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生活环境的差异,造成了这股好奇跟吸引力吧。”望着阿汉的背影,晋元的思绪也突然复杂起来。
晋元摇摇头,反正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唐汉尧蹑手蹑脚拿了瓶桂花酒进来,另一只手,拎着两个好小、好小的酒杯。
“先倒两杯,我得赶快把酒瓶放回去……”
“先放这!”虽然很冷,不过晋元也赶紧跳出被窝,在桌子上帮酒瓶挪出了一个位子。“不行,我妈会发现!”
“没关系吧?我是客人,请喝点酒也不为过!”
“跟你无关。”
“怎么这次换你婆婆妈妈,我保证不会把它全部喝完,不让阿姨发现可以吧!更何况杯子那么小……”晋元倒觉得阿汉有点小气,先倒两杯?呵呵!就跟大拇指一样大小的酒杯!“随便你……”
“快、快!我等不及了,好香!”晋元的鼻子靠近仍紧封的瓶口,装模作样地吸了好大一口气。
“呵,夸张!”
“阿汉,你真的是很扫兴耶……”
“慢点!别喝太急。”
阿汉梢梢按住晋元即将一饮而下的酒杯,“没关系!喝下这杯酒,我就是男人了!”
“胡扯!是不是男人不是靠这个来界定的,我国中一年级就喝过酒……”
“哇!好烫、好烫……”喝下的刹那,晋元叫了出来,一个人在原地手舞足蹈。
“嘘!”这次阿汉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整只手捣住了晋元的嘴巴。
“好辣、好辣!”晋元想把舌头吐出来透透气,结果又在阿汉手上舔上好几笔。
“你看!被我说中了吧,桂花酒浓度这么高,不能像你这样喝。”
“喔——你不早说……”
过了五分钟,晋元深深吸了一口气,在阿汉的辅佐下,慢慢饮下第二杯桂花酒。
“嗯,第二杯的确舒服多了。”
“你额头在冒汗。”
“哇!难怪这么热,你脸也红了,呵呵!”
“我?我酒量可好的,怎么可能?”
“真的!你欲火焚身?”
“夏晋元,你就不能正经个一小时让我看看吗?”
“我很正经啊,你脸红、耳朵红,不就是欲火焚身吗?你看、你看!胸口还冒汗了。”
原来,唐汉尧趁着夏晋元喉咙发烫的同时,不知不觉已经喝下四、五杯了。夏晋元伸手撇去阿刺眼胸前的汗水,不过,很奇怪,这次阿汉没有反抗也没有躲开,可能是酒精侵蚀了他平日的理智和武装。
“你还要喝吗?”阿汉把瓶盖拴上。
“喂,喂!等等嘛,我才喝两杯酒。”
两个人越聊越开,屋内的空气似乎也越来越灼热,其实外头的温度一点也没改变,热量是从他们体内散发出来的,两个躯体像上了火、着了魔……“我……不冷,被子……你拿去……”
“算了,夏天哪需要什么被子……”晋元拉拉自己身上仅存的小背心。
“冬天!是冬天……你看桂花都开了。”
“阿汉,你脸红的样子比平常还……漂亮……”
“乱说,我……是帅,不是漂——亮……漂—亮是你……”
“阿汉,我的天空在旋转,转好……快!你那边呢……”
“天空?那是我家的屋……顶!对!屋顶。”
“屋顶哪有星星,你骗人……”
“我从小到……大,没有骗过别人。只骗过自己……”
“哈哈!那……我们到底要……要不要醉?再来几杯!阿汉……”晋元踢开棉被,手举得高高的,像是紧抓着酒杯的姿势,自己干饮了好几回。
“我来……”阿汉抢去晋元手上的隐形杯,一杯又一杯!这回,两个人一起醉了。
“阿汉,以后在班上,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了,那……以后不要骗自己,也不可以骗我!”
“来!为友情干一杯!”
“哈哈!别挤过来,酒都洒出来了……”
“夏晋元!”
“有。班长你喊……喊我?”
