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一踏进屋里头,最常上演的剧情便是——
“子翔哥哥……”第一幕,君筱翊哭哭啼啼地奔入刚进门的雷子翔怀中。
然后,他就会抱起抽抽答答的小泪人儿,心疼地低问:“怎么啦?君儿,谁欺负你了?”
“昊宸哥哥!”她小可怜似的哭诉着,“他拉人家的辫辫,好痛喔!”
想当然耳,雷子翔自是一边揉着她那“据说”好痛的头皮柔声轻哄,接下来再满屋子追杀石昊宸。
再不,就是热衷于逗弄筱翊的石昊宸老爱抢她东西,惹得她泪儿涟涟地向雷子翔投诉告状:“昊宸哥哥抢走你给人家的棒棒糖……”
所以,三不五时这两个好兄弟就会拳脚相向,上演“全武行”,知道石昊宸怎么说的吗?红颜自古多祸水,害得他们兄弟阋墙……
不过,四人的感情却在这一片打打闹闹中益发深厚笃实,浓挚真切。
夜已深沉,窗外是雷电狂啸的暴风豪雨,了无睡意的雷子翔翻了个身,看看窗外,掀开被子下床去关窗,避免雨水打进房内,转身回到床铺正欲躺下,房门被推开些许,望见门口那娇弱细小的身形,他颇感意外。
“君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她的作息向来十分规律的。
“子翔哥哥……”她低低叫了声,雷子翔这才察觉她晶亮的眸中微含水光,她迟疑着,却没上前。
“怎么回事?君儿过来!”
这回,她没有犹豫,快步奔进他怀抱:“我怕……”声音含着些许哽咽。
“怕?”须臾,他便了然。
筱翊的父母便是在这样的夜晚,因路况不佳才会酿成惨剧,这在她小小的心灵一定造成了不小的阴影吧?他们一直以为,那时的君儿才三岁多,记忆不甚鲜明,况且也不曾因此而听她哭闹过,所以就忽略了,没想到……
“那以前呢?”他想知道,以前的她是怎么度过的。
与筱翊说话,从来就不需言明什么,再简洁的话语她都能明白语意,他们之间,有种很不可思议的默契,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有兔宝宝。”她轻道,由此更可显示这兔宝宝对她的重要性,而她无悔地转送给了他,这意义,又何须赘育。
之所以不再需要它,因为明了她已有他,所以,无助时便理所当然地想到了他。
“子翔哥哥,我和你睡好不好?”
“呃?”他愣了下,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令他心生不忍,熟悉的疼惜之情让他无暇多想便点头应允,温柔地将她置于内侧的床位,轻道,“别怕,君儿,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一定?”
“一定!”他毅然承诺。
见她总算安心合眼,他也跟着横躺在她身边,正打算闭眼休憩,筱翊又睁开眼唤他:“子翔哥哥。”
“嗯?”他侧过身望住她。
“你会不会保护我很久、很久……”多久呢?她也不会说,就是没有停止的意思。
雷子翔轻柔地笑了,“那叫永远。”
听起来很棒,好像就是她想的那样了。“这样就可以和你在一起,都不分开吗?”
“成长”,听说这两个字可以改变很多既有的事物——那是昊宸哥哥说的——如果那其中包括她与雷子翔,那么,她不要,她宁可不要长大,宁可永无止尽地拥有雷子翔绵绵不休的关爱,但,她能吗?,她办得到保有他一辈子吗?她怕时间改变得愈多,终将使她失去他,她怕他说的那两个字——永远——难以存在他们之间。
“难不成君儿想赖我一辈子?”他戏言道。
“可以吗?”
他被她认真凝肃的表情震了下:“不管经过多长的时间,我永远是你的子翔哥哥,谁也代替不了这份属于你的情感与只为你付出的怜惜,我会一直守护你成长,别担心我会离开你。”
虽然听得不是很懂,但她明白他的心意,满足地笑了:“打勾勾。”
好孩子气。雷子翔含笑依言:“属于我们的约定!”
