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清晨特别寒冷,晦暗的天空飘下鹅毛般的雪片。
熙来攘往的人群穿著臃肿的衣服,呵出白蒙蒙的雾气。虽然天还没亮,但一众小贩、苦力、脚夫已经聚集在市集上开始他们为口奔驰的一天了。摊贩叫卖此起彼落。
天寒地冻中,叫卖声让吃劳力饭的众人暂忘困扰,先填饱肚子再说。民以食为天啊。
“老板,来五碗牛肉面。有什么凉菜先切几样上来!”
几个捕快打扮的汉子大刺刺地吆喝,识趣的百姓都避开,把桌子空了出来。
他们高声谈笑。说著月前如何拿住江洋大盗,几天前又怎样拷打狱中的重犯。旁边的人越听越是心寒,都一一溜掉了。
面摊档老板心中叫苦,也不敢张声,快快把面条送上,愿他们快点吃完走人。
不一会,几个捕快风卷残云,把食物一扫而空,拍拍肚皮就要走了。
“盛、盛、盛惠三十文钱。”小贩颤声说。
“什么?”捕快一瞪眼。
“呃……拜托。小人小本经营……”
“你的面难吃得要命,老子还没叫你赔偿,你竟有面收钱?”
“可、可你们都吃光了哟,怎会难吃呢……”小贩继续发抖。
捕快向跟同伴打个眼色,狞笑说:“跟他说什么呢,抓回去。搞不好他是皇榜里的通缉犯。”
“啊!冤枉啊大人!小人不是通缉犯!小的不收钱啦!”任小贩呼天抢地,官差就是揪著他不放。
“我看你就是个通缉犯。我留意你很久了,你是左撇子,又会用刀。完全跟十大通缉犯之一的杀人狂魔左手刀王吻合。”捕快一口咬定,又还向身旁不满的人群呼喝:“王榜里还有很多通缉犯,你们谁是?”
人群一听立即一哄而散。偌大的一个市集,只剩下一个戴著斗笠、背著长包袱的汉子。
“敢问大人,那个左手刀王在十大通缉犯排名第几?是第一吗?”汉子问。
官差一愕,随口答:“勉强挤进第十吧。哼,只不过是以杀人为乐的疯子,喜欢亳无目的的杀人。哪有资格成为头号通缉犯。”
“这样啊……才第十……”汉子喃喃自语,双眼突然精光暴射。“看来要多杀几个才行了。”
话声还没落下,汉子飞快从包袱抽出一柄短刀,接著刀光闪闪,众捕快连事情都没弄清楚就身首异处。
汉子不屑去杀一个小贩,只踌躇满志地笑:“再加上这几个捕快,老子足足杀了一百人了,哈哈……我左手刀王足已成为头号通缉犯了吧?”
“还差远呢。”清脆的中音突然出现。
左手刀王转身一看,一个美貌女子身穿武士装,披著白色狐裘,背著金亮的弓,闲闲地站在巷口。女子身段高聎,长眉入鬓,杏眼桃腮,虽作男装打扮也难掩她的秀丽之色。
“你说什么?”左手刀王危险地眯起眼。
“我说,你这种程度,别说想成为榜首,连挤身一流的黑道都嫌高攀了。”女子淡淡一笑,晓若芙蓉。
左手刀王不怒反笑。“那依你说怎样才可成为一流的。”
“至少你要有本事把我杀掉。动手吧。”女子脸容一冷。
左手刀王一愕,不住的打量眼前女子,握刀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的反覆了几次,终于缓缓叹了口气。
“你走吧,我不杀你。”他自小爱武,终日以跟高手切磋为乐。在不知何时开始他渐渐迷上了刀锋削入肉时的感觉,不能自拔地爱上杀人的快感。但他这样一个冷血的狂魔,竟都不忍向这样的美女下毒手。
“你不杀我,我却想缉你归案呢。你的排名虽低,但既是那家伙看上的猎物,我就非抢先不可。”冷笑。
“姑娘,别闹了。回家去吧。”恶魔难得发善心,却有人不领情。
“谁是姑娘!你这死瞎子,留你眼珠何用?”女子勃然大怒,拉起弓就向他的眼睛射了一箭。
那一箭快若流星,左手刀王吃了一惊,连忙使出毕生绝艺才堪堪接住了。
“咦?凤凰箭?”细看之下,箭簇竟巧制成凤头的形状。这是捕王凤家的标记,只有凤家的人才用的箭。左手刀王怔怔地著眼前人,讶异地说:“你是凤家的人?难道你就是那出名雌雄莫辨的玉面神捕凤飞扬?”
