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汪对着那栋七层楼高的公寓评头论足的同时,夏寰点起一根烟。
从机场出海关、租车、找地图,又花费了不少琐碎的时间,现在当地已接近黄昏了。刚才去按门铃的结果,英治不在家,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他才会回来,但夏寰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就算等上一整晚也无妨。
「吶,夏哥,我还以为美国除了纽约以外,都是些乡下小地方,想不到这个叫什么费城的城市也很大,每条路都比咱们台湾的大上许多,在这儿飚车一定很爽吧!」
「嗯?」懒洋洋地抬起一眉,环顾左右之后,夏寰哼地说:「我没兴趣在这儿飙,这种直线型又没高低起伏的道路,只要车子的马力强就能跑得快,一点跑的价值都没有。我们追求的是驾驶技术和车子结合为一的极致,而非光靠车子等级的好坏定生死,这才是所谓男人的坚持。」
「夏哥就是夏哥,果然说的话就是不一样。真是酷毙了!」小汪双手合掌,眼睛里满是少女漫画式的小星星。
「小汪,这就不是大哥我想要骂你了。我酷不酷,我自己最清楚,不需要你整天来告诉我。」他正经八百地端起架子教训起来。
「是,对不起,夏哥!」
可是夏寰的话还没有完呢!他继续说道:「所以说呢,这种『好话』要讲究适时、适地、并且在适当的人面前说,这才叫做有效果,懂吗?三不五时都讲这种好话,人家反而会以为是你随便说说的。总之,我也不好说得太明白,你就慢慢地去摸索体会吧!」
小汪歪着脑袋想了想,忽地拍掌一叫。「我懂,我懂!是,夏哥,我一定会不负你所望,适时、适地在欧阳医师面前猛拍你的马屁!」
咚!夏寰铁着脸,在他脑门上无情的一敲。「什么叫拍马屁?这是『说实话』,连这都不知道,喏!」
好痛喔……管他是说实话还是拍马屁,总之,还不都是要他在欧阳医师面前猛说夏哥的好话?这也要打人!小汪委屈地摸摸脑门,叹息地想:夏哥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手脚动得比嘴巴还快,是颗标准的「一踩现爆型」地雷。
讲起这个,欧阳医师就和夏哥截然不同了。
当然,欧阳医师也会生气,自己这张贱嘴也很多次踩中欧阳医师的地雷,不过欧阳医师是会先给予「警告」的,他不会立刻爆炸,但会累积——踩一次、两次,就像玩俄罗斯轮盘一样,等到他突然炸开,就会让人受到再也起不来的致命伤喽!
不过那机率很小,而且……嘿嘿,因为夏哥最会惹欧阳医师生气,所以通常那种大爆炸都是由夏哥来体验,炸不到他们这些小喽啰的身上。
说归说,欧阳医师毕竟是医生,医生就是救人的人,再怎么「爆炸」也不至于把人炸死,和夏哥比起来,小汪宁愿惹欧阳医师生气,也不想真的引爆夏哥的「炸弹」——他见识过一次夏哥真正发起火的模样,而且从那次以后,他发誓再也不想看第二次了。
唉,老天爷如果肯把欧阳医师的「良心」分一点给夏哥当「煞车」,不知有多好?这样一来,他保证夏哥的人气指数绝对会冲破一百点。
哈,他彷佛可以听到老天爷的回答——小兄弟,这就是你强人所难了,哪怕是我也有碍难照办的事。
「小汪,你在诡笑什么?看来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咦?啊,没什么!」立刻紧张地把嘴遮起来,小汪嘻皮笑脸地移转话题说:「对了,夏哥,我一直很想问你,当初你是怎么把欧阳医师骗上手的?」
「骗?我有吗?」夏寰两眉拱得老高。
