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该在的人都在,不该在的人也在。她展开如花般灿烂的笑靥,朝她所渴望的身影奔去:“于翔!”
雷子翔分秒不差地接住扑进他怀抱的娇美人儿,任她开怀地勾住他的脖子,“你心情很好?”
“可不是吗?瞧她笑得满面春风,像只偷了腥的猫儿。”一旁的石昊宸闲着没事,凉凉地调侃了几句。
“你管人家。”她习惯性地丢了个俏皮的鬼脸给他,然后拉起雷子翔的手,“走,我有事告诉你,别让那个‘顾人怨’的听到。”
“呵,都几岁的人了,还讲悄悄话。”那个被叫做‘顾人怨”的某人似乎颇为不屑,又嘲弄了几句。
“关你什么事。”她轻哼着回敬了句,挽住啼笑皆非的雷子翔上楼去。
一关上门,她又回复到早先的容光焕发,兴奋地拉住雷子翔叫道:“保送甄试的结果下来了,你猜怎么样?”
这还用得着猜吗?她的表情已经写分明了。雷子翔任她雀跃地又搂又抱,笑问道:“什么学校?”
“那还用说,当然是我理想中的第一志愿罗!”
为了避免她兴奋过头,雷子翔揽着她的纤肩坐下:“还是打算读医学系吗?”
“当然。”内心深处,她期望成为专属他一个人的医生,也只渴盼成为他一生的守护天使,“你答应我的事,没忘记吧?”
他怜爱地一笑,一手拂去她鬓边的发丝,眼中满是包容:“你想要求我什么事?”其实,何需动用这个约定,只要能令她展颜,他哪一回不依她?
“我很早就想去乡下玩了,正好这个月的十七号晚上会出现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文景观——流星雨,那里是个不错的观赏地点,你陪人家去看好不好?”接着她补充,“就我们两个人,不包含任何闲杂入等,尤其是石昊宸那个‘顾人怨’的!”
他失笑了,看来这两个八字犯冲的冤家可能会斗到老、斗到死!
“全依你。”轻抚着她柔软的青丝,他突然问道:“君儿,你很喜欢留长发?”打从第一眼见到她起,她便已是留着长长发辫的俏精灵,这么多年来,她始终维持着一定的长度,永远长发飘扬,清逸脱俗。
她勾起垂落胸前的发辫,唇畔绽出一抹幽然柔笑:“秘密。”
“小丫头,跟我还有什么秘密!”他轻拧了下那惹人怜爱的俏鼻。
“谁说没有,反正该说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啦!”
雷子翔摇摇头,只当她是故作神秘。记得当年这没耐性的小丫头有一度曾嚷着要把头发给剪了,免得整理起来费事,反倒是他替她舍不得,怕她一时冲动剪了之后会后悔,所以那一阵子都是他在帮她梳理这一头三千烦恼丝,只是没想到在那之后,她竟不再说剪发之类的话了,这黑缎—般的及腰乌丝一留就是十一年,他猜想,今后改变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总是只绑辫子,从不改变?”他笑谑地加上一句,“这该不会也是秘密吧?”青春洋溢的生命,不正是多姿多彩的芳华岁月吗?她却异于常人地执着,维持了十一年的发辫,连他都觉不解。
“因为你喜欢嘛!”她笑嘻嘻地挨近他。
“丫头,连我也戏弄!”雷子翔自是当成了笑谈,于是也忽略了她眼中那抹幽然绕肠的点点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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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天盟”总部的书房内,石昊宇、石昊宸,以及雷子翔等三人各坐一方。
长长的一段沉默之后,端坐桌前的石昊宇将目光由手中的文件移向雷子翔,端详着他的表情:“如果太过勉强,别硬碰硬,当心小君为你伤心。”
他神情不明显地震了下:“我会的,盟主。”
石昊宇不禁叹息:“有N遍了吧?”