“闭嘴!”女子,呃,不,是凤飞扬气得发抖,连珠向他发了三箭,可惜都因情绪起伏太大而失了准头。
“你既是男人我就不客气了。”左手刀王一脸阴森。
就在气氛最剑拔弩张的时候,忽然传出‘嗤’的一下笑声。
左手刀王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凤飞扬已经粗暴地一箭射过去对面巷子。
“鬼祟的家伙,给我滚出来。”
“谁鬼祟啊。你这专爱捡便宜,盗领他人的功劳的小子。”巷子暗处一个缓缓走出一个穿著深蓝色袍子的男子。男子脸目英挺,腰悬一柄古朴的长剑,长得英气勃勃。
“什么盗取他人功劳?破案讲求的是速度,谁叫你慢吞吞的。这里已经全在我掌握中了,你还在来干什么?想争功吗?卑鄙的小贼!”
“你明知我一直在这个追捕左手刀王,现在却横加插手来抢我的猎物?到底是谁卑鄙啊?”
“那犯人头上又没凿上你的名字,凭什么就是你的!”
“你这小子!”
“什么!混蛋!”
“娘娘腔!”
“破落户!”二人像个孩子似的越吵越凶。
被晾在一旁的左手刀王不甘被冷落,气得大咆哮。
“可恶啊!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啊!”
“住嘴!我们吵架没你插话的余地。”二人有志一同把那不职趣的家伙吼得一愣愣。
可怜的左手刀王呆了一会,终于忍无可忍,怒叫一声就提刀向蓝衫汉子扑去。
“不是叫你那儿凉快那儿搁著去吗?我们吵出结果自然会安排你。”蓝衫汉子略略皱眉,连拔剑出鞘也懒,就随手挡下三记快刀。
“喝!你是什么人?快报上名来。”手臂被震得发麻,左手刀王心下骇然。
“在下南宫少天。特来缉捕通缉犯左手刀王归案。你跑不了的,束手就擒吧。”蓝衫汉子抱拳施礼,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你就是那个金牌名捕?”左手刀王又是一震。金牌名捕是指当今天子特封的四个武林异人,他们虽然名为捕快,但是实力和权势与当朝的一品大员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是。所以你乖乖跟我走吧。”南宫少天微笑。
“跟你走?!是我先逮到他的。”凤飞扬不满地拔高声音。
“明明是我先找到他的踪影,你只是趁我封锁街道,安排人群疏散时偷步。”
“哼,何必多说,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左手刀王只道今天遇上这两人,是绝无幸免的,想不到他们竟忽然内哄,自是大喜过望。
“对!你们先打一场,胜了的才跟我动手。”
“你吃撑了你,那有这样好的事啊。”凤飞扬瞪他一眼。
南宫少天则说:“老规矩,谁先把犯人制住就当胜了,犯人归他所有。”
“好!”凤飞扬二话不说,抽出藏在腰间的银鞭。
“可恶!竟敢看轻我……”左手刀王气得发抖。但眼见双面的出口都被堵住了,唯一的生路只是杀出去。于是他瞄了二人一眼,决定柿子挑软的掐,提刀杀向看来弱不禁风的凤飞扬。
竟然想向我这方来闯关?!分明认为我比姓南宫的弱!凤飞扬勃然大怒,施展起家传凤舞鞭法,以雷霆万钧之势反攻向对手。
