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牢骚的正是龙威科技中有米虫之称的发言人,会造成这样子的原因就在于季濯鹏出国考察,为期半年,因此在找不到人斗嘴的同时,他只能每天对着眼前的人埋怨。
“看你满面春风,近来很得意是吗?”季濯霆看着叶怀问。真是奇怪,怎么衰神来到他们公司后一点都不衰,还幸福得让人嫉妒。
“怀,看来你是挺有把握!”季濯伟边画着设计稿,边一心二用地应付两人。他在前些天就回来台北,也很快的就上了轨道。
“有我叶怀出马,哪个不服服帖帖的?”正当他话说完之际,练云的前脚已经踩了进来。
这时候,叶怀的表情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季濯霆根本不掩饰自己逐渐扩大的笑意,而一旁的季濯伟则是佯装绘图,其实也笑翻了。
“季先生,这是你要的文案。”练云一向这么叫他们季家人,不知道是他的个性使然,还是隐隐有些讨厌这么幸福的家庭,对于自己是孤儿的身份,他一直是介怀的。
“谢谢你……”季濯霆连忙拿着档案夹遮住自己笑得合不上的嘴。
“唉,练云,我等等下班去找你?”叶怀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问着,试图在他那冰封般的面容找到些许融化的痕迹。
“我跟你很熟吗?”练云给了一个又大又硬的钉子。
这下可让叶怀笑不出来了,好不容易才跟他混熟,结果没想到一切仿佛又回到原点似的,都是濯霆跟濯伟害的,他恨恨地看向看好戏的两人。
直到看不到练云的背影后,季濯霆再也忍不住的狂笑起来。“得意嘛!你再得意啊!”然后以着恶心巴拉的语调对着一旁也大笑的季濯伟道:“小云云,我今晚可以到你那儿吗?”
“我跟你很熟吗?”季濯伟努力的想装出适才练云的神情,却发现自己早笑出声了。
“真被你们害惨了,还笑!”叶怀简直想打人来出气了。“没关系,既然练云不让我去,我就去烦你。”报复的快感让他稍微冲淡了不悦。
“喂,你自己不幸福就算了,还拉好友垫背啊!”季濯伟才不打算美好的夜晚陪他一起疯哩!况且他回国至今还没机会去找留予谦,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他。
“哼!”叶怀恶狠狠地望向季濯霆,仿佛跟他说“你给我记住”似的。
“对了,你心情好点了吗?”季濯霆方才看弟弟好像笑得也很开心,只是不知道那笑容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的心事。
“对了,濯霆,我怎么好像好些天没瞧见司徒?”季濯伟故意掠过他问的问题。毕竟连自己都还搞不定的情事,他也不好意思跟自家兄弟提起。
“嗯,他好像真的决定回去接下他家老头的位置。”季濯霆一想到这儿就头大。一连劝了他好几晚,还硬是陪他灌了几大箱的啤酒,没想到他说回去就回去,一点都不给他这个好友一点面子。
“不会吧,他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大哥。”季濯伟实在想象不出来司徒耳朵夹烟,穿着背心,跟人家拿刀动枪的模样。
“他的家族事业原来是黑道啊?真看不出来。”叶怀想到那夜跟司徒的拼酒,倒还真的有些佩服他的酒量,只是他不太明白他眼神中的失意与落寞。
“我怎么劝也劝不动他,毕竟这儿已经没有他的原动力,又怎能强逼他留在此地?”
季濯霆意有所指的说法,让一旁好奇心重的叶怀发问了。
“谁啊?他的原动力是谁?”他掩不住好奇地问。
“你们家练云。”季濯霆开着玩笑。
“嗟!谁都可以,我们家练云他想都别想。”叶怀一副十足认真的表情。
“开玩笑,那种冰块也只有你才看得上好不好。”季濯伟也忍不住取笑老友。想不到他才去英国没几年,这家伙竟然找好了对象,他以前的那些红粉知己根本就是烟幕弹嘛!
“说真的,你真的让司徒去当什么黑道帮主啊?”季濯伟才不相信跟司徒有数年交情的季濯霆会放任他这样作践自己。
“我有什么办法,你总不能推亲兄弟入火坑吧!”老实讲,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请他,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巩清一个好男人,那个白目臣轾中也挺不错的啊!