「不然欧阳医师那么讨厌和一群人在一起活动,怎么会被你拐得常常出现在咱们队上?还有,他当时还在念医学院,一般说来那种人怕惹麻烦,应该不会交像夏哥这种朋友才对。所以,你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医生离不开你,对不对?」小汪嘿嘿嘿地笑说。「反正现在也没别人,你就说给我听听嘛!」
「唔……你真那么想知道?」
「想啊!当然想!啊,我知道了,夏哥是不是带医生去嫖妓,然后拍成什么色情光盘,拿来作为要胁?喔,还是你们一起去干了什么坏事,从此以后欧阳医师就离不开你了?」
「小汪……耳朵靠过来。」夏寰伸伸小指,勾一勾。
不疑有他,以为自己可以听到第一手八卦的小汪,头才刚靠过去,立刻就被夏寰狠狠地揪住耳朵,大骂道:「你夏哥我会是做那种下三滥行为的人吗?啊!什么色情光盘,什么要胁!那种事我才不屑干呢!」
「哇,夏哥饶命、饶命啊!」
「竟敢污袜我对那家伙的崇高情感,我岂能放过你?」说着,继续施加「回旋大转耳」,夏寰龇牙咧嘴地说。「给我仔细听好,我可是用无比的耐心和诚心诚意打动他的,怎么样?」
「夏哥,你用词错误了啦!崇高的『情感』应该说是崇高的友谊才对。无比的耐心,应该改成无比的缠功会更恰当。」
「好哇,还纠正起我的国语,你是真的不想要耳朵了吗?你刚刚不也说我是怎么把上他的,哼!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对不起嘛,我不敢了。」实在痛得受不了,他只有屈服在夏寰的淫威下。
终于满意地放开小汪那两只红通通的耳朵,夏寰警告地说:「现在我郑重地告诉你。这种话绝对不许在那家伙面前说,要不你就等着被我活生生地扒下一层皮,挂在车头当吊饰。」
「是。」什么嘛!自己就可以说错,却不许他说。
「怎么?你的口气中似乎还有不满?」
「没、没有!」小汪马上摀着自己耳朵跳开。「我去那边看看欧阳医师回来了没!」
说完,一溜烟跑得大老远不见人影。夏寰忿忿地打开车门,准备闭上眼睛小歇片刻。
什么骗?他怎么会对英治做那种事呢?从头到尾他对他都十分诚实,打一开始认识时,他不就告诉过英治,自己对他一见钟情?是小治自己不信他的话,就算被吃了也不该有抱怨,哼。
何况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虽然是他玩了点小花样,有点占小治的便宜,但那绝对不是骗,顶多只是诈而已。
※※※
炎炎夏日的夜晚,北海岸一带的啤酒屋家家生意兴隆、高朋满座,一点都看不出来接近凌晨时分了。
英治和夏寰在那一场飚车所结下的孽缘,不多不少,刚好满三个月的现在——
「为什么我会在这边和这群人喝酒?」英治望着手中的啤酒杯,自问道。
「因为今天要庆祝你终于第一次打败我啊!小治。」不请自来的将自己的啤酒杯硬是与英治的相碰一下,夏寰大口大口地喝干自己的杯中酒后,抹着唇角大喊一声:「过瘾!夏天就是要喝冰凉的生啤酒!」
「打败?」英治的脸颊微微抽搐着。
「恭喜你啊,挑战第十次,终于以一记漂亮的右勾拳将我击倒。」对英治那俨然快要爆发的火山脸色视而不见,不知死活的夏寰高兴地形容着。「那一拳真是威力十足,快如闪电,教我无法抵挡啊!」
「我还第一次看到有人输得这么高兴。」英治嘲讽地瞪他。
「是吗?真奇怪,我一点都不沮丧,八成是因为输给你,所以一点都不会不服气吧?」摸摸下巴,夏寰催促他说。「你那杯酒怎么不喝呢?快喝、快喝。你可是这场庆功宴的主角,怎么能不喝?」
「你把我当成没脑子、不会思考的傻瓜吗?」英治重重地放下酒杯。「你故意输给我,还要我高兴?庆功?你分明是在玩我!」
「啊,被你看穿啦?」夏寰不但没有愧疚感,还迅速地招认说。「唉,谁叫每次找你喝酒,你就非得要有个原因不可。我们队上所有人的生日都过了一轮了,能拿来充当纪念日的借口也都用过了,总不成要我说下周是『初一』,所以要喝酒庆祝吧?这样你绝对不会来的。」