银鞭彷佛幻化为一张绵密的网,紧紧笼罩著猎物,眼看不出十招就可收拾对手。南宫少天见状也不落后人,连忙加入战团。
左手刀王对著一人已经很吃力,本以为对手二人齐上会更加难应付。岂料结果恰恰相反,这两人不单毫无默契,还互相钳制,让他得以缓一口气。
“你们人多欺人少,好不卑鄙啊!有本事就另择日子,跟我单打独斗。”稍一回气,立刻叫嚣起来。
“胡说!那家伙我眼中屁也不是,我只管跟你单打独斗。”凤飞扬大怒,‘嚓嚓嚓’三鞭,把南宫少天也列入攻击范围。
“有没搞错啊!分明是我一个对付你们两人。姓凤的,你怎地敌我不分!”南宫少天忙著挡开鞭子,又要避开左手刀王的偷袭,一时间狼狈的要命,忍不住就骂起来了。
“我们本就是敌人!”凤飞扬一瞪眼。
“好!那我们联手先放倒那金牌名捕!”左手刀王连忙跟凤飞扬联成一线,挥刀直攻南宫少天。
“可恶!谁要跟你联手啊!”眼见南宫少天差点中刀,凤飞扬又惊又怒,不要命地挥鞭打向左手刀王。
左手刀王背后吃了一鞭,痛得哇哇大叫。
“好!那我就帮他放倒你!”说著加入南宫少天的阵营。
“你滚开!谁让你打他了!”南宫少天一脚踢他一个跟斗,彷佛谁打了凤飞扬就是侵占了他的权利。
“谁要你多事!”凤飞扬却不领情,反而赏了他一鞭。
今次左手刀王学乖了,只管静静地待在一旁,看著他们互相撕杀。过了一会,眼见他们吵越厉害,但下手却很有分寸,看来也不用指望他们会两败俱伤。忽然,左手刀王心中一计。
“好啦,别打啦!你们明明舍不得打伤对方,再打下也是白搭的,还作什么戏。嗯,难不成玉面神捕真的是个女的,你们哥有情妹有意,在当街打情骂俏,拿我这倒楣鬼来戏耍。”一边说一边悄悄掩近。
二人听了心中一恸,都不自觉红了脸。
“呸,你嚼什么蛆!待我收拾了他,才教训你!”凤飞扬更是沉不住气,手下加重了几成。
对手忽然认真起来,南宫少天几乎应接不暇。
“你疯了,想玩真的吗?啊!小心!”忽然看到左手刀不知何时跑到凤飞扬背后,正一掌向他背心打去。
南宫少天大吃一惊,顾不得会吃鞭子,连忙扑前搂著凤飞扬,一个打滚避开那要命的一掌。
“飞扬!飞扬!你没事吧!”
刚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凤飞扬也吓呆了,只懂摇摇头。
“不要怕。试试提一口气看。”南宫少天柔声安抚。
“我没事……”凤飞扬照著做,觉得真气运转没一丝碍滞,看来并没受到内伤。
“呃……没事就好!你以后自量点,不要在我追捕犯人时搅和。我照顾不了你那么多。”南宫少天松一口气,嘴巴就难以自控地使坏。
凤飞扬柳眉一轩,正要发作,忽然发现自己跟敌人正以暧昧姿态抱在一块。
“放手!你抱著我干什么!”紧张的一脚踢开对方,凤飞扬连忙弹起,转身拍打身上尘土。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南宫少天登时气结,浑然没发现背向自己的家伙连耳根子都烧红了。
凤飞扬硬是回道:“你还有良心吗?早给狗啃了吧。我才不要你救!”,忽然……
“咦!左手刀王呢!”二人同时醒起,那狡猾的家伙一定是趁机溜了。
“都是你不好!”