“你?我看他还看不上呢!”叶怀虽然承认季濯霆是个好看得过头的男人,但是已经名草有主的他可让人动不得。
看样子季濯霆跟狄行风的好,已经让全世界的人都误会了。
结果三个人讨论了老半天,谁也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够阻止司徒去接帮主之位,至少他们不能,除非是巩清出面,不过,这显然不可能。
季濯霆对于自己亲兄弟的事情倒比较关心,眼看他已回来好一阵子,怎么都没看他对留予谦展开攻势呢?
“濯伟,你最近有点乖耶!”这当然是指他最近都没有再到电视台去站岗等待“佳人”。
“唉,他根本就在避我,我哪有办法。”他不懂,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吃醋事件,竟然演变成这样。
“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看很严重,连砚初都没把握帮你忙。”季濯霆也不是这么没人情,早帮自己弟弟询问过了。无奈狄砚初也帮不上忙,所以他只能自救。
“砚初也没法子?”季濯伟恨恨地捶了桌面一记。
季濯霆慌忙护住自己桌面。“喂,老四,你生气归生气,别对我的爱桌动手动脚的。”天知道他办公室有多少东西被他砸了,他谈恋爱干嘛要他花钱陪他啊!
“老四,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因为……”那天他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个无玦对留予谦很是亲密的态度。
“是怎样?”季濯伟急于想知道。
“嗯,我帮你去当面问问看好了。”季濯霆只能这样帮他。
“你要帮我问予谦?可是他根本就像消失似的,找也找不到。”想到此他就很颓丧。
“我想砚初多少会知道他去了哪儿吧!”
现在也只能这么想,否则他们这些兄弟每天看他这样苦恼也是很烦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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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怜、好凄惨!再也没有事情会比这件更惨绝人寰。一大早被人吵醒就算了,还莫名其妙被训了一个钟头,只为了他害他弟弟变成同性恋?这跟他有关系吗?要爱上男人是他弟弟的错,又不是他,况且他有义务要来帮他弟弟接老婆吗?但是他此刻就是来接他弟弟的老婆跟孩子,他这是招谁惹谁?
不过他还不算惨,只是莫名奇妙多了个侄子;濯伟比较惨,莫名其妙多了个儿子,这能不能说是天外飞来的横祸呢?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濯伟,一场风波都还没跟留予谦说清楚,这厢又莫名其妙多了个老婆跟儿子,看来他的人生过得挺不赖的。
站在丽晶酒店的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季濯霆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后才举步向前。
走进电梯,他伸手按下上楼的电梯钮。突然身旁传来一股男性魔魅的气息,他好奇的撇头看向对方。
啊……这不是四尊之一的无玦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住房?找人?开记者会?种种的疑问浮上了他脑海,不过他不以为今天有什么记者会在这儿举行,那么就是找人了,至少家在台北的他应该不至于要特别住在饭店才有灵感吧!
“幸会了,季先生。”斐无玦也没料到会遇见他,他以为来的该是季濯伟。
“你、你好……”他礼貌地微颔首致意,随后又盯向楼层指示灯。
“我想我们要去的地方应该是一样的吧!”斐无玦轻柔的嗓音缓缓地轻拂着季濯霆的脸。
啊!真的这么巧?季濯霆退了一小步,避开两人之间紧密的窒息感。
直到进了房间与齐侬说完要说的话后,季濯霆这时才意识到身旁这个诡异的家伙一直都没开口,那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才这样想着,斐无玦马上请齐侬先至楼下等季濯霆,她点了点头,稍微收拾一下便下楼了。
现在房间内就只剩下季濯霆跟斐无玦,而斐无玦身上惯然的气息顿时充斥着整间房间。
很冷……这是季濯霆第一次见到无玦时的感觉,而现在他除了冷之外,更感觉到一股狂放豪野的气息,他很纳闷,外界给他的评断好像不是这样的。
“有事吗?无……嗯?”对方是姓无吗?好像满奇怪的……
“斐。”斐无玦跨出一大步,直接面对面看着季濯霆。纤细,这是他再见面时对他的印象。