「够了。我根本就不该来的,我要走了。」掏出一张钞票丢在桌上,英治起身要走。
「那可不成。」把住他的手,夏寰马上说。「现在你给了我一个好理由,你今天非得作陪不可。」
英治冷冷地看他一眼,摆明了要看他还有什么可以鬼扯的。
「为我没有尽全力陪你打架和飚车,同你郑重道歉。兄弟,赏个光吧?你要是不赏光,从今天起我每天都到你家门口报到,直到你原谅我为止。」再添上一抹无赖的笑,夏寰说得到做得到,就看他怎么接招。
只见平日没有表情的俊脸,此刻蒙上一层严酷的冰霜。
他气炸了。夏寰在心里头笑道:大部分的人生起气来一张脸丑得和母夜叉有得比,偏偏这小子生起气来一双眼睛像在勾人,艳得过火。冲着这双着了火的漂亮眼睛,冒再大的生命危险惹他生气也值得。
「哦,两位大哥,怎么放着我们大伙儿不管,进入两人天地了呢?这可不行,来来来,英治哥,你不要独占我们夏哥嘛,偶尔也和我们划划酒拳,要不就玩脱衣野球,输的人得脱一件衣服。我阿超为示诚意,先脱为敬!」
「好耶!阿超脱!阿超脱、脱!」旁边的人跟着起哄。
「喔,哪儿来的排骨啊!快点拿锅子来,我要煮红烧排骨喔!」夏寰故意拉着板着张脸的英治,一起加入吵闹的场面。「来来来,要玩野球拳是吗?谁敢跟我比肌肉的,全都放马过来吧!」
满场都是「我来」、「我先上」的叫声,那班兄弟们适时插进来的瞎闹,打断了夏寰与英治的争执,就这样,英治坐回了原位,等到他发现时,已经在夏寰的算计下又被轮流灌了好几次酒。
「可恶,每次都上了你的当。」酒过三巡后,英治白皙的脸庞也略显微醺的红润,双眸也富蕴水泽,原本就俊俏的一张脸更是多了几分不妙的危险吸引力。
「有什么关系,你不也玩得挺愉快的?想不到你还挺会划酒拳的,我那一班兄弟都输给你了。」
「可是还是没赢你!」英治恶狠狠地揪住他的衣襟。「为什么!为什么不管比什么就是赢不了你!」
若不是因为喝多了,平常这类丧气的话,绝对不会由英治口中说出来的。
「你在说什么啊!比念书,我绝对输给你。才念到高中的我,怎么敢和读国立大学医科的你相提并论?」夏寰高高地扬起双眉说。
「哼,那是看你有没有心而已,你压根儿就不想读书吧!」自觉无趣地松开他的衣襟,英治拿起啤酒猛灌。
「没错。我天生注定要吃流氓这行饭,所以读书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好好地做一名专治疑难杂症的名医啊!未来我和我们兄弟全仰仗你的照顾了。」
夏寰眨眨眼说:「反正人各有专长,你也不必泄气。你在打架和划拳上输给我,纯粹因为是玩得不够透彻。拿打架来说,我的拳头和你那种科班出身、有规有矩的招式不一样,我的对手没有一个像你那么高尚,他们是不管别人死活的,相对地我也练就了一套保命的招数。管他狠不狠、贱不贱,能赢就好。所以你的缺点也是你的优点,你出拳时已经替人留下活路,而这就是我能赢你的理由。」
「好,那下次我绝对抱定打死你的决心。」打了个酒嗝,英治憨憨地微笑道。
嘿,真可爱。夏寰没想到平常精明的他,喝醉后一下子由警戒状态中的高贵猫咪,变成了只爱娇小猫,笑得如此毫无防备。
「我看你还是不要勉强的好,你太有良心了,真让你伤到人,我还无所谓,万一你愧疚得想对我终身负责,一辈子听我使唤的话,吃亏的可是你。」夏寰盯着他手中的杯子瞧,看样子不能再让他喝了。
「随会……」有点口齿不清地将「谁」说成了「随」,英治皱起眉头来,瞪着夏寰说:「喂,你干么晃来晃去!」
「我?」夏寰笑了笑。「晃的人是你,小治。看来你喝醉了。」
「随、随说偶醉……」砰咚,英治不胜酒力,整个人往前趴倒在桌面上。
夏寰伤脑筋地搔搔头,这下可糟了,他自己也喝得差不多了,不好开车送这家伙回去,得叫出租车了——话说回来,小治住哪里啊?