“嗯!”她开心地点头。
她一直都知道,子翔哥哥对她很重要、很重要,甚至超过昊宇哥哥和昊宸哥哥,这种感觉她不会说,并不是因为他对她好,也不是因为他可以保护她,而是……她就是喜欢和他在一起,没有理由!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想他永永远远陪着她,这样她就很开心、很快乐,什么都不要也没关系。
“好了,现在你可以安心睡——”话语未完,一记威力十足的巨雷打了下来,吓得小君儿哇哇大叫,直往雷子翔胸怀钻,他连忙安抚,“乖,不怕,君儿不怕,闭上眼睡觉,很快就没事了。”
她小小的身躯全缩进他怀中,片刻也不敢放松,雷子翔感觉到了,疼在心里:“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信任我,君儿。”
是的,她一直都相信他,也依赖他,只要有他,从不会令她掉下一滴泪、受一丁点委屈与伤害,他是那么的爱护她……
于是,她宽了心,小手紧环上他的腰,安心入眠,天崩地裂,她亦无惧。
一抹极柔情的笑意轻轻流于眼底眉尖,深刻烙于心底的记忆,使他终身难忘在他十二岁那年,一名与他同床共枕的小小可人儿,是那么地惹疼他的心,勾起他源源难抑的眷念,从此,飘泊不定的灵魂深处,有她,再难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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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无忧的岁月,总让人感觉特别来去匆匆,转眼间,十一年都过去了,本就生得娇美可人的君筱翊,如今已是二八年华、美得足以眩惑任何一双眼的绝代佳人,而雷子翔也已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轻狂男孩,二十三岁的他内敛、冷沉,惟一能让他释放情感的,是他的至亲、两名肝胆相照的至交,以及面对灵慧娇俏的君儿时。
筱翊的美,每个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年仅十六,却已掩不住倾城的风华、细致典雅的娇容、窈窕曼妙的身段,如雾般的星眸,每每一个眼波流转,便能掳获任何一颗为她痴醉的心……虽然早知不久后的将来她会是个倾倒众生的大美人,但筱翊的绝色仍是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有人说才貌往往难以两全,美人多半是草包,抱歉得很!君大姑娘打破了这则理论,她不仅貌冠群伦,而且还是少有的品学兼优,如果各位晓得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所坐的不仅是冠军宝座,还是以校为单位的冠军宝座,谁还敢用不以为然的态度看她?换言之,智商奇高的她,便是所谓的天才少女啦,打小她便是跳级读书,十六岁的她,已打算朝大学迈进,目标:重点大学!
为此,她免不了招惹少许嫉妒怀恨的目光,引来不甘其数的无妄之灾,诸如某某人暗恋已久的梦中情人却只晓得痴痴地将目光驻留在她身上;又例如好不容易盼到即将开花结果的恋情,却因她不经意的一个微笑,勾走了某人心上人的魂,害人家心儿跳跳,魂儿飘飘;更惨的是,人家交往已久的男友,竟在见著她的第一眼,便对女友高唱莎哟哪啦……可想而知……唉!
除了容貌惹来的祸之外,在课业上,她得罪的人更是不在少数,成绩不错的优等生向来是心高气傲的,而她一来,便轻而易举地凌驾其上,输不起的好胜心,便容易为她惹来妒恨。总而言之,男人喜欢她,但她不能接受,而女人讨厌她,她却无可奈何,所以说,她的人际关系实在不是一个“糟”字便可形容,简直就是天怒人怨了!
因此,如果会有麻烦找上她,那也不值得太过意外,是不?
记得有一回,一个凶得吓人的学姐找上她,指控她横刀夺爱,抢了她的男册友,君筱翊百口莫辩,最后,一记火辣辣的巴掌朝她袭来,好似恨不能毁了她无双的容貌,她十分清楚自己这张脸在太多女人眼中看来有多刺眼。
含着泪水,隐忍委屉,听着泼妇骂街似的女人在她耳边叫嚣,撂下种种威胁恫吓的狠话……
回到家后,她颊上惊人的红肿并没有瞒过向来关爱她甚于一切的雷子翔,不放弃地追问了近一个小时,她才含泪吐露事情的原委,然后,一如往常般,万般心伤的她再也隐忍不住,投入他怜疼的臂弯寻求慰藉,哭出了满腔的委屈,而他温柔的怀抱多年来始终如一,静静为她敞开,倾注着无涯无尽的呵怜。
他,一直都是她的庇护所,她栖息停靠的港湾,早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她便已这般认定。
本以为这个事件已就此告一段落,没想到几日后,那位学姐竟肿着比她更吓人的右颊,一脸惨白地向她道歉,登时,她足足愣了三分钟才找到自己的舌头,惊讶地问她怎么回事。
这时,没了气焰的学姐终于流出惊惧的泪水,哭着说:“他说……要我向你道歉,从此不许找你麻烦,你不是我碰得起的人……否则,最好有承担后果的勇气……还说,他从不曾打过女人,可是为了你,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听到这,她已了然,但仍免不了一问:“他有说他是谁吗?”