“啊?”一下子差点意会不过来,不过季濯霆很快的就发现斐无玦靠自己太近了,虽然他一向欣赏美男,但是向来都是他主动,从来也没遇过这么具有侵略性的攻势。
“斐先生,有事吗?”他缓缓地又向后退了一步。
“在跳恰恰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季濯霆又愣住了。而后,他才意识到他们方才的举止,的确是有那么一点跳舞的意味。
忍着笑意,他还是想弄清楚对方的来意。“斐先生有事直说无妨。”他想大概跟留予谦有所关系。
“季濯伟可还爱着予谦?”斐无玦也就直接的说明来意。
“如果是从他每天喝得烂醉来评断,我想是爱惨了,但是从他毫无动作的来评断,这我就不清楚。”他让自己的视线漫无目的的打量着周遭,不肯对上斐无玦那炙热的视线。
“那为什么要接齐小姐回季家?”斐无玦不明白,既然未忘情于予谦,为何不想法子弥补两人的误会,而是选择接受别人。
“接齐小姐回家是我母亲的意思,濯伟并不知情。”他想他应该是为了留予谦,而想来弄清楚齐侬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濯伟的。
“是你的孩子吗?为何你母亲要你接她回家?”斐无玦有些不明白。
这一句问话差点让季濯霆吓昏。“不是……”他急忙撇清。“是……这很难解释的。”呜……又再一次觉得他们家真是复杂得可以。
“我只能说,孩子的确是濯伟的,因此我们没办法让季家的子孙流落在外。”
“那予谦呢?季濯伟完全放弃了吗?”斐无玦不由得担心,如果予谦听到这样的消息会怎么样。
季濯霆思索了好一会儿,“这个问题我无法代替舍弟回答。”他哪知道濯伟要不要放弃,只是,如果要放弃的话,他就不会每天借酒浇愁了。
“那我想你有必要请季濯伟来向予谦说明白,我不希望他玩弄予谦后不吭一声地就离去。”斐无玦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我会转告舍弟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得下楼接齐小姐了。”季濯霆决定还是快将人接走的好,免得中途又惹出一堆风波,到时可不是他能应付的。
“季濯霆,我们会再见面的。”在季濯霆推开房门的同时,听见了斐无玦几乎肯定的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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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啊?”面对突如其来扑进怀中的娇躯,季濯霆可一点都没有软玉温香在怀的愉悦,反而吓得将来人推开。
有谁会这么好运,才一进办公室就让人给抱满怀,而且对方还不断地对他进行类似性骚扰的行径。在看清对方的时候,他才发现是个满清纯可爱的小妞,这更是让他心中的警报器大响。因为在搜寻过脑海的人事图书馆后,他不记得他们龙威科技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而她又是怎么突破重重关卡来到他的办公室,这是令他比较感到好奇的地方。
“你是谁?”他摆出阴寒至极的脸色,这是他对陌生人的一贯态度。相较之下,女孩子可能会比较喜欢他在记者会上的幽默风趣吧!
“我……”王月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她竟然真的见到令她魂牵梦萦好些日子的梦中情人。
没错,王月蕊是仰慕季濯霆的数千个女孩之一,她做梦都会梦到与他同享烛光晚餐,而且他还会用那性感俊美的黑眸看她,当然这个也就是她今天冒险闯入龙威科技的原因。只是眼前的季濯霆令她心跳加速,他本人比荧光幕上看来还壮硕、阴美,而他的磁性嗓音更是让她失了魂。
“小姐,如果你再不说话,我要请保全了。”季濯霆将手上的公事包丢向了一旁的沙发后,坐入办公桌后的软椅,看着眼前局促不安的女孩。
这女孩看起来就像是楼下那群想把他衣服扒光的女孩之一,而他们龙威科技竟然可以轻易让人闯进来?最重要的是还没半个人发现。
当他要按下通话钮叫秘书进来的时候,王月蕊比他更快的拿开桌上的电话。
她不会是来偷电话的吧!在看到她把电话紧紧抱在胸前时,他几乎要怀疑她来的目的。
“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她盈满泪水的眼眶定定地看向他。
见状,他简直要以为自己才是那个闯入民宅的恶徒,可在看到她不断发颤的身躯后,他宣告投降的举手。“好吧,至少你要跟我说你是谁吧?”
“我……我叫王月蕊。”好高兴!她是真的在跟季濯霆讲话。
“王小姐,请问你是怎么进来的?”该不会这个女孩有飞檐走壁的功夫吧!
