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现代,台湾 >> 欢喜冤家,死缠烂打 >> 孽火作者:李葳 | 收藏本站
孽火 第六章 作者:李葳
    PARTB夏寰

    「喂,Miss,麻烦给我一杯马丁尼!」

    扯大了嗓门的粗鲁叫声,让联航客机上的金发空姐皱起眉头,偶尔就是会有这种讨人厌的「耸」客。航空业削价竞争的结果,造成头等舱机位票价大幅滑落,现在能坐得起头等舱的,不再像过去一样,都是些有头有脸有地位的人,害得她们这群空姐得伺候这些个以为有钱就是大爷的没品客人。

    但不管怎么说,客人就是客人,管他是个秃头、胖子,还是没见过世面的大老粗,只要买了机票,她就得尽责地提供最贴心的服务。金发空姐强迫自己端起唇角虚伪的笑,走向前排发声处——

    「先生,您有何需要吗?」

    「终于来了。」一手摘下墨镜,男人挂着不驯的笑容,如子夜般的黑眸暗藏精光的说着。「我还在想你们这些空姐是不是都耳聋了,叫了半天也没人应一声。」

    男人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宽敞的头等舱椅座,一套昂贵的手工黑西装,搭配丝质红衬衫,活脱脱就像是哪一国的电影明星,不——

    金发空姐默默地在心中摇摇头,他的气质,更像是好莱坞动作片中出现的邪恶反派人物,要不就是专门诱骗纯洁处女的俊俏吸血鬼。

    一时间看傻了男人出色不羁的外貌、阳刚俊美的五官,等到她回过神来,男人的唇角已经转为揶揄的笑,并说:「我能了解,世上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不多见,可是宝贝,能否请你动作快一点?我不喝上一杯是睡不着的。」

    「啊~~是。」金发空姐红着脸,低头说。「非常抱歉,马上为您端过来。」

    真丢人,她从事这一行已经多年了,还是头一次如此丢脸,居然在客人的面前发愣。

    三步并作两步地踩着高跟鞋,快速逃回饮料准备室内,她立刻抚着胸口跟同事们抱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的心脏会跳出来呢!你们看到没有?坐在3C的那位帅哥,眼睛一直朝我放电呢!」

    「我知道、我知道!」巧克力肤色的混血儿美女也拚命点头说。「妳在说穿LV花衬衫的那个人吧?看起来不太像是中国人耶!虽然是在台北上机的。要不要来赌他是什么身分,明星?歌手?还是被有钱贵妇包养的小白脸?」

    「都不是。」机组中的台湾籍空姐,立刻得意地说。「他可不是普通人,最好还是别去碰喔!」

    「咦?可是人家最近都没有遇到什么好男人,他正是我的典型,一看就知道,在床上一定很狂野。人家正想去碰碰运气、钓钓看呢!」混血儿美女抱怨地说。

    「是很狂野啊,如果妳不怕惹上麻烦的话……」台籍空姐神秘地笑笑。

    「妳就别再卖关子了,那位客人到底是什么身分嘛?果然还是影星吧?」

    「流氓。而且是很有名的组头大哥,也就是你们所谓的『黑手党』,这下子总明白了吧?」台籍空姐端起盘子,朝前走去说。「不想短命的话,还是保持距离吧!」

    混血儿美女和金发空姐对视一眼,惋惜地说:「那……我再考虑一下好了。」

    「夏哥,你说我们这样突然出现,欧阳医师会不会吓一大跳啊?一定会吧!哈哈,他一定想都没有想到我们会跑去看他!」小汪第一次体验坐飞机,每样事物看在眼里都觉得新奇无比,一路上根本就静不下来,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住,哇啦哇啦地说着。

    「说话小声点,你害得我都头痛了。」夏寰一手摸着额头,一脸非常不舒服的模样。

    「夏哥,你不要紧吧?一定是昨天晚上喝太多了。即使像是夏哥这样的海量,碰到隔天一早就要上飞机的行程,也是撑不住的。」

    「小汪,你再继续像只啰唆的老母鸡,我就打开飞机门,将你踹回台湾去!」脑袋里就像有两支棒槌轮流敲打着一样,几乎快裂成两半了。早知道就该叫阿超跟自己来,而不是聒噪的小汪。

    「这算不算是迁怒啊?夏哥。」一扁嘴,难过得像只挨骂的小狗,小汪睁着一双无辜大眼说。「又不是我找你去喝酒的,这根本不是我的错,况且,那时候我也有劝你别喝太多的说。」

    「在那种情况下,我能不喝吗?想要吓阻住那些老狐狸,让他们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不要轻举妄动,这可是必要的应酬。」夏寰揉着刺痛的鬓角,瞪着飞机走道从一条变成两条,再恢复成一条。

