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株开满了黄红花的树前,她不禁停下脚步,徐风摇曳轻枝,染着月泽的花瓣因过度的盛开而随将凋零般,却依然极力展妍,月色与轻风,像在花意上,揉出最后一丝夏末余艳。
“心与情能分开吗?”不自觉得她低吟这句话。
伸手接住被风吹落的残花,拿到鼻端前轻闻,不带任何花香的味道,花色却鲜艳招人。
……我想要你苏少初胜过一切天下奇珍,该说世上任何异宝,都不如你苏少初来得名贵……
“对你,我不知该付出哪一种,因为我无法分开这两种感觉,却又无法将这些放到你身上。”
让掌心上的残花飘落尘土,苏少初淡淡垂眸。
“果真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四少爷,浴间热水已打理好。”见到她回院落的老嬷嬷迎上道。
“好,你们都退下吧,顺便告诉三玄剑,今夜毋需防守,都下去好好休息吧!”
近日,平静远离她,此刻她只想安静的让自己一人沉淀。
老嬷嬷领着其它下人们退离厢房后,她进入隔着垂纱后的浴间,大圆木桶内的热气基一腾,漫弥一室蒙眬。
灯火下的水光反映出清俊的面容上,微锁的双眉,映着她此时难再洒脱的身心。
好想离开中原,远离这一切尘琐,放纵的倘佯关外那无边无际的山水穹苍,不需要再想、不需要再为重重叠叠的纠缠困锁,但此刻,她的言行动辄得咎,皇后的介入、朱毓的伺机而动,一个不慎,都会带给苏家麻烦。
你不会懂得,比起朱毓,寻找感情却不懂如何付出感情来得到想要的人,你才真是个无心也无情的人,泛于温情的你,只会满口的指责,你又比朱毓懂上几分——
又比朱毓懂上几分?她不是没看到他眼瞳中因对她渴望而燃起的情焰,不是无视她退离后,他必掠过的痛苦与狞光在交织,只是她内心都没有定论的想法,也没打算对他付出的心情,又何需靠近的营造假象?
该怎么做,你的心里会有我?该怎么做,能让你的眼落在我身上?该怎么做,才能成为你心里的人?
与其说她对朱毓没有答案,不如说她根本不希望朱毓是她的答案,他的感情像吸血的荆棘之藤一样,带着血腥的窒息。
“人生不过是求一场逍遥,何苦执着镜花水月。”幽幽的,她敛笑。“或许我真是无情者。”
长长一声叹息,她起身解开罩衫,挂上一旁屏风,才退下外袍,便敏锐的感觉到一个极轻的气息与她共存于这片天地,余光见到屏风边阴影处的熟悉身形,沉敛的气息与炙人的视线,告知了她来者何人!
饶是满室温热,背脊却爬上寒意。几乎不显露于呼吸中的惊惶,漫不经心的以手掠过长发,由发丝错落间看到那要步出的身影,她伸手按向一旁放着浴间用品的小矮几。
待气息一近,她猛然回身掀过桌案,转头想拉开隔离的垂纱逃出,却才奔出一步,强悍的身躯逼至她眼前,骤然得令她来不及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整个身躯便被逼退到墙上!
“少初爱弟,想大叫救命吗?”
朱毓的声随着那堵魁实的胸怀与撑在她颅侧的双臂,将她锁困住!
“我只想……贵客临门,少初却衣不蔽体,太过失礼。”强牵起唇边的一丝笑,她道。
不同于往昔面对他时的从容,今夜朱毓的眼是一双令人胆战的惕锐,好像以暴怒燃起瞳中的两簇巨焰,亮得几乎进出含着欲焰与疯狂的火芒,华贵的俊颜上却是笑着,且笑得相当幽邪。
“本皇子却爱极了你这衣不蔽体的待客之礼。”俊美的面庞伏在她面颊边,熨贴着她微汗的嫣柔,像感觉着什么,耳鬓轻磨着。“甚至以后希望在本皇子面前,你不再需要这些蔽体的衣物。”
“三皇子……夜入‘云漱斋’只是说这些吗?”双手虽不爱限制,她却悠置于身后,似对他的靠近不设防。
“仲秋必至东域,完成大婚之事。”朱毓探舌舔着她汗湿的面颊,低语的吐出寒调,“少初爱弟,一边拒绝本皇子,一边却应承他人的感情,你玩得乐在其中吗?”
缓缓磨过她面颊的俊颜已成凶狠的狰狞,苏少初置于身后酝酿的掌威,瞬然朝他肩上击出,藉他这一步之退,她抽身而起,抓过外袍飞身掠过朱毓,却忽地一股凌空的气劲打中她腿穴,腿势一软,她撞向圆木桶!
