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张清秀斯文而略显单薄的脸的少年,对美丽的纯纯相当着迷,不只一次的张大嘴,只差没流口水的猛盯着纯纯瞧,他的行径造成涂均尧十分不快。
“阿让,口水滴到饭里头了!”
“没关系,刚好可以当汤喝。”
阿让有自己独特的性格,是这家人中,活得最健康、愉快、没阴影的,纯纯一见到他,立刻喜欢上他。
“阿让,你跟我的小妹君君差不多年纪,我认你当弟弟好不好?”纯纯笑容可掬的看着阿让。
“不好、不好!我们当朋友,这样才能名正言顺。”阿让一本正经地反驳。
“名正言顺?”她不懂。
“名正言顺的追你啊!”阿让大胆直言,惹来饭厅内白眼齐向他扫射而来。但他不管,摆出自认最俊的pose,向纯纯频频抛送秋波,“纯纯小姐,请接受我的追求。”
“学人家谈恋爱?等你满十八再说!”涂均尧一方面敲他额头一下,一方面搂紧纯纯的腰肢,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叔叔,恋爱是不分年纪、身份、地位和谁先认识的,纯纯小姐还没跟你结婚前,她有资格接受任何人的追求,包括我在内!”阿让勇气十足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她不会接受的!”涂均尧霸道的替她决定。
“叔叔的意见不代表纯纯小姐的意见。”阿让挑衅似的回瞪他,不怕那双严厉的酷眼。“纯纯小姐决定如何?”
纯纯让他真挚的表情逗得眉开眼笑,不理会掐在腰间的大手的蛮力,认真的回答阿让。
“我不反对姐弟恋啦!年龄、身份、地位,对我来说也不是挺重要的条件,感觉对了,什么人都无所谓——”
“纯纯!”涂均尧在她耳畔低声咆哮。
纯纯拍拍他的手,当他在胡闹似的,完全不理会,继续同阿让谈笑。
“要追我得有诚意,你得有所表现才行。”
“纯纯小姐,要不要去看我的实验室?”放下饭碗,阿让立刻展现十足诚意。
纯纯笑笑,不拒绝,反而鼓励地说:“你作哪方面的实验?实验很美,从未知到理解,多像恋爱的过程……”
“无论实验结果是成功或失败,都是一场美丽的邂逅!”阿让和纯纯一拍即合。
不管涂均尧如何使眼色,纯纯仍然站起身抛下众人,和阿让并肩走出餐厅。远远的,还听见她对他说:“叫纯纯小姐多拗口,直接喊我的名字吧!”
“啪”涂均尧用力折断象牙筷。
“均尧!”老太太欲言又止,眼里漾满关怀,见孙儿没有暴跳如雷的拒绝她的呼唤,她这才缓下声调,斟酌字句。“纯纯很有分寸,她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伤到阿让的自尊,让他死心。你该对她有信心,别让嫉妒冲昏了头。”
这么多年的,祖孙俩终于能冷静的相对。
虽然只有短暂几秒。
涂均尧站起身,大跨步追上他俩,但老太太已心满意足,回头看着儿媳的照片,满足喟叹。
“或许,今生真的有希望和均尧和解啊!”
★★★
“嘿!不简单,你才多大,竟然有这么齐全的设备,资料也整理得有模有样。”纯纯对阿让的实验室啧啧称奇,除了一般实验室见得到的试管烧瓶,他所拥有的显微镜、分析仪,全是一流学府才买得起的高等仪器。
“因为我有个慷慨的叔叔。”阿让颇为自豪的展示自己收集的一些资料。
纯纯看了看,抬眼问他,“虽然这方面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你弄来的这些东西应该跟你叔叔受伤的脸有关。”
“Bingo!这是世界上各种植皮手术的介绍和细胞增生的实验……”
“你叔叔知道吗?”纯纯了然的微笑问道。
“不!他不知道!他根本不让人家谈。”阿让突发奇想的睁大眼,“纯纯要不要试试跟他谈?”
“喂!你是诱拐我来帮你完成谈判任务的呀!”举起粉拳敲敲矮她一个头的阿让,“我还真的以为可以跟小我十来岁的年轻人交往呢!”
“我对你是真心的!”阿让行个童子军的举手礼,“但是,你说跟我交往,不过是哄我开心,顺便气我叔叔的!”
这孩子真聪明!纯纯给了阿让一个大拥抱,阿让不客气的接受。
“我是真的很不错,你跟我叔叔ㄘㄟ了以后,可不可以考虑跟我?”阿让热情的拉着纯纯的手。
纯纯笑着指他的鼻子问:“不怕面对你叔叔尴尬吗?”