    「依我看应该请空姐给你一颗阿司匹林才对,还点什么马丁尼?」

    「你懂什么?这叫以毒攻毒。要让宿醉消失最好的方法,就是再灌一杯酒。」夏寰不耐地敲打着塑料桌面说。「这边的空姐到底在干什么,动作这么慢吞吞的。」

    小汪马上自告奋勇地说:「我这就去催——」

    「你给我乖乖坐着,想去找空姐搭讪,以为我不知道吗?夏哥我在痛苦时,你想一个人快活啊?哼,想得美。」

    「呃……」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讪笑着,小汪吐了吐舌说。「还真敌不过夏哥,你果然料事如神。」

    「你那点脑浆,还用得着我『料』?」

    夏寰正想继续开骂,方才的金发空姐已经捧着他的马丁尼走了过来,而且还附赠一小盘德国熏火腿切片,说是免费招待,算是弥补他方才等候的时间。说也奇怪,方才还盯着他的脸直看的空姐,这回竟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瞄,匆匆说完话就走了。

    端起那杯马丁尼,夏寰问着小汪说:「喂,我的表情真那么可怕啊?那空姐的手竟然在发抖。」

    小汪歪了歪头。「我也不太清楚耶!平常我看惯了夏哥的脸,哪会有感觉?啊哈~~说不定是夏哥太帅了,她怕自己的魂被你勾走,就不敢看了。」

    「原来是如此。」夏寰频频点头,一口喝干手中的酒说。「我真是个罪恶的男人啊!连洋妞都挡不住我的魅力,唉。」

    由新加坡出发的这班飞机,目的地是美国的华盛顿,但那并不是夏寰的最终目的地。由机长方才的广播中知道,大约还需要十二个小时,才会在华盛顿降落,接着夏寰还要转搭美国国内航线,前往位于中部宾州的费城。

    费城,这个陌生的地名,因为连结上「欧阳英治」四个字,看在夏寰的眼中,比什么知名的观光景点都要来得令他兴奋与期待。

    光是想象英治看到他时,会是副什么表情,夏寰的唇角就恶作剧地扬起。

    那家伙平常总是正经八百的,没啥表情,让人误以为他冷漠、高高在上、难以亲近,但其实那家伙的内在……实在有趣得紧。许多人都「天才」、「天才」地叫他,可是夏寰觉得最适合形容他的词是「笨拙」。

    嗯……这两个字要是说给小治听,想必又要把他气得头顶直冒烟了。

    可是他真的很笨拙。

    明明脑筋好得很,关于医学上那些高深难解的东西,能以比别人快一倍的速度吸收,可是关于他自身——不管情感或实力、性格,他却是属于那种必须跌跌撞撞,摸索半天才能理解他真正想要什么的那种人。

    这看在夏寰眼中实在不合逻辑。因为人到底是自私的动物,凡事应该都是由自己角度出发、思考,好比说小孩子最快学会的话往往都是「我要这个」、「我要那个」,怎么会有人长到这么大,还是对于「自己」这么茫然不了解?

    这就是夏寰不由得要骂英治「笨拙」的理由,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欲望也就罢了,居然连「察觉」自己内心的欲望都比别人慢上一拍。幸好这种迟钝仅限于感情方面,要是连日常生活、应对进退都很迟钝的话,那英治一定会变成一个毫无主见的软弱动物。

    只是,相对地,他的这份笨拙也给予了夏寰可乘之机。倘若英治和夏寰都是属于同类型的人,他们之间绝对不可能发展成为今天的……恋人关系。

    是。虽然这是不能公开的事,但他的的确确和那家伙是一对恋人。

    是的。那个笨拙的英治,交往七年来一直不晓得他和他算是「恋人」关系,一直到去年十月,当英治要前往美国研修时,经夏寰点醒后,他们这才算是相亲相爱,彼此确认了对方的「恋人」地位。

    确实很不可思议吧?竟有人能笨拙迟钝到这种地步。

    用膝盖想想也该知道,他夏寰又不是没人爱、不受欢迎,不是他要自夸,打从他十二岁丢掉童贞后,他在女人堆中可吃香得很呢,从来不缺女伴——而这样喜好女色(BY英治之言)的他,竟能和一个「男人」整整交往七年耶!

    如果他只是好奇男人抱起来是什么滋味,那偶尔为之、只此一次也就够了,干么纠缠他欧阳英治纠缠了七年?还被责怪自己将他视为女人的替代品?

