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电话,”他解释说,“我听到一个女人向全世界宣称她能为一个人找到他命中注定的伴侣,这使我反感。她说话的目的,就是让你认为婚姻是一切幸福生活的缩影,一个男人,如果他不想结婚,就是一只需要她指点迷津的迷路羔羊。”
“于是你打电话并告诉她你的假名?”佩蒂发现这并不太光彩。
“我认为用我的真名不太合适,在那个时间有股票报道,每天晚上的那个时候,我的一些顾客都会收听节目;此外,它并不是一个假名,约翰是我叔叔的名字,他和我有同样的观点。”
“关于婚姻的丑闻?”她使用了他在收音机里说的话的含意。
“我应该知道那是你。”米奇说,笑了笑,“那么你怎么想菲娜的预言呢?”
卡梅伦看着他,“哪一条?那个女人自己还没弄清楚,一会儿她告诉我,我的命中注定的伴侣会在不久的将来就和我接触;一会儿她又说,我的命中注定的伴侣正在等着我,我不相信这些。多么愚蠢的电话。”
“一个江湖骗子。”米奇完全赞同。
他们共同发出的笑声让佩蒂反感,“你说江湖骗子?是你给了她你的假名字,你——”
两个男人停止了笑声,看着她。卡梅伦先说话了,“使用化名有什么关系呢?作家就一直在用化名;此外,她既然自称是一个灵媒,她就应该知道。”
“她怎么能——”佩蒂忽然停住了,然后笑起来,“她当然知道,那就是她为什么问你是否允许她叫你约翰的原因;为什么她告诉主持人是两个人在听呢。”
自信的笑容从卡梅伦的脸上滑落了,他皱起了眉头,“她正在主持节目,那不过是一句普通的陈述,就这些。你不能相信在南卡罗来那州电台上做节目的女人,能告诉你是谁在打电话,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相信她问你几个问题后,就能为一个男人找到一个理想的伴侣,是一种太幼稚的想法。”
“听起来,”佩蒂说,她不能确定自己对那个灵媒的话相信与否,但是她不喜欢卡梅伦的暗示,他的意思是她很幼稚,“似乎她知道你正在为两个人辩护,那就是为什么她说约翰会张开手臂迎接改变的理由。”佩蒂记得很清楚,“为什么她说,‘有两个人在听——,”
米奇发表他的看法,“她的确提到了两个人,一个人会被遇到,另一个人正在等待。”他向着卡梅伦笑起来,“正在等你。”
卡梅伦盯了他的朋友一眼,咕哝了几句。佩蒂希望米奇能保持冷静,关于她有可能是卡梅伦·斯拉德的命定女人的想法是如此荒唐,几乎都不需要考虑。很快地,她从这一点上跳过去,“那个直播节目的最主要的目的,是让男人和女人意识到,仅仅因为一个婚姻关系不和谐,并不能代表其他婚姻关系也不和谐。人们需要希望,需要去一直寻找适合自己的人。”
“假设这儿有一个合适的人或者那个婚姻处于良好的状态,”卡梅伦摇了摇头走向她,“你还应该知道在那种现象下的真正的东西,白奈特小姐?那种节目不过是为了引诱一些像你一样的收听者,一些女人,她们相信幸福通过寻找就可以得到。女人们需要一些人来看护她们,你收听节目,电台的收听率就会升高,广告商就能买到更多的时间,电台就会赚到钱。”
看到他半披半裸地穿过房间,佩蒂的胃又一阵阵抽紧,她的想象又开始活跃起来。看着他走近,新浴后的男性气息刺激着她的感官,她无法阻止掠过她全身的颤抖,她强迫她的目光停在他的脸上。
“你这样认为吗,斯拉德先生?”她很紧张地问,“我想那个节目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引诱像你一样的收听者,毕竟打电话的人是你,不是我。实际上,在你让自己成为傻瓜的行为结束前,我就关上了收音机。”
米奇轻轻地笑着,“我想她正在跟你说话。”
卡梅伦没有理睬他,“你是说,如果一个男人他不想结婚,就是一个傻瓜?”