心中才暗叫糟,朱毓狂怒的大掌已分扫上她双肩,那几乎是教她吃教训的力量,就这么抓举起她,令她双足离地,活生生钳入骨的痛,令苏少初几乎说不出话来。
“呵……你就是爱使坏的不乖。”朱毓笑起,非常的享受她此刻的神态。“该怎么让你知道,别把本皇子的警告不当回事呢!”
“放手……”她怒视着他,艰辛进话。
“果然只有让你痛,你才会正视我,只有让你痛人心底,你才会知道那双眼——不准看着别的男人——”
猛再骤施的力量更像澈人心扉,苏少初凄叫出!
被抱入朱毓怀中时,她连呼吸都像抽痛着,华贵的俊颜却是再次厮磨着她的嫣柔面颊,轻哄的拍抚她的背。
“少初爱弟别再淘气,乖乖的回应本皇子的话,否则这双臂会废掉的,嗯。”
他好生心疼般的亲吻一下她的红唇,暴怒之后再趋于温柔的哄问,如不是双肩的剧痛,还真难相信他眨眼之前的模样。
“马车内的人是谁?你一下午和他待在马车内吗?”
“你先……放手……事情不是你想的。”他眼中绞拧的神情,令她不想再刺激池。
“他是谁——说——”得不到回应,狰狞的狂怒瞬起,他再次抓紧她。“你把对本皇子的游戏用在其它男人身上了吗——”
“朱毓——放开我!”他的话令她怒声一吼。“少用你的想法污辱我——”
一阵对视,环拥的力量放开了,却是再次将她推向墙边。
“我要检查你的身体!”
“什么?”苏少初不敢相信她耳中听到的。
“检查你全身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吋肌肤!”
他走向她,那眼中疯狂的神态与残暴令苏少初由心中生出惶恐。
“你是本皇子的人,你的眼只能看着本皇子,你的心不能有别人,你的身体更不能有除了本皇子之外的气息——”
朱毓逮住想冲向屏风的人,苏少初身上仅剩的衣袍应声绽裂,雪腻无暇的背部裸呈,他丢了手上的半边衣袍,攫住拼命想挣脱的身躯,硬扯掉那件兜胸,雪艳的双峰蹦露出——
“让我看——这个身体是属于我的——”
被再次握住的肩牵动方才的痛,她痛缩,瞥视到一旁屏风挂着的罩衫,咬着牙,她缓缓放下环抱胸的手,迎视眼前的人。
“三皇子……”苏少初忽低唤,忍着肩痛抬手抚上了他的口鼻,感觉他炙热的气息灼上了掌心,几乎烫人。
这个动作令朱毓的态势微微一平。
“这个身体只沾惹过你的气息,每一处都只接受过你的占有,我未及……沭浴净身,这身体是否真留有别人的……印子与气息,你可以检查。”
深吸着气,她牵起朱毓的一掌来一方乳峰上。
“少初的身上只留有你……日前咬伤的印子。”
像抛出一个最媚人的诱饵,用最漫不经心的细语,邀他细究。
朱毓一声低吼,颤栗的喘息随着他抚摸的大掌与烙印的唇交融在漫弥一室烟蒙的浴间。
她悄悄伸手取下屏风上的罩衫,那有东域大王子送给她的迷香,正趁他不备……
“你总是喜欢下诱饵哄人,再给人致命一击。”
抬起的视线与危险的声,令苏少初大惊的想推开身边的人,手腕却被攫住!
“少初爱弟,你很清楚,以本皇子的能力,封你武功又何需鼓音——”
借着手腕,浩大的内劲力道像冲向她各处大穴,剧烈的冲击令她嚎叫出,手中的迷香香袋洒入圆木桶的热水中!
浑身的力量像瞬间被抽光的虚弱,体内筋脉更如烧起般,苏少初撑起身躯,痛苦眯凛的看向朱毓。
“少初爱弟是你不好,你不告诉我除了让你痛之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你看着我。”
“你……”她虚软的瘫靠在圆木桶边,想说话却连声都发不出。
只见他解开衣服,一件件褪下,那一身记忆中的精猛身躯朝她而来。
“不……我不要……”
知道他的意图,挣扎的攀住木桶边缘,想站起身,四肢却虚弱得令她施不上力,只喃喃地低语着,不要!我不要再和你有关系……
沉柔的声来到她身后,吮着她的耳与面颊,是警告也是威胁。
“少初,别再反抗本皇子,你明知我想要你想到快被渴望给折磨疯了,若你再反抗,就别逼本皇子真将你打成废人。”
扶起她几乎倒俯在木桶边缘的身躯,粗硕的欲望从身后推向那份温润的阴柔。
“不,住手……啊……”
像要惩治她还在抗拒的身躯,反剪那伸来想推拒的一臂,悍然的壮大深深挺入。
“三……皇子——”
“这个身躯只能有我的气息,以后永远也只会烙下本皇子的印子——无论花费多久时间,本皇子都会让你知道,这个身躯是我的!”