雷子翔抿着唇,不置一词。他知晓石昊宇所指为何,不就是那一句“盟主”嘛,但他就是执意不在谈公事时唤他“昊宇”。
“何止,是N遍的N次方。”石昊宸不疾不徐地插上一句。
当初成立“独天盟”时,会以此为名,其意义不正明白表示,它是属于他们三人共有的吗?还记得他们漂亮的第一战,那也是与“傲鹰帮”结下粱子的战火开端。那时,黑道所公推的第一大帮派——傲鹰帮正紧密筹划大量海洛因毒品的交易,而他们便以令人措手不及的强势作风介入此事,成功的一役,彻底颠覆得整个黑道风云变色,除了成就“独天盟”不容小觑的声势,也形成了“独天盟”与“傲鹰帮”势同水火、难以相容的对峙局面。
除此之外,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石昊宸了,每当无所事事时,他那不甘寂寞、专爱惹是生非的因子又会冒出头来,四处的捣蛋作怪,非得把人家好好的帮派搞得人仰马翻,总之,要是让他看不顾眼的人,那就得小心就是了,免得被整死了都还不晓得为什么,不过在这一方面他倒是表现得很理直气壮,声称此乃“替天行道”、路不平众人踩,看不惯的事不管它一管就浑身不舒服,换言之就是鸡婆啦——虽说在石昊宇眼中看采倒像是胡作非为,不知长进。
也因此,“独天盟”狂傲的行事作风便免不了树立敌人,麻烦也就接踵而采,而有那个胆敢向“独天盟”挑衅的,自然也不会是能够轻视的对手。
“你确定——只身应付‘青狼帮’,真的没问题吗?”只是简单的一个问句,却已表达出石昊宇深切的关怀,虽然只字未提,但无形交流的情谊巳说明一切。
“嗯。”他平淡地应道。
但,他仍是不放心:“昊宸——”
整个句子都还未说完,早已知悉的雷子翔便先出言截去:“真的不用。”
“别逞强!”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道上不算小的一个帮派,石昊宇又不是傻子,怎可能当真认同他玩命冒险的做法。
“你知道我从不逞强。‘青狼帮’是冲着我来的,本当由我出面。”
“据说和小君有关?”他挑起另一个重点。
雷子翔默不作声,并不打算多解释什么。
这“据说”,自然是据这有名的长舌公石昊宸所说:“对呀,老大,我没骗你,咱们雷大侠有多酷、多英勇你晓得吗?话说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咱们艳冠群芳的君大美人放学回家的时候,不幸遇到几个小混混,遭他们调戏,吓得君大美人花容失色,可就在她求助无门时,前来接她放学的护花使者——也就是咱们的雷大侠,及时出现,表演一出英雄救美……你都不晓得,他好酷、好帅哦,当场就给他们每人一记永生难忘的‘整型大手术’,并且帮他们‘脱胎换骨’耶,你说伟不伟大?还有、还有,那个带头、手脚最不规矩的杂碎,我们的雷英雄在一怒之下,当场挑断了他的手筋,痛得他哭天抢地,叫爹喊娘的。最后,重点在于这些人正好是‘青狼帮’的人,子翔不给面子地帮他们的人‘动手术’,还动得那么成功,连人家老爸、老妈都快认不出人来,削得人家面子上挂不住嘛,自然就卯上罗!”果然是包打听,瞧他唱做俱佳,说得活灵活现。
石昊宇实在很佩服自己居然能熬到听完这一串狗屁倒灶的话,并确切掌握住重点。他挑眉望去:“子翔,你怎么说?”
雷子翔以一脸淡然回之,他不觉得自己需要说什么。
“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子翔,这不只是你的事,此事因小君而起,我们每一个人都责无旁贷,就算无关小君,你的事,也等于是整个‘独天盟’的事。”石昊宇不容反驳地强硬道:“昊宸,你看着办。”见他张口欲言,再补上一句,“是兄弟的话就给我闭嘴,否则‘青狼帮’的事就由我接手,你休想碰一下!”
深知石昊宇的个性,他叹了口气,不妥协还能如何?
此事敲定后,石昊宇接下一个话题:“对了,最近‘傲鹰帮’也动作频频,好像不打击我们誓不甘休,你们说呢?”
