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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爱替身娃娃 第三章 作者:利海君
    为了得到最圣洁的爱情,人总是不介意耍极肮脏的手段的。

    ***

    她不知道,她是这样容易昏倒的人。

    云晓夜才睁开眼,脸上立刻有片火辣应声炸开,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脸已被打歪。

    下意识地捂住脸颊,她傻傻地抬头,却见到向张夕涨成猪肝红的脸。

    她该怕的是眼前的父亲的,可是身体上留有的战栗感却让她左望右望,要确定了龙浩澄不在,她才可以定下心来。

    那个男人宛如野兽一样的疯狂表情太可怖,那根本不似是人类该有的表情呀!

    那种人招惹不得,他的和善是诱人堕人他的陷阱的饵,爸爸不可以和那样的人合作,爸爸没他厉害的,她一定要告诉爸爸——啪!

    “向总!”刚赶来云晓夜的家的罗俊毅还是赶不及,向张夕第二巴掌的掌印已烙在云晓夜脸上。

    云晓夜愣愣地看看父亲,过大的惊吓让她所有反应也显得很迟钝。

    “你知道自己搞砸了甚麽吗?上次林秘书打电话来,说要是你还有下一次,就否决我们公司的提案!”

    耶,就是龙浩澄在云晓夜第一次给气跑时,要林秘书所做的“行动”。

    呃?可是龙浩澄不是说那和她的工作表现无关吗?云晓夜满眼不明白,可是却不敢提问,向张夕凶恶的脸把她所有的话卡在喉闲。

    她不知道自己为甚麽会回来,只记得——已昏倒,而父亲一定是知道她昏倒才来,那为甚麽一个知道女儿昏倒的父亲,反而会一脸凶恶地掌掴刚自昏迷中清醒的女儿?

    只因为龙浩澄这个人?

    她知道,不该怪那个有权力的人,该怨的是渴求权力而卑微的父亲,可是……那是她的父亲啊!

    眼泪在一秒内糊掉视线,她睁著眼,像个几岁大的孩子。傻傻地看著父亲骂人。

    是罗俊毅为她哄走向张夕的。

    云晓夜似是失去说话能力,只能以哭来表达自己的委屈和恐惧,当罗俊毅褛著她的时候,她以为,她会因而得到自己渴求的安慰“先睡一下,明天还要上班。”

    好冷,他的怀抱变得好冷,云晓夜敏感地在男友怀中僵硬起来。

    “你不能不去,那个和龙氏的合作案对向氏根重要。”

    重要?比她重要吗?为其麽没人问问她怎麽昏倒?为甚麽没人想知道她愿不愿意去?

    “晓夜,你不能让你爸失信於人。”罗俊毅抬起她被掴肿的脸,他想不到向张夕那蠢货会沉不住气,把云晓夜的脸打坏!一个人年纪大了,脑子也迟钝了。“你乖,要上班……”现在,他不但要安慰云晓夜这个麻烦精,还要收拾这女人弄出来的烂摊子,烦也烦死,现下还要害他想一套说辞,向龙浩澄解释她的脸为何被打肿……烦!

    长篇演说中,为甚麽她没听到一句关心她的话?是她对文字还不够敏感吗?所以她听不出他话中的关心?

    他的语气,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而不是女朋友,他的关心,是基於一个男人对前途的紧张,而非对女友的紧张。

    俊毅……和爸一样吗?心中只有那合作案?

    “晓夜你不如睡一下?你好像很累。”罗俊毅把云晓夜按回床榻上,为她拉好丝被。

    不不!俊毅是她的男友啊!而且,合作案成不成功,对俊毅也没有影响,他一样是爸爸的秘书,一人之下的重要人物啊!

    再一次,云晓夜任自己的情感否定了自己的第一直觉。

    “你现在好好睡,明天还要上班。”

    “我不想去。”她抓住欲走人的衣角,清楚表明自己的意向。“他好可怕。”

    “别任性。”他笑中出现了不耐烦,让她以为自己真的是个不懂事的小孩。“你长大了,要学会负责任。龙先生日理万机,威严是一定有的,你不该说他可怕。再者,你明天不去,龙氏便会否决向总的提案,你也不想让向总失望吧?”

    “可是他说过那和我的工作表现无关.”这也是她不明白的,刚才爸爸也说甚麽林秘书打电话来说甚麽的她不明白,龙浩澄明明不是那样说的!