“来,我的手借你,就当你的……你的……枕头!”阿汉把左手举的高高的,在风中比划,最后从夏晋元脸上滑落下来。
凌晨四点,阿汉先醒了,酒还没全,不过意识倒是清醒了几分,手有点酸、有点麻……“晋元?”阿汉睁开眼睛,微微的月光,不过却把晋元看得很清楚。
晋元正躺在阿汉的臂弯里,一只手环绕在阿汉的腰际,脸颊就紧紧贴在阿汉裸露的胸膛!“晋元、晋元……”阿汉轻轻喊了几声,不过对方一点动静也没有。阿汉眉头皱在一块儿,不知道是酒清发作而头痛,还是习惯性的忧郁。他转头看着夏晋元,不算太浓的眉毛、深烙的双眼皮和一个微尖的下巴。
“如果你是女人,这样抱着你就不会有罪恶感了……”
阿汉很想把眼神移开,却又不愿离开,曾几何时可以这样静静、仔细的看着一个男生。
阿汉眼睛闭上又张开,犹豫和矛盾全写在脸上,这不是一个十七岁男生该有的忧郁,除非,他爱上的是一个不该爱的人……唐汉尧试着回忆昨天夜里,两个人在这里的酒宴,他知道自己是故意多喝了几杯,也许醉了之后,真心话会多一点、秘密会少一点,身上的束缚自然也会轻一些。
“夏晋元虽然不是太正经,至少……至少他会是个可以分享心事的朋友。如果在十七岁就把自己定位成只喜欢男人,会不会早了点?也许……也许自己还有幸福的机会……”唐汉尧轻抚着夏晋元的背,愁着自己从国中以来就有的一些疑虑和幻想着未来的不可思议。
“如果有人可以陪我说话,我也不想封闲自己,晋元,你懂吗?”
“给你一碗桂花酿,碗底全是碎花瓣,甜的那么淡,心是多么伤,满脸是泪的我,你看也不看。为了和你好聚好散,不敢说出多悲伤,你的心已淡,我的情未断,怎能相信我们,还来日方长。请你喝完桂花酿,从此不再为你想,怕你又是我的方向,永远都为你心乱。请你喝完桂花酿,如果你真的可以忘,不再说该谁欠谁还,相不相爱都无关。”
搂着夏晋元,阿汉轻轻唱着“桂花酿”,感触很深,心很沉,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挽着相爱的人一起入眠,不藉酒精作祟,只因真情相约……
“可以再赏一碗桂花汤圆吗?”
夏晋元在阿汉耳边悄悄的问着,虽然已经用过早餐,也陆续喝了两碗桂花汤圆,不过,嘴巴就是不自觉地馋了起来。
“嗯,在厨房炉上的锅子里。”
“我?我……自己去盛吗?”
“嗯,你来那么久了,要学会独立……”
“唐汉尧,我是客人呢!”
“我知道啊,法律有规定客人不能自己装东西吃吗?”阿汉回道。
“你……算了,我……自己去!”
“呵呵。”看着夏晋元的背影,阿汉这次是真的笑出声了。
“阿汉,你自己会煮桂花汤圆吗?”
“当然!”
“那到底是会还不会?”
“当然是会!我不像你,天生的公子哥儿们。”
“那……以后我还可以吃到桂花汤圆吗?”
“当然!”
“唉哟!你很烦咧,那到底是可不可以啊?”
阿汉说:“应该可以,如果明年的冬至,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就跟我上山吧。”
“真的?那我还要喝桂花酒!”晋元道。
“少来!你酒量那么差,我不敢再让你喝了。”
“阿汉,求求你啦,我要训练酒量!”
“你好好念书,以后出社会自然有机会喝酒。”
“不要,那你也还没出社会,酒量就这么好。”
“嘘!这种话不能在我妈面前说,她不喜欢我喝酒,只以在很冷、很冷的冬天,她才会给我一杯。”
“喔,那……如果以后我想吃桂花汤圆,我怎么找你?”
“呵呵!你很爱幻想。”
“我才没有!对了,跟你说喔,今天早上我作了一个梦、一个怪怪的梦……”
阿汉玩弄着散落在桌上的桂花瓣,没有接话。
“喂!唐汉尧,我说我作了一个梦!”
“我知道啊,早上作的。”
“那……那你不问我作了什么梦吗?”
“嗯,请问你梦见什么?”
“跟你说喔,我梦见有人在唱歌,他敲着你们田里的桂花树当节奏,一直唱一直唱……”
“是喔?好听吗?别跟我说你梦见他唱[桂花酿]?”