“我……我是走进来的。”
她简短的回答让他觉得自己是白痴,怎会问这样子的问题。对啊!不是走进来难不成还是爬进来啊?
“王小姐,我的意思是指楼下不是有保全,再不然外头也有秘书,你如何进来我的办公室?”他很好心地解释,并且努力维持着笑容,免得又惹来一大缸泪水。
“濯霆,你叫我月蕊,或是小蕊就可以了。”王月蕊似乎对他称自己王小姐比较有意见,完全没去注意他所问的问题。
季濯霆在对她笑,是真的在对她笑!她从没有想到自己能跟他相处在同一个房间,而他会笑着跟她说话。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从这里跳下去。他今年是犯太岁吗?怎么总是会有一堆事情缠上他,而且还都是别人绝对惹不到的麻烦。
在看到季濯霆收起他那好看的笑容,双手环胸冰冷的看着她时!再怎么白目到极点的人都知道他此刻正在生气。
“濯霆,你不要生气啦!我……我是从那边爬进来的,只是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办公室,等进来后才发现到,我好高兴喔!”她兀自愉悦地道。
季濯霆站起身看向外头的窗户,这里是十六楼耶!要他相信她从这里进来?等等……那不是清洁玻璃的云梯架吗?原来是这样。
“小姐,这里不是你能够进来的,来,我送你出去。”决定不打算追究这一切,他很有礼貌地打算送客,却让王月蕊一把抱住。
“呜……濯霆,你不要赶人家走啦!对不起、对不起,人家真的是太喜欢你了,才会……才会……呜……”
哇!她竟然把鼻涕、泪水全都抹在他崭新的衬衫上。
“天啊!你克制一点。”从来没有安慰过女孩子经验的季濯霆吓得手忙脚乱,偏偏又扒不开她的手。
这个时候,斐无玦突然走了进来,顿时三个人动作都停止了。
“季先生,这位先生说跟你有约……”尾随着进来的秘书也让这一幕吓得呆愣住。
别说是他们怔住,连季濯霆自己都对这样子的情况感到好笑,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
倒是本来抱住他的王月蕊很识相地赶忙退到一旁,擦拭着自己的泪痕,微红着脸盯着来人。
“季先生,这位……”秘书很快地也回过神来。
“嗯!我知道了,你先带这位小姐下去吧!”
季濯霆越过两人,踱回办公桌后落座,斐无玦却是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他。
“季先生,这位小姐?”秘书不懂他所谓的带下去是要带到哪里!至少他从未处理过这样子的情况,季先生不是一向不近女色的吗?更何况他刚刚根本就没看到有人进入他的办公室,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个女孩子?
“只是一个……影迷,带她下楼吧!”季濯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不要,濯霆,我……”王月蕊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让秘书强硬地带开。
等到两个人一离开,宁静又填满了整个空间,静到季濯霆都可以听到自己跟斐无玦两人的心跳声。当他抬起头面对斐无玦像是试探又像是狩猎般的眼神时,不解布满了他的脸庞。
季濯霆的确不解,不明白自己何时跟他有约,也不明白他的来意。
“有事吗?”这句话似乎自认识他后就跟他结缘了。
“我不知道季先生原来是双性恋。”他不该说这句话的,但从未荡起微波的心湖在方才见到他环抱那位女孩时,竟然疼得让他以为自己是不是生病了,而原本该说的话全让那疯狂的心绪打乱。
季濯霆闻言笑了许久方停,“我不知道斐先生竟然是这么的幽默,这该不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吧?”他努力地压抑住自己想揍人的念头。
他凭什么这样说他?一来两人根本连朋友都算不上,二来他季濯霆也没必要跟他报备他的性向吧!不过,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该死的介意斐无玦这么看待他。
“抱歉!我逾矩了。”斐无玦暗惊于方才自己无礼的态度。他从来不会这样,就算剑央如何的想将他惹恼,他也不过是一笑置之,怎么今天心绪如此不宁,轻易就让他扰乱了。
“算了,斐先生,你还未说你来此的用意。”季濯霆别过头佯装检视公文,不愿再去看斐无玦那仿佛会看穿人的黑眸。“我带予谦回来了。”斐无玦看着季濯霆的眼眸渐渐柔和。
但看在季濯霆眼中,却是另一种解读。
原来他心系的对象是留予谦啊!不去理会自己心里微微发酸的感觉,至少他再怎么恋慕,留予谦终究还是濯伟的不是吗?只是他既然带走了留予谦,又何必带他回来,难不成他真的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有把握?
