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存心要挑战本王的忍耐极限是吗?还是你也不怕本王会用同样的手段苛待你的家人?”
黑暗的晕眩充塞在脑海里,白心瑀一边用手抓着紧箍着她脖子的大掌奋战,一边仍不忘继续用言语挑拨他的自尊,就不信狂妄如厮的凤栖梧,当真能撇下他高傲的自尊对她下狠手。
“看!您又来了,得不到您想要的结果,您就想尽办法打击对方,丝毫不容情,如果心瑀在这个时候,还说能爱上您,小王爷,您会相信吗?”他要真心,她给他,可是这份真心,究竟是不是他要的?她已经无瑕顾及了。
凤栖梧那双漆黑深眸,定定地凝视着她,看着她的表情透着深幽难测的思量,许久,只见他的俊眉不着痕迹的微挑了下,嗓音抑忍地低语:“白心瑀,你真有本事,你可知,你是头一个让本王动了杀念,却又能留下性命的异数?本王对你的好奇心,是越来越重了……”他轻笑了下,心房的不适,让他不由闭上了眼睛,藉以不让他眼里流露出的痛楚,被她瞧见。
凤栖梧边忍下心头绞拧的疼痛,缓缓地松开手臂的劲道,同时间,白心瑀也趁隙挣开他的钳制,捂着脖子,猛力吸气。
一直站在凤栖梧身后的寂影,察觉到不对劲,他近身走近凤栖梧,还未开口,凤栖梧已扬手不让寂影插话,他绷紧下颚,不让身体的异状,叫下人瞧破,他冷声轻哼,结束这场闹剧,“李雄,算你好运,今天本王就看在白姑娘的面子上,不计较你此次的失误,若再有下次,本王绝不再宽恕。”
“谢谢小王爷,谢谢……白姑娘……”意外捡回一命的李雄,几乎要落下泪来。
胸口的疼痛激越汹涌,凤栖梧拼尽全力的忍下心房生起的椎心痛楚,藏在长袍下的拳心紧握,他抬眼觑了白心瑀眉头紧蹙、小脸发白的模样一眼,内心有股说不出来的冲击感受,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他说不出来。
强撑的身子些微晃了下,寂影已不着痕迹的近身扶住了他,接下来在一群下人的拜送下,凤栖梧与寂影走回梧竹居。
白心瑀怔怔地望着那渐远的背影,神情复杂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4章(1)
寂影紧张的在凤栖梧床边放着的那只黄花梨小木箱里,翻找那味能暂时止痛的特效药丸,结果却发现药瓶竟然是空的。
看着因疼痛而双眼紧闭,双手紧抓着胸口,痛到整个人弓在一起,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床铺上,几乎无法呼吸的凤栖梧一眼,寂影的俊容上有着罕见的慌乱,他俯下身,在他的耳边轻声地低语:“十三爷,你箱中的药没了,我回房去拿备用的药,你再忍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痛到脸色发白,全身狂冒冷汗的凤栖梧,听到寂影的话,他咬着牙虚弱的点了点头,细喘的呻/吟声,被他咬进嘴里。
寂影不舍的瞥望了眼凤栖梧疼痛满脸的模样,心一狠,转头就往门外跑,却在门板刚开之际,眸底撞见一抹袅娜身影正立于门边。
好不容易才疾步由后院,追着凤栖梧与寂影的脚步跨进梧竹居,都还来不及喘口气,迎面就看到寂影焦急无措的脸,白心璃连想也不想,劈头就问:“小王爷他怎么了?”