这下可轮到夏晋元愣住了。
“继续说啊!他唱了什么?”
“你……跟我作同样的梦吗?我……我真的听见他唱“桂花酿”!”夏晋元一向流利的舌头突然打结了,真不可思议。
“呵,”
“不要笑!快说,你一定知道什么?”晋元来回摩擦自己的双臂,看来这件事并不单纯,而有有点……诡计。
“其实,这件事说来也玄,只要喝过我倒的桂花酒,每个人当天晚上就会梦见这首歌。”阿汉说。
“好……好像有点恐怖!阿汉……你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吗?”
“我……当然知道。不过,目前不能说。”
“我看你也不要说好了,我会怕。”
“等你长大,我再告诉你。”
“我十七岁了,很大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很大?你哪里大了?怎么跟我昨天晚上看到的不一样,呵呵!”
“阿汉,你在说什么啊?不是在说黄色笑话吧?”晋元狐疑的看着他。
“没错,谁叫你先醉了,一直喊热,一直嚷着要我帮你脱衣服……”
“真的吗?我真的醉了?哇!好特别的感觉。”
“疯了!你脱的一干二净,还是我帮你穿上内裤的……”
听着、听着,夏晋元竟然脸红了,红的像昨晚醉了的模样。
“你下去帮忙推,骑不上去了……”阿汉骑着脚踏车,绕着这个微徒的急转弯,差一股劲就可以冲上去。
“不要!我又没推过车。”夏晋元坐在后面紧紧抱着阿汉,他死也不肯下来帮忙。
“啊——”结果一不小心,两个人倒在路旁的草坪上了。
“哈哈,唐汉尧,你技术很差耶!”夏晋元一点也没生气,跟阿汉跌撞在一起,这种感觉真好玩。
“还不都是因为载你……”
“阿汉,你受伤了?!”夏晋元看阿汉迟迟没有爬起来,猜想他的脚是不是扭伤了。
“没,没……”阿汉倒过一边,半弓在草地上。
“怎么了?”夏晋元跳过阿汉的身子望着他。
“没!”阿汉赶紧坐直把两只腿缩上来,双手环抱住两腿,下巴就顶在膝盖上。
“阿汉,你到底怎么了?膝盖擦伤了吗?”
“没有,等一下就好。”
“不行,脚伸直。我看看……”晋元伸手抬起阿汉的脸,想拉开他的双却。“不要碰我!”阿汉用力甩掉夏晋元,狠狠的撇过头。
“……”夏晋元楞了一下,他不知道阿汉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晋元,对不起。我……我没事。”阿汉有点自责,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对待晋元,不过这句话只放在心里。
“没……没事就好……”晋元仿佛听得见阿汉的声音,但是他哪会知道阿汉发生什么事,更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他只知道自己有点无辜。
难道阿汉就这么难以接近?难道自己的真情流露也要被拒绝,被嘲笑?阿汉这一个小小的举动,真的让晋元有点沮丧,有点……无地自容,感觉就像……同学嘲笑晋元有时候像女生,太温柔、太细心。
这下子晋元也收起笑脸,自卑的情绪涌上心头,难过的表情也全写在脸上!晋元以为,阿汉也开始排斥他了……几分钟的沉默,事实真相还藏在阿汉心中,只是,夏晋元并不知情……原来,一切只因为天气太冷,所以一路上晋元在后面就紧紧抱着阿汉,而脸颊也一直紧贴着阿汉的背,有时候两个人玩笑间,晋元还会伸手搔着阿汉的胳肢窝和裤裆,这样的举动对晋元来说也许再自然不过,但是,对拘谨、严肃的阿汉而言,这已经是一种逾矩、几近挑逗的行为。
所以,不知不觉中,一股热流从阿汉背后窜向前来,越过耳朵、穿过胸口、蔓延到全身,最后连阿汉心中男人最私密的悸动,也被后座那个兔崽子,全激发了出来,那么亢奋、那么情不自禁!两个人倒在草地里,如果拉直了两腿,所有的秘密不就赤裸裸地呈现在夏晋元面前!所以,为了保护自己,阿汉选择了拒绝与冷漠……夜里,晋元因为心灵微微受创,再加上胡思乱想,突然变得沉默,平日的开朗,也因为担心阿汉的排斥眼光而走样;而阿汉则没有太大的改变,躺在床上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这一次添加了自责的情绪,不过,他始终也没有开口,一如往常。
两个人就这样背对着背直到天亮,晋元辗转难眠,一直在挣扎、责怪自己是不是DNA出了错?还是女性贺尔蒙过多?为什么连阿汉也会有这样的反应?山上四天的假期,在喝完阿姨端上的“桂花汤圆”后画上了句点。
中午过后,两个人一起踏上归途,也许互相不知道怎样面对对方吧,在车上,竟然没有坐在一块儿,是晋元故意往后走一步,坐在阿汉后面,反正,两个人也不会说话,也许这是更好的距离。
终于,在司机打开车门的刹那,城市的喧嚣打破了车内一竿子的沉默,而阿汉下车走了几步……“晋元没跟上吗?”阿汉看着地上自己长长的影子,奇怪,晋元呢?他的影子不该也是映着自己吗?阿汉回头,放眼望去,几个正陆续下车的人中,真的没看见晋元,而公车车站也正要关上,准备载往下一站……阿汉着急的拍打车门,“啪啪!”