    “漂亮的话谁不会说?”他拍拍她的手,要她放开他的衣角。“你要长大,晓夜。”

    要她长大,所以。她第二天便被送去龙氏。

    ***“坐。”龙浩澄摆出一个温和得很的微笑,对云晓夜脸上刻意修饰过的伤不提一字。“身体好点了吧?”他礼貌性地问候。

    云晓夜脸色苍白如死,纵使确定了林秘书也在房内,她仍是提心吊胆地回望了几次。

    “虽然不知道为甚麽,但你似乎很怕我,在我说出你的工作前,你确定你要干下去吗?”

    没有她选择的馀地,父亲和男友期待的眼神让她必须待在ig里。

    “你答应就好。”龙浩澄的眼笑眯了一下。“在有任何事发生之前,比方说是你被我气跑或是无端昏倒之前,我要先说清楚你的工作内容。”

    他扬扬手,林秘书便把一本书放到她面前。

    “你爸说你对文学很有研究,我才用你。”那双黑钻似的眼,开始闪动某种骇人的期待。

    “你的工作,是把这东西看完,再向我报告你的读後感。”

    云晓夜大大的眼中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愣愣地点头。

    “jg次没有疑问了吗?不会觉得侮辱甚麽了的吗?”他不是要伤人,只是怕她又跑了,浪费他的时间。

    可是,却还是伤了她。

    他像在笑她昨日的无知。

    就算是侮辱,她也要做。

    “云小姐,请注意书中加了记号的字句,我要知道为甚麽它们会被注意。”

    记号?云晓夜察觉到龙浩澄语气中的认真,视线终於放到这本书上。

    是上次的诗集,一样的残旧。

    在他的指示下,她翻了一下诗集,快速地取得一个概念,最後停在目录上拜伦、雪莱、波特莱尔……

    “我的专长是中国文学。一她这样的说明,有著拒绝的味道。

    “正好可以让你有机会比较中西文学不同之处。”他否决她拒绝的理由,眼中闪动的狂热期待再一次骇住了她。

    这个人.在期待甚麽?他想在这些诗中找出甚麽?又为甚麽要由她来找?他要找这方面的专才一定根容易,那为其麽一定要她?

    一连串的疑问,只让她更不想做,可是爸爸又……

    看出了她的犹豫,龙浩澄慢慢的、自然的敛起唇边笑意,道:”这本诗集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留下来的,之前,我一直没好好的看守看她,不经意间,让她在我指间流走……”龙浩澄眼带忧郁,语带无奈,直直地攻陷一个不了解世情、天真而善良的孩子的心房。“透过这些诗集去了解她,是我唯一可以为自己赎罪的方式二这个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云晓夜瞠著眼,看著眼前人忧伤的脸庞,信任在一秒内被吸进了他的忧郁,全然忘了自己之前是怎麽害怕他、怨恨他。

    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呀。

    所有的怨和恨,在此刻得到包容的宽恕。

    “那……为甚麽是我?”她不懂,却期待答案。

    “因为……”龙浩澄唇边再次绽出笑意。“你有善良而纤细的心思啊!”

    脸就这麽红了,真简单啊!“那你会帮我是不是?”

    龙浩澄唇边勾出最完美的天使笑容,眼底却有那最完美的恶魔歹毒。

    “我做。”决定,总是在一时冲动下做的。

    得到预期中的答案,龙浩澄站起身,道:“来,我带你去你的工作室看看。一“工、工作室?”她吓了一跳,只不过是看几本诗集,要用到工作室吗?

    “就在这里。”他走向一旁不起眼的门。

    云晓夜连忙跟去,却被门後的布置震动得说不出话。

    铺天盖地的天蓝色马上占满她的眼,室内唯一的白色是沙发、书桌和窗帷,白得彷如天空中一片片云,把她卷住。

    好漂亮!这样的布置太漂亮了!这真的是工作室吗?云晓夜深深吸了口气,美的地方,连空气嗅上去也是甜的。

    “这间小套房以後就是你的工作室,你要怎麽用也可以。”龙浩澄的声音敲进她的脑子中,让她自那似是不见底蕴的天蓝中回神。

    “这……真的让我用?”这明显是特意布置过的房间,谁会为一个员工特意这样做?

    “当然。”他拍拍她的头,像大哥哥对小妹妹。“有好的工作环境,才能有好的工作成效。”龙浩澄推推敢看不敢摸的人儿。“进去看呀!”

    耳边净是天使的鼓励,让云晓夜傻傻又蠢蠢地放下了戒心,走进空气甜甜的房间。

    欢迎回来呀,云儿。龙浩澄倚在门边,看看“白芷云”回到属於她的地方,心中有春无限快感。

    要是云晓夜知道,这里是龙余为白芷云布置,让他在工作时,妻子可以伴在身边,随传到——而不是龙浩澄特地为她布置的,她会怎样呢?