    哈,真是个大笑话。自从和英治在一起后,他虽然不改花心的行为,但没有半个女人能和他交往超过两周,全都是因为那些女人总是哭诉着——「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把我当成发泄欲望的工具吧?!」一个接一个主动求去。他真要说,那些平常眼里只有名牌的女人,在这方面却绝对比天才医师小治来得敏锐,因为她们说中了。

    拿食物来作比喻的话,那些女人就像是填饱肚子用的饭,是一种补充为身体的能量所需,饱了就不会想再吃的东西。可是面对真正想吃的佳肴时,永远有另一个胃可以装得下它,而且是永远不会觉得腻了、厌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英治那小子却花了七年才理解,真让他有种冲动,想朝老天爷哀叹一声。「我这七年来到底在干什么?!」

    不过……再迟都不要紧,眼前最重要的是结果——

    夏寰闭上双眼,靠躺在椅背上,再过十几个钟头,他就可以见到他的甜心了,半年不见,他可要好好地发泄一下这一百多个日子来的相思苦。

    「嗯?」英治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四处张望。

    身边的人也跟着停住,望着他说:「英治,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大概是我多心了,总觉得有人在叫我。」英治苦笑着,刚刚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听到了夏寰的声音。

    暗骂自己真傻,夏寰现在人在台湾,又怎么可能隔了十万八千里地叫他?竟产生了这种可笑的幻听,难道是他开始思念起那家伙了?他本来还有把握绝对不会想念那家伙的,看来是自己太有自信了。

    「一定是你太累了吧!英治。」

    站在英治身边的男子,湛蓝的眸子温柔地掠过他俊秀的脸庞说:「瞧,你似乎又瘦了一点。有干劲是好事,但自己的身体也该照顾好,千万别弄得最后倒下去,那就太不划算了。」

    「谢谢你,强纳生。」他礼貌的一笑。

    「你的客气有时对我是种伤害呢,英治。」强纳生叹息地说。

    「为什么?」英治讶然地反问。

    强纳生凝视着他一双坦荡明亮的眼瞳,纯净而不掺入任何杂质的灵魂之窗,映照出他诚实的心——英治是真的不懂,自己这么说的用心。

    「算了,你不懂也没关系,不用在意我那句话。走吧!我们快要赶不上教授的会议了。」拍拍他的肩,强纳生又回复往常的温和笑脸。

    既然他这么说,英治也就老实地将这段插曲拋到脑后,坦白说,他也已经忙到无暇去管强纳生到底在说什么了。美国的研习生活,比他所预料的还要紧凑上千百倍,每日、每日都有棘手的难题被批出来,一个接着一个具有高度挑战性的手术等着他去进行,根本没有闲情逸致管他人的闲事。

    除了提不完的报告与会议,研究的课题也与日俱增,现在的英治才了解过去在台湾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压根儿不知道何谓「竞争」。

    可是这里就不一样了,就连强纳生也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之一,不,该说是主要对手才是。来自南欧的强纳生是比他晚一个月来报到,同样是脑肿瘤外科的研习医生。由于宿舍也恰巧分配到同一栋公寓里相邻的房间,他们很自然地就走在一起。

    南欧人天生的热情本色在强纳生身上一览无遗,不论吃饭或是出游,他总是不忘邀英治一起去。偶尔强纳生也会自己下厨,煮一些南欧的家常菜请他吃,为答谢他这番好意,英治也曾经煮过几次台湾料理招待他。

    但西洋人总是公私分明的,虽然私底下可以是无所不谈的好友,但就同为研习医师的立场来说,强纳生可是位相当强劲的对手呢!

    像今天的会议,就是所有资深教授们要根据两人的书面报告来决定,要将一桩非常特殊的手术交给他们之间的其中一人来执刀。由于这个病例非常具有挑战性,因此他和强纳生都花费了相当多的精力去搜集资料,做出报告。所以两人也都怀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嘿,英治,我,不会将它让给你的。」强纳生在走进会议室前故意这么说道。

    英治则扬起一眉说:「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哈哈哈地笑着,两人都知道,不管结果是谁输谁赢,都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战斗友谊。

    「我们即将抵达华盛顿西塔国际机场,现在当地时间……」

    飞机在机长制式的报告声中,缓缓地穿越过冉冉白云往地面降落,漫长的旅途终于接近尾声,夏寰大幅度的伸了个懒腰,长时间被禁闭在这样狭小的机舱内,实在是件苦差事。

    总算,飞机还算是平稳地降落在地面上,座位上的乘客纷纷取下行李,准备下飞机。

    「夏哥,我们走吧!」小汪两手各提着自己与夏寰的小行李袋,脸上浮现迫不及待的笑,催促地说。

    「哦。」重新戴好墨镜,夏寰想到再过数个钟头就能见到英治,脚下的步履也跟着轻盈许多。

    出了检查站后,距离转机还有些时间,他们决定先到餐厅解决午餐,头等舱的餐饮虽然比起商务经济舱要好一点,但对夏寰来说,那点分量根本连塞牙缝都不够。因此一走进餐厅,他们便点了份超大分量的二十盎司牛排,及一大盆足以供三、四人吃都绰绰有余的薯条。