火烈的言语随着她微弱力量的身躯,被冲剌的律动,倾摇着身躯,自由的一臂抓紧木桶边缘,水面映照出她痛苦拧起的双眉与颤咬的唇,身后传来的驰骋,贯穿她一切的抗拒,汗珠随着发丝一同落下水面。
“从今天起,你不会再离开本皇子身边了,本皇子要带你离开帝都、离开皇城,我们就到民间玩一场隐姓埋名的夫妻戏码,少初爱弟认为如何?”
“你……在胡说些什么!”
不曾停歇的进击,他恶狠狠的一再来回,浓浊的喘息在她发中,直至听见她哀吟的声才罢休。
“每天让你喝下有助怀胎的汤药,好好的为本皇子怀上一个小郡主还是小王爷,切切实实的血缘子嗣,到时再回帝都,母后一定会很兴奋吧?本皇子一趟远行,妃子与孩子同时带回给她老人家,到时你还能对本皇子说,这是一场梦、一场醉吗——你还能视本皇子于无物吗——嗯——”
报复的声发狠的粗暴,退离再挺进,欲望一再贯穿悸动她的身躯,怀着激情与狂野,极尽摆布这具被他侵犯的身躯。
“对了,干脆往南源走一趟,拜访本皇子未来的妻舅苏雪初,看看已经彻底属于本皇子的你,他会做出如何反应,应该很有趣吧!”
苏少初回应不来他的话,就如她挣脱不开身上的环钳,还有身下贯穿她的联系,只想到,今夜因她想独思而无人靠近的“云漱斋”已成为朱毓对她疯狂猎夺的天地。
“少初爱弟,就这样让你死在本皇子对你需求的欲望不好吗?”诡异的哑声笑问。
苏少初半倾的身躯,面容俯向了渗了东域迷香的水气,熏得她意识昏然,却也见到那偎贴在她发边的面庞,狂暴得只懂掠夺的狠芒,眉宇间却像粗莽闯事的孩子。
就怕失去她,拼命以自己的身躯抓紧她,她的双峰、她的腰臀,还有掌握着她幽私处的掌,务求让她一切紧紧的在他身躯内!
“少初……”一再浓哑的低唤像在确定她的存在,几乎烫热她的耳。
占夺一切的人比被侵占的人还痛苦!是因为不安吗?还是怕得到身躯却无法得到那份心的距离?终于想付出感情,却被推拒不能靠近,逼狂他了吗?
尊贵一身的天家皇子,从小什么都能得到,而今这种陌生的痛苦,让他惶恐的像个孩子?!
“哈哈哈……”
哪怕身躯被猛烈的占有掠夺,她却忍不住笑起。
你懂情吗?苏少初——
她,确实不懂,但是就陪一个大孩子再玩一场游戏好了,看一个摸索感情想要付出的人,是否真能得到一个只想拒绝他靠近的人之心。
她的心,他可得吗?
至少他已经改变了从以前她只想杀他的感觉,接下来呢……
也许是一场好玩的期待,谁在游戏中呢!呵……
“你笑什么?”
苏少初回首,眸瞳因欲望闪烁一片璨美丰华,艳媚得几入骨,瞧得朱毓痴恍怔凝。
“少初……”
她亲吻上他的唇,娇吟的在他唇上低息“三皇子,温柔一点,别弄伤了我,否则未来少初无法陪你同醉这场梦呀!”
带着笑意的唇畔,昏厥在他身下。
“少初爱弟,你当真是世上最狡猾的人。”抱起她,朱毓抵在她红唇上切着牙关道。
拿过一旁衣物,却是万分温柔的裹住她,轻磨着她嫣嫩汗湿的面颊。
这一夜,苏少初从苏府的“云漱斋”中失踪了,第二天传出了三皇子朱毓暂别帝都,他面禀皇帝和太子,打算远游中原各处,好好为天都王朝看看民间疾苦,也可增加未来协助太子的经验。
到了下午,帝都的新流言旺烧起,因为在苏家附近卖夜消要收摊的王老头,发誓黎明前看到一个贵气华艳的公子哥,抱着一个裹紧衣物的人,上了一辆华丽的马车,靠在公子哥儿身上的脸是苏四少。
但是城门街口另一头,打算要卖早点的李老伯也发誓,苏四少是被新的情夫带走,因为他发现有一大票人马,看起来像富商人家,下马购买一些早点要出城,他看到苏四少在马车内被一个很像三皇子的英俊男子抱在怀中,三皇子总是一身贵气闪闪,那俊美的男子身上没太多珠宝,所以不是三皇子。流言每天变一调,直到新的流言取代之前,总有新的生命力烧旺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