    只是,白芷云在的时候,空气绝不会如此地“甜”吧,****“这次的白芷云还没被你迫疯吗?”

    龙浩云穿看黑色睡袍,坐在龙家主宅大厅那张向东的单人沙发上。

    那是龙家主人龙易的位置——向东为尊。

    敢公然坐上这个位置,就是公然向他挑衅。龙浩澄把公事包丢给佣人,盯著弟弟亦男亦女的脸孔。心中揣测著各种可能。

    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龙浩云咭咭地笑了起来,道:“大不了是我先找到白芷云。”那笑,有著说不出的娇媚。

    他把白芷云的名宇轻易地提了出来,太轻易太轻易,轻易到让人觉得是一种冒渎。

    “找到之後,要把她的头砍下来,放到爸爸的墓前——嗯!”龙浩云的声音被龙浩澄的手强制地卡在喉咙深处,呼吸在一秒内困难起来。

    “嗯哼……嘻嘻……”龙浩云似是不在意,反而喘息著笑了起来,阴邪得很。“好玩你的脸色……变了……”

    “在你杀她之前,我会先砍下你的头。”留下他,不过是想有多一个人的力量找白芷云。

    “她是我的,继承权也是我的。”敢说出来,就代表了他的自信。

    财势对他而言是没用的,可是要在将来保住白芷云,他就要有足以得天下的龙家产业继承权。

    若白芷云的命就等於权势呢?

    简单啊,找另一个“白芷云”来换取权势就好了。

    “你不会有机会的。”龙浩澄笑得温柔。加大手劲,意图在弟弟颈上留下一圈威胁的印记。

    缺乏氧气让龙浩云极度痛苦,人也显得特别娇弱。如藕丝一样的长发缠上龙浩澄的手臂,构成丝丝诱惑龙浩云竟拉下了兄长,硬吻上他的唇。

    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龙浩澄因一时惊愕而放开了对他的箝制,龙浩云马上像八爪鱼一样缠上龙浩澄,直直在对方的唇中找寻氧气。

    龙浩澄挑挑眉,好,你要玩,我奉陪。

    “有时间玩这些无聊游戏,不如去找白芷云。”介人的,是被龙浩澈搀扶著下楼的龙易。

    察觉有人打扰,两人立刻分开,浩云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儿,舐著唇,很不怕死地问:“像不像云姨的吻?”

    可是,亲生弟弟的出现已夺去龙浩澄所有注意力,他根本懒得理龙浩云。

    “你来干吗?”他毫不客气地瞪视该住在酒店,而不是出现在龙宅的弟弟。

    龙浩澈皱皱眉,对兄长的敌意只能包容——当两兄弟争夺过同一个女人之後,那就很有可能一辈子互相敌视。

    “见我也要你批准吗?”回话的,仍是龙易,那个已有九十高龄的龙家当家。

    “不敢,爷爷。”龙浩澄嘴上敬畏,但表情轻挑。

    “不敢?”龙易玩味地咀嚼这两个字,然後别有深意地笑,那种笑。足以让看者心底发毛。“你说过不敢,但又做了的事。何止千百——”

    “例如,弑父夺母吗。”不怕死地接口的,是龙浩云。

    一句话,让大厅陷人一刻死寂,双胞胎表情同时染上无尽阴霾,龙易却仍无关痛痒地微笑。

    “我说错话了吗?”龙浩云无辜地眨眨眼。

    “没有。”龙易笑著拍拍浩云的头。“阿余的确是被杀的呀!”他的语气就像在聊天气。

    对外界,他说龙余死於“年老”,但事实上,龙余是被人用慢性毒药毒死的。

    下手的,是龙余身边的人,不然,龙余不可能会中毒而不自知。

    这是龙家的忌讳——这三兄弟中,有一人是凶手。

    不过,也很有趣,不是吗?

