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先皇再恋上失意的昭妃,不计较她的过去迎她入宫,并为先皇生下一子李玉,太后发动政变毒杀先皇时,先皇要求手握兵权的蓦允保护自己最爱的女人与儿子,可蓦允却恨父亲蓦宁一生只为昭妃母子付出,伤亲娘太深,令她抑郁而终,因此在先皇死后,并未助昭妃母子登位,昭妃因而愤慨自刎,死前请蓦宁保护其子,蓦宁遂悲伤的带着李玉远走高飞,并且为防太后迫杀,甘愿隐姓埋名出家为僧,将李玉藏起。先前蓦宁之所以中毒,就是太后的人所为,太后欲找到李玉杀之,只能先对蓦宁下手,逼他说出李玉下落,可惜那回让春芸姝给救了,李玉至今也还下落不明。
至于郑武的失踪,原本是先祖皇帝所为,后来却落入太后手中,成为太后伤害与威胁蓦允父子的棋子,而太后一直告诉郑武,他之所以凄苦流落,是因为蓦允杀了他的亲娘,让他成为孤苦无依的孤儿,因此郑武誓言要杀了蓦允为母报仇。
蓦允不想再重提往事,也没真正想过杀了郑武,因而明知太后指使郑武做了许多事,他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而今是郑武抓走了春芸姝,让他再也无法容忍,才会找上太后摊牌。
“哀家也是不得已的,蓦允,是你夺走咱们母子该享的至尊皇权,哀家是忍无可忍了!”太后痛恨的说。
“那你当如何?”骞允口气冷得如春寒料峭般问。
“哀家要你还权于我儿,并吞毒自尽。”太后表情狠戾的说道。
“太后娘娘要殿下吞毒?!”苏槽惊心,没想到她竟敢提这样的要求。
蓦允脸色未改。“如此,你便放过本王的王妃?”他问。
“没错,你愿意来找哀家摊牌,那自是肯为春芸姝死了不是吗?”太后得意的问,她本来没把握他会为了春芸姝来找她,可他真来了!那她就赌赌他能为春芸姝做到什么程度。
这是她等待多年的唯一机会,终于找到他的弱点,那春芸姝就是他的软肋,自己朝他要害刺下,若能成功,即便有险也值得去冒!
四下再无声息,空气仿佛都凝固起来。
苏槽紧张的看着主子,几乎预料到他会如何决定。
“好,放了春芸姝,本王愿死。”蓦允果决的说。
苏槽瞬间白了脸孔,许缇儿则是失控的嘶吼出声。
“蓦允,你竟为了春芸姝死都肯,她凭什么?凭什么得到你这样的对待?!”
众人惊瞧她的失态,太后和李兴更是对她怒目相对,这女人他们老早不想要了,只是她突然说怀孕了才勉强留下,这会却为了蓦允“真情流露”,可真真丢了他们的脸面!
蓦允冷然瞧她。“她是本王的妻,本王答应护她一生一世。”
“你对我可曾也有过同样的心思?当年是否也……”
“你与她不同,本王一开始就对她动心,对你却是未曾有过,若不然,成为吾妻的人会是你,不是她。”
许缇儿脸色惨淡死白,似再承受不住地崩溃跌坐地上。“蓦允,你狠,你真狠!”她咬牙切齿。
他漠然以对。“你多次伤害她,本王未杀你已是留情,若真狠,你哪有命活。”
她如坠冰窖,再说不出话,连眼泪也掉不下来,真的绝望了。
“蓦允,你毕竟是蓦宁的孩子,竟跟你爹一样都是痴情种,哀家佩服啊!你既愿意死,那还不照做?别让哀家久等了。”太后暂时懒得理许缇儿,此刻满面喜色,等不及的催促蓦允。
一旁已有太监送上早备好许久的毒液要让他饮下。
蓦允盯着那碗幽黑剧毒,伸手接过了。
“殿下,万一他们出尔反尔,您饮了毒却不放人怎么办?”苏槽焦急的问。
“放心,哀家不会说话不算话,这些年来哀家虽恨你家主子夺权,但他当年未杀哀家与兴儿,这点还是让哀家感激的,所以他舍命要保的女人,哀家也会网开一面,放春芸姝一条生路。”太后保证。
蓦允浅笑。“本王便信你一回。”
太后嘴角上扬,他不信也不成,他这回是大意了,轻易爱上人,他这样的人本不该爱人的,若爱上人就是自寻死路,如今那女人落入她手中,若想心爱之人活命,他就得乖乖去死。
蓦允面色如常,拿毒液的手连抖一下都未曾,像喝的是平常之物,没半点赴死的惊畏,其他人见了不禁打心理敬佩,对照李兴方才的表现,这才是个人物,只可惜,蓦允并非吾党,不死,他们也难生存。
“殿下……”苏槽想阻止又明知阻止不了,眼眶泛红。
“苏槽,本王若去,那女人可不能再张狂了,替本王照顾好她,别让她教人欺侮了。”饮毒前蓦允交代。
苏槽流下泪来,太后说的没错,主子看似是世间最无情冷酷的人,其实是最痴情的人,一但真心爱上就能献出所有,包括性命亦在所不惜。“是,苏槽谨遵殿下命令,会护好王妃的。”他哽咽说。
蓦允微笑,当众饮下手中那碗毒液……
“为何劫我?”春芸姝怒视绑架自己的人,开口斥问,尤其想起他为了抓她伤了凤佳就更气了。
她被带走时回头看凤佳身上插了把刀,倒卧在地,满身是血,怵目惊心,令她担心凤佳伤势不知如何了?可已脱险?
“劫你自然有用意,但,你不想念我吗?”郑武流里流气的问。
她瞪着他,他这么问让她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他故意作弄她脱了他的衣服,逼她吃他豆腐,藉此转移所有人注意力,这才好对阿允不利,而他这会就是调侃这个!
“哼,想,怎么不想,你那身肌肉是不错,不过也就只有身材能看,脑袋不行。”她讥讽的说。
他闻言马上拉下脸。“春芸姝,你落入我手中还敢嚣张吗?你当我是骞允,能容你放肆下去?”
她笑得肆无忌惮。“我可警告你,我男人不是好惹的,你敢劫我,当心没好下场。”
他仰头大笑。“春芸姝,你真不知死活。”他啧啧摇头。
她这么近又仔细的看他,发觉他真与自己那口子有几分像。“坦白说,你与阿允乍看之下挺像兄弟的,不过外貌虽像,可这气质实在相差十万八千里。”她不理会他为何笑得这么讨人厌,直皱眉盯着他说。
他瞳孔一缩,猛然扼住她的手腕。“谁与他是兄弟,他不配做我兄弟!”他咬牙切齿的道。
她的心猛然跳了一下。“我刚不过是随口说说,但你这话……什么意思?”两人不会真是兄弟吧?!
“反正你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那小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她吃惊。“真是如此?既是兄弟,你还千方百计杀他?”
“他杀我娘,逼得我爹不要我,让我自小没人疼爱,要不是太后娘娘可怜我,给了我姓名,我连名字也没有,甚至餐风露宿,饭也没得吃,你说,我不该杀那小子吗?”说这话的他,目光中带上了万分的恨意。
她心惊,这才晓得这人真是阿允同父异母的哥哥,不过显然被洗了脑,让太后利用了。
“是太后让你将我抓来的?”她沉声问。
“没错。”
“你脑袋进水了,居然听那老太婆的话抓我来威胁你弟弟!”她拍桌,指着他的鼻子骂,是真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