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仗着人多欺负她?!赵合德或许忘了,这里是长信宫,不是她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
“恕我失礼了,赵昭仪。”紫蝉从容不迫地向她行礼。
“哼!”赵合德鼻孔里哼了一声,在瞥见紫蝉怀中的婴儿时,一双美目顿时变得尖刺锐利,“这孩子,……这是谁的孩子?”“你猜猜看?”
“本宫没心情和你逗乐,快说,这孩子究竟是谁的?”紫蝉本来不想搭理她,转眼看向四周,却收到赵合德眼中的杀气!十分吓人的杀气!
“喂,你瞪着我干吗?!这是我和永晞的孩子,今天进宫就是特意带孩子来给母后瞧瞧的。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紫蝉随口扯了个谎,心里对自己的镇静自若钦佩不已。
“哦?本宫还未听说你有孕,孩子就已经生下来了?!”赵合德将信将疑,犀利的目光来回在紫蝉脸上巡视。
若再被她逼问下去,形势就很被动了,紫蝉在心里焦灼地思索着对策。先声夺人,或许是个可行的方法吧。
“赵合德!本公主的事也需要一一向你报告吗?你和你姐姐再怎么权倾后宫,也管不到本公主的头上!”紫蝉说到这儿,一股无名之火突然蹿上心头,她愤怒地抬高音量:“你指使他人害我坠马的事情我都不予追究了,此时你又有什么立场来质问我?”
赵合德大惊失色,她涨红一张俏脸,驳斥道:“你……你简直是信口开河,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与你坠马一事有关?”
“哼,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好,我是没证据。”紫蝉蔑视地瞟向赵合德,心中充满了对她的鄙夷,“那么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孩子不是我的呢?”紫蝉瞪了一眼面色青白的赵合德,不待她发威,转身准备绕行离开。
“你……你……来人啊,将庆熙公主给我拦下!”赵合德气得浑身发抖,她不顾形象地冲着宫中的侍卫尖声叫道。
紫蝉双目冰寒,缓缓走下石阶,冷声开口:“谁敢阻拦本公主的去路?!诛无赦!”刚刚围上前来的宫中侍卫都被她这突来的气势吓住,一时间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紧紧搂住怀里的婴儿,紫蝉扭过头狠狠地盯着赵合德,看得赵合德心惊胆战,“赵合德,我念你今后的下场也挺凄惨的,所以很多事情都既往不咎了。但是,你不要得寸进尺、欺人太甚!若真惹恼了本公主,闹到太后那里去,坏了你的身份就不好了!”紫蝉端出太后出言恐吓。现在王氏专权,她又是太后的女儿,想必赵合德还没有这个胆量在太岁头上动土吧。
“你……哼!今日暂且作罢,我不会饶了你的!”赵合德狠狠地瞪了紫蝉一眼,气哼哼地拂袖而去。
紫蝉望着赵合德一干人远去的背影,从胸臆间长吁一口气,竟觉得双腿发虚,几乎要瘫软在地。鹅绒般的大雪由苍穹间纷飞而下,染得长信宫内一片苍茫,霜雪积盖在树梢,空气似乎也被冰冷寒意给冻结了。紫蝉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这孩子将来不简单,竟没有被刚才的吵闹声吓哭。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正灵动地看着她。
擦了下额头上沁出的细汗,紫蝉快步离开了长信宫。
第八章厮杀(1)
月牙白色的披风,帽子边沿滚着绒毛,遮盖住紫蝉雅致的面容。天际飘着细雪,零零散散的,落在她身上化作同一颜色。
“公主,将军派小人们来接您,还说天寒地冻的,您若没事了就请直接回府吧。”将军府的侍卫上前将软轿的轻帘掀了开。虽然对主子怀里的婴儿好奇不已,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垂手立于一旁,只是一双双藏不住好奇的眼睛全都溜在了孩子的身上。
“那就直接回去吧。”她朝等候的轿夫吩咐了一句,敛了敛宽长的披风坐进轿子。轿子随即被轻轻抬起,循着来时的路规律地、轻微地晃动起来。紫蝉将身子整个往后靠,挨着软垫,淡淡合眼,这一天真的好累啊!
突然间,轿子猛地停下来,砰然搁置在地上,紫蝉一惊,将怀里的孩子抱紧,一把拉开了轿帘,对住前头的背影叫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保护公主!”十名护卫高举手中的武器,厉声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几乎是同一时刻,凶悍又为数众多的蒙面人挡在轿子前,驱着大马刀起刀落,不由分说已砍下一名护卫的脑袋,一具血腥的尸体霎时瘫倒在雪地上。
“啊……”街上许多行人见状吓得四处窜逃,叫吼和哀鸣夹杂马匹嘶叫,凄厉得如恶鬼降临。
“杀!上头吩咐,不留活口!”那些蒙面人和剩下的九名侍卫、四个轿夫厮杀起来,长臂举刀一起一落,毫无手软。
此时,轿身猛力一震,听见重物连续击在车板的响音,轿帘被忽然掀开,先是一柄大刀刺了进来,尖叫憋在喉咙里,紫蝉慌忙将身子缩在角落,躲过致命一刀,刀子砍入身侧的木板缝中。
不能死,她不能死!紫蝉又急又惧,趁刀子砍入木板缝中不及拔出,她银牙一咬,抱着孩子猛地扑出轿外。手指插向蒙面人的眼睛,接着抬脚猛力一踹,直接命中男子最脆弱的下体。那蒙面人始料未及,结实地吃上一记。
逮到机会,紫蝉拔腿便跑,发足狂奔,身后传来凄惨的呼痛声,还有连声咒骂,那名蒙面人不放松地追上来,脚步愈逼愈近,近到几乎要拽到她的长发。
太冰冷的空气、太激烈的喘息,胸口好痛,她咬牙在混乱的人群里穿梭,由于手里抱着个孩子,体力毕竟不能久耐,不一会儿步伐踉跄,跟着就扑跌在地,想爬起时,蒙面人已经追上来。
“是谁派你来杀我的?”紫蝉哆嗦着问,满脸是汗珠,“是赵合德吗?她后悔刚才放我走了,对不对?!”
蒙面人嘿嘿嘿地发出笑声,持刀一步步逼近。
“啊……”紫蝉放声尖叫,死白着脸瘫坐在地,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心想,这次死定了。就在大刀扬起的一瞬间,一张古琴猝不及防地砸向蒙面人的面门,“哐啷”一声蒙面人手中的大刀被砸飞出去,而蒙面人也应声倒地。
“公主!”一只手由身后死死扯住紫蝉的衣领,“快走!”
紫蝉纤弱的身子被某个人奋力提起,一张俊逸的脸庞印入眼帘,“张、张安世……”这一场灾难来得突然,令人措手不及;而出手救她的人,也同样令人感到意外。
张安世没料到从琴行回家的途中会遇到眼下这码事,而怀里抱着的一把琴正巧派上了用场。他如今的自由是公主给的,他懂得大情大义,总想着借个机会报答她,这不,终于等到机会了,就算真的豁出性命,他也要确保公主毫发无伤!
“逃!公主,快逃!”他发出平生最大的声量嘶吼道,同时飞身扑到正欲起身的蒙面人身上,两人随即拳脚相向。
“来人啊,救命呀!”撕心裂肺的求救声扩散在街道上,紫蝉拼命地跑,拼命地叫。永晞,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们!
蒙面人从四面八方围追堵截,跑呀!紫蝉的两腿毫不停歇,气喘如牛。她不能停下来,这么多人牺牲性命,就是为了她能够活下来。若是不跑,她将再也见不到永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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