“不怕!谁晓得未来会怎样?开心做人最重要,像祖奶奶、叔叔,死去的爸爸、妈妈,那么痛苦的活着太辛苦了。”
“对咩!过去都过去了,活着的人还死霸着痛苦,给自己找麻烦难过,实在是蠢蛋一枚。”纯纯的快乐哲学和阿让不谋而合。
“你瞧,我们的想法多相近,我们真的是很合适的一对喔!”阿让拼命推销自己。
纯纯笑弯了腰,拍拍他的肩膀,婉言拒绝,“要是我认识你在先,我会考虑试着跟你交往。”
“讨厌的叔叔,剥夺我追女朋友的机会!”阿让虽懊恼,但还能接受。“还好,肥水不落外人田,以后吃饭可以配美丽的纯纯看。”
“嘿!拒绝你,可不代表我就得跟你叔叔在一块儿喔!”
“难道你还有其他人选?”
“有——吧?”那位有名无实的未婚夫。
“不行!你自己说的,先认识我就会跟我交往,除了叔叔和我,其他的男人都不算数。”阿让的小孩子脾气冒出来。
“小涂先生,你的霸道任性跟谁学的?女生可不会喜欢喔!”她的食指在他眼前晃啊晃的,满脸的不赞同。
“骗子!你还不是喜欢我叔叔喜欢得要命!”这个家的头号霸道任性王牌——他的叔叔是也。
“我不——”否认喜欢他?一抹红晕染上纯纯的脸颊,她无法否认自己喜欢他的……肉体呵!
“既然被拒绝,我可以得到一个吻吧?”阿让人小鬼大的踮起脚尖,眯起双眼,嘴唇噘得高高的。
“这是哪门子谬论?”她觉得这小鬼头的诸多表演,只为了这最后目的——叫她亲吻他!不过,他的勇气值得一个吻,所以,她俯低身子,在他额上烙下一枚红唇印记。
阿让还来不及抗议,门口已出现恐怖的咆哮。
“于纯纯,你在干什么?!”
纯纯抬起头,耸耸肩,不在乎的笑笑。“勾引纯洁的小阿让啊!”
“你这个……”涂均尧气得说不出话来。
“叔叔,是我要求纯纯亲我的,这是被拒绝的人的权利喔!”阿让勇敢的捍卫纯纯,阻止涂均尧火山爆发。
“你才几岁?根本不明白——”
“我十六了,叔叔!不是小婴儿了,我不是爸爸,他的错误不见得会发生在我身上。”阿让严肃的打断他的话。
“阿让!不许这样说你爸爸!”涂均尧心痛的瞪着不再乖顺的阿让,无法明白他何时学会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叔叔,我是爸爸的孩子,同时也是妈妈的孩子,你老觉得爸爸是唯一的牺牲者,可是,在我小的时候,从来没享受过父爱,倒是常听着妈妈哭泣——叔叔,你是不是也该长大了?”
阿让的话深深痛击涂均尧,他一时承受不住,脸色苍白,脚步踉跄的向后退几步。
“阿让!”纯纯摇摇头,不让他继续发言。
涂均尧轮流看看他们,突然,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纯纯立刻追上去。
走了好长一段路,涂均尧回过头震怒的吼叫。“不要跟着我!”
纯纯抬眼看看灿烂星斗,夜凉如水的晚风,吹得人凉飕飕的。
“我出来散步,正好碰上你——哈啾!”
他恼她、厌恶她,却又自动解下外衣扔到她头上,给她御寒,当然,他的火气不会因为晚风就一古脑吹得烟消云散,他仍愤恨不平的指着她的鼻子。
“你是哪门子妖精?把我的家人迷得晕头转向,全跟你同一国?”
“好说、好说!我的道行还浅哩!就是迷不倒你这位性格火爆的大老板。”纯纯的绝活之一——跟别人吵架就当磨练口才,所以,她很少在争吵中动气。
“你不要转移话题!你想招惹谁都可以,就是不许碰阿让!”他绷着一张脸。
“真的吗?”纯纯作势往山下走去。
“你干嘛?”他下意识抱住她的身子。
“你不是说‘谁都可以’?我去找别的男人啊!”
“这地方没有好男人!”他恶声恶气的叫嚣。
“是吗?那你倒介绍一处有好男人的地方给我,让我去挑挑。”她故意眨眨迷人的秋瞳,放送无以伦比的魅力。
“你很会挑人语病!”他已经气得头顶冒烟了。
“你却很会找碴,把小事弄成大事!”她叹一口气,摸摸他受创的脸颊。“承认旨己犯错,不是可耻的事情。”
他的身子为之一僵,无情的话语脱口而出,“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你!?