“我是说,一个男人如果认为自己是上帝送给女人的礼物,那他就是傻瓜。”故意地,她让她的目光滑落到他的身上。
覆盖着他的胸膛的金黄色绒毛比她想象的还要鬈曲,看起来很柔软,她循着它们的轨迹向下移动目光,最后停在他的衬衫合拢处。在这些轻柔的白色物质下面,是轻轻的隆起,这是他的没有系好的皮带,她能确定,但是这个东西也引起了她的联想。她强迫自己把她的思路慢慢带回来,虽然她的心脏在狂跳,她还是设法将自己的表情控制住。尽管如此,他眼睛中恶意的嘲笑却在告诉她,他知道她并不像她想假装的那样平静、冷淡。
“我从没有说我是上帝给女人的礼物。”
“但是你的确说了,”她提醒他,为她的声音有一丝透不过气来而苦恼,“而且我可以给你引用出来,‘谁说我会孤身一人?我只是不想结婚。’”
“那又怎样?”
他不理解。他的沾沾自喜的笑容煽动起她的愤怒,“我很惊讶你没有把你的雕像刻在床头,你把镜子安在床上,是为了你能随时钦佩你自己吗?”
“你方才在我的卧室?”
“我只是在等你时随便看一看。”
“那个镜子不是我的主意。”
“很好,”她露出一个笑容来表明自己的不相信,“我想你是被迫将它们安装在那上面的。”
“不是,但是我——”他停下来,皱着眉头,“听着,我的卧室里有什么东西是我自己的事儿,我结不结婚也是我自己的事儿。”
“但是当你通过电台将它广播到全国以后就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了,当我听到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陈述婚姻为什么是可怕的理由时,我很难过。让我告诉你,婚姻可以很美丽——一种成功和快乐的过程,相信我,我知道,我曾经看到过那样的婚姻。”
“我也看到过——”
她打断了他,“我知道,‘婚姻是束缚和限制’,老兄,我还知道你属于哪一种类型。”
“哪一种类型?”
他的语气极为冷漠。她没有注意到,她已经骑虎难下了,“你只看你想看的东西,甚至连灵媒都指出了这一点,你找最坏的理由和借口不让自己被束缚。婚姻是一种伙伴关系,是奉献与索取的过程,你不知道如何奉献,你只知道索取。”
他的表情没有改变,但是她注意到他眼眸中的绿色光芒黯淡了下去,鼻翼翕动着,“你说完了吗?”他问,他的声音低沉而凌厉。
“是的。”她说,立刻又改变了她的想法,“没有,就像我所说的,任何想要控制自己感情的人,他才真正有问题。我为你感到难过,斯拉德先生。”
“谢谢,不需要。有问题的看起来是你。”
他的平静的外表不见了。她感觉到火山即将爆发,但是他的态度却怂恿着她继续说下去,“你为什么要说这些?”
“就我所知道的,你和你的合作伙伴在成功地处理男女关系上,并不是专家。她的丈夫为什么从她身边跑开了?你多大年龄了?二十七?二十八?你有过多少男朋友?”
“不关你的事。”她斩钉截铁地说。
“难道你没有告诉玛丽·吉普森,当这种关系向严肃方向发展时,你总会失败?”