“他……”对方再度煞白了脸,支支吾吾地回道,“他说他叫……雷……雷……”
“子翔。”筱翊索性代她说完。这是意料中的事,除了他,还有谁会这般维护她!虽然石昊宇和石昊宸也有可能做这种事,但他们顶多替她出出气,要对方罩子放亮些如此罢了,不若雷子翔的细密与全心护卫。
可怜那吓破胆的学姐一听,再度声泪俱下,说话结巴:“对……对不起,我不晓得你是大名鼎鼎的雷……子翔的女朋友,我……”
这时的雷子翔已在道上闯出了名气,此时,也正是“独天盟”初成立的第一年,昔时的“独天三客”,共同携手闯下他们的一片天,沸腾热血不减当年,凭着一身傲骨铁胆,造就了今日如雷贯耳、如月中天的声势,惟一不变的是,他始终没忘记当年的承诺,一路守护着她,从未稍离。
十一年来,他不改初衷,舍不得她伤怀、舍不得她受委屈,这回的“学姐事件”只是多添已然难以尽数的实例之一,他于背后默默为她做的一切,她比谁都还要深刻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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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死石昊宸,你给我站住!”君筱翊三步并成两步,又慌又忙地跟上楼,满屋子迫着石昊宸跑,“快还给我啦,别闹了!”
瞧筱翊那急坏了的模样,石昊宸更乐了。乖乖,难不成手中这封肉麻死人的情书对她有这么重要?
于是,体内那整死人不偿命的细胞又开始泛滥,他用足以让人掉一地鸡皮疙瘩的夸张音调大声地吟咏出信中内容:“噢,筱翊,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知道我会万劫不复,深深为你悸动的灵魂已不可自拔,我便知道,我已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纸短情长,只恨不能将全世界最美的情话都送给你,冰心如你,自当明了我的心意……”
“不要再念了!”君筱翊五内俱焚地叫出声来,“拜托你,昊宸哥哥,快把信还给我好不好?”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时候,她才会很乖巧地唤他一声“昊宸哥哥”。边说着,她还提心吊胆地左顾右盼,老天保佑,千万别让子翔听到!
“为什么?难不成这乱恶心一把的情书真打动了咱们君大姑娘的芳心?”否则,她何必表现得这么在乎?
“你别管,快还我就是了!”倒不是说这封鬼情书对她有什么特别非凡的意义,而是眼前这嗓门超大的长舌公肯定会嚷得人尽皆知,她怕传人雷子翔耳中,她真正在乎的,是雷子翔的感受。
早知道就抵死不收这封信了,这会儿,她得快些夺回“罪证”好“毁尸灭迹”,免得子翔胡思乱想。
“你不说,我就不还你。”在筱翊冲上来之前,早有先见之明的他已快一步跳了开,边往楼下冲,还一边扯开嗓门强力放送,“号外、号外!咱们眼高于顶的君大美人凡心大动罗——”
“石昊宸,你找死!’大惊失色的筱翊旋即追了过去,满心只有石昊宸扬在半空中的纸张,一不留神,便撞上一堵坚实的胸怀。
“哎哟!”
“小心点!别老是横冲直撞的。”雷子翔伸手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一进门就看到这两个人又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多年下来的习惯,他不假思索便迎向“跳”着下楼的筱翊,就怕她跌得难看。
“子翔,你回来啦!”此时看到他,还真有点心虚。
“你们刚刚在抢什么东西?”
“说到这个,子翔,我告诉你!”石昊宸兴奋地趋近他,眼明手快的筱翊立即一把抢过魔掌中的铁证往身后藏,顺道一脚踏开他。
“死到一边去,石昊宸!”她用着恶狠狠的目光威胁他,好似无声地说:你敢多嘴,老娘就让你死得很难看!
石昊宸再不识趣也知道要明哲保身,只好闷闷地闭上嘴。
“怎么啦?”雷子翔不解地来回审视他们怪异的神情。
筱翊立刻展现出粉饰太平的甜笑转首望向他:“没——哎呀,你又受伤了?”她惊呼出声,因掌心触及些微湿热的液体,那是血。
石昊宸也注意到了,“怎么回事,子翔?”
“这没什么,你们别大惊小怪。”他神情仍是一贯无所谓的淡然。
“谁说的!快过来!”君筱翊不由分说,拉着他往楼上走,地点:她的房间。
“上衣脱掉。”她命令道,两手忙碌地张罗伤药、消毒水之类的物品。
雷子翔认命地依言照做,任他再怎么孤冷寒傲,一遇着小君儿就完全没辙。
一转过身,见着他嵌在手臂上的那道血痕,她倒抽了口气,“这样还没什么?”
雷子翔低头看了下。好吧,他承认,是比预期中的严重一点,反正大伤小伤同样是伤嘛,有什么差别?
但他不敢这么说,不然君儿铁定会骂惨他。
他那一脸的淡然,殊不知看在君筱翊跟中,心是多么的痛,她的泪就这样一颗颗掉了下来,霎时震慌了无措的雷子翔。
“君……君儿,你别哭,真的不痛,别再哭了好不好?”较之身上的伤,那一道道烫人心口的热泪更要令他痛上百倍。
“你总是那么不爱惜自己,明明知道我看了会有多难过,你还……”她索性赖进他怀中,流着酸楚的泪。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下回一定会小心,好不好?”他慌乱地轻拍她颤抖的肩,那模样,怎么也无法和面临危机时那个冷然无惧的雷子翔联想在一起。
“你每次都这样说!”结果也没有一次办到;她真情愿他拿爱护她的心情来看待自己,只要十分之一就行,那么她敢说,今天绝不会有这道伤!
