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憔悴,也透露着完全不易令人接近的冷漠。风无痕抿着嘴唇,没有一丝一毫笑意,好似冰做的雕像,虽然貌若潘安,却无任何温情。
“喂,你过来”
任性骄纵的大声疾呼自风无痕背後传来,呼声中大有无礼任性的随意,然而风无痕置若罔闻,完全不理睬。
“喂,我叫你过来,你耳聋了吗?”
唐慧儿清脆的声音加了好几分的愤怒,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对她的呼唤当成耳边风。
风无痕动也不动,只是冷冰冰地道:“我可不是你唐慧儿的奴仆,住你大叫大吼我就屈膝听从。”
唐慧儿脸色变了一下,自小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无礼过,为什麽这个风无痕,老是不把她唐慧儿放在眼里。
她愈想愈生气,一手指着风无痕,准备开骂。“你”
“我怎样?”风无痕冰冷地转头,瞄了唐慧儿一眼,又背过了身子不予理会。
唐慧儿气得满脸通红。刚刚风无痕的回头一瞥,眼神中充满无聊与不屑,而转身过去则明示着他完全不想理她。
从来都没受过这种人家不理不睬委屈的她,狠狠地哼了一声,语气变得蛮横起来。“我叫你过来,你听到了吗?”
风无痕根本连甩都不甩唐慧儿的命令,依然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花池,神色茫然中,透露着无奈的悲凉。他只是怔怔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池水映照出他一脸茫然。
唐慧儿见自己唤了几声,但风无痕仍不理睬她。最後,只好自己识相地走向前去,立在风无痕身旁,往他耳边大叫了起来。“喂,你┅┅你┅┅”
突地,唐慧儿想到父亲的叮咛,原本大吼大叫的声音逸去,她缓缓地道:“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她声音一顿,音调不自觉地提高了起来。“不过我告诉你,这一句话并不是我自愿说的,是我爹要我说的,我从来不跟人道歉的,你不要以为我总是这麽低声下气┅┅”
看风无痕对她的道歉一点反应都没有,唐慧儿转向他,神色十分的不满。自己的道歉可是千金难买,要不是她爹逼她一定要向白采香跟风无痕道歉,她是绝不会做的。
她一看到白采香就莫名的有气,向她道歉让她心中不舒服到了极点;而向风无痕道歉,没有像跟白采香道歉那麽困难,但她就是不习惯跟人低声下气,更何况风无痕的悻度恶劣到极点。
愤怒的红潮袭上她的脸,她决心要让风无痕对她的道歉有些应有的回应。
“喂,你听到我的道歉了没?”唐慧儿不顾礼仪地奋力扯了下他的衣袖,生气地叫唤着风无痕。
风无痕连脸都没转向她,只是将她的手拍开,明白地宣告自己不喜欢她碰他。
“没听到,可以了吧,你快点滚,少来吵我,不要再用那种娇滴滴的声音跟我说话,我听了就全身心。”
从没有受过这种无礼,唐慧儿脸上既白又红,然後转青,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
风无痕终於转向她,一派无聊状,说出的话充满鄙夷。“怎样,伤到你的心吗?我讲话向来是这个样子,若是不想受这种闲气,那就滚得远远的,少来烦我!”