这家伙,真的有张该死、要命的漂亮脸蛋。
大部分的人不会把「漂亮」这个形容词和男人连在一起,可是这张脸真的是很漂亮,几乎可以用「美」来形容了。端秀的五官,知性与理性兼具的肩底下是挺直的鼻梁,完美的唇非常性感,还有着现在多数女人被化妆品所破坏而无法拥有的上等肤质——那白皙透红的程度,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年满二十的成年男子该有的。
那光滑的下巴,该不会还没有经历过变声期吧?
夏寰不由得格格笑了,因为他可以想象欧阳英治要是听到自己的这番话,肯定会气得痛扁他一顿。
好危险吶……一想到他火冒三丈时的表情,夏寰暗叫不妙地摇摇头。啧,都是这张美得过火的脸不好,害得他起了不该有的妄想,好奇地想看看这家伙在做「那档子事」时,这张漂亮的脸会有什么表情?
就在这时候,英治发出了一声呢喃,躺在沙发椅上的修长身体一翻……
「喂,小心别摔下来。」
才这么说,英治已经从沙发滚到地板上,眼睛也机警地睁开,虽然还有点惺忪与迷惘,他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眼,从自己所处的地方一直看到夏寰的脸上,接着缓缓地皱起眉毛说:「这是哪里?」
「我家。」
「为什么我会在你家?」
「因为我不想浪费出租车钱,也因为我不晓得你住哪里。」夏寰坏坏地一笑。
他沉默了三秒钟,然后抓起外套说:「很抱歉打扰你了,谢谢,我要回去了。」
「喂、喂,你站得稳吗?」夏寰也跟着起身说。「你看你连路都走不直了,干脆住下来吧!反正这里就我一个人住,房间也多得是。」
「……我没有在外过夜的习惯。」英治站立不稳地扶着椅背,一边企图将手套进袖子里。
「又不是未成年的小鬼头,还有门禁不成?啊,还是说你家里有谁会担心?那简单,打一通电话回去。你总不会告诉我,你是那种不睡自己的床就会睡不着的怪胎吧?」
背对着他的英治,闻言僵止不动片刻。
成功了。当夏寰看到他重新脱下那外套,将它丢到沙发上时,不管是哪一句话奏效,他已经明白,对付英治最简单的法宝就是「激将法」。
「别笑得一副好象捉到我把柄的样子,我才不是被你激的。」英治冷冷地说。「只是想一想,大半夜的也叫不到什么车,我也的确还有点醉意,既然有人乐意提供我一张床,我又何必虐待自己?」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笑呵呵地拍拍自己身边的位子说。「既然不急着走,那就坐下吧!你要是怕晚上会作噩梦,我也可以开先例,让你上我的床一起睡,这可是很大的光荣啊!打从我出娘胎后,能获此殊荣的都是女人,你可是我的头一个男人。」
「敬谢不敏。」
「啊呀,凭我们的交情,你跟我还用得着客气吗?小治。」俏皮地一眨眼。
「说得好,正因为我们『没什么』交情,所以更需要客气。」冷冷的一瞥。
「呵,莫非你怕我会侵犯你?」
英治脸一僵,瞪他。
哦,这可有趣了。夏寰没想到他会露出这种表情,难道他不晓得,这种情况下应该和自己开开玩笑,才能避免擦枪走火吗?