    「夏哥,我们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欧阳医师啊?不然等我们到了那里,万一医师刚好不在的话,岂不是扑了个空?」

    「笨蛋,要制造惊喜,还有人会事先预告的吗?当然是要等到他回来。」夏寰晃了晃手中的明信片,说道。「反正早晚他都得回自己宿舍睡觉,在那边等就对了。」

    「说得也是。嘿嘿!」小汪塞了满口薯条说。「我们可是来给医师庆生的。一定要好好地让欧阳医师有个永生难忘的生日。」

    「你就不必了。」舞动着叉子上的牛排,夏寰挑挑眉说。「等我们到了费城,你就滚去事先订好的饭店里,不要来打扰我们。」

    「咦!哪有这种……」

    「我可不是带你来玩的,这是怕万一台湾那边有什么事,阿超他们没办法联络到人,我才带你来的。你的责任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在饭店内待机,懂吗?」

    「太狠了吧!夏哥,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你就带我一起去嘛!对了,要不让我远远地跟着也好。阿超要我保护夏哥,如果不跟着你,我要怎么保护你呢?」

    「哈,保护我?真会说大话。我要是轮得到你保护,早就一命呜呼了。」不耐烦地一敲桌子,夏寰冷冷地说。「你要是不听命令,现在就可以赶下一班飞机给我滚回台湾去。」

    扁扁嘴,小汪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垂下双肩说:「好嘛,我听话就是了。」

    使了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夏寰重新进攻自己盘内所剩无几的食物:反观方才以狂风扫落叶的姿态,拚命狼吞虎咽的小汪,则似乎完全失去了胃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食物,还边喃喃抱怨着。

    「……小器夏哥……一下下会死喔……人家也想……啊啊我的金发尤物……」

    「你不吃的话,把盘子拿过来。」

    小汪嘟起嘴,不情愿地说:「我要吃。」

    「那就快吃,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该吃就吃、该做就做,别在那边说东说西的。原先还想在回去之前,带你去一趟拉斯维加斯见见世面,你要是再啰哩吧唆的话,就不带你去了。」

    「夏哥!」一听到「拉斯维加斯」这名闻遐迩的赌城,小汪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我就知道你对小汪最好了!」

    「不许哭,不准流鼻涕,脏死了。」

    「是!」小汪破涕为笑,重新拿起刀叉说:「我会乖乖地留在饭店帮夏哥接电话的,请安心地去玩吧!」

    夏寰不高兴地皱起眉头,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显得自己毫无人性似的,还是带着他去找英治好了,一来有他在,英治也比较不会怀疑自己是「别有居心」地找上门来,未尝不是一石两鸟之计。

    「欲前往宾州的旅客,请前往D23号门,谢谢。」

    「啊,是我们的飞机!」

    一口气将盘中的牛排都塞进嘴里,小汪抓起手提袋,匆匆地跟在早已经起身的夏寰身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前往候机楼。

    「啊!抱歉!」赶得太急,小汪一不注意就撞上了一名褐发少年。

    少年粗声粗气地破口大骂:「你这头猪,没长眼睛不会走路啊!痛死了,还看什么看!」

    「咦?啊……对喔,这里是美国,得讲英文……伊克死久死十米,受嗯所累……你听不听得懂啊?」小汪手足无措的想道歉,可是对方还是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

    夏寰听到有纠纷,回头恰巧看到褐发少年扬起拳头,正朝小汪的鼻子挥过去,他立刻出手拉住对方的手腕说:「嘿,BOY,动手打人不太好吧?」

    褐发少年使劲地挣扎着。「放开我,你这头黄毛猴子!你想干什么?救命,黄毛猴要殴打我了!」

    「嘿,那边有什么问题吗?」两、三名机场警卫也跟着闻声赶到。

    啧地一声,夏寰放开了少年,举高双手说:「没事、没事,没问题!」

    「真的吗?」警卫们不太相信地看着少年,再看看夏寰和小汪。「你没事吗?男孩?」

    「婊子养的黄种猪!」少年丢下这句脏话,还偷踢了夏寰一脚,便迅速地溜走了。

    「那死小子!」小汪气愤地握起拳头。「搞什么鬼,有够卑鄙的,竟敢偷袭。看老子我捉他回来,好好修理一顿。」

    「够了,小汪。和个小鬼计较也没意思。」拦下他的夏寰说道。「飞机快迟到了,快走吧!」

    他们俩谁也没有想到,这名褐发少年,会在这段美国之旅中,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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