“那又如何?你既然带走了他又何必将他带回?”季濯霆心口一阵疼痛,让他硬生生地别开身子,转而面对落地窗外的景致。
“你该知道的,濯伟即将迎娶齐侬,不管他跟留予谦有多相爱,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季濯霆以为他的不语是在探试所有的可能性。
“但是他们两个都忘不掉对方。”斐无玦微笑着,不懂他语气中何来的怒气。
“那又如何?你要是识相就带着留予谦走得远远的,否则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濯伟的。”季濯霆倏地转身,面对着他。
斐无玦眼里的依恋让他冒火,这个人当真是圣人,面对自己所爱的人却还是愿意放开他?他可真的要请人替他立个碑了。
“他要的不是我,就算我带他到天涯海角,他依旧忘不掉季濯伟。”斐无玦缓缓地靠近他,伸手抚着他紧蹙的眉头。
他在做什么?季濯霆让他的举动吓到,但是他的手好温暖,暖得让他不舍得拨开。
“不快乐不该在你身上,你适合的是笑容,你的笑容很美。”
斐无玦的嗓音像是会催眠人似的,缓缓地在季濯霆心湖流动着。
等等……又是美?怎么每个人都说他美,难不成他真的看起来有那么像女人吗?
斐无玦不懂他为何又全身盈满怒气,甚至用力地挥开他。
“斐先生,请你自重。”季濯霆退开了约五步的距离后,才迎视着他。
斐无玦看着自己的手不语,顿时反倒让季濯霆过意不去,怎么他的样子像是无辜的孩子般,好像他不该打掉他吃他豆腐的手似的。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斐先生,我很忙,至于这件事,我不会转告濯伟,希望届时你跟留予谦能够来喝一杯喜酒。”拜托!他又不是跟天借了胆,哪敢破坏他娘辛苦筹办的婚礼。
“你很残忍。”斐无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离去。
什么他残忍,他要是不对他们残忍,就是对自己残忍了。况且孩子都有了还能怎样,难不成要人堕胎不成?
这个时候,季濯霆并不知道他往后还有长长的时间得跟斐无玦痴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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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季濯霆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被虐狂,要不是因为得跟容姨交代,他才不会让自己陷入这么悲惨的状况。
瞧!这小妮子简直像进了大观园似的,不住地打探着四周,但是几乎每隔十秒钟,就会自动把她的目光焦距转回他脸上!然后痴痴的笑着,害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她的眼神中被强暴了。
“小朋友,我只说你可以乖乖地待在那个沙发上,没说你可以趴在我桌面上流口水。”季濯霆很好心地再次提醒王月蕊。
“人家不是小朋友,我已经二十岁了,你可以叫我蕊蕊,或是月蕊,我爸妈跟朋友都是这样叫我的。”天啊!他真的好帅喔,就算是要她看上一整天她都不会嫌腻。
“好,月蕊,你可不可以暂时把你的嘴合上,顺道好心地帮我擦一擦桌面。”已经一个上午了,他在她那目光下根本没办法专心的办公,反倒是得不停的提醒她,免得整个办公室陷入汪洋当中。
“濯霆,你好讨厌喔!”王月蕊推了一下他,害他险些跌到后头去。
还真看不出来她力道不小,真该死,哪个家伙设计的椅子,竟然像摇椅般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小命不保。
“喂,你不觉得我上午替你介绍的那个办公桌也不错趴吗?”没错,今早他已经克尽职责的将行风那上好桧木所制的桌子介绍给她,谁知道她竟然还是喜欢这里甚于那里,这样还有搞头吗?