佩蒂盯着他。她曾经很信任地对玛丽说过这些事,看来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信任,她的爱情生活现在看起来要传遍芝加哥了。
卡梅伦笑了,“我对你和你的合伙人做了一个小小的调查。”
“窥探别人的隐私听起来不那么光彩。”
“他们说你心直口快。有些人发现这是一种令人喜欢的特点,另一些人认为这一点足以让你被解雇。”
“那种情况只发生过一次。”佩蒂说。
“看起来好像是两次。”
“两次?”她问,立刻明白了,她感觉好像在肚子上挨了一拳,但是她力图保持声音的平静,“你不能解雇我。”
“哦?”他的眉毛挑了起来,“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还没有接受这份工作,”她拾起了她的皮包,站直了身体看着他,“我可以自己走。”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他冷冷地说。
她把头仰得高高的,昂然走向门口。米奇向后走了几步,但是没有说什么。
当门在她身后关上时,卡梅伦摇了摇头,继续扣他的衬衣扣子,“我猜她关心那些事。”
“看起来是。”米奇笑着说,“如果她就是灵媒所说的人,你现在处境不太妙啊。”
“我的处境很好,而且我不相信灵媒的话。”
“随便你怎么说,但是佩蒂是对的,那个女人清楚地知道你不是约翰。”
“也许。”
“为什么她说约翰的电话会被一个女人听到,而你的女人正在等你?”
为什么?卡梅伦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让他烦恼。
他松开他的裤子,将他的衬衫塞进去,“如果有一天约翰叔叔告诉我他爱的那个女人和他有了联系,我会相信灵媒的话的。”他为这种可能性笑起来,“过来,米奇,你也许听到过他在婚姻方面的观点。当我九岁时,他从环球旅行中回来了,我听到他在吹嘘自己如何从婚姻的圈套中逃脱出来。他不想用自己的自由去换取悉心照料一个女人的殊荣,他不想让任何一个女人把他吓得到处躲藏。如果约翰叔叔和某个人坠入了情网,这将会是一个特大新闻。”
“他会听那个节目吗?”米奇问。
“我想不会。”卡梅伦拉上他的拉链,“如果不是由于他们把我们的股票市场报道取消,换上这个直播节目,你和我谁会听这个节目呢?”
“我无法相信他们取消了股票市场报道。”
“我有同感。”
米奇笑了笑,“我也不相信你打了参与电话。”
卡梅伦发现自己也很难相信自己,“他们正在进行的为每一个男人找到合适的女人的节目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使没有结婚的人听起来就像是受难者。”
米奇向门口方向点点头,“她听起来也像是受难者。”
卡梅伦哼了一声,也看着门口,“她是那些女人中的一个,她认为婚姻会解决她的一切问题。也许不久她就会找到一个愿意照顾她的傻瓜,但是那个人决不会是我。”
“你可以做得更好一些,她有一双——”米奇笑了——“好看的腿。”
“好看的腿——”卡梅伦也笑了“——不是一切,就像她现在这样口没遮拦,她需要一个能常常帮助她摆脱困境的家伙,我可不想惹麻烦。”
“也许会很有趣。”
“操纵股票市场也很有趣,去尝一家新饭店也很有趣,”他摇着他的头,“想和一个女人卷入婚姻的漩涡中,这是一个麻烦。”
米奇环顾着房间,“你怎么对付这个需要重新装修的地方呢?”
“找其他的人。我还有一打儿候选人的名字在我的名单上。”
卡梅伦望着他的前窗,地毯上一个圆形的银色物体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低下头看了一眼,然后走过去看是什么东西。
“你想将这一切都在圣诞节前完工吗?”米奇问。
“在圣诞节前。”卡梅伦弯下腰,将地上的测量卷尺拾起来。
☆
佩蒂直接开车回到公司。当她走进公司时,她用力按着前门的电铃,电铃发疯似地鸣叫着。达琳从后面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块长长的布料和针线,她身材娇小得像一个小妖精,长相也很像。当她看见佩蒂时,她皱起了眉头,“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的生意吹了。”佩蒂在柜台上的现金登记簿旁边放下她的皮包,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惩罚似的用力拉着它们,“什么时候我才能学会闭上我的快嘴?”
“发生了什么事?”在她的语气中没有责难。
佩蒂摇着她的头,“我告诉了他我对他的想法。”
“你告诉他你的想法,然后他把你解雇了?”
“不是。”佩蒂忘记了她今天早上和达琳的谈话,佩蒂告诉达琳她认为卡梅伦很吸引人,直到她了解了卡梅伦·斯拉德先生对爱情与婚姻的观点,“我告诉他他是一个自我中心的人。”
“因为他迟到了?”
