头上,就算监视器拍到,也看不出来我们是谁。”

    宗以舜面露难色,“你脏不脏啊?这是人家套在脚上的,你拿来套脸!?你不怕被薰死喔?”

    “薰死总比被打死好,你想被认出来,当街被打个半死吗?”小妖边说边挖好眼洞,然后捏紧鼻子,往头上套,“你看,这个除了套在头上外,还可以当作绳子,将那老太婆给反绑,然后又能够拿这个来塞住对方的嘴,让她无法出声。最重要的是,把这丝袜套在手上,这样警察就查不出指纹,这么好用的东西,不拿来用岂不是太可惜了!”

    要不是前两个星期,宗以舜他哥哥宗以尧带他到这来,探视小时候曾有恩于他的国中老师,他也不会知道这位江老师家境会是如此优渥,更不会知道她子女都在国外,加上她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又卧病在床,只剩下一位看护在照顾她。

    当宗以尧跟老师闲聊时,他无意间发现好几个抽屉,里头都放有黄澄澄、闪亮亮的金链子。

    所以,不对这位江老师下手,似乎太对不起自己。

    那些金链子少说也值十几万,若能兑现拿来上网咖,肯定能让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天啊,这女人一定有香港脚,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臭!”

    宗以舜快被薰死了,要不是看在那些金链子的份上,他死也不会把这么恶心的东西往头上套。

    “你少啰嗦,油压剪带了没?”

    他们绕过监视器,两道身影在昏黄的路灯照映下,悄悄的闪进一旁的防火巷。

    宗以舜摸摸帆布包,说道:“安啦,你怎么跟女生一样啰哩叭嗦的?”

    “带了就好,我告诉你,从现在起,都不要出半点声音,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最好从厕所上头的气窗爬进去。”小妖指著江老师家厕所外的气窗,说道,“看到没,就是那个窗子!”

    宗以舜抬头看,发现那个气窗小到把头塞进去都有问题,要是小妖的话那还好,但他这种篮球选手的骨架,可能会被活活卡死。

    “你有没有搞错啊?那个气窗我进得去才有鬼!”

    “我也晓得你塞不进去,所以我先进去,再绕到后门去帮你开门,谁叫你不等我把话说完。”

    “靠北呀,别废话一大堆!我的妈呀,这袜子臭死人了,你快进去啦,我快要吐了!”

    要不是他老哥小气,零用钱给得太少,他也不用在这么冷、这么深的夜里,出外“赚钱”了。

    “那你快蹲下来呀,你不蹲下来,我怎么爬得上去?”

    宗以舜环视四周,气窗下方正有一条家庭用的排放废水沟道,那令人作恶的水沟臭味,加上丝袜的气味,呛得他几乎要晕死过去。

    “你……你趴好,我要爬上去了!”

    小妖拿起油压剪,小心翼翼爬到宗以舜的背上,他突地感觉到,这“辛苦钱”真是难赚。

    他才刚站稳,却意外发现防火巷外头,竟然出现四只亮闪闪的萤火虫,只是……那四只萤火虫说也奇怪,突然停止不动。

    “小……小妖,你到底在干什么?我……我不是让你站在我的背上看……看风景的!”

    我的妈呀,他不但要忍受恶臭,还得要承受他那五十多公斤的重量,快把他搞死了!

    “喂,小舜子,你快看,外面怎么会有萤火虫?这感觉怪怪的……啊!你听,有没有听到狗在呜呜的叫?”

    顿时,他觉得腿软了,这三更半夜的,竟然听到吹狗螺!?这、这不就表示附近有……

    鬼!

    “哪里有萤火虫啊?”

    趴在地上的宗以舜,吃力地转动脖子朝外看过去,在黯淡昏黄的月光下,他发现小妖所说的萤火虫,越来越亮,也变得越来越清楚……

    这不看还好,一看还得了,那根本就不是萤火虫,而是……

    “那是狗的眼睛啊!”

    “宾拉登、海珊,去咬住那两个小偷,别让他们跑了!”宋莳一声令下,两只大狗便像脱缰的野马,卯足全力,朝两人狂奔而去。

    “我……我的妈呀!”小妖腿一软,当场从宗以舜背上跌下来。

    至于宗以舜,连叫都叫不出声,他只能勉强从地上爬起,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朝小巷的另外一头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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