“哦,你是说早上那个嘻皮笑脸的家伙啊?”王月蕊眼珠子转了转,对狄行风稍稍有些印象。
“没错,他可是龙威科技的黄金单身汉之一呢!”很好,不枉他一番苦心。
“我不喜欢他,嘴巴甜得跟蜜似的,也不知道他十句话里究竟有几句是真的。”王月蕊翘起樱桃小嘴。
“怎么会呢?他那是幽默,不是骗人。”好可怜的行风,在她眼里竟然是这样子的人。
“不要!我只要濯霆你,其他的人我都不要。”王月蕊又巴住了季濯霆的右手晃着。“濯霆,人家肚子饿。”她撒着娇。
“这么快就中午了?”季濯霆不敢相信地看向墙上的挂钟。天啊!他就这样一事无成的跟她闲扯了一个上午?
“嗨!有人要去用餐吗?”狄行风从门缝探出的俊脸适时的替他解了围。
“太好了,行风,这小家伙说她肚子饿,你带她去楼下餐厅吃吧!”季濯霆慌忙将王月蕊的小手移至狄行风的手臂上。
“我不要跟他去吃,人家要跟你啦,”
“不行,我已经陪了你一上午,你看看,我这边堆的文件都快淹没我了。”季濯霆指了指桌面上已成小山堆的卷宗。
“小美人,难不成我陪你,你就吃不下饭了吗?”狄行风一边讲一边将她给带到门口。
小美人?行风什么时候口味改了他都不知道。
“不要啦!我不要跟你吃饭……”当门掩上后还是可以听到惨烈的哀号声。
呼,总算把瘟神给请走了,但是再看向如山堆般要处理的文件时,季濯霆又替自己哀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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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季濯霆让斐无玦硬是“请”来时,他就知道应该会见到留予谦,还有眼前看起来壮得可以一拳打扁他的家伙——陆剑央,难怪这个架他来的家伙会说什么“我们会再见面”。
“果然是龙威科技的招牌,简直美得不像话。”陆剑央简直是以惊艳的神色看着季濯霆。
“美是用来形容女人,俊才是用来形容男人。陆先生,你该不会没把中文学好吧!”本来就不是很爽的季濯霆,现下听到又有人把他当女人他更气。
“你……”陆剑央要不是看在他很美的份上,早就揍人了。
“真难得耶,竟然可以看到剑央吃瘪的样子。”狄砚初简直大开眼界。
“我是不想跟他比较罢了。哼!”陆剑央转身专心看他的脚本。
“我说狄表弟啊,就算你再怎么爱慕我也用不着派人绑架我吧!你只要开口我就自动来了。”他想大概跟濯伟与留予谦的事情有关吧!
果然,不到五分钟他就大概知道问题点在哪儿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留予谦他应该叫作是……道德上的洁癖吧!我看他不一定会接受濯伟,因为濯伟背叛他是事实。一听完事情始末,季濯霆只能老实的说。
“难道你要看他们一直这样下去啊!”狄砚初可受不了冷冰冰的留予谦,这样下去他们也很苦。
季濯霆瞥向斐无玦,真的很想把脚上的拖鞋拿来打人,那个家伙从进门到现在已经足足盯了他二十分钟。
“看——什——么?”季濯霆简直是咬着牙慢慢地说完三个字。
这个时候厅上的三人才顺势看向一旁的斐无玦。
“无玦,你该不会看到人家美,所以看得失神了吧!不过你也不差,唷,不看还好,一看还觉得你们真有点像呢!”陆剑央完全不懂得看人脸色说话。
“放屁!谁跟他像。”
一句粗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惹得斐无玦大皱眉头。他一向这么……这么随性所至吗?
狄砚初掩嘴而笑,看来这一对也满大有可为的,至少他很少看到无玦对人这么有兴趣。
正当即将开战之际,门口一记怒吼,吓得季濯霆立刻转头望去。
“濯霆,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季濯伟一进到屋子就见到留予谦,当又看到季濯霆时,他不敢相信他知道消息竟然不跟他说,气得挥拳相向。
“哇……”季濯霆连尖叫都来不及,只能抬手护住头部。
可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感觉到痛楚,他不由得移开手掌,却看到一具伟岸的身躯堵在他身前。
喝,是斐无玦?刚刚他不是还在门口那边,怎么一下子就能瞬间移位来帮他挡住拳头呢?
季濯伟警戒地看着斐无玦,但当发现到留予谦已躲上楼时,他慌忙跟上去。季濯霆趴在楼梯口,竖长耳朵,想探得一点小道消息,却被斐无玦拉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