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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萨之约结束后,两人再次碰面是在三天之后。
叮!电梯门开,这次是在一楼,他出她入。
两人皆脚步一顿,互相一点头算是招呼。
脑中出现一个念头,她忽然发问:「你吃榴槤吗?」
「吃。」回答了才想到她可能有的用意,他目光在她手中的提袋上晃了一圈。
果然见她举起那拉炼上得紧紧的提袋,简略地说:「我买了一个,一个人可能吃不完,分你一点如何?」
薯饼、咖啡蛋糕、炸猪排、披萨……现在是榴槤。他们之间的「交流」怎么好像每次都跟食物脱不了关系?而他当然不好意思再受惠,毕竟榴槤不是什么廉价水果,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婉拒,她已走入满载的电梯,对他挥了挥手。
「你可以慢慢考虑,晚饭后我再问你。」
电梯门关上,开始上升。到达家门口时,她才赫然想起自己忘了问他晚上会不会在家……不过无所谓,大不了明天再问一次。
才刚把从超市买来的食材收入冰箱,对讲机就响了。
「孟小姐,孟先生来访,要请他上来吗?」
又是孟先生?她有点诧异,因为距上次见面才没多久,他工作繁忙,很少能这么密集造访的。
「好。麻烦了。」切断对讲机,她走到厨房,依旧泡两杯茶。
叮咚!将茶包在热水中抖了两下,门铃正好响了。
她将茶杯端到餐桌上才去开门,入眼的访客果然是两位没错──唔?
「小妹!」这个笑容满面、用力挥手的人没错,但他旁边的那位……
「嗨,好久不见。」打扮入时的男人对她帅气一笑。「打扰了。」
「喔。你好。」她朝他点点头。「进来吧。」
孟蕴生迈入屋内,帮自己跟好友各拿了一双拖鞋。
「小妹,今天我来摆麻将桌吧。」待她锁上门转过身,见到的就是兄长拍拍胸脯自告奋勇的模样。
她盯着他几秒,像在研究什么。「你失业了?」
「怎么可能!」他微恼。「我一定要失业了才能来拜访我亲爱的妹妹吗?」
她直接忽略他的问题,点出另一个问题:「又是三缺一。」
「不要紧啦,妳楼上不是还有个牌友吗?」很明显的,今天是为雪耻而来。
可惜现实总是无奈。
「他刚刚出门。」
「啊?」他傻眼。「这、这……」跟他计画的不一样啊……
「不是这样的吧?三缺一你还找我来?」被他拉来的牌搭子双手环胸,表情不是太愉快。「不然你找方季蕾来凑桌吧,我记得她也会打麻将。」
「她……今天有通告。」语调隐含僵硬。
是吵架了吧。她轻易猜到,没说什么,转身走入厨房准备为自己倒杯饮料。
「算了,就在这里休息也满不错的。」帅气男人在沙发上坐下,眼神别有用意地闪烁着。
见他一直注视厨房的方向,孟蕴生慢慢瞇起眼打量他。「你这花花公子别想打她的主意,听到没?」
「哈、哈!被你叫花花公子还真让我有点心惊。」这家伙一提到自己妹妹就会忘记自己换女友的速度跟他不相上下。
孟蕴生呸了一声,随即露出诡异的笑容。「不是我吹牛,像你这种人我可是看多了。不过,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告诉我,你喜欢她什么?」
「很多啊。」长得漂亮这个重点他当然聪明地略过不提,滔滔不绝地说:「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很有典雅气质的样子,而且个性温和,不会发脾气……」发现孟蕴生随自己的叙述而表情变得越来越奇怪,他不解地问:「怎样?我说错了吗?」
「是说错了。」孟蕴生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而且是全、错!」
他在孟蕴生肩上捶了一拳。「少来了,以为用这种烂招就可以骗到我哦?」
「相信我,句句属实。」孟蕴生猖狂得彷佛自己得到了压倒性胜利。「而且我敢跟你打赌,她连你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不可能。他差点要将这三字说出口,但忆起她适才见到自己时的反应的确称得上陌生。于是决定还是别将话说得太满。「就算是这样,今天重新认识也可以。」
「别作梦了。」听他说来说去就是不放弃那鬼念头,孟蕴生霍地站起身走到厨房门边,对里头喊:「小妹,妳在干嘛?如果在准备茶点的话就不用了,我现在就要拎那头发情的豺狼走了。」
「喂,混蛋,你在胡扯什么!」他好气又好笑地跳起来,抓起脚下的拖鞋玩笑式地往他身上掷去──啪!
孟蕴生闪开了,但确实砸中了人。拖鞋从刚走出厨房的孟蕴真右颊滑下,顺便打翻她手上装满水的制冰器,地毯瞬间湿了一大片。
时间冻结在这一刻。
「不是要走?」最后是她先打破那不祥的沉寂。
肇事者一脸尴尬。「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对,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蕴真,妳别生气别生气!」孟蕴生连忙安抚。
「实在很抱歉……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请容我请妳吃顿饭。」边说边放电。
孟蕴生瞠大眼!这蠢材在这节骨眼上还满脑子馊主意,要是、要是……
只见孟蕴真看也不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径自走向桌边,拉起上头的提袋,兹一声打开拉炼,单手探入,俐落一捞,取出一个包着网状袋的……榴槤?!
「信不信榴槤可以毁容?」
话说完不到一秒的时间,有两个男人夺门而逃。
连电梯都不等,他们头也不回地冲下楼梯,到了一楼才敢相顾喘息。
良久之后,其中一人才沙哑地说:「现在你还觉得她个性温和,不会发脾气吗?」
第四章介意(1)
「请你吃。」
一打开门,同样的人,同样的话,同样的盘子,只是炸猪排不一样。
或者该说是,炸猪排的数量不一样。
他盯着那如小山高的炸猪排,差点要揉揉眼睛以确定自己没看错。
一块、两块、三块、四块、五块、六块……
「八块。」还没数完,她先揭开谜底。
果真不少。他伸手接过盘子,回馈性地问:「妳吃不吃巧克力?」
「吃黑不吃白。」
「我买了一个巧克力蛋糕。黑的。」他侧身让路。「要进来吗?」
「喔……你的意思是要请我吃?」
「对。」
「那么打扰了。」她走进屋内,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随意打量周遭。
摆设以橡木色、米白色以及墨绿色为主,灯光明亮,打理得很干净,给人一种清爽舒适没负担的感觉,只是有点过分简单。沙发边的矮桌上放着无线电话和备忘录,台灯边有个精巧的绒布针座,上面插了十支左右的……飞镖?
有镖就有靶,她目光一搜,很容易就找到对面墙上的圆靶。
他走出厨房时,就见她手拿一支飞镖,满认真地研究着。
「可以玩吗?」她抬头问。
「请便。」他将右手的茶杯和左手盛蛋糕的盘子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请用。」
「唔嗯。」没留意他后面那句话,她单眼半瞇,试图瞄准圆靶。「……算了。」还是别破坏别人家墙壁。回头看到蛋糕,才赫然想起。「对了,居然忘了带榴槤。不小心炸食物炸得太忘我了。」
他顺口接了一句:「看来妳心情很好。」
「看起来像这样吗?」她微讶。「其实我心情很不好。」
啊?「我以为妳说心情好的时候喜欢炸一点东西。」
「刚才那盘炸猪排不算『一点』啊。」
的确。「所以妳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炸东西。」像是个挺好归纳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