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她住了一个月的别墅前停下来,致妃坐在副驾驶座上,转头,冷冷瞪向他。
他干么戴她回来这里?
“下车。”贝藤熙解开中控锁,转头,淡定面对她的怒瞪。
“我要回家。”她尽量把声音维持在镇定的状态下。
“这里你曾经住了一个月,并不陌生。”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再次心平气和重申。
“下车。”
“我说了,我要回家。”她没有跟着解开安全带,态度也没有任何妥协的迹象。“如果你现在不开车送我回去,我就自己走路下山。”
如果他以为把她拉来扯去,她就会乖乖听他的安排,他就大错特错了。
尤其是刚刚在餐厅里,她觉得自己就像个惹人注目的疯婆子,优雅度负一百。
最可恶的是,他还把私密事扯出来讲?她真的快要疯了。
“现在几点你知不知道?”贝藤熙静看着她。
“妨碍人身自由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致妃很快回他。
他挑高右眉。她反应很快,可惜现在不是称赞她的时候。“致妃,你一定要对我张牙舞爪才高兴?”说完,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总比某某人一脸像我欠他几百万,冲到桌边质问我强!”她瞪他。
第8章(2)
“你背着我,跑去跟不相干的男人约会吃饭,还让他请你,难道你希望我像个死人一样不闻不问?”想起两人先前去吃饭,她坚持各付各的样子,贝藤熙心里就有气。
“他请我是因为——”解释到一半,她突然愣了一下。
她哪根筋不对,干么乖乖跟他报告这些有的没的?范小姐出现时,他什么也没解释不是吗?
见她说了一半突然不讲话,他不耐地催促。
“因为什么?”这么重要的话,她说到一半停下来,存心想把人急死吗?
致妃轻咬着下唇,冷眼扫向他着急的模样,苦涩地想着,他会在乎她的解释吗?
他从来都我行我素,对“解释”这件事,好像觉得只要事后再浦充就4以,做什么都不必先说,旁人只有听话的分,当下对方的心情压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解释其实并不像她认为的重要。
末了,她轻耸一下肩膀。“算了,这又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他黑眸冒火,恶狠狠瞪着她。
她居然敢这么说?这女人真心想把他活活气死!
致妃双手放在安全带上,压抑体内叫嚣着要爆发的怒火,冷静开口。“现在开车,不然我马上下车自己走回家。”
都这么晚了,他不相信她会赌气到不顾自己安全,摸黑下山。贝藤熙坐在驾驶座上,按兵不动。
很好,这是他逼的。
致妃深吸口气,气得全身微微发抖,她迅速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大力“砰”的一声狠狠甩上车门,直接用行动证明给他看。
叩,叩,叩。
低跟鞋在路面敲击着,贝藤熙听在耳里,犹如内心正在打鼓。她一定要赌气到这种地步?
听声音越来越远,他冲下车,几个大步追上她,一掌牢扣住她手腕,将她强势转过来面对自己。
“你到底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他咬牙低吼。
多日来,她手机都打不通,就算打去公司找她,她也不愿接他电话,她到底在不爽什么?
“我闹?”致妃最痛恨“闹”这个字,仿佛错的人是她,他不先检讨自己做了什么,反而做贼喊抓贼,说她在“闹”?
“当你一脚把我踢开,对我不闻不问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们差不多走到尽头了。”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这念头早已存在,自从知道这一切都是姐夫在背后偷偷安排,她就很想放弃这段感情。
只是,即使思量千百次,她也有不舍……可话都说了,她一向不会收回。
听见她的话,他脸色当场铁青,惊怒瞪着她,高大身躯微微发抖。“我们差不多走到尽头了?”她怎么可以轻易把这种话说出口,这话有多伤感情,她不知道吗?
“我祝你跟范小姐幸福快乐。”说完,她用力挥开他的手,抬高下巴,转身就走。
幸福快乐个头!见她说完就走的潇洒模样,他怒不可遏的大吼。“你给我站住!”
致妃被他的怒吼声吓了一跳,自动停下脚步,但反应过来后,又迈开潇洒的步伐继续往前走。
贝藤熙这辈子没这么呕过,他死瞪着她潇洒的背影,一串低咒飙出口,再次几个跨步追上,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用力一转,旋身面对自己。
“我说站住。”他咬牙低喝,双掌牢牢抓着她。
“我没必要乖乖听你的话。”她扭动肩膀,努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你没必要吃雨晴的醋,她是我大学时代最要好朋友的老婆,朋友多年前车祸过世后,她从未再谈过新感情,不管朋友们怎么鼓励她,应该再展开一段新感情,她都只是笑笑,直到有一次,她对大家说:“我已经有一位老公了,你们也都认识他,不是吗?”,我们才明白他们的爱有多深。”
怕她不给他机会说完,他干脆一口气解释清楚。
“是她让我相信,这世界上的确有真爱,再加上她是我最要好朋友的老婆,我才多照顾她一点,这次她特地从美国回来,是因为知道爷爷过世的事,特地回台湾来看看我,只是这样而已。”失去至亲的痛,雨晴很清楚,所以她才会那么快跑来看看他这位老朋友。
雨晴大老远坐飞机过来看他,他这个老朋友拨点时间给她,只是人之常情,她根本不需要吃对方的醋。
“所以你就可以理所当然把我撇在一边?”这是她最无法接受的一点。
“我说过,之后会跟你解释。”他皱眉。“办公室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看,这些隐私不好说出去,这些事我本来就打算跟你一一交代清楚,只是时间点的问题。”
“谢谢你刚刚跟我解释这么多,可是我发现自己已经不需要了。”致妃不再挣扎,只是静静看着他。
“什么意思?”他脸色当场刷白。
“我可以体谅你最近心情不好,所以不太愿意说话,可是我没办法接受你把我晾在一边,却热情迎向另外一个女人,对我来说,这只代表一件事。”她看着他越来越死白的脸色,缓缓开口。“你根本不够在乎我。”
“我不在乎你?”贝藤熙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重复一遍。
如果不在乎她,他干么想尽办法把她弄来自己身边?如果不在乎她,他何必忍受员工们暧昧的表情,天天找名目请所有人吃饭?如果不在乎她,他刚刚会抛下雨晴,死命缠住她?如果不在乎她,他大可以滚回去睡觉,根本不需要被气得半死又死拉着她不肯放手。
结果她居然说,他不够在乎她?!
“对,你不在乎当我看着你搂着别的女人进会议室时,心里有什么感觉;你也不在乎那天是我最后一天待在你公司,更不在乎我一个人抱着纸箱,走出公司,还遇上大雨!”致妃越说越激动,想起那天一连串的难堪,最后干脆吼了起来。
面对她的指控,他愤怒大吼。“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在乎!”
那天他有追出去,当看见她上别人的车子时,心里也不好过,可是他不能撇下特地回来看望自己的朋友。
他以为一切只是暂时的,只是他没想到,雨晴还没离开台湾,她却已经转身接受别的男人的追求,甚至还跟他提分手。
两人注视着彼此,沉默是一张网,将他们圈进在同一个世界里,却把他们的心慢慢拉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