唐慧儿不满地想道,他在说谎,他对他师姊白采香从来不是这个样子。
他对她既温柔又体贴,只要有她师姊白采香在,风无痕就变得异常的神采飞扬,连脸上冷冰冰的神情都消逝不见。
想到这里,唐慧儿不禁怒火中烧,她哪点比白采香差了,为何风无痕的对待有着天壤之别。
“你在想你师姊白采香是吧!很可惜,她将是我的嫂嫂了,你再怎麽想也是白费心机。”
一想到风无痕对白采香的表情态度,内心一股无名酸醋迅速涌上,她禁不住怒言脱口而出,顾不得分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说这样的话,只是心里似乎有什东西要狠狠地焚烧了起来。
冲天的怒色急速地冲刷着风无痕的俊脸,他出口的声音变得颤抖又嘶哑,冰冷的脸色完全破碎,只剩纯然不能控制的火红愤怒。“滚,要不然我会杀了你。”
“伤到你的心了吗?反正这本来就是大家都看得到的事实,你也别痴心妄想了,哼,现在我爹跟我哥,都不准你靠近到白采香的十步之内,你心痛也没用了,择过吉期,她就要嫁给我哥了。”唐慧儿火上加油地说道。
似乎被『事实』这两个字给系中,风无痕倒退了一步,脸上肌肉扭曲,不,他不相信这个事实,白采香不会嫁给别人的。
白采香应该是属於他的,他比世间上任何人都爱她,他们之间的相处已那麽久,又那麽温馨。他一直等着要娶白采香,只要一确定白采香对他的感情之後,他立刻就要把她给娶进门。
只不过目己这段时日的耐心等候,原本只是想要让单纯的白采香能够领悟不同的男女感情,而不是以一种姊弟之谊来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不希望他永远都是她心中长不大的小师弟,所以,他一直没有对白采香采取包积极的行动,可想不到他当时的等待想法,现今竟然落得如此的下场,怎不叫他痛心呢!
“还有啊,我哥跟我爹根本就不准你离白采香太近,本来嘛一个大男人当然不方便照顾一个姑娘家,你也要为日采香的清白想一想,她是一个即将嫁入我们唐家的媳妇,绝对不能让别人传些白采香不知羞耻的瞎话,更何况我们唐家多得是人手,就让唐家的下婢去服侍重伤的白采香好了,不劳你费心,你现在要见白采香可比登天还难,你还是早日放弃吧!”
唐慧儿毫不留情的讥刺,令风无痕眼中冒出火来,他接下唐慧儿的话,冷冷地道:“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你以为我放弃了师姊白采香,我就会多看你一眼吗?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青楼酒馆里的陪酒女子,都比骄纵的你好上几十万倍,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我在青云堡是嘉宾贵客,犯不着受你的脸色欺凌。”
一听到风无痕同样讥刺的话,唐慧儿脸色大变,又气又急地道:“你以为┅┅我┅┅你自已臭美,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才不喜欢你这个又臭又硬的脾气┅┅”
“很好,那就是我所希望的,我不要任何女人来烦我,尤其是你。”风无痕声音尖刻地又道:“你给我滚得远远的,真是眼不见为净。”语毕,风无痕背过身去,充分表示了对她的不屑跟不在乎。
这个举动令唐慧儿的眼眶热了起来,急急地跺脚而去,抑制不住的眼泪缓缓挂在细白的面庞上。
哼,她才不是在乎风无痕的心里有没有她,他只不过是个路边的穷鬼,既不知来历,又是个孤儿,怎麽也配不上自已是武林大堡千金的身分地位。风无痕竟敢拿她跟那些低贱的侍妓相比,太可恶了,她是因为这份委屈才哭出来的┅┅
──★★★
月色十分的柔美,尤其是映照在白采香娇艳可人的面颊上,更增几分月色的华丽。
白采香真的不明白,为什麽一块随身戴着的玉佩,竟是自己为他人妻的证据。
师父从来没有讲过这件事,但是看师弟无痕的表情,好像他早知道了这件事,而唐老伯那麽坚定的话语,似乎也不可能是假的。
两块玉竟能配成一对,难道┅┅她真是唐魁未过门的妻子?