这回,换成纯纯浑身僵直,灿烂的笑容瞬间冻住。
均尧捏牢纯纯的下颔,因火气而绷紧的亢奋,不留一丝隙缝的抵着她的柔软。
她当然发现了。“我拒绝做你泄欲的工具!”
“不!你不会拒绝的,你已经深陷其中,喜欢我碰你……”嘶哑的嗓音响起,撒下的情欲之网绑住纯纯,也困牢住他自己。“只要我想要,你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的手邪恶的征服她……令她在欲海中沉浮……
纯纯又一次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娃娃!
那一夜,虚软的梦里,她仍无法停止悲伤的啜泣……
★★★
假期结束,阿让依依不舍的向纯纯道别,等到涂均尧不耐烦的出声,他才乖乖拎起背包赶火车。他永远不会知道,他带给涂均尧和纯纯的裂痕有多么巨大,纯纯已懒得用借口去填补。
在阿让离去后,涂家又来了一名不速之客——颜廷宇,涂均尧的死党,也是事业合伙人。
“这是大廷。”涂均尧只用这几个字打发两双好奇的眼眸。
“喂!不够意思喔!你去哪里找来这么漂亮的妹妹,不介绍介绍?”大廷夸张的对着纯纯啧啧称赞,圆圆的脸上有着热络的笑意。
他的性格和涂均尧完全不同,他善于交际应酬。
眼见身边又多一个被纯纯收服的亲友,涂均尧态度恶劣的应一声,“她是于纯纯!”好像如此介绍,大廷就该知道她是谁。
不过颜廷宇的确记起来了,那位漂亮的女间谍嘛!
瞪着面色丕变的大廷,纯纯无心多问,微笑点个头,转身就走。
涂均尧一直目送着她窈窕的背影,即使高墙已挡住她的身影,那双似火燃烧的眼眸,仿佛烧穿过所有阻碍,如影随形的跟着她移动。
“喂喂!被勾魂了哟?”大廷张开五爪金龙,在他面前起劲的摇晃着。
“走吧!检讨业务。”不愿提到有关纯纯的种种,他迅速把话题带到两人的事业上。
待谈话告一段落,大廷若有所思的猛盯着老友瞧。
“干嘛?改变性向?怎么这样看人?”
“我是觉得……那位女间谍相当不错。”大廷答非所问。
“你想干什么?不许对她动歪脑筋!”涂均尧突然紧张起来。
“哦——已经被你贴封条了啊?”大廷用力撞了撞他的肩。笑说:“好小子,手脚真快!”
“还有,这个月的报表没检讨,你一件一件报上来。”
“这位纯纯小姐对你的影响力很大。”暴风雨袭来,可大廷仍冒死说出,毕竟死憋着会得内伤的。
“胡扯!”涂均尧拒听。
“真的!至少她不怕你的脸,也让你不怕你自己的脸。
涂均尧怒视大廷。
大廷不畏老友恐怖噬人的嘴脸,仍自顾自的说道:“我瞧她很自然的看着你,而你也很自然的把受伤的脸面向她,跟从前遮遮掩掩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喂!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
这该死的纯纯,他的生命何时轮到由她做主了?他周遭的这些人又是中了啥符咒,一个个追着他,说纯纯改变了他?
不!他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他涂均尧这辈子绝不再被女人操控,纯纯只是一段镜花水月的插曲罢了。
他俩不可能有未来的……
可是,一想到这儿,为何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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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了一件长及脚踝的丝绸长袍,暗沉的花样配合着古式梳妆镜台,她的模样就像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仕女。
涂均尧半倚着床铺,眼眸如火,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她温柔的梳开松发,他没忘记,手指撩拨那头长发的触感……
于是,他抛下大廷给他的文件,坚定的走向她,以他的手指取代发梳。
时间静静流逝,冷冷的空气,激荡出暖热的火花。
“我想……明天跟大廷一起下山。”纯纯的眼睛在古老的铜镜中与他的相遇。
仍是清澈的一双秋泓,只有涂均尧知道,当激情来临时,会改变成何种颜色。
“既然都已经决定好了,我也无话可说。”他略显僵硬的说,“我没有理由留下你。”
“我知道。就当我们作了七十二小时的梦,梦醒了,就该回归现实,你继续做你的大老板,而我……我……”
“你会嫁给你的未婚夫!”他冷硬的接口道。
“或许吧!”经过这件事,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嫁给那个男人了!
“其实,已经超过七十二小时了。”涂均尧指指腕表上的时间。
纯纯解下那只表,将表面贴上桌子。
“等我走后,时间才会开始走动。”她情愿让自己相信,对他的情爱,只在梦里发生,而现在,还是一场梦。
“谢谢你——”
“谢什么?”决定要走的,她反而可以恢复之前的促狭,自在地捉弄他。
“谢谢你的一切!凭良心说;就算特地去找、去挑,也不见得能挑到像你这种……嗯……”
“有气质、有风度的超优质美女。”
“是啊!”咦?梗在胸臆间的硬块是什么?