“还吵什么!快追啦!”二人分头去追。上方忽然传来一阵轻挑的笑声。
“不用追了。小弟见你们忙,已经给代劳了!奖金在下也会替你们收下的。”一个穿著绣功精致的白长衫,面如冠玉的男子立在屋顶上笑。旁边被困成粽子状的正是左手刀王。
“西门仪!又是你!你又趁火打劫了!”南宫少天气得无奈。他这个兄弟就是爱钱如命,专占便宜。今次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
“不要这样说,小弟只是在帮你们啊!做成你们争执的物件不在了,你们快点和好吧。不用太感激我啊。”西门仪哈哈笑著扬长而去。
“谁要跟他和好啊!”二人异口同声的大叫,眼神在空中交激,爆出‘啪啪’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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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西门仪在市集最大的酒馆宴请城内所有的捕快。
“大家尽量吃尽情喝酒,不要跟我客气,等一下我再带大家上万花楼,那里的嫣红姑娘真是歌舞双绝啊。本公子今天一举擒得左手刀王,轻易得了好几万两赏金,不花掉一点,我还觉得不够痛快。”
“西门公子真不愧是金牌名捕啊,一出手就不同凡响。”众人争相祝酒。西门仪来者不拒,谈笑生风地应酬。
“喂,少天、飞扬。你们也喝啊,不要跟我客气。”
“我当然不会客气,这可是我的赏金呢。”南宫少天瞪他一眼。
“呵呵,到了我手就是我的。”
“你这钱鬼!这年头的强盗怎地多啊。”气结。
“小气鬼。本公子是在帮你,因私斗而让犯人逃掉罪名可不轻呢。嗯……说来这一顿该你来请。”西门仪无负钱鬼称号,马上打起兄弟的钱袋主意来了。基本上,除了醇酒和美人,别的都很难在他身上榨出一个铜钱。
“什么啊,若不是有人碍手碍脚,我早就把人捉到了。”南宫少天道。
“你说什么!谁碍手碍脚了?你有胆子给我说清楚!”凤飞扬拍案而起。
南宫少天也不甘后人:“我就是说……”
“他在说我。是我。一切都是我。”西门仪连忙插在二人间,按著二人的肩,劝他们坐下。
“哼。”
“我也哼。”
二人坐下了,但依然以眼神互相厮杀。
过不了一盏茶时份,凤飞扬率先忍不住。
“分明是我先找到人的,若不是你横加插手,他早就败我在手上。这么多年你一点也没变,还是个不顾道义、不守规则的家伙。”
“我不顾道义?若不是我救你,你早在死在左手刀王掌下了,还想赢?!”南宫少天一听,不禁大怒。
“若不是你令我分心,我怎会给他有机可乘。论真实功夫,那疯子根本不是我对手。”
“好!那算我多事,我应该让你死掉算数。”南宫少天负气地撇转脸。
“本就是你多事,谁希罕你帮了。”凤飞扬冷冷地说。
“我是多事。我就是不像某人那么冷血,看著自家同僚被杀也无动于衷。你明明可以救那几个捕快的,却任由他们被杀。”
“呸!你懂什么。他们欺压百姓、冤枉好人,就是不死在那疯子手上,我也把他们交给爹治罪的。我爹他嫉恶如仇,他们最终还是难逃一死。现在让他们殉职了,至少可以保留他们的名声,让朝廷发他们家人一笔抚恤金。”
“哼,我知道你爹位高权重,手握生杀大权,为人又公正无私。你不必提醒我,我也不会忘记。”南宫少天冷冷地说。
“你、你说我爹什么!”凤飞扬勃然大怒。
“好了好了。别吵了。吵那么多年了,什么都吵够啦。”坐在二人之间的西门仪给吵得两耳生痛,忍不住劝了几句,
“你插什么话!我们的事什么时论到你多嘴啊!”二人忽然同声同气,一起向第三者发炮,可怜的西门仪就这样成为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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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大人,你没事吧。”躲得远远的捕快们一脸关爱的看著从战场爬回来的西门仪。