她记起师父去世那一天,曾要她拨下玉佩。师父一面将玉佩放在手心把玩着,一面似乎在思考着某件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是,他什麽也没说就去世了。
白采香手摸着脖子上的玉佩,一时之间,心情也好纷乱。
她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师父曾经跟她开玩笑,说为她订了一个好姻缘,夫婚是个一等一的人中龙凤,过没几天,就把这块玉佩戴在她身上,原来师父那时说的话不是玩笑,而是真的。
但是一想到再没多少时日就要嫁给唐魁,莫名的,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师父从小就疼地,她知道师父不管做什麽,都是为她好,若这件姻缘真的是师父为她定下的,那她也应该要遵照师父的遗愿去做。
只不过┅┅只不过┅┅自己的心好乱好乱,总是会一直想到师弟无痕。
想他吃饭了没?想他天冷有没有添件衣服,想他有没有闹事,想他┅┅想他┅┅想他┅┅就是无法自制地想着无痕,想得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这种心情好奇怪又好痛苦,有时难过到她夜晚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她又在发呆了。站在白采香身边的闫魁想道。
“你在想什麽?”唐魁问道。
唐魁的突然出声让白采香从忡中惊醒了过来。她急忙摇头。“没有,只是唐公子你每日都陪着我,只怕耽误了你的时间。你毕竟是青云堡的少主,恐怕有许多事需要你去忙的,你一直照顾受伤的我,真是多谢你了。”
唐魁微微一笑。“不必叫我唐公子,也不必那麽生疏的道谢,再过几日就要成亲了,你就叫我的名字就行了。”他的手拉住白采香的柔荑,诚恳地说。
唐魁突然的动作令白采香心中一惊,直觉地想把手给抽回来。奈何他握得那麽紧,让她想抽也抽不回来。
唐魁察觉她的动作,反而加重了手劲,不让她抽回。低下头朝她亲密的微笑,提醒道:“别害羞,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握个手,我们都快是夫妻了,握手对夫妻来说是很正常的事啊!”
白采香感觉握住她的大手粗大而有力,透露坚持执着的气息,温热的感觉由掌心传来,跟师弟风无痕握住她的感觉全然不同。
但┅┅有什麽不同,她却又说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看着包围住她的那双大手,可这双手的暖意却传不到她心中。
“你看,今晚的夜色真美,月亮圆得真漂亮。”
握她的手一捏,示意她将注意力转向他的话上。白采香又是片刻的怔仲,她呆呆顺服着唐魁的话,缓缓地抬头望向天上的圆月。
明月虽美,但佳人却无心欣赏。白采香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比较起来,唐魁讲话的语气,全然不像她的师弟风无痕;风无痕讲话总带着爽快直接,却也含着几分孩子气的惊讶与任性狂放。呵!自己常常就被他弄得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但是眼前的男人,他说话的声音里,只有那份沈稳跟低沈,也没有那份孩子气的沆真惊讶。
“你怎麽了,采香,为何总是这麽心不在焉?”
唐魁的语气中有着些许不满,自己与白采香相处近一个月来,白采香总是心神飘浮不定。
原本他一直以为是白采香身子未调养好,才会这样,但是大夫早就保证白采香绝对没事了,那为何地仍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对唐魁虽然称不上凶恶的抱怨语气,白采香却吓了一跳,急忙地抬头回应道:“不,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自己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觉得有好几分的不对劲,却又不知不对劲在哪里,心里头好怪。
唉!为何只要在唐魁身边,她就会莫名想着风无痕的事。
唐魁看她又急又忙的解释,以为她是害羞。一想及此唐魁心中便释坏了,他轻语地安慰道:“没关系,我也是很紧张,一想到要娶你,心里的快乐就涌了出来似的。”
择好了佳期,她就要嫁给了唐魁。白采香看着眼前稳重俊俏的男人,心里顿时充满了矛盾与迟疑。
唐魁看到白采香愣愣地看着他,在她秀美的容颜中,有着清丽赵庆的气质,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心中一动,捧住了白采香的面颊,低下了头吻住那早已诱惑他多时的红唇。
白采香被骇住了,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唐魁兀自地侵略。
白采香依顺得令唐魁整个血液沸腾了起来。他的舌探进了白采香的嘴里,缓缓滑动着渴望的欲情。
他的动作让白采香全身一震,想到这样的情景也曾出现於往日,只不过吻她的人是师弟风无痕,那时风无痕调皮的话还言犹在耳,还有自己被吻时的微微心泺,她依然记得┅┅她忽然觉得唐魁的吻令自己好不舒服,於是她连忙将脸别了过去,轻声地哀求。“别┅┅别这样┅┅”
─听见白采香的哀求,唐魁怜惜心大起,知道自己是太过冲动了,连忙道歉。“对不起,你太美了,我才一时情难自禁┅┅”
白采香垂下了头,看似羞怯不胜的低语,实际上是思潮汹涌,只觉得心绪紊乱的感觉像要把整个人都占满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回事,只是完全不能接受唐魁。
於是,白采香决定逃避这不清不楚的感觉。“我有点累了,我先回房睡了。”
她急忙移着脚步,往房间里走去,整个心却颤得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唐魁吻她的一刹那,风无痕的身影浮现,大过清晰,也大过心痛!