“玩玩他们罗!”石昊宸不正不经地回道。
自一年多前因他们而元气大伤后,重振旗鼓的‘傲鹰帮’似有一雪前耻的倾向——由近来所得到的消息可以佐证。
“是该找个时间和他们过过招。”他石昊宇可不是个可以任人挨打而不予以反击的弱者。
“这几天不行。”始终沉默的雷子翔突然开口。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神情颇为讶异。每回说到这种事,雷子翔绝对是义无反顾,赤肝铁胆就是形容他这种人,早先几年前还在学生时代的时候,每每提到让人义愤填膺的事,干架他绝对跑第一个,永不缺席。
“我要陪君儿去玩。”他平淡地陈述。
所有的困惑,全化为了然的笑意。这是造成雷子翔反常的惟一例外,天大的事摆一边,君筱翊永远被他放在第一位,只要事关筱翊,就是天皇老子他也不买账,这些年来,只要筱翊身体不舒服,不管小病大病,他没有一次不陪在她身边,甚至可以连课都不去上,哪管那一天有什么重大考试,甚或毕业典礼、联考什么的,他全不放在心上,子翔对筱翊的珍宠,这世上只怕再无人能及。
“那丫头又缠你啦?”石昊宸笑着问。
雷子翔以淡笑作答。提及筱翊,他神情明显柔和许多。
“奇怪,这丫头打小就爱缠你,一赖就赖上十多年,怎么她就从来不会缠我?”石昊宸百思不解地提出疑问。
“因为她没有被虐待的不良倾向。”如果某人太没有自知之明,那便不能怪他不给面子了,是不?
石昊宸老以逗弄君儿为乐,而他却是倾尽心力在宠溺她,她会喜欢亲近自己也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该怎么说呢?筱翊缠子翔的那一种“缠法”就是让他觉得不太寻常,很异样的感觉,他说不上来。
她的个性并不依赖,相反的,就某方面来看,她还算得上是早熟独立,怎么一见着子翔就完全变了样,凡事都离不开他?
他偏着头,思索着措词:“小君这丫头……”
石昊宇闻言也蹙起眉,好似在沉思什么。
雷子翔来回打量两人怪异的神色:“君儿怎样?你们究竟想说什么?”
深深望了他一眼,向来擅于掩饰心情的石昊宇微一摇头:“没什么,或许是我多心了。”
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雷子翔拢起眉心:“最好别让我知道你们瞒了我任何有关君儿的事!”
“知道啦,谁不晓得你把她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为了她不惜与全世界为敌。”石昊宸没好气地接口。
话才刚说完,一阵清灵悦耳的女音便传人他们耳中:“你们在说我什么?”接着,门被推开,一张清丽脱俗的美颜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想也没想,极自然地跳向雷子翔,依着他坐上他那张椅子的扶手。
“说你是超级粘人的麻烦精,子翔在抱怨被你烦得受不了啦!”一逮到机会,石昊宸自是不放过地调侃一番。
君筱翊的回应是——取过雷子翔随身的柳叶刀射了过去:‘你少挑拨离间,子翔才不会这么说。”
“哇!最毒妇人心哪!”险险逃过一劫的石昊宸怪叫着。别小觑了筱翊这信手拈来的一射,那精准度可是怪吓人的。若问她师承何人,那还用说,自是暗器提供者雷子翔罗!
所以,也难怪石昊宸要不爽了:“喂,那位‘据说’与我有拜把之谊的雷姓仁兄,管好你的丫头,她可是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别让她谋杀了你兄弟。”
会这么说,当然是因为筱翊一向最听雷子翔的话,只不过,不表同情的雷子翔却是摆出充耳不闻、袖手旁观的姿态,径自对筱翊道:“乖徒儿,很有青出于蓝的架式,来日大有可为。”
“什么?喂,你这……”
“亲爱的昊宸哥哥,”她叫得很轻、很柔,接过雷子翔递来的柳叶刀,笑得十分无邪,“说话别这么大声嘛,我这柔弱的小女子会受惊的。”
石昊震暗暗低咒了几声,敢怒不敢言,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一旁的人早巳笑瘫了——包括喜怒不形于色的石昊宇。
“对了,出去玩的事,你跟昊宇说了吧?”怕他忘了,她还特地过来提醒他。现下他们几乎是将整个重心移至“独天盟”,所以也极少回去住,筱翊舍不得那幢陪她成长的房子,雷子翔也放不下她,所以只有他们两人至今犹住原处,不过,让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自由进出戒备森严的“独天盟”也够道上的人侧目了。
“说了,你的事,子翔哪敢不放在心上。”
石昊宇这番话,可真让她甜进心坎里了,她柔柔一笑。
凝望着那张年轻绝美的娇颜上所流露的幽柔神采,如梦如雾的明眸所闪动的,是令星月失色的梦幻光芒……那一瞬间,石昊宇好似领悟了什么,错愕得回不了神。
天啊!都这么多年了,他怎会从未发觉到,原来小君……
再回头看看雷子翔,眉头不自觉锁了起来。他们……有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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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旦敲定,两人自是如期相偕投奔大自然的怀抱,并且谢绝所有不识相的闲杂人等——例如喳呼着直要跟去的石昊宸。
这几天,昊宇看她的神情好怪,她无法解释那种感觉,有如被透视一般,他的眸光太过犀利,害她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不敢迎视他探索意味太过强烈的注视。
“子翔,你有没有觉得昊宇哥哥最近有点奇怪?”她拉了拉正在开车的雷子翔。
“昊宇吗?”他思索了下;“你指哪一方面?”