    ****香甜的空气总容易让人人睡。

    沉埋在那张巨型的白色沙发上睡觉的小人儿,很快就抓住了他所有注意力。

    龙浩澄脱下了西装,披到她身上,用指背轻抚她脸上未褪的瘀青,睡梦中的人儿马上拧起了眉,转开脸,躲避他的碰触。

    似乎很痛。龙浩澄笑得温柔,没关系,很快就会为你讨回来的。他的视线来到她的眼睛位置,红红的,而且泛肿,应该是哭过——哦,对了,昨晚她和罗俊毅吃饭时,遇上异母姊姊向慧芬,监视她的人说,她被侮辱得很惨。不过,也没关系,云儿。

    为了她,他可以做尽一切灭绝良心的事——包括杀尽天下人。

    是的,天下人。

    拿起那本云晓夜看到一半的诗集,跟著书签把书翻开,拜伦的诗句马上跃人他眼中。

    龙浩澄浑身一颤,不自觉地重重合上诗集,太用力太用力。把云晓夜吵醒。

    她表情迷惘,甚至仍抓不到焦距,过了好一会才发现龙浩澄也在房里,吓得立刻起身,身上西装也滑落於地,她“啊”了一声,慌忙把衣服拾起。

    上班时偷懒睡觉,给老板撞个正著……云晓夜抓著衣服,迟钝地不晓得衣服是谁的,只是一味怕——己偷懒的事会影响父亲。

    “要谈谈吗?”龙浩澄笑得很温和。

    “要谈……谈甚麽?”她咬著下唇,有些逃避地不想谈,因为怕谈的是她偷懒的问题。

    “谈谈你的工作进度。”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她听话地坐下,可是老是会胡思乱想的脑袋瓜已自行把他的行为解释成要fire掉她,心底急得要命,她好怕回去会被骂……还有,面对父亲和男友失望的嘴脸。

    “这几天你好像很累。”他知道她的心事,却故意挑她更紧张的话题开始,他要让她清楚,谁才是这游戏的主导者。

    “嗯.我……我不该上班时睡觉……”她知道——己的工作很轻松,当她告诉父亲和男友她的工作是其麽时,他们的下巴几乎掉到地上去,可是这麽轻松的工作她也偷懒……他不Fire她才怪。

    “我给的工作量太多了吗?”他故意的。

    “当然不是!”她立刻摇头否认。

    “那为其麽会累到睡著?”他摸摸她的头发,享受水滑似的发流过指尖。“不是我的关系,那是因为小向给你太多压力?”

    和他谈了几次,知道他一直是这麽叫向张夕,加上父亲本身也不介意,她便没立场再生气,听多了,也会习惯。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他低笑。“我会和他谈谈——”

    “不行!爸爸会生我的气!”她不敢想像那会带来其麽後果。

    “他不敢的。”他白喉间发出深沉的笑意,把玩她的发的手在她後脑上停住。“由我说的话,他不敢生你的气,也不敢找你麻烦。”

    那是她的爸爸,但他却把他说成是找她麻烦的小混混似的。云晓夜知道他不是要骂她,心情便放松下来,甚至有些想笑。

    “你要知道——己的价值。”他把她的脸压向白已胸怀。

    嘎,她为这个太亲密的动作而僵住,她不久前才习惯他像拍小孩子般拍她的头,现下他进一步搂抱她……好像……她都不会形容那种怪怪的感觉了。

    “晓夜,你知不知道,为其麽向慧芬会欺负你。”头顶传来他不在她预期之内的问句,让她再一次僵住。

    从没有人敢当面和她谈这个她很忌讳的话题。母亲哭著说对不起她其麽的,她听了也会觉得浑身不对劲。

    这不是可以谈论的话题:起码不是在光天白日的情况下,而对象是她的上司。

    “嗯?回答我。”他温和地催促看。

    “我……”她不想说,那让她难堪,就像现在被他抱著一样叫她难堪。

    “退让不会是处理这件事的好方法。”他加大了手劲。不让怀中想挣开他的人儿跑了。

    “你越逃,她就越要捉住你,你想想,由你出生至今,是不是这样。”

    是,她几乎无力反驳,的确是……云晓夜因思考而停住了微弱的挣动,任他搂著。

    “由你有记忆开始,小向有保护过你吗?”他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抚拍著,起了某种煽情作用。

    想起过往,她的眼开始湿润起来,和昨晚被向慧芬的辱骂重叠起来。

    “我为你心疼。”他把她拥住,结结实实地把她抱在怀里。

    得到连在俊毅处也没有的安慰,让年轻的孩子在一秒内崩溃哭泣,她总似是有哭不完的委屈……

    闭上眼,捂著耳,以为这样就可以隔绝一切的伤害,却幼稚得连她自己也想笑。

    她不是故意让自己这麽凄惨,一如她不是故意在人前落泪一样,可是她的眼泪就是不听话,她真的不想微弱者的……

    那张哭花了的脸让龙浩澄的眉深深地皱了一下,白芷云不会哭成这样,纵使是龙余离去的那一天,白芷云也没哭过。

    记忆中的泪,是白芷云第一次见到龙余时,便扑倒在龙余怀中痛哭——那样的哭法;却仍是无声,只有染湿衣襟的泪。

    白芷云压抑情感已压抑到外人看不过去的地步。又岂会像眼前人儿般,哭到眼肿鼻红的地步。

    在抬脸想呼吸,好继续哭时,云晓夜看到了他皱眉,这让她想起向张夕每次也是皱眉看著母亲哭泣,她立刻用手背拭去脸上泪水,那动作,就像猫儿洗脸一样。

    “对不起……”她太放任自己了,竟在他面前就ig样哭了出来,还失态到这种地步!