“不是,因为他参与了直播节目,他就是约翰。”
“约翰?我想他的名字是卡梅伦。”
“不错,他用的是他叔叔的名字。”
“但是为什么?”
“他说他不想让他的顾客知道他是参与者。”
“于是你就告诉他,你对不结婚的男人的看法?”
佩蒂点点头,“然后就丢掉了生意。”
达琳没有生气,她反而笑起来,“要是我当时在场就好了。”
“我也这么想。”佩蒂闭上眼睛,回忆卡梅伦站在他卧室门口的样子。当看到半裸的他向她走过来时,她的感觉无异于一场地震:他身上的衬衫半敞着,露出他强健的胸肌,让她浮想联翩;凝视着他的眼睛,感觉到被他的亲近所征服。这是她一生都无法忘却的记忆。甚至现在,这种想法都让她战栗。她甩掉这种感觉,睁开她的眼睛。
“如果你当时在那儿,”她说,“也许你可以阻止我。”
“也许是,也许不是,”达琳笑着,很顽皮的样子,“但是看到他听完灵媒的话之后的表情,想必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灵媒到底说什么了?听到他的话我感到恶心,于是在他结束以前,我就关上了收音机。”
“你没有听到?好吧,那是令人迷惑的,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她说约翰会很快和他所爱的女人相遇,然后——这一点在那时是令人费解的——她说,‘你命中注定的女人正在等你。’那就是你,正在等待。”
“因为那个家伙让我等的。我可以确定无疑地告诉你一件事,我绝不是卡梅伦·斯拉德命中注定的女人。”
“但是你的确发现他很有吸引力,我没有忘记你早上说的话。”
“过去的确发现他很有吸引力,”佩蒂纠正她的话,“那是在我知道他对婚姻的看法以前。他就像克瑞格,任何陷入他的情网的女人,都会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去。”
“这很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
“看看将要发生什么。”
“什么也不会发生的,问题就在这儿。我已经被解雇了,我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协商一下,我就被解雇了。我不会再看到卡梅伦.斯拉德先生了,不会得到这份工作或者是佣金了,也不会从他那里得到任何推荐。我非常抱歉,达琳。”
“忘了这件事吧,”达琳若无其事地说,“谁知道呢,明天也许一桩更好的生意就会上门的。”
“我可能会用我的快嘴将它也吹了的,你确定你不想再找一位合伙人?”
“永远不,”达琳皱了一下鼻子,笑了,“你是最好的,那些不想听到真话的人才是真正的失败者。”
佩蒂感激她的朋友的支持,但是如果她不变得更老练的话,她们就会真的成为失败者了,无论如何,账单是要付的。“你知道是什么让我沮丧吗?”
“不知道,是什么?”
“我真的喜欢设计他的公寓,”她环视着她们的办公室,“不仅仅是因为这项生意能赚来的钱,而是因为他的公寓太漂亮了,太舒适了……我想可能是这样的,你会喜欢他的窗户的。”
“他的窗户形状很好?”
“还可以,但是窗户外的景色太迷人了,他的起居室和卧室面对着密执安湖,其他的卧室,其中有一间他把它改成了办公室,面对着市区。”
“现在它们上面挂着什么?”
佩蒂摇了摇头,“褶皱的、沉重的、黯淡的东西,他找了一名装修师装修他的房子,他当然不是室内设计师……对光感和布局没有一点品位。”
她本可以为他的房子做很多改进,从而显示出她的才能,如果她可以将她的嘴一直闭上的话。但是她没有。
☆
还有十多分钟,他们就要开车去到晚餐地点。这时米奇轻轻笑了,卡梅伦望了他一眼,“什么事这么好笑?”
“我只是在想这是一件好事,当你今晚回家时,等你的人不是帕特。”
因为他的女管家总是在下午时出去闲逛,卡梅伦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帕特不在那里是一件好事?”