这要她怎么说呢?反正这木头也不见得比她机灵到哪里去,问了也是白问——要不,他怎会让她爱了这么多年都还没知没觉?
她抿抿唇:“算了,当我没问。”她转而关切地望住他,“开了这么久的车,你累不累?要不要换我开,你休息一下?”
可别小看她哦!这位天才少女可是无所不能的,凡事只要她有心,学什么皆轻而易举,开起车来驾轻就熟,就只差未满十八周岁,无法考驾照罢了。
雷子翔回她温柔的一笑:“不用了,你闭上眼睡一下,到了我会叫你。”
“那好,但是你如果觉得累一定要告诉我哦!”不放心地叮咛过后,她才合眼小寐一番。
不到半个小时,身边已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雷子翔分神瞥她了一眼,宠溺地摇头一笑,在下一个红灯停车的空档脱下身上的外套为她盖上,摇上车窗,拂开她颊边微乱的发丝,轻怜般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才拉回视线,专注于前方的路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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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已是入夜时分,解决了食宿问题,筱翊体谅雷子翔开了一天的车,早早就催他上床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才有精力陪她疯狂,盛情难却的雷子翔自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果然,隔天一大早,她就闯进雷子翔房中将他由床上挖了起来。
海滨风景区,举目望去,几乎走到哪儿都离不开海,目前离他们住宿之处最近的地方是小湾,于是两人便携手相依,步行而来。
“哇,好久没玩水了!”筱翊脱下鞋子,万般兴奋地赤足踏水,当下一波浪花再度卷来,她兴冲冲地迎了上去,被溅得一身湿,却开怀无比地娇笑。
雷子翔失笑地摇摇头,爱怜的目光追随着她,口中免不了叮嘱着:“小心安全,别玩得过火。”
银铃般的笑语不住地传人他耳中,君筱翊回眸灿笑:“真的好好玩哦,你也过来陪人家玩嘛!”
雷子翔但笑不语。他又不是她,一个大男人要随她玩成这副德行,往后他在道上也别混了。
但,筱翊可不会如此就轻易放过他哦!
“来嘛!”她索性回头拉他,以强迫中奖的方式逼他下水。
“君儿,你别闹。”他哭笑不得地想制止她。
“谁闹了,大老远来到这儿,可不是来看你当木头的。”
“君——”他话都还没出口,筱翊已掬着水泼向他,雷子翔一时不察,便着了这小魔女的道。
见他一阵呆愕,她笑得更开怀得意了,乐此不疲地一再故伎重施,狼狈的雷子翔闪无可闪,从头到尾让她暗算得彻底。
“好了,这下你也湿了,可以陪我玩了吧?”
雷子翔实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你再闹我就打你的小屁股!”
“来呀,如果你抓得到我的话!”君筱翊十足挑衅地丢下一个大鬼脸,快步往水中跑去,雷子翔瞬间笑容冻结,脸色大变地奔向她。
“回来,君儿!”
没错,君儿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就是不通水性,什么都能学,只有这项勉强不来,当定了旱鸭子。
水都还没到达腰部,就让雷子翔给拉了回来:“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计谋得逞的君筱翊再也不掩饰地大笑:“哈、哈、哈!你不是不下水吗?”
“你!”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被设计了!
然而,他十分清楚,事情若再重来一遍,他仍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即使明知这是她的小小诡计。
“你差点把我吓死了!”他忍不住数落。
“咱们‘独天盟’中的灵魂人物、黑白两道赫赫有名的雷子翔先生,怎么你的胆子这么小啊?”她巧笑倩兮地回道,波光流转的星眸闪烁着灵动慧黠的光芒。
雷子翔不理会她的取笑:“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怕什么,有你在嘛!要是当真不幸喝了几口水,你一定会为我做人工呼吸,能因此得到雷大帅哥的初吻我还求之不得呢!”