“还撑得住,没聋掉。”掏掏耳朵。
“西门大人,那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样?任他们去啊。”
“那、那不大好吧。”众人脸上都写满担心。
“那你们去劝架啊。”
“哗!”众人连忙跳开一丈远。开玩笑,想死他们不会去上吊啊。
“那不就是了。”西门仪耸耸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要不要报官?”忽然有人不识向地说。
“笨!我们就是官差!”众人一起瞪他。
“安啦!他们吵够了就没事。”西门仪老神在在地说。
果然,不出一刻钟,凤飞扬就铁青著脸走过来。
“各位,在下先行告辞了。”
“这么快,再喝几杯吧。”西门仪挽留道。
“不了,我还要回家打点今晚的事。”
“哦,对。今晚是凤老爹他七十大寿。”
凤老爹就是凤飞扬的父亲,他家世代为捕快,到了凤老爹那代就更是享负盛名。天朝上下的出名的捕快差不多全是他调教出来的。加上他身为当今天子凤骁的族叔,为人行事竟毫无架子,官府中人都尊称他为老爹或捕王。
提起父亲,凤飞扬脸上露出笑容。
“今晚请大家赏光,早点到。”
“当然当然,捕王他老人家的七十寿宴,谁敢不来。”
众人热闹闹地送别的凤飞扬,又马上围到南宫少天身边探消息。
“咳,南宫大人,你跟凤公子也吵了不知多少年了,你们到底有什么恩怨啊?”众人一脸好奇。
“多事。”平日脾气甚好,举止挺温文的南宫少天只要一扯上姓凤的,就好像吃了火药。“钱鬼,找个清静的地方再喝吧,是兄弟的今晚不醉无归。”
“呃……今晚不行耶。今晚捕王他老人家摆寿酒,人家是捕门老祖宗,身为捕快我怎能不卖这个面子啊。对了,你不去吗?啊,对,人家怎会请你,他凤家最憎恨的人莫过于你了。”这几句话逗得旁边的人心痒难搔。
“你是故意的是吧。”死钱鬼,那壶不开提那壶。南宫少天狠狠瞪他一眼。
“呵呵,见你今晚寂寞,我把万花楼的花魁介绍你吧。”西门仪笑嘻嘻的装傻。
“不用了,我对女人没兴趣。”南宫少天翻翻白眼。
“嗯,原来你喜欢男人。”西门仪点点头,他早就怀疑了。
“不是!”南宫少天怒得一手拍碎了桌子。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其实我跟‘万菊楼’那边也很熟,要不要介绍你。听说那儿男人也很不错。”
南宫少天给他气得话也说不出来,气冲冲地拂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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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少天走后,众人不禁担心。
“西门大人,你这样气他怕不怕啊。”
“怕什么,出生入死的兄弟就是拿来寻开的心嘛。”西门仪还在笑弯了腰。
众人交换了个眼色,齐心围著西门仪八卦起来。
“南宫大人跟凤公子他们一见面就吵起来,到底为什么啊?。”
“对啊,难道南宫世家跟凤家什么仇恨?西门大人,你知不知啊?”
笑够了,西门仪喝了口酒,才懒洋洋地说:“我家是广集天下情报的飞鸽山庄耶,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那你老就不要吊人胃口嘛。”
“那你们知不知飞鸽山庄的情报要多贵。”西门仪果然是不折不扣的钱鬼。
“西门大人,这顿让我们请您吧。”
“再到万花楼设宴替西门兄洗尘。”
“以后西门大人光临燕京,我们衙门一定好酒好肉的招待。”
勒索够了,西门仪才慢吞吞地放下酒杯。
“他们两家的恩怨由十年前的事而起,说来也话长,不过简单的讲就是……嗯……始乱终弃吧。”
在众人哗然中,西门仪达到他言不惊人死不休的目的,不禁悠然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