“我也要谢谢你。”
“谢我?”他做过什么值得感谢的事?他还记得自己时时惹得她泪眼汪汪。
“嗯!谢谢你收容我、救我、给我东西吃,如果不是你,我落入那群人手中,恐怕……尸骨无存。”记起那次危险的经验,仍令她打个大大的冷颤。
“我也没安什么好心眼,换个角度想想,你一样被我吃个尸骨无存。”
“哎哟!连这字眼都可以被你说得暖昧,你不去指导那些拍A片的人真是可惜,若能加入你的对白,不必露骨的动作,都会很暖昧。”
“可惜,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火热的唇,轻吮她的发梢。
“我会想念你。”她在无意间流露出对他的难分难舍。
“想念我什么?身体?还是声音?还是想替我写自传出书?”沙哑的嗓音,应和着她的不舍。
“也许是刺激的逃亡,也许是涂家的古董建筑……也许,这些再过不久,都会变成模糊的记忆。”
那么,我呢?你也会忘了我?
他没敢问,就算问了,相信她也不敢回答。
这是一个不堪碰触、无解的习题。
“要是你还想念这里,想回来走走,随时欢迎,阿婶、老太太都喜欢你!”
你呢?你喜欢我吗?愿意把我留在记忆里吗?
她抬起迷离的眼眸,里头的深意,涂均尧不敢解读。
清清喉咙,纯纯故作轻松,扬起迷人笑靥,举手与他相握,“很高兴我们再见说得漂亮,要是这段期间有令你觉得不快的地方,请忘了吧!”
涂均尧趁势一带,将柔软的身子拦腰抱起。
“别说话,好好过完最后一个晚上。”
“最后一夜……”她的低喃迷失在他的嘴里。
那是一场漫长的灵魂拥舞,为了留下最的的一抹记忆,他们缓慢的剥开对方的衣物,裸露出一寸肌肤,便洒下一排细碎吻痕……
“我不会忘记你的……这里……这里……全部的你……”
温柔的抚掌,万般珍惜的舔舐纯纯的泪珠,咸咸涩涩的滋味,这一刻起,也停驻在他的心坎深处。
将眼泪和着热吻,在他结实如丝的胞膛上磨蹭,除了逐渐加温的火苗,她一并付出真情。
“均尧……均尧……均尧……”
一个呢喃一个呻吟,一个对无望感情的轻喟,呼唤着他,似乎如此就能霸占住他的全部。
他们在绝望的情绪中尽情相拥。
他们都知道,过了今夜,明日已是陌路!
“给我吧!给我全部的你……”
不再低语呼求,只有无边的激切喘息,在偌大空间里尽情翻搅、流荡……
那一夜,直至清晨,他们的身子始终不曾分离,紧紧地融化成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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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廷来来回回的梭巡他们两人的表情,除了眼眶底下的阴影和眼瞳里的血丝外,实在看不出他俩有丝毫离别的情绪。
他昨夜有事找涂均尧,不小心听见他俩浓烈的呢喃爱语,以为他们将有好结局,岂知隔了一夜,竟人事全非。
老太太和婶婶不愿看见离别场面,红着眼睛退回她们的窝。
看着拥有亲密肉体关系,而心灵却相距遥远的爱人——涂均尧,纯纯绽开笑靥,展现出最美好的一面。
“别忘记,你曾答应过的。”她以下颔遥指老太太消失的方向。
“我记得。”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追着她的倩影上车,系好安全带,“再见”两字始终说不出口。
“保重。”他们异口同声的说。
车子已经上路,古屋已经远远抛在后头,但是,四周景物完全无法进入他们的眼,眼底看见的全是彼此相拥的画面……
“这是什么地方?”她一直忘了要问所处的地名。
大廷奇怪的瞥了纯纯一眼,回答说:“这是苗栗啊!仁爱村,很俗的名字,以前的‘巢空’旧名比较有意思。”
“巢空?”
“嗯!很艮早以前,出外打仗的男人回家,看见屋里的小孩、女人全给敌人掳走了,就很悲伤的叫着,‘巢空了——”’
巢空了,而她,心空了!纯纯假装倦了,将头蒙在薄外套里。没多久,大廷听见呜咽的悲泣,似一头受创小动物呜呜啜泣,又怕被人听见,只敢轻声抽气。
体贴的大廷把音乐声量调大,盖过纯纯的哭泣声,好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车子一路往北奔驰,音乐声量始终不曾转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