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春芸姝这趟回京,身边再无家人陪伴,让她颇为失落,顿觉孤单,所幸路上还有个苏槽与她拌嘴,她才少些对亲人的离情依依。
然而刚成为王妃的她,回到京城后,顺心如意的生活才过了没几日便失踪了!
摄政王府内,蓦允震怒。“黑卫都干什么去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厉声问苏槽。
苏槽汗颜。“王妃今早去了西街宅子,说是宅子多日没人打理,带着凤佳去瞧瞧,路上出现郑武劫人,郑武有备而来,用计绊住黑卫后将人带走,凤佳护主也身受重伤。”手下竟没能护住女主子,苏槽懊恼的将情况说一遍。
“该死的郑武!”他怒不可遏。
“是苏槽的错,一直无法抓到郑武让他逍遥在外,甚至劫走王妃。”苏槽极为自责。
“那郑武岂是容易让你抓到的人,走,陪本王进宫去。”他突然大步往外去。
苏槽听他竟要进宫,忙跟上去说:“殿下是要去找太后娘娘要人?”
“郑武是太后的人,本王不找她要,找谁要?”
“可您一去不就与太后娘娘撕破脸了?”主子早知道是太后包庇着郑武才让他们抓不到人,可之前主子一直忍着没真正与太后翻脸,只因郑武关系到一个人,让他暂时不想与太后闹僵,让事情浮上台面。
“那就撕破脸吧!”他不在乎的说,只要他的女人立即回来。
苏槽不说话了,晓得劝阻无用,主子不会舍得王妃落入他人手中。
蓦允一踏进宫中即听闻太后突生急症,卧床不起,他冷笑后,还是往慈宁宫去,踏进殿内果真见太后躺着,李兴与许缇儿在一旁忧愁侍奉着,其中还有几个与太后亲近的老臣亦来探望,真像病得不轻了。
老臣们见他现身,立即躬身相迎,不敢有半点怠慢,许缇儿则神情显得极为复杂,她设计春芸姝让李兴强暴,是想瞧瞧若春芸姝被玷污了,这男人会如何?是否像当初对自己一样弃之如敝屣?可恨结果令她失望了,他对春芸姝真是不同的,她才会因妒生恨故意对春芸姝说谎,道她肚里的孩子是蓦允的,想让春芸姝痛苦,而今谎言被戳破,打击春芸姝不成,反倒让春芸姝坐实了王妃名分,那正是她千思万想欲得到的名位,可惜,最终依旧落空。
蓦允行经许缇儿时,半点余光也未朝她送去,径自向太后走去,见太后紧阖着眼,似病得连话也不能说了,他嘴角露出一抹寒笑。
“御医呢?”他问。
“卑职在此。”御医就在床侧,听唤赶紧应声。
“太后突生重病,怎么回事?”
“这……秋后寒凉,太后娘娘年纪大了,稍有不慎,邪毒便容易入体……”御医低声道。
“是吗?那可有大碍?”
“太后娘娘需要……静养几日才行。”御医瞧了眼床上的太后才说。
“若不然呢?”
“若、若不然,则有性命之忧。”
“如此严重?那可不行,静养是好,但本王建议该找个能让太后凤体快些恢复的法子,免得她多受折磨。”
“摄政王说的是,能别让太后受罪最好,但病就是要时间医,哪有特效药让人马上康复的?”老臣道。
蓦允的目光投向在一旁拚命维持愁容,努力作戏的李兴身上。
李兴见他朝自己看来,身子倏冷,不安起来。“是啊,若有这样的药,为了母后安康,朕不惜一切也要给母后找来的。”为显孝心,他说。
“皇上仁孝,愿意割肉喂母治病,可真是至孝。”
“割……割肉?!”李兴吓一跳。
“是啊,民间流传,割股疗亲,只要在药熬煮时切一块亲人的肉为药引,让孝感动天地就有疗效。”
李兴大惊。“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怎好毁伤?”他吓得魂不附体了。
“皇上方才不是说,不惜一切要救母吗?况且,这是纯孝之行,可说已跨越了‘不敢毁伤’的境界不是吗?”