一股跃跃欲试的热焰由下腹处升起,夏寰眼前彷佛有一道钢索,底下是深渊,但他不但没有丝毫摔下去将会粉身碎骨的恐惧,反而对于这条钢索所系的对岸藏有什么宝贝,更感到兴奋与期待。
「要不然有什么好客气的,反正当兵的时候不都是一堆男人同睡一间房?虽然不是同一张床,那也是睡啊!难道你担心和我睡同一张床会怀孕?」夏寰故意揶揄他说。
「笑话!」
「没错,这正是个笑话。呵呵呵,别一副刺猥的样子嘛!放轻松一点,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咱们也可说些哥儿们的知心话。」敞开双臂,硬是将英治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说。「吶,你该不会还是在室的吧?」
「你要聊这种无聊的话题,恕我不奉陪,客房在哪里?我要睡了。」扯回自己的手臂,英治这才注意到夏寰住的这间公寓真不是普通的大,光是客厅就至少有二十坪,而且还没有看到其它房间呢!
「有什么关系,透露一下会死啊?我可是在十二岁时就有初体验喽,嘿嘿嘿!对象是在一间PUB里钓上的上班族大姊姊,身材惹火、技巧也很棒,特别是耶张嘴,教人欲仙欲死。可惜她只对在室男有兴趣,所以玩过一次就被甩了。」
英治听着听着不由得耳根泛红。「十二岁去PUB,你家里没大人管啊?」
一耸肩,夏寰咧嘴说:「歹势,我就是这么没家教。我老爸成天都在外头管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地下事业,我老妈则是个离不开牌桌的女人,她最大的乐趣就是『研究』世界各国的知名赌场,反正输了是我老爸的钱,赢了就是她的。很聪明吧?」
一看到英治眼睛里闪现的歉意,夏寰哈地大笑。「不会吧?你这是在同情我吗?我可是觉得自己的老头和老妈很棒呢!因为他们不管我,我才能活得这么自由。你呢?一天到晚读书,该不会真的没有经验吧?接过吻没?至少牵过女孩子的手吧?」
「你干么老是问这些?」英治有些厌烦地说。
「分享战果啊!男人在一起不吹嘘自己的女人,要聊什么?别那么假正经了,刚才是我说,现在轮到你了,快。」恶作剧的笑挂在嘴边,此刻他的表情回复到孩童时期,迫不及待地想和好友分享做坏事的心得。
拗不过他,英治才慢条斯理地说:「我在刚进大学时交过一个文科的女朋友,后来因为我太忙于课业和飚车,就这样渐渐没了联络,前一阵子辗转听说她有别的男友了。」
「喔……那你一定没上过她,要不然就是技巧太差劲,女人才会这样自动消失。」摸着下巴,做着自以为是的评论。
「谁、谁技巧差劲!」当场结巴、脸红的英治,跳起来说。「不要以为你那种天天换女朋友的才知道什么叫技巧。我看你那些女人都是受不了你这种禽兽式的发情,才会一个个求去。」
「啧啧啧——」摇摇指头,夏寰一副「你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说:「和我上过床的女人个个都称赞我的技巧,真正让她们求去的理由不是性生活不满足,而是我没空哄她们,我嫌麻烦。」
「哈,大话人人会说!」
「那——你要来亲身体验看看吗?」夏寰意味深长地瞅着他说。
「开什么玩笑,你、你是同性恋啊!」
「这个嘛……我只能说,如果对象是你的话,做同性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