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一意识到自己居然脱口说出那样的话,正有些懊恼,未料下一瞬感觉到男人刚毅的唇瓣吻上她的唇,加上喷在脸颊上温热的鼻息,让她彻底怔住。
他、他这是在……吻她吗?
虽说之前两人的肢体碰触也不少,但并未失控到如此地步。
她有些惊慌,环着劲腰的小手挪至他的胸口轻推,可其实她无法反驳……她的内心渴望他的碰触,她贪恋他带给她的悸动,以及强壮而温暖的感觉。
她终于察觉自己无法将他推开,无法在两人之间划上一条礼教的界线……
于是她放弃挣扎,柔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享受这美好的一刻。
察觉她的反应,殷淮不再压抑自己,将这个吻加深,张嘴含住了她粉润的下唇,探出舌头,直驱进她的口中,将她彻底嚐遍。
感觉他的唇由唇瓣轻轻扫过,接着张嘴含住,似啃似咬,最后甚至探出舌头进入她的口中……她几乎喘不过气,但内心却泛着丝丝甜蜜,粉颊酡红如霞。
她从不知人与人之间竟可以如此亲密,嘴唇与嘴唇的贴触,竟会带来如此奇异的感受……
第6章(2)
当一吻结束,他气息不稳地抵住她的额心。此刻的两人极有默契,都没再开口说话,也不愿去想两人之间那难以跨越的鸿沟,只想静静感受心口那倾心彼此的甜暖滋味。
好一会儿,殷淮似是想起什么,由怀里掏出一个用布袋束起的东西递给了她。秦思不解地瞥了他一眼。“什么?”
“离忧草。”他解开布袋,将整株晒干的植物拿给她看。“冷大夫说这株草能助眠离忧,你将它塞进枕下,对身子骨有好处。”
瞅着躺在殷淮手心那一把晒干的植物,虽然颜色褪了些,但依旧瞧得出是那日巴图尔衔给她的绿色植物。
她失笑。“你不是已经让巴图尔衔了许多给我?新鲜植株与晒干的功效不同吗?”
殷淮不解地挑眉。“巴图尔?”
她赧着脸开口。“嗯,第一次巴图尔衔着一大把离忧草给我,我问是不是你送的?它应了。”
闻言,殷淮失笑。“好样的,原来是这大家伙自己跑去找你,我正纳闷你是怎么同巴图尔联络上的?”
万幸巴图尔只是一只鹰,还是他养的,否则佳人芳心应该会早一步被巴图尔给拿走。
“所以……不是你授的意?”
他颇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占有性地将她圈得更紧。“我猜是巴图尔自己想送给你的,可即便送你花的人不是我,你还是我的人,不许变心。”
秦思娇嗔了他一眼,格格轻笑。“如果没有巴图尔,就没有之后的鱼雁往返,你该谢谢它。”
“知道了。”他情难自禁地低头轻琢她的脸颊,内心充满前所未有的满足。“得到你的心,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秦思偎在他的怀里,心里甜得发涨,只觉得这赏秋崖上的景色是此生看过最美的风景!
***
初冬甫至,几日大风雪过后,难得日阳露脸,晴朗的天气让积雪消融,温度却又骤降了几分。
由于年关将至,京城各铺补齐各式各样的应景年货,外地来的商人、小贩以及采办年货的百姓把整条大街挤得水泄不通。
秦府虽是官家,但多年来采办年货的大事仍是由秦家主母一肩扛起,亲力亲为,全权负责。
用过午膳,她便偕着闺女,领着家中仆役浩浩荡荡地出门采买。
秦思向来喜欢热闹,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欢欢喜喜地跟着出了门。
第一站抵达的便是“京布铺”,京城里上等的衣料,甚至异域番邦的布料在这里应有尽有,是城中大户人家最爱的布料铺子之一。
秦思花了近一个时辰,陪同娘亲挑选府中上下裁制新衣的布料,最后挑得有些乏了,正喝着商家奉上的上等春雨茶歇息,眼角不经意瞟到坊外,顿时怔住。
那、那……那杵在人群中,身形潇洒挺拔的男子不正是日日让她心烦意乱却又格外思念的情人吗?
虽说今日大街上人来人往,但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难道他不怕被人认出来?
她愈想愈心惊,彻底没了喝茶的心思,赶紧搁下杯子,急乎乎地开口:“娘,我去前面几间铺子瞧瞧!”
不待娘亲回应,她已经拎着裙摆往外奔去。
秦家是武家,连同秦母的娘家也是武学世家,兴许是因为如此,秦思比一般官家千金还要“活泼好动”,而秦母生性豪爽,十分通达,了解自家闺女的脾性,见女儿如此不“端庄”,倒也没斥责,只叹了口气才喊道:“你慢些,至少让新芽这丫头跟着哪!”
秦思满心满眼都是方才见到的男子,哪里还听得见娘亲的话?何况要见心爱的人,更是不能让新芽跟呀!
殷淮一与她对上视线,神情自若地往前走,跟着便拐进小巷弄里。
秦思穿过人群,紧紧盯着他的身影,跟着他拐进小巷弄。
京城里的巷弄不少,迂回曲折,转瞬间便不见殷淮的踪影。
她停下脚步,正想着该往哪个方向找人时,一双手突地拉住她的纤腕,一使劲,她便撞进对方的怀里。
秦思脸色骤变,正要开口大叫,未料尚不及发出声音,嘴便被一双大手轻捣住,跟着传来魅人心魂的低语——
“思儿,是我。”
认出情郎的声音,她紧绷的身子终于松懈下来,抡起秀拳狠槌向他。“你吓到我了!”
殷淮眼明手快地抓住她招呼来的小手,跟着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将脸枕在她的颈窝,嗅闻着她身上淡雅的香息。
“我好想你。”
自从那日与殷淮在崖上互诉情衷后,她的情思因为男人的想望得到了纡解,可惜因为他冥王寨寨主的身分,他不能光明正大与她见面,只能趁她初一、十五进玄觉寺上香的机会,在那片竹林相见。
听到情郎盛满柔情与相思的语句,秦思白皙的脸庞染上羞涩的红晕,甜甜地桥嗔:“不是上个月十五才见过面吗?”
殷淮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过两天我要出一趟任务,或许会有个把月见不到面。”
两人在一起时,他几乎不提冥王寨的事,只是单纯用一个男人疼宠女子的方式,竭尽所能讨她欢心。
在那当下,她总能不去想两人的未来,可此刻她不得不正视她的情郎是个寨主的事实。
不过她明白自己的心,即便如此,她对他的心意依旧不会改变。
她略定了定心思问:“这么久?很远吗?”
“入冬了,天气越发严寒,尤其北方最为严重,本该在月初送达的赈资迟迟未送到,所以我们需要做一些事。”
秦思无须多问,也知道赈资可能是赈到哪儿去了,而这本该是由朝廷做的事,怎么反而沦到他们去做了?
背负着罪恶再去行善,这男人做的事,让她彻彻底底无法怪罪。
“完成那趟任务后再送去北方吗?”
“是。”
每每思及他过的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事,秦思便觉心惊胆跳,尤其对他倾心后,更是忧心不已。
“很危险吧?”这话问得傻气,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
殷淮抬起眼深深看着她。“我会为你保重自己。”
她颔首,抬起手轻抚他英俊的脸部线条。“我等你,毫发无伤的你。”
“我承诺,会毫发无伤地回来见你。”
得到他的保证,秦思的心却怎么也没办法放松,就在这时,殷淮的下一句话让她彻底惊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