    “甚麽对不起?”纵使不满她如此糟蹋白芷云的脸,他也没说出来,只是装成一个温柔的大哥哥一样安慰她。“你又没弄哭我,为甚麽说对不起?”

    言下之意,是弄哭她的人该向她说对不起。

    一提到伤心处,云晓夜的泪又不争气地掉下,只因昨夜向慧芬刺人的指控。

    冰冷锐利的指控,射穿一个极在乎自己出身的人的心。一个人的受伤程度往往和他对事情的在意程度成正比的。

    哭可以宣泄情绪吗?那为甚麽白芷云从不哭?

    还是,她只在龙余面前哭?

    一种不快感马上在体内扩散,白芷云不是不哭,而是只在龙余面前哭?她只把她的一切留给龙余。

    一个她认为可以保护她的男人,才有资格感受她的情绪?

    保护?那种轻易就可以毒死的男人?

    “我会保护你。”龙浩澄收紧手臂,把云晓夜紧紧抱住,紧到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嗯……龙……”云晓夜被他这麽一抱,人立刻自悲伤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云儿我会保护你,比他更好……”

    这……算是告白吗?他向她告白。云晓夜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蕃茄,这个人对她好,不是俊毅说的当她是妹妹(俊毅说龙浩澄有一个失了踪的异母妹妹,叫龙浩羽),而是他喜欢她……

    “对不起……我……”事实让她急著挣开他,可是龙浩澄力气好大,她挣不开呀!“龙先生……放开我!”

    龙先生……不是云儿,不是。龙浩澄明明清醒了,却没把脸上的温柔换下,只是道:“我不好吗?小罗从没好好保护你这美丽的云儿……”

    这麽肉麻的话他也可以说得出口,云晓夜的脸红得几乎要冒烟。

    “最起码,不用偷偷摸摸,瞒著小向才能和你交往。”龙浩澄用指背滑过她被掴伤的脸颊,轻微的痛楚引起她的抖颤,让他看了更想疼惜她。“当然,要是小向注意你,也不会不知道你们背着他来往。”他温柔地诉说著一个残酷的事实。“而小罗要是有担当一点,也不会要你陪他偷鸡摸狗地交往,最起码,不会让向慧芬欺负你。”

    “他会让你伤心的哪。”他总结。

    云晓夜猛摇头,脸色随著他的话而变得苍白,张口似是要反驳其麽,却又哑口无言。

    为其麽会反驳不了?一个出现了不足十天的男人,竟瓦解了她对父亲、对男友的信任?

    可是,她就是无法把罗俊毅昨晚的笑容自脑中消抹去。

    那抹有著计谋得逞意味的冷笑。

    昨晚在餐厅时,向慧芬曾向俊毅开火,之後甚至被俊毅激得用水泼他,他嘴上是有回骂向慧芬,可是她看到,她真的看到他在开骂前,唇边那抹冷笑。

    很微很淡,似在笑向慧芬,也似在笑她。

    那笑,微淡得让她心寒。

    “我会保护你的。”龙浩澄是这麽强大,强大到父亲也害怕……

    “你的价值,是世人不会了解的。”龙浩澄把方才随便看过的诗集放到她手里。“想不被看轻,就要了解自己的价值。”

    “可是我只是——”

    “只是甚麽。情妇的女儿吗?”他接了她的话尾,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自卑。“知道吗,情妇的儿女,不是大好就是大坏,而你,将会是前者。”

    前者?她是大好的?

    “对。”他点头。“现在,你先把我给你的工作做好,我会让你了解你的价值的。”说完,他放开了她,走出房,带上门。

    门被带上,空气中的甜味似是加剧了,混著男人的味道,让稚嫩得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更易沉迷。

    手中诗集在一时失神下掉到地上,书页自动翻到她放了书签的那一版,拜伦的诗句跃进她眼底。

    我对你最後的恳求,是求你不再爱我;我知道你会允诺,因为你还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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