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河畏罪自杀还是个未解的谜团,如今左城仲的人又跟段刚接触,我总觉得事有蹊跷。”赵破军说。
“嗯,我也觉得有鬼。”钱蛮蛮也学他压低嗓音,“他们或许还会再来,我派人探探他们。”
他点头,“嗯。”
就快要嫁作人妇的钱蛮蛮报名了今年的“东阳展秀”,此事引起很多人的讨论,就连钱家自家人都感到不解。
赵破军当然也疑惑,也问过她为何要这么做,她给了他一个一听就知道是在敷衍的回答,可他对她向来采取“野放”政策,只要确定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他并没有太多意见。
钱蛮蛮决定在展秀上重新跳一次“嫦娥下凡”这支舞,为此还特地订做了一套漂亮的服装。
这天,她到城南的“花想容”试穿她订制的舞衣,没想到居然遇到也来试装的魏婀娜。
“钱蛮蛮,听说你要参加今年的展秀?”魏婀娜冷嘲热讽,“你丢的脸还不够吗?”
钱蛮蛮不生气,笑笑地回道:“在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见她对自己的讥刺不痛不痒,魏婀娜反倒恼了,“你真是太不知羞耻了,都已经要嫁作人妇,居然还参加展秀,赵大人娶到你这种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钱蛮蛮掩嘴笑了,“但你为了嫁给那倒了八辈子霉的男人,还动用祖父的关系向皇上施压讨人情,不是吗?”
“你!”魏婀娜想嘲讽她不成,还被反将一军,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魏婀娜,”钱蛮蛮气定神闲,“你知道赵破军拒绝纳你为妾吗?”
魏婀娜难掩震惊,“他、他如何拒绝得了皇上?”
“他是拒绝不了。”钱蛮蛮挑眉一笑,“所以我也认了,就让你嫁进赵家常他的妾室吧。”
魏婀娜唇角一撇,有几分得意。
钱蛮蛮紧接着又说:“不过你得小心,我这个正室可不会让你太舒服。”
“钱蛮蛮,你……”魏婀娜气得脸都绿了。
钱蛮蛮不理她,径自转身走进穿衣间,换下舞衣后,她将舞衣交给花想容店主的千金楚湄。“楚姑娘,最后的修改就麻烦你了。”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魏婀娜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眼底迸出仇恨的锐芒。“钱蛮蛮,咱们走着瞧!”
她咬牙切齿的说完,转身瞪视着楚湄。
楚湄怯怯地低唤,“婀娜……”
“楚湄,”魏婀娜唇角一掀,冷笑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楚湄望着她,微微皱起眉头,怯懦的点点头。
第7章(2)
果不其然,段刚跟左城仲的随侍再度约在醉猫见面。
钱蛮蛮早已吩咐掌柜及伙计特别注意这两个人,还要他们趁着上酒菜之际,尽可能偷听他们的谈话。
两人离开醉猫之后,掌柜立刻前往尚书府求见钱蛮蛮,并告知伙计听到的事。
“小姐,这两人十分谨慎小心。”掌柜说,“每当有伙计靠近,他们就会停止对话或是压低声音。”
“是吗?”钱蛮蛮一脸懊恼,“所以什么都没听见?”
“不,”他神情一凝,“伙计听见他们提到军粮的事。”
闻言,她精神一振,“军粮?没听错?”
“不会有错。”掌柜相当肯定,“小方的耳朵好,人又机灵,他非常确定。”
钱蛮蛮轻抚着小巧的下巴,若有所思。
段刚是江山河的旧部属,跟左城仲的亲信多次碰面已经不太寻常,而今又提及军粮之事,难道……军粮之事,左城仲亦牵涉其中?那么,江山河之死跟他有关吗?
这事非同小可,她一定要立刻告诉赵破军!
吩咐掌柜的继续观察,把人遣退后,钱蛮蛮立即命人备马车,前往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的侧门,她并没有进入府内,而是遣人去将赵破军叫了出来。
不多久,赵破军出门并上了马车,才一坐定他便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钱蛮蛮神情严肃地道:“你靠过来一点。”
他狐疑的挪了挪身子,改坐到她身边。“这么神秘?”
她附耳低声道:“段刚跟左城仲的亲信果然又碰面了。”
赵破军一震,“真的?”
“嗯。”钱蛮蛮点点头,“他们非常小心,但还是让伙计听见了。”
“听见什么?”他问。
“他们提到军粮的事。”她说。
赵破军的目光倏地一凝,“是真?”
“假不了。”钱蛮蛮续道:“江山河畏罪自缢后,线就断了,皇上仁慈,也没罪及他的妻儿部属,但看来……此事牵连的人不少。”
“左城仲受封秦国公,拥有封地秦州,可皇上并不允许他拥有军队,若他与此事有关,那么可能他已私下集结兵力……”他越说,神情越发凝重。
军阀拥兵自重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钱蛮蛮并不意外,但若是左城仲有谋反意图,那真是皇上之大患。
“此事我要立刻禀报皇上。”赵破军说。
“确实。”钱蛮蛮不忘提醒,“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那是当然。”他目光一凝,注视着她,“蛮蛮,你要千万小心,你是我的未婚妻,而我又是兵部尚书,我担心你也会成为目标。”
她点头,咧嘴一笑,“放心吧,我这么机灵,没事的。”
见她嘻嘻哈哈,仿佛不当一回事,赵破军一把扣住她的双肩,异常严肃的道:“蛮蛮,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迎上他认真正经的模样,钱蛮蛮收敛笑意,乖顺的道:“我知道。”
“你可不能出事,少根头发都不行,听到了吗?”他说。
自他眼底,她读到了他对她的关心及紧张,她知道,她在他心里有多么的重要,是多么的无可取代,她的胸口一热,情不自禁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紧紧的抱住他。
他先是一楞,然后也以劲臂环抱着她。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钱蛮蛮窝在他怀中,娇软的保证道。
“嗯,我知道你聪明,但敌人在暗,一定要谨慎。”赵破军的嗓音低沉又温柔。
“知道。”她抬起头凝视着他,甜甜一笑,“我要烦着你一辈子,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你的。”
他蹙眉笑叹,“我可真服了你。”
她一笑,捧着他的脸,送上甜蜜的一吻。
他先是一顿,随即热切的与她的小舌纠缠。
一年一度的“东阳展秀”开始了。
每日的掌灯时分,东阳阁前都挤得水泄不通。
京城里无人不知钱蛮蛮参加了今年的展秀,每个人都在猜想她参加的理由,可就是没有人有个确定的答案。
人总是好奇又好事,大家打听到她的表演排在第三天,因此这天未及掌灯时分,东阳阁前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
钱致远带着刚怀孕的季如歌来到台下,紧张又忐忑。他们夫妻俩四下寻找着赵破军的身影,却没见到他。
“赵大人怎么没来?”季如歌小声的问。
钱致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是公务繁忙吧。”
这时,魏婀娜也来了,她领着两名侍婢及随从穿过人群,来到前排,等着看好戏。
三年前,她让钱蛮蛮出了一个大丑,三年后,她要钱蛮蛮再出一个大丑,她一定要毁了钱蛮蛮的婚事。
台上,一名姑娘正在弹奏古琴,后台一边,钱蛮蛮正等着下一个表演。
没有人认真聆听姑娘弹奏了什么曲子,只满心期待着钱蛮蛮的演出。
终于,姑娘演奏完毕,抱着古琴下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