“等等!司机等一下!”
“啪啪!”
“司机……”阿汉加快脚步,边拍打着车门边喊着。“停车!停车!夏晋元……”
“搞什么东西?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车子终于停了,不过,是停在快车道,当然,司机很生气。
“对不起,我同学还没下车……”阿汉踮高脚尖,抬高下巴,往里头张望着。
“先上来,先上来!”
司机打了方向灯,再前进几公尺之后,在一支没有站牌的电线杆前终于停了下来。
“夏晋元!别睡了。夏晋元!到学校了……”
阿汉站在前面喊着,可是晋元就像睡沉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喂!”用余光看见司机几乎快要发火的眼神,阿汉赶紧跑到后面推着他。“到学校了,快起来。”
车上的乘客也陆陆续续转头过来,这下阿汉更不好意思了。
“夏晋元,大家都在看你了……”叫也叫不醒,阿汉只好压低身体靠近晋元耳边说着,谁知道他还是没有反应。“别睡了,回宿舍再睡吧。”
终于,晋元的眼睛微微地睁开。
“阿汉,我身体好烫……可是……我好冷……”
“别闹了,快起来。”阿汉伸手准备托起夏晋元,心里在想,怎么这时候还这么调皮?“哇!好烫……”触摸到晋元左手的刹那,阿汉以为自己着了火。“晋元?”
“阿汉,我……好冷……”
话一说完,晋元眼睛又闭上了,眼皮落下那一刹那,阿汉捕捉到晋元最后一丝眼神,晋元是那么无辜、无助,而阿汉是这么的心疼、心痛。“司机先生,我同学全身发烫,烧的厉害,麻烦你载我们到医院。”
“医院?有没有搞错?这是公车不是计程车!”
“我知道,但是,我同学晕过去了……”
“昏倒了?”这会儿公车上的人一下子七嘴八舌起来。“司机先生,麻烦一下,医院!夏晋元!夏晋元!怎么会这样?”阿汉摸着晋元的额头,热气从掌心窜上了心头。这回原本沉稳的班长,也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
“医院?这怎么办?公车有既定的路线要跑,这……”司机转头看着车上其他的乘客,满脸困惑。
“各位不好意思,这里不好叫计程车,如果等我回去学校请教官出来,我担心我同学等不及……他现在全身发烫,不能再拖了,司机,医院!快!”
“这……”
“先绕进医院一趟吧,要不然怎么办?”有一位妈妈先开口了。
“不行,我要赶火车!你们下去拦计程车……”
“这位伯伯不好意思,我这里有一百块,让你拾计程车,我同学不能再等了。”
“我……”看着阿汉塞给他的钞票,头发斑白的伯伯也犹豫了。
“他现在这样子,也不好站在路边吹风,求……求你帮个忙……”阿汉就差点跪下了。
“快,送他去医院,万一因为我们的固执和争执,让他……有什么意外,谁都担当不起。”
“好啦,好啦!医院医院……”
“司机,快!”