李兴整张脸都绿了。
“苏槽,给皇上一把刀,让他割肉孝亲。”
苏槽立即奉上一把利刃,但李兴吓得不敢接。
“皇上,太后娘娘可是您的母亲,行孝莫犹豫啊。”苏槽阴笑道,硬是将刀塞进他手中。
他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刀,但在蓦允以及众人的注视下骑虎难下,不得不拿自己开刀了。
苏槽“贴心”地替他挽起了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肉方便他割,就见他手上的那把刀抖得不象话,无用的样子让许缇儿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这就是她从没将他当成男子汉大丈夫的原因了,她根本看不起他!
“皇上,动作要快,再拖下去只会让太后多受苦啊。”蓦允冷冷再出声。
李兴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右手持刀,咬牙便要落刀,但刀子在碰到肉前,他就怕得将刀子一扔,哭着跑到床前去大嚷,“母后,痛啊,别装了,儿子不想割肉啊!”
太后被这一嚷一摇,不醒都不行,气恼的睁开眼,众人也愕然。
“不成才的东西,连这点痛都忍不了,还不滚一边去!”太后气急败坏的说。
李兴自知坏了母后的事,哪敢再哭,忙躲一边去了。
太后尴尬的看向蓦允。“允儿啊,哀家是真病了,但也没想象的严重,用不着皇帝割肉了,呃……你深夜入宫,可是有事找哀家?”她自找台阶下后,终于问出重点,其实她装病故意刁难这一回,只是试探,接下来才
是重头戏……
蓦允神态轻慢的一笑。“本王的王妃被劫了。”他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重点。
“什么?谁这么大胆敢劫摄政王妃?”太后马上故作吃惊状。
“是郑武。”他瞧着太后做作虚假的脸庞说。
“郑武?若哀家没记错,这不是胆敢在山东行刺你后又逃掉的人吗?”
他凛笑。“太后还想装到底吗?”他撕下她脸皮了。
太后先是一颤,接着高兴了,他肯撕破脸,那么她准备的后戏才能继续上演。“允儿愿意来找哀家说这事,表示你可真爱自己的王妃啊!”
太后说完话,许缇儿脸带恨意,可此刻也没人去注意她。
蓦允神情极为森冷。“太后想要如何?”他神情云谲波诡的问。
“那郑武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劫了你的人,哀家能如何?”她冷笑的说。
众人一听,心惊了,劫犯怎会是蓦允的兄弟?!
蓦允神色一沉。“本王不认这个弟弟,本王只知他是太后的打手,用来对付本王的人。”
那郑武本就是李央侧妃萧氏的远亲,萧侧妃为太后娘家旁支所出,算起来与太后也有点姻亲关系。
“哼,蓦允,你爹风流,有了私生子还弃之不养,是哀家帮着养大的,这分恩情你不报,反说哀家养来对付你,你岂不是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郑武至今仍以为本王是杀他母亲之人,想尽办法要取本王的性命,试问,是谁这么告诉他的?”
太后轻笑。“哀家有说错吗?当年可是你冲进宫里害死了昭妃,让郑武没了娘的。”
第十四章饮毒救爱妻(2)
“昭妃怎么死的,太后难道不知吗?”
她脸色终于变了。
“当年是太后挟持先皇让他让位给李兴,可李兴不成才,先皇不肯,坚持传位给昭妃时年十三岁的儿子李玉,你愤而杀了先皇,殊不知,先皇在你行逆之前已任命本王为摄政王,若政局有变便拿下你们母子,让李玉顺利登基。本王不愿父亲喜爱之人的儿子做皇帝,因而放你们母子一马,还让李兴登位,令昭妃母子离宫,可你不思感激,竟然养着郑武对付本王,恩将仇报的分明是你们!”蓦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