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徐立沧看到她的脸色一变,显然是被他的话所伤,顿时有些后悔了,偏偏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
不料,受伤只是瞬间,向盈很快的抬起下巴,毫不妥协的迎向他道:“我不会放弃的,就算现实逼我低头,我还是想要有尊严,你可以把我当下人,但我不会跟着作践自己,我就是要用那些自己赚来的钱证明我并非不如人。”这段话,她没自称奴婢也没尊称徐立沧。
此话一出,徐立沧大为激赏。他看到了她的自信、她的骨气、她的不卑不亢,以及她那双在他面前灿灿发亮着、美得如同一对晶亮宝石的眸子。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太特别了,教他的心忍不住评评直跳,教他忍不住想……碰触她。
思及此,徐立沧情不自禁的抬起左手,探向她的脸颊。
气氛瞬间变了,充满暧昧氛围。
一意识到他的动作,向盈直觉地往后缩,偏偏她已抵在门板,退无可退。
他的手指几乎快碰上她的脸颊,近到她不禁要怀疑,自己略微急促的气息都能从他的手指感受到了吧。
其实她可以拉开他的手或推开他,但她却紧紧挨着门不敢动。她有一种直觉,如果她碰到他,会有更失控的情况发生。
“少爷,你问完了吗?”
眼看徐立沧的手就要抚上向盈的脸庞,却因她这句话,他瞬间回过神来。徐立沧的脸上闪过一抹懊恼,接着飞快抽回手,往后退一大步。
向盈也有些懊恼。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是她希望的结果,她却觉得有些……
失落?!
“你想替恩典设计包包拿佣金,我允许你,你想教下人们写字,就教他们吧,还有……以后我会付月俸给你。”
事情有了截然不同的结果,向盈反倒有点摸不着头绪,“为什么?”
徐立沧的眸子里早就没有了那丝迷乱,他理所当然的说:“还有什么理由,因为你说服了我,我觉得有道理。”
她说服了他?
向盈感到不可思议,她还以为她挑战了他,会彻底激怒他,或让他想整治她,但他却远比她以为的更宽容,愿意让她去做她喜欢的事,还让她领月俸。
太好了,她觉得胸口似乎被不知名的温暖充塞着,心脏评评跳着,总觉得感动几乎要满溢出来。
“太好了!谢谢少爷!”她朝他锭开笑容道。
这一笑,徐立沧为之惊艳,她眉眼弯弯的笑,就像一朵盛开的美丽花朵,在他心口绽放,勾起一圈圈涟漪。
不想被她影响太深,他握紧拳头,硬声道:“别以为我让你拿佣金,又让你领月俸,你就可以偷懒不做事,你必须更努力工作。”
“是的,少爷!谢谢少爷!”说完后,向盈转身打开房门,冲出了书房,想向大伙儿宣告这件事。
徐立沧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唉,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谁准她离开了……”
第5章(1)
那日之后,徐立沧比平常都要严厉的想挑出向盈在工作上的缺失,时时检查她有没有打扫好'有没有背着他偷懒,或者因为接了额外的工作而顾此失彼。
他给她特权,她就要做到让他无可挑剔,才不会被其他下人说是偏袒。
不过,她真的太能干了,他完全挑不到她一点毛病,不管是她分内的工作,成是额外教下人读书写字、帮堂弟在小厨房试做她设计的菜单、画背包设计图,她都做得游刃有余。
他对她的厨艺尤其满意,那个麻辣火锅真有劲,辣味鸭血真好吃,还有锔烤披萨、泡菜火锅、香煎牛排都很好吃,他简直对她做的食物爱不释口。
她的好人缘也让人无从挑剔,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喜欢她,也因为有她教课,府里多了一股书香气息,且彼此相处和乐融融。恩典的茶馆和珠宝店更因为有她出主意,生意极好,他也乐见她带来的好事。
只是,她愈完美、愈无可挑剔,他就愈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而他愈这样注意她就愈莫名的感到一股焦虑……
“阿沧,你在这里啊。”徐仁从他背后走来。
徐立沧正站在树下,望着前面向盈上课的情景,听到叔叔这么说,他略抬高下巴,故作正色道:“我在监视她。”
徐仁往前一瞥,心下了然,故意问道:“没有要去找她麻烦”
“不用,根本是浪费我的时间。”徐立沧自嘲道。
他曾因为发现她的教课内容太简单而拿着自己读过的书去试教,结果那些下人们对他满口的之乎者也都听不懂,直喊太艰涩,反而喜欢听她简单易懂的教法,教他难得败下阵来。
徐仁呵呵笑着,将他气馁的表情看在眼里,心想盈盈真厉害,能让他这侄子服气。
“盈盈好像教得很有趣,大伙儿都在笑,害我也想去上课了。”
听徐仁对她颇为满意,徐立沧忍不住问道:“叔叔,你之前不是很讨厌她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变节了?
徐仁一张老脸有些发窘,但还是实话实说,“欸,看她一个姑娘家那么认真努力,很难不喜欢上她吧。”接着,他反问:“阿沧你呢,看到现在的何缃绮,你还能真心讨厌她吗?她的改变,你不是看得最清楚吗?”
徐立沧一怔,没有回话,只是望着向盈专心教书的身影,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入夜后,徐立沧坐在床上,看着那每天晚上用来铐住向盈的脚缭,盯了许久,最后他决定将脚缭放入盒子里,准备明天归还给堂弟。
回府之前,他本就决定相信她是真的失忆,要不是回府发现她做的这些事,那么这条链子早该收起来了。
没多久,向盈端着洗脸水进房,伶俐的帮徐立沧擦脸更衣,徐立沧分心盯着放脚缭的盒子,唇边勾起淡淡的笑。
向盈没有看到,只顾着将他脱下的衣衫挂好,再熄灯。
忙了一整天,她早疲累不堪,一看到徐立沧躺上床,她也跟着躺在软榻上,盖上毯子准备睡觉,就在她快入睡前,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从软榻上爬起身,对着床边问道:“少爷,您还没帮奴婢铐上脚缭。”
沉默,回应她的是久久的沉默。
就在向盈以为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不会得到回应时,床的方向传来两个字——
“坏了。”
她错愕道:“怎么会坏?那不是切不断也割不断的链子吗?”
“就是坏了,怎么,你那么喜欢被铐?”
听起来有些气恼的声音传来,向盈顿了一下才回道:“不,谢谢少爷。”
她拉起毯子捂住嘴,双眸张得老大,吃惊地想,这男人该不会是傲娇吧!明明不想铐她了,又不好意思明说。
说起来这几天她也渐渐察觉到,徐立沧虽然还是会严厉的挑她毛病,也时时监控她的一举一动,但他不会再刻意刁难她,半夜也愈来愈少拉铃叫醒她,现在他连她的脚也不铐了,她能自我解读是因为他开始信任她了吗?
思及此,向盈的唇边浮起微笑,缓缓入睡。
几个时辰过去,天色已渐露鱼肚白,兴许是季节要转换了,清晨总是特别冷。
徐立沧一下床就看到向盈瑟缩在软榻上发抖,即便已盖上毯子,她还是一副睡不安稳的模样,且软榻太小,她得窝着睡,看起来就很不舒服。
他盯着她看,愈看愈觉得在意,最后竟做了一件他意想不到的事——他抱起她,让她躺在他的床上,还替她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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