“谢谢,谢谢你们!影响到大家的时间实在不好意思……”阿汉背着晋元下车,边跟其他人点头道谢。
“你同学应该要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赶回来,就没有人发现他了……”
“阿姨,谢谢你!”阿汉回看着第一个开口发言力挺的那个妈妈。
“司机先生,这是我同学,请你认着他的脸,等我同学好起来,我会要他回来跟你道谢,造成你的困扰不好意思。”阿汉把背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转向驾驶座,他实不知道该怎么答谢司机先生了。
“算了,今天大家算功德一件,反正搭公车的人也不多,可能也没人发现今天公车跑错路线了,快去、快去!”
阿汉听见背后传来一阵掌声跟喧哗,眼前“急诊室”的三个字也越来越大。
“呼!”看着医生、护士在晋元床边手忙脚乱,阿汉终于松了一口气。
靠在墙边的阿汉,慢慢静下心来,这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颈子上、手上出现的几道勒痕,的还已经被书包背带刮破了皮。加上夏晋元的背包,连自己的一共三个,这时候还全都挂在阿汉的脖子上。
“同学,你也过来上些药!”
听护士这么一说,阿汉也开始觉得自己的伤口痛痛痒痒的。
“你弟弟必须先住在这里观察,他已经发烧到四十度了,你们竟然都没发现?”
“我……”
“这瓶点滴滴完,可能还不能完全退烧,你先通知你们爸妈。”
“有……生命危险吗?”
“如果再不及时把他送来,脑筋就要烧坏了……”
“那……意思就是说,他没事,可以……好起来。”
“当然,不过需要几天时间,可能是昨晚受了风寒,他一直忍到现在。”
“天啊!如果是因为昨天自己的冷漠态度,让晋元在夜里受寒,我真该死。”
阿汉一直归咎于是自己的不友善态度,才会让晋元不敢开口跟他说冷或身体不舒服,如果是这样,阿汉会自责很久,万一这次的发烧伤了晋元的脑力,阿汉就不会原谅自己……躺了整整一天,夏晋元终于慢慢恢复体力,睁开眼睛,竟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而在椅子上睡着的是……他趴着,晋元看不清楚,不过,体型很熟悉……“晋元你醒了?吓死大家了。”
“柳哥?怎么是你?”
“要不然你希望是谁?孙桂慈?还是何雨如?”
她们两个是隔壁女生班的班花,是平常一些好色男同学窥视的对象。
“没!我……我只是想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在这里!”晋元口中的柳哥揉揉眼睛,看来也睡上好一阵子了。
“今天……不用上课吗?”
“喔?你头壳真的烧坏了?你不知道你发高烧,现在躺在医院吗?”
“我好像忘了一些事,好像……头很痛……晃着晃着就睡着了。”
“是公车司机载你来医院的,你在公车上昏倒了!”
“昏倒?我……那唐……”
那唐汉尧呢?不是应该是他送我来医院吗?夏晋元没说出口,因为他知道阿汉不喜欢同学知道关于太多他的事,尤其是山上桂花园的事。
“好啦,你赶快好起来,快要期末考了,医生说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出院了。”
“柳哥,昨天晚上也是你留在这里陪我的吗?”
“呵呵!当然不是,我是今天中午才来换班的。”
“那是……”晋元突然有一点高兴。
“是可钦!昨晚回宿舍听到你住院,他就紧张的不得了,马上自告奋勇跟导师和舍监报备说要来照顾你!”
“喔——那……帮我谢谢他。”
阿汉是可钦在课业上的劲敌,他老是觉得如果打败阿汉,一定会有一股极高的优越感,老实说,晋元不是很喜欢可钦这样,可是偏偏可钦喜欢这样。
除此之外,可钦还喜欢晋元的自然、聪明,所以,他对晋元很好,而晋元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所以,两个就一直是好朋友。但,仅限于友情。
“你自己不会去,如果不是今天他要上台报告,他也不想跟我换班,你们两上不会有一腿吧,哈哈!”柳哥说着自己都笑了,那是多么无聊的玩笑跟不可能的推测,柳哥想也知道晋元准是喜欢嗲哩嗲气的何雨如。
晋元已经听不清楚柳哥说些什么,而整个脑袋就快被炸开,唐汉尧、唐汉尧……这几个字就在晋元眼前窜来窜去,挥之不去,直到晋元再度阖上了眼。
半年过去,二年级已经结束了,阿汉依然没有主动找过晋元说过一句话,而晋元,依然是同学眼中的好人缘、开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