她的心,全乱了┅┅而立在亭边的闫魁,望着白采香的背影,看得都痴了。
★★★
寒夜漫漫,池边独坐一个白色身影,不在乎夜露,也不在乎风寒,只是孤独地坐着。
“夜深了,师弟,早点回房睡吧。”白采香心阚地道。
风无痕没有说话,白采香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忍不住地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风无痕肩上,怕他着凉。
想不到风无痕不但没有转身看着地,还把她的披风丢至自己背後十步以外,这是寒酷无比的拒绝。
白采香震惊了,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风无痕这样冷酷无理的对待。
以前的风无痕对她好到无以复加,对她的话只有言听计从,从未对她发这种阴阳怪气的凶恶脾气。她一时怔了,看着地上的披风,只觉得无限委屈涌上心头。“师┅┅弟,我┅┅”白采香掩住了嘴,哽咽地哭了出来。
白采香话还没说完,风无痕立刻转过头,打断她的话语,根本不让白采香有任何辩解馀地。“师姊,难得你还会记得有个师弟风无痕,我以为你早就跟唐魁好到蜜里调油,忘了你还有个师弟跟你住在同一处。这些日子来,话不曾说上一句,更遑论见个面,现在见了面,有什事要训斥的,师弟聆听恭训。”他消瘦的脸上双眸却炯炯发亮。
这嘲讽的一席话,令白采香所有委屈都往心里吞。
她不是不来见风无痕,其实她想他想得紧,可是唐老伯总是派人守着地,也告诉她,若是常跟风无痕见面,只怕有些嚼舌根的人会说风无痕的闲话,风无痕的名声就会被人贬得极低,她当然不愿。而有空时,也都是唐魁陪伴左右,因此,想要跟风无痕说上一句话,还真是难到极点。
她含着泪,仍旧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要怎麽处理这种情况,只能直觉地道歉。
“是师姊不对,都是师姊的错,我走了。”
望着白采香美丽的背影,风无痕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情感的震荡,他站了起来,踏前几步,从後抱住了白采香,声音中有着深深的痛苦。悲伤的气息渲乐在空气中,久久不散。“师姊,对不起,我刚才做的事跟说的话都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但是你难道都不想我吗?每次我去找你,总有人挡住了我,说你不想跟我见面,你真的不想见我吗?师姊,你现在的心里只有唐魁,没有风无痕这个名字了吗?”
一连串的逼问,让白采香转过身,情不自禁地投入了风无痕的怀抱。“师弟┅┅”
这个胸膛是那麽地熟悉。师父刚去世时,是这个胸膛让她安心地低声哭泣;她脚受伤时,是这个胸膛让她得所依靠,她终於忍不住哭了出来。
风无痕心阚地抹去她的泪,他知道是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脾气,把师姊惹哭的。
於是他好言地安慰道歉。“师姊,都是我的不对,我不该用那麽凶的口气凶你,是我不好,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你若是不理我,那我怎麽办?”软语道歉中,充满着他对白采香深深的依恋及难言的感情。
“师弟┅┅”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如此痛恨这个『师弟』的名衔,他不要永远都是白采香的师弟,他要的是更多更多。
像是为了抹去这个名衔似的,他拉近白采香,恶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白采香惊讶地低声轻呼,只觉得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一阵阵温暖的浪潮袭上身体,白采香被他吻得全身无力,瘫在他的身上。
“师弟┅┅”白采香低吟出声,却马上又被风无痕的吻给覆住了。其激烈的动作像是要把所有的爱意尽岸在这个吻中。
“师姊,你是我的,师父答应把你许给我的,这是天知地知的事情,凭什麽一块破玉佩,就可以把我多年来的相思付之一炬,我爱你,师姊,比任何人都爱你,白采香本来就该是属於我的。”
放肆的狂野妒火,烧灼着风无痕这些日子疲惫不已的身心,风无痕嘶吼出自己痛苦的心声。“叫我眼睁睁地看你嫁给唐魁,那不如叫我去投湖自尽算了,我绝不能忍受这种结局,绝不能┅┅”