“这次是真的啦!”他都快没辙了,“拜托你,君儿,快上药好不好?我快痛毙了。”
才怪!他要真晓得什么叫痛,就不会三天两头大伤小伤不断了,谁不知道这是他转移她注意力的借口,实在老套得很,但偏偏她就吃这套。
没再多说什么,她马上着手伤口的处理,家中有三个比赛谁最能受伤的男人,长久下来,她要想不熟能生巧都挺难的。
看着她双手灵巧地包扎,他沉思地问:“你似乎对医学方面很有兴趣,老拿我们当现成道具实验。”
说这话就人神共愤了!她会想朝医学方面钻研,还不都是为了他!私心里,她是万般不愿雷子翔踏上这条路,每每见他负伤而回,总让她揪疼了心,只是,她从来没说出口,也不愿以自己的情绪绊住他、困扰他,她不晓得若她提参出反对声浪,情况是否会因此而有所改变,但她不愿这么做,因为她其实比谁都明白他的一腔豪情热血,明白他狂放灵魂适合这样的生活,而,她不想让他有任何的遗憾,除了放任他追求他想要的生活,并暗地里为他心痛之外,她不晓得自己还能怎么办,对他的心疼,他从来都不懂,那份幽柔的情怀,他更是忽略得彻底!
她一直都清楚自己是爱他的,早在五岁那一年她便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没有他,当她开始明了情为何物时,他的怀抱,成了她今生惟一的依恋,他的柔情,一路伴随她成长,他的形影,点点滴滴融人了她的骨血,割不去,也再无法抽离,只是,他看待她的态度仍然仅止于一个需要他关怀的小妹,温暖的眸子中,找不到她想要的情潮激荡,她无法否认他对她有爱,但那份爱中,究竟存有多少她所期盼的成分,她却一点把握也没有,她在等,等他跨出突破兄妹情的第一步!
“在想什么?”熟悉的温柔音调拉回了出神凝思的她。
“噢,没有。”收拾好瓶瓶罐罐的药品,她坐回雷子翔身边,“子翔,我已经报考大学保送甄试了。”
“嗯?”他挑了挑眉,“我对你的能力一向有信心,但是不管成果如何,得失心别太重。”
“谁要听你说这个。”太有安慰的味道了,子翔每次都这样,怕她受伤害,事前一定先未雨绸缪地给她做心理建设,不过她既然报了名,当然是志在必得。
“那不然听听奖励如何?”
“奖励?”星眸亮了起来。
他眼中写满宠溺:“如果你能考出理想的成绩,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任何要求?”
“只要你说得出口。”
筱翊开心地揽住他颈项亲了一记:“一言为定?”
雷子翔不明显地一愕,力持镇定地回道:“一言为定。”
老天,才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亲吻,怎会惹得他心湖激荡,差点失了魂?以前又不是没被她亲过。
不自然地撒开视线,不经意望见自忘形的筱翊身上掉落的纸张,好像就是方才她和昊宸抢得你死我活的东西,他好奇地正欲拾起,神情慌乱的筱翊快了他一步:“呵、呵呵……这……没什么啦,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她三两下撕了它,揉成团状;像要撇清什么似的赶忙丢进垃圾筒。
不重要也用不着这么“摧残”它吧?他满是疑惑地望住她,瞧她说话都结巴了,说实在的,君儿不是很擅长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你好好休息,我回房看书去了。”被瞧得心慌,她随便编了个借口,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
这借口实在不是普通的烂!他哪会不晓得以君儿天生过人的聪慧,从来都不需要花时伺去看书,成绩自然便得冠群伦了。
由于好奇心使然,他起身拾起被丢在墙角垃圾筒旁的团状物,摊开大致浏览一番,须臾便了然领悟。
一股没来由的感受包围心房,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他讶于自己莫名而来的情绪。君儿会有人追求应不致令他太过讶异,不是吗?虽然她才十六岁,但以她的绝色出众,要吸引异性目光是绰绰有余了,这是他早有的认知,他究竟在不舒服什么?长大了的孩子,总是要放她展翅高飞的,他是看着她长大的,在他心中,君儿就像他的妹妹,也像女儿,也许,是在乍然放她单飞之时,无法接受她已不再需要他、不再依赖他的事实吧,就像个感伤的父亲——老天,说得自己像个老头子!
疼了她好些年早已成习惯,如今想到将有人接手,心中的不舍自是难免,多年来,守护她成了他生命的重心,有时想想,在心灵上他又何尝不是变相地在依赖着她呢?他自我解嘲地苦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