冷眸扫向她关心的脸,寂影满腹不悦,他反手将门掩上,口气十分恶劣,“不关你的事,走开!”都是她害得十三爷犯病,亏她还有脸踏进梧竹居。
面对拒绝,白心璃充耳不间,她听见房里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呻/吟,又见寂影一副急着要离开的模样,慧黠的眸儿转了转,她反射性地问:“你是不是要去请大夫,还是要去拿什么药?你快去忙吧!我会帮忙照顾小王爷的……”说话间,她已自动自发的伸手要推眼前那道虚掩的门板。
“你——”心急着要赶去取药,寂影板着脸就要发作,哪知白心璃却连看也未看,径自将脚跨进门坎,她朝寂影摆了摆手道:“你再拖拖拉拉的,把小王爷的病情给耽误了,罪责可是在你不在我,快去忙你的。”
“你——该死!”到现在寂影才明白十三爷为何会拿她没辙的理由,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指使模样,寂影暂时没空理会她,恨恨的丢话便拔腿赶回房里取药。
而身为当事人的白心璃,还真没将寂影的活听进耳里,因为她的整副心神,早被房里那断断续续传来的忍痛声所吸引。
白心璃走进宽敞的前厅,听到声音是从半圆型的花门后传来,她毫不犹豫的轻移莲足,进入那间偌大的内室,就瞧见在垂帐之后,已痛到满床打滚的凤栖梧身影。
“小王爷,你怎么了?”惊讶写满她那张芙蓉小脸,脚步仅顿了下,便急忙靠近床榻边。
“你……出去!”凤栖梧在剧痛中抬眼,瞧见一道袅娜身影向他走来,他连想也未想,咬牙就想斥退她。
根本不理会他气弱的命令,白心璃揭开床帐,瞧见披头散发,两手正抓着胸口在猛力吸气的凤栖梧,震憾的画面让白心璃再次看傻了眼。
“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我能怎么帮你?”她直觉猜测他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她刚才顶撞他所致,蓦地一抹歉疚在内心成型,她觉得喉头有些发苦。
“不用!你——出去!”他企图挥廾她欲触碰他的手,可是胸骨后传来的剧烈疼痛,却让他紧抓着胸口的双手,无闲制止她,只因为那疼痛太深,他痛到真想用双手穿过自己的胸骨,好将那折磨人的心给挖出来,藉以让他终止这种痛苦,可惜这种想法,在他找到解决心疾的办法或是死亡之前永远都是个奢愿。
“你小心点……别咬伤自己。”白心璃心惊胆跳的看着凤栖梧咬白了下唇,真怕他会在昏痛之间,咬到舌头。
“出——”凤栖梧闷哼着,胸骨上的压迫感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已无力再理会白心璃,心里暗忖不知这回的发作,时间要拖多长?却在模糊间听到白心璃的尖叫声,紧接着便是他的唇舌间滑入一股温热的血腥味冲鼻,他心下一惊,连忙松口,便瞧见一截嫩白掌侧,已留下他的齿痕。
“你——”知道是白心璃为了怕他剧痛中咬舌,而将自己的手塞进他的嘴里所致,所幸他也还未痛到全无意识,不然她如此冒失的将手给凑过来,他不生生咬下她一块肉才怪!
正当凤栖梧想再喝退白心璃,不想让她接近剧痛中的自己时,寂影已在此时拿着药回来了。
“十三爷,药来了,快吞下去。”寂影单手撑起蜷卧的凤栖梧,欲将药丸塞进他的嘴里,而旁边的白心璃见状,则赶忙的从茶几上端了一杯水过来,让凤栖梧得以配水咽药,全然不顾自己被咬得鲜血淋漓的伤口。
凤栖梧服过药后,他轻靠在寂影的胸膛前浅促喘息,整张脸苍白的骇人。
站在床边没有离开的白心璃,以复杂的眼神瞅着深蹙着眉心,承受着难以想象剧痛的凤栖梧,内心充满煎熬的自责,她心里不断的想着,他会忽然间痛成这样,真的是她害的吗?正当她被罪恶感所笼罩时,护主心切的寂影,已经开口赶人了。
“白姑娘,你还不走吗?”寂影不希望她的存在,影响到凤栖梧的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