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怎样才叫够?”他追问。
致妃深吸口气,看着他的眼睛,觉得精疲力尽。
“如果你先跟我解释,我会有被尊重的感觉,也比较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而不是一头雾水,甚至难过痛苦还要猜你什么时候才会来跟我解释,可一直等到我离开时,才发现你好像已经完全忘记我的存在。”
“所以问题出在我没有先解释?”贝藤熙努力试着弄懂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换作以前的自己,他马上就投降放弃,根本懒得花心思弄懂,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可他不想放开她。
“以及你没有站在我的立场,认真为我想过。”她摇摇头。
“致妃,在我的生活里,我从来就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或者事事都要先想到别人的感受,我不能有学习的时间和机会吗?”他凝望着她,语带恳求。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我们先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冷静一段时间?”他瞪大双眼,肚子像被冠军拳击手狠狠揍了一拳。
冷静一段时间,这通常是分手的前奏曲。他拒绝!
“对,就从我自己走下山开始。”致妃说完,当真头也不回地走下山,仿佛对他一点眷恋也没有。
贝藤熙怒瞪她潇洒的背影,胸膛急遽起伏。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走得这么干脆,让他连出口喊住她的机会都不愿给?好,要干净利落处理事情他也会,事实上,那才是他一贯的做事风格。
他转头,大步走进别墅,强迫自己绝对不准回头看她,事实证明,装潇洒他也会,只要尽量忽略胸腔里那抹怪异的感觉。
“少爷,致妃小姐不是跟你一起回来吗?”
见他回来,管家马上上前关切地询问。
自从致妃小姐搬出这里后,少爷心情从未好过,刚刚从窗口瞄见致妃小姐也回来了,他还特地准备了好多致妃小姐爱吃的东西。
只是等了老半天,致妃小姐怎么没跟着少爷进来?
至于少爷的反应就更怪了,表面上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眉心却始终紧皱着。
“她想散步下山。”贝藤熙闷哼。
“散步下山?少爷,那可不行啊!”管家一听,马上惊呼起来,一再摇头。
“少爷,难道你忘了吗?前一阵子这附近还发生过抢案,听说受害者被打得半死,送医急救后宣告不治。”
贝藤熙额头青筋抽动一下。该死,他被她气得脑袋快炸掉,只顾着装潇洒,却完全忘记危险这件事。
立刻冲出去追她?
方法不错,可是依她那副吃了枰砣铁了心的模样,会愿意让他送回家才有鬼!
不行,他要想个办法,否则他今晚休想睡着。
“小陈呢?”贝藤熙嗓音绷紧。
“他在车库保养车子。”管家马上回答。
“随便编个理由让他下山,重点是要他以“顺路”为由,把致妃安全送回家。”他果决下令。
“是,我马上去办。”
管家点了一下头,正要冲向车库,突然又被自家少爷叫住。
“等等。”他脑袋快速转着。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接到人时,让他打电话跟你说一声,人送到家后,要亲眼看她确实进家门后才可以离开。”贝藤熙仔细交代。
“送回家后也要电话确认吗?”管家态度也很谨慎。
他想也不想,马上回答。“当然要!”
“好,我马上去办。”
管家才刚迈开脚步,又被他叫住。
“等等。”
“少爷?”管家这次转过头时,脸上多了一抹微笑,这可是少爷第一次为一个人如此烦恼。
见少爷欲言又止的模样,管家心中一阵窃笑。会犹豫,表示心里在乎;心里在乎,就表示这次是认真的。
少爷太过得天独厚,事事以自己为中心考虑,往往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得来的容易,也就不太会珍惜。
唯一的例外,一是王羲之名作珍品,二是致妃小姐。
贝藤熙瞄一眼管家,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心里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吩咐。
“你要记得跟我回报。”
“我知道,少爷很关心致妃小姐,接到小陈电话,我会第一时间回报给少爷。”管家喜孜孜说完后,迅速走向车库。
听见管家的话,贝藤熙微微愣了一下。
他很关心她?他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如果有,为什么她会说他一点也不在乎她?
贝藤熙烦躁地吐着气。连管家这个局外人都知道他在乎她,为什么她本人怎么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
可恶的臭女人,居然还说要“先各自冷静一段时间”?他能解释的都解释了,她到底还要他怎么做才满意?把心挖出来给她看吗?
他经过餐厅,转头看向先前她常坐的椅子,眯细眼睛瞪了一会儿,迅速走过去,踢了椅子一脚。
椅子被踢得歪了一边,却感觉致妃好像在某处瞪了他一眼,他愣住,身体抖了一下,赶紧把椅子摆正,又看到桌上摆了一些她爱吃的东西,心里突然感觉更闷了。
他到底要怎么做,她才会满意?
第9章(1)
饶永胤三岁生日的小小庆祝会,在饶胤泽父亲——饶顺尧的别墅举办。
除了永妃、致妃、茌妃三姐妹外,莅临的人有饶胤泽的父亲饶顺尧、永妃的前老板陈珊珊、正迅速在演艺圈窜红的帅气学弟秦成等等,以及饶胤泽几位好友。
饶胤泽当然也邀请了贝藤熙,打算藉由今晚“自然的碰面”,让他知道致妃就是永妃的二妹,但并不想主动说明自己在他们相遇前,自己曾经插上一脚。
自尊心极高的致妃知道后,已经产生奇妙的化学变化,根据永妃的说法,二妹已经慢慢在疏离贝藤熙,把生活重心完全摆到工作上。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根本不敢想像,万一向来自视甚高的贝藤熙也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更决绝的反应。
“把两个一样骄傲的人放在一起,成功交往的机率比被雷打到还要小,如果是小妹可能还有点希望。”永妃说。
“我很想接受你的忠告,可是来不及了。”他这么回答。
想起跟老婆以前的对话,再加上这阵子对他们的观察,饶胤泽隐约觉得今晚局面可能会变得比想像中凶险。
致妃在庆生会上和人谈笑风生,唯独对姐夫有些冷淡,她已经知道饶胤泽跟康先生联络过的事情,也清楚她能受邀参加那场世纪婚礼,除了采访报导有利于该企业营销外,最主要还是靠饶胤泽利用人脉关系打通关,贝藤熙则是靠家世与本身才华受邀。
致妃因此立刻向康先生表示拒绝接位的意愿,康先生除了受到不小的惊吓以外,马上拒绝。
“致妃啊,我本来就一直思考该丢出什么难题,来考验我的接班人,难得有人替我出了这么难的考题,我没理由拒绝,现在你又通过了,我更没有理由放弃退休的计划,大小姐,我二十五岁开这间杂志公司,已经卖力工作快要半个世纪,饶了我吧。难道我一定要这么劳碌命?”
看着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康先生,这般苦苦哀求,致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专心处理所有交接事宜。
而这也有效的遏止她去想某个男人。
宾客陆续抵达,只差贝藤熙还没现身。
“宝贝心肝孙子,想不想吃蛋糕啦?”已经退休的饶顺尧抱起孙子,笑呵呵地逗弄着。
“想。”饶永胤胖嘟嘟的可爱嫩脸用力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