声声的誓言,句句刻划入骨,白采香一时愣了,而风无痕已经扯开了她的前襟,像是发疯般地吻着她胸前白玉般的肌肤跟颈子。
“师弟┅┅不┅┅要┅┅”白采香推不开他,只能无可奈何的任他狂吻着她。
“师姊该是我的,本来就是我的,我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师姊嫁给别人,这样我比死还痛苦,师姊,你懂吗?你懂吗?”风无痕凄厉的喊声中,有无可置量的深情款款。
白采香哭了出来,不明所以地哭了出来,风无痕满心的烈火都被这几滴泪水给浇灭了。
他放开了手,合拢了白采香的衣服─别过头去忍不住地苦笑道:“师姊,你爱唐魁吗?”───
白采香怔住了,她根本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风无痕没听到白采香的任何回答,就当作是她默认了。他的双肩无力地垂了下来,说出来的话苦涩不堪。“当然喽,唐魁长得一表人材,又是未来青云堡的堡主,嫁给了他也算是一举变成了凤凰,不像我是没名又没地位的野小子。”
自己早该知道的,若是师姊对他有情,早该几年前就明明白白地表示出来,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
白采香抽噎了起来,无法回话,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麽。她爱不爱唐魁,她自己根本就不晓得,她的心中只是一团紊乱,如何能回答这个问题。
看着师姊的犹豫,风无痕苦笑起来。“算了,师姊,没事了,你回房睡吧。”
苦笑声止歇,风无痕转过身,凄楚地掉头就走,只留下白采香看着他在风中的一袭憔悴白衣,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她眼前。
★★★
浓密的树荫遮蔽住半边庭院,微凉的院落在午后显得十分安静,静得叫人昏昏欲睡,但是一阵斥责声破坏了这宁静。
“拿下去,别来烦我!”唐慧儿用力地把桌上的华美衣料推落下地,数名婢女皆面面相,不知如何是好。
自从小姐的爱马『雪奔』受伤之後,小姐的心情就没好过。可好不容易『雪奔』
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小姐的心情反而比前些日子更差,弄得她们只得更加小心侍奉,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意怒小姐。
今日,江南的锦绸老店送来好几疋华美的布疋来,本来以为可以让小姐的心情好一点,但小姐仍是看也不看,手一挥就把这些布料推落在地。
“是,小姐,我们下去了。”数名侍女捡起散落一地的布料,急匆匆地离开。
“这是干什麽?慧儿,有什麽不开心,做什找这些布料出气,若是为了『雪奔』之事,就把那惹事的人杀掉,何必每天都这麽不开心呢?”
一阵轻扬的笑声传来,数名侍女都低下头来问礼。“夫人好。”
唐母一挥手示意她们下去,然後坐在唐慧儿身边。唐慧儿一见母亲回来,虽然仍是愁眉不展,但是也忍不住绽出一朵笑。“娘,你回来了。”
唐母爱怜地看着她,心阚道:“娘只不过出一趟远门,你就瘦弱成这个样子,听传言还说,你在街巷中被一个无礼的人用言语侮辱了一番,那人好大的狗胆,究竟是谁?你知不知晓?”
唐慧儿却突然低下了头,讪讪地道:“他叫做风无痕!”
“风无痕,好,我立刻传令下去,叫人去杀了他,只要一见到他的尸首,你的心情保证就会好起来,任何人都别想对你不敬之後,还能没事地一走了之的。”
唐慧儿脸色一变,急忙道:“不,娘,我不想他死,我┅┅”
她脸上神情阴晴不定,倒让唐母一愣之後,明白了女儿的心事,轻轻叹了一声。“果然是女大不中留!那小子长得什麽样子?”
唐慧儿神色有了此许落寞。“娘,你不要瞎猜,什麽事都没有的。”
看女儿的神色抑郁,自己难道还不懂吗?看来慧儿这一次是陷入情网了。“喜欢就喜欢,娘帮你想法子,想我们青云堡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你又长得这麽美,要什麽青年才俊没有,只怕对方还配不上你。”
“我┅┅”
唐慧儿欲言又止,一时间万种情绪齐涌上心头,风无痕和白采香的身影也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