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了,以后每天晚上都看得到,早点睡,明天一大早还要出发。”他拿出一个睡袋说,“看来我们两个只好挤一挤了。没办法,睡袋只有一个。”
楚歌紧紧抓着毛毯,一副他好像会侵犯她的样子。“我才不要跟你睡咧。”
“现在不是在乎男女授受不亲的时候,沙漠愈晚愈冷哦。”
“我不怕冷。”她顽固的说。
“不管你了,反正你就是喜欢跟我唱反调。”廉星樵径自拉开睡袋的拉链钻进里面。
这家伙……也不会把睡袋让给她。楚歌悻悻地把自己包裹在毛毯内,闭起眼睛睡觉。
不一会儿,楚歌就听到廉星樵均匀的鼻息。猪啊,这么快就睡着了。
天愈黑,气温就愈下降。到了深夜,让人有置身于严冬的感觉。楚歌屈身抱着双膝,削瘦的身子在毛毯下不停地发抖。
她想起爸爸还在世,妈妈没生病以前,那时她只有六岁,每个冬天的夜里她总爱跑到他们的大床上,睡在他们中间,让他们温暖的手环抱着她睡……然而一场不幸的车祸,夺走她的幸福和童年,爸爸在车祸中丧生,妈妈伤心欲绝无法接受事实,终于崩溃住进疗养院……楚歌忍不住低声饮泣。
突然间,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将她带离那段伤心的回忆。
“嘘——别哭,没事了。”
廉星樵抹去她的泪水时,被她冰冷的脸吓到。
“我的天哪,你简直跟冰棒一样。如果不赶快让你的体温恢复正常,你可能会休克。”他随即将她塞进睡袋里,然后他把上衣脱掉,很快地钻进睡袋里。
当他摸索着她上衣的钮扣时,她惊声尖叫:“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救你呀!我要把体温传给你,你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
他……他是说他们要光着身体抱在一起取暖!楚歌犹豫着。不好吧,她还没嫁人,要是传出去给人家知道了,她怎么嫁人啊!
“你还在发什么呆!”他大吼,“再不赶快脱的话,冻死是你家的事!”
她忸怩地背对他,脱去上衣。接着她感觉到一双强健的双臂揽住她的腰部。
虽然这家伙喜欢揶揄她、挖苦她,她有时候真的很想掐死他,但是此刻的亲密感觉却让她心神荡漾……他们现在这样,好像是流星花园里杉菜和道明寺在雪地的那一幕喔……
只是他还不是她的道明寺,因为他并没有喜欢她,而且他有女朋友了。
渐渐地,楚歌的身体慢慢暖和了起来,意识却逐渐模糊,不一会儿,她沉沉睡去。
々々々
“起来了。”廉星樵推了推楚歌的身体。
“让我再睡一会……”她是从不习惯早起的,除了昨天怕被廉星樵丢下才破例。
“懒骨头,再不给我起来,我就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这下楚歌完全清醒了。“我马上起来……”她立刻坐起来,忘了她腰部以上几乎赤裸,只除了戴安芬少女胸罩。
廉星樵就像所有男人看到若隐若现的女性胴体时,都会瞪大眼睛想要看得一清二楚那样,用力地看着楚歌的胸部。
“你看到了……”她两手交叉遮住。
一道黑色眉毛挑高了。“你那种胸部又没什么可看性,有什么好遮的。”
“对不起喔,我这种胸部碍到你的眼了。”她悻悻的说。
“我没时间一大早陪你抬杠,你赶快弄弄,我们还要赶路。”
楚歌气得头顶冒烟。“不知道是谁在找碴——”
他没说话反击,只是用眼睛瞪她,那对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
楚歌立刻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衬衫,然后用一点点的水洗脸、刷牙。
吃过豆子罐头后,他们迎着晨曦上路了。
虽是趁着黎明赶路,但天气仍然热得难受。她额头汗珠涔涔,浑身被汗水湿透,四周的景物对她来说已经失去了吸引力。
热啊!她用手绢抹去额上汗珠。
“昨天晚上谢谢你了。”昨晚她睡死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趁火打劫?
“不客气。昨晚跟你抱在一起睡很有意思,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还有下次。”不知怎地,他就是喜欢逗她生气,看她龇牙咧嘴的模样。
“你别想!绝不会有下次!”她脸色阴沉地问:“我问你,我睡着时,你有没有不规矩?”
“我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
他没碰她一根寒毛,她应该感到高兴,可是她心中却感到失落。
身为一个女人,她算是失败的了——半裸着身体和男人抱在一起睡,竟引不起他的欲望。
他大概很爱很爱他女朋友,所以才会对别的女人不屑一顾。
忽然间,前方的地平线浮出一团黑褐色的烟云。
“那是什么?”楚歌皱着眉头。在这沙漠之上,绝不可能是失火。但若不是失火,何以令人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呢?
“那是沙漠风暴来临的前兆。”廉星樵告诉她。
该往什么地方躲过这场沙暴呢?如果不快想办法,人和骆驼都会被沙埋掉。由于沙丘上和沙丘下都很危险,于是他向地势较平坦的地方去。
“快跟我来!”
不到一分钟,果然刮起狂风,满天飞舞着黄色的沙石,频频打在他们身上及脸上。
“快下来!”他飞快跃下自己的骆驼,然后拉住她的骆驼。
她下骆驼后,他从鞍上解下一条毯子将两人盖住。而骆驼们背对着风沙,垂下细长的脖子,合上眼睛。
虽然有用毯子盖住,但可能是因为盖得不密,风沙钻了进来,霎时咳嗽声四起。
“我不能呼吸了……”被蒙在毛毯下,她几乎快透不过气了。
“别乱动,女人!”他赶忙按着她扭动的身躯。
“我要出去拿我的呼吸器,我的呼吸道不好。”
“呼吸有问题还来沙漠!”她若不是女人,他现在就勒死她。
“来都已经来了,你就不要再骂我了。”她嗫嚅的说,“怎么办?我好难受。”
“你走出去,泥沙会塞住你的鼻子,呛着你的嘴巴,准死无疑。你忍耐一下。”
“要忍耐多久?”
“不知道,快则三、五分钟,慢则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我没办法忍那么久……”她像离开水的金鱼一样,大口吸气吐气。
廉星樵想了一下,“看来只有这个方法……”说完,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这个吻来得太快,带点儿粗鲁和野蛮,又有一点儿温柔和细腻,楚歌根本来不及防备,只能惊愕地眨眨眼。
然而,更令楚歌惊讶的是,自己竟本能地回应着他的吻,仿佛这是她期待已久的一吻。
眼前一片迷蒙,于是她闭上双眼,但当他的手揉捏她的胸部时,她知道该停止了。
她用双手推开他的胸膛,喘息地看着他,“你为什么吻我?”
“为了移转你的注意力,你看,我不是让你忘了呼吸困难的事?”
只是这样而已——“这方法太烂了!”
他扬扬眉,“是吗?我觉得你蛮陶醉的。”
“我哪有!”她矢口否认。
“没有吗?我可以再为你示范一次。”他故意把嘴唇噘得像章鱼嘴。
楚歌瞪着廉星樵的嘴,好像上头布满某种怪异危险的传染病毒。“你不要过来!”
他轻笑一声,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确定真的不要再来第二次吗?”
“非常确定。”
“你这张甜美的小嘴很会说谎,”他的手指轻如羽毛地掠过她嘴唇。“而我们都知道,它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