雷子翔皱着眉:“这一点都不好笑。”他不喜欢她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的感觉。
“谁说我在说笑来着?”她娇俏地勾住他的脖子。
“君儿?”他不解地蹙起眉心,但君筱翊已早一步放开他,跳开一步,右脚勾起水花远远一挑,再一次展露笑容。
“小心点。”雷子翔见状,赶忙趋向她,担心她一个没站稳会跌得难看。果然,他话才刚说完,君筱翊就很给面子地脚底一滑,眼明手快的雷子翔急忙伸出臂弯将她护在怀中,没来得及稳住自个儿身子的他,就这样陪着君筱翊一跌,他下意识地密密环住她滚往沙滩——
震惊过后,他问着身下的她:“君儿,你没事吧?”
她不语,痴然的目光望住他。
心湖没由地一阵狂潮激荡,同时发觉了两人身躯亲密交叠,然而,他无法在那样的凝眸下离开她,脑海惟一仅存的意识也换上了她时嗔时喜的娇颜,然后,他做了件连他都无法置信的事——吻她!
她的唇,柔软得出乎他的想象,那揪心的甜蜜感受,引得他彻底地沉沦,难以自拔的灵魂深深陷入,他狂切地想要需索更多,那感受揉得他心好疼,好似恨不能将她嵌入灵魂一般,狂撼揪肠,心已痴然,魂已醉焉。
筱翊没有惊骇,没有挣扎,双臂悄悄环上他颈子,闭上眼感受彼此飞舞的灵魂,这一刻,她终于深深感受到自己为他而燃烧的生命!
从很早以前她便已知晓,她之所以来这世上走一遭只为了爱他,她是为他而生、为他而存在的!
这刹那间所幻化的无数永恒,已足够注定彼此一生的刻骨铭心。
而,突然蹿起的一丝理智却突兀地结束了醉心绕肠的缠绵,他惊诧地翻身而起,懊恨地低吼:“天!我在干什么?我究竟在干什么?”
他悔恨不已地直想敲碎自己的脑袋,他是昏了头了吗?怎会对君儿做出……噢,该死!
一道柔软的身躯由身后环住他,轻轻地贴近他,雷子翔如遭雷殛,瞬间僵直的身于完全无法移动分毫。
“知道吗?我一直在等这一刻,等终于能将埋藏多年的秘密一倾而出的时刻!说来你也许震惊,也许不信,但,我是爱你的,好多年了,我一直都知道,别以为孩子就不懂爱,只是各人看法有不同的角度罢了。”
“君……”嘶哑的喉头竟挤不出任何声音采,过度的震撼使他无法回应。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疼了多年的女孩竟偷偷爱着他,并且好多年了。老天,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何他竟浑然未觉?原来早在今日之前,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已然变了质,不再是单纯的手足之情,他呢?又是何时变的?
君筱翊绕到他身前,定定地凝望他。时间在他们无育的凝眸中静静流逝,好似过了千百世纪,又好似只是亿万年光里的一刹那,她迎向他,主动印上他冰冷的唇,他猛地一震,激狂地紧抱住她,深深地、炽烈地吻住她,他放不开她,噢,上苍,他真的再也放不开她了!
良久、良久,他的唇离开她,却依旧将她紧锁怀中,尽管有些透不过气,但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在乎,随着丝丝欢愉飞扬的心有如翩翩飞舞的彩蝶,舞出生命全新的光辉。
她由他浓情满溢的胸怀仰起头:“这就是你的答案了吗?”虽然,他狂乱的心跳已给了她最有力的说明。
天!真不敢想象,她居然在“追求”他,她不需要羞怯,知她如他,于他面前,她永远不必顾虑多余的矜持,他熟悉最真实的她。
“君儿……我的小君儿!我真的栽在你手上了!”低抑的语调,融人了浓得化不开的烈爱浓情。是的,他承认,他爱她,他爱这打小便疼之如命的女孩,在连他都不曾留意的时候,浓挚的爱恋便已在心底扎了根,她融入了他的骨血,今生再难割离,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竟会陷得那么深、那么沉、那么无力自拔!
筱翊笑而不语,静静偎在他怀里,绝美的容颜散发着醉人的倾城风华,美得夺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