“你能想象自己和她结婚吗?”米奇又一次笑起来。
“我不能想象我和任何人结婚。”当然也不和他的女管家,那个女人是一个中年包工头,“是什么使你想到这些?”
“我还在想那个直播节目。这真是太巧合了,那个灵媒说会有一个女人在等待你,果真有一个。”
“根本不是什么巧合,”卡梅伦坚持说,“今天早上我去了PDQ室内装潢设计公司,订下的这次会见。实际上,如果我不是在魏玛夫人家耽搁得太久,佩蒂根本不可能等我,当她到来时,我已经回家半个多小时了。”
“如果,”米奇说,夸张地念着这个词,“那就是关键,如果你没有订下这次约会,如果你没有被耽搁,如果你没有打开收音机收听股票报道,如果它没有被现场直播节目所取代,如果你没有打进那个电话……”
“如果我相信那些废话。”卡梅伦说,希望阻止米奇那些疯狂的理由。
“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一个灵媒,距离你有几千里远,知道有人在等你。”
“奇怪?不;一个好的猜测,是的。不过是一种游戏。”
“她当然不喜欢你关于婚姻的看法。”
“那个灵媒?”
“不,你的室内装修师。”
“前室内装修师,”卡梅伦提醒他,“但是她称自己为室内设计师。”
“昨天难道不是你告诉我说,这家PDQ室内装潢设计公司正是你想要找的公司吗?”
“那是在今晚以前。”
“她触动了你,是不是?”
卡梅伦望着他,“那是什么意思?”
“她长得非常漂亮。”
“我认识长得更漂亮的。”
“你怕她?”
“当然不。”
米奇大笑起来,这声音刺激着卡梅伦的神经,“怎么啦?”
“她是一个非常爽快的人。”
“非常。”
“一个室内装修师——对不起——室内设计师和一个商业顾问,多么般配的一对儿。”
卡梅伦怒气冲冲地望着旁边的窗子,“这里不会有任何般配的一对。”
有几分钟,米奇没有说话。卡梅伦努力想从他的思想里拭去所有关于佩蒂·白奈特的记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思索。再过大约十分钟左右,他就会坐下来和一群男人和女人们吃晚餐,他们想从他那儿知道,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股市行情会如何走向,哪一家公司最值得投资。这不是一项容易的预测,因为没有人真正知道股市将会走向哪里,但是他为自己骄傲,因为从实际上看,他的预测在过去的三年内,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准确……除了个别情况。
这种“个别情况”就是问题。
“你还想将你的住处翻修一下?”米奇问他,这是一个他需要面对的问题。卡梅伦没有选择,“我必须这么做,因为那家该死的公司破了产,我打赌输了,这就意味着今年我不得不为投资俱乐部的成员们举办一次圣诞节晚会了,但是我不能在我这个看起来糟糕透顶的房子里为芝加哥最富有的二十个男人举办晚会。”
“你可以在希尔顿订一套房间。”
“我可以,但是如果我能采取一些措施的话,我不想那么做。”按照他们的传统,失败者要在他自己的家中举办圣诞节晚会,这是大家都习惯的。
“在你名单上的那些装修师怎么样?”
“卡明推荐了一个,赫尔尼斯推荐了另一个,我能说什么呢?”
当他一下定决心投身于他的室内翻修工程时,卡梅伦就从他的朋友那儿和生意伙伴那儿搞到了一大张室内设计师的名单。最有名的那两个设计师,每人都向他保证他们会将活儿干得漂亮利索,但是他们的生意排得满满的,要一直到年前才有空暇;他名单上的下一个名字,是他的一位性情古怪的顾客推荐的,卡梅伦和他谈了不到十分钟,就知道他不准备让这个家伙去碰他的房间,他看起来就像是第二个海尔。
那以后,他开始做一番粗略的调查,这又淘汰了许多名字,这时他看到了佩蒂·白奈特和PDQ室内装潢设计公司,他很担心这次又找了一个“装修师”。当她说她可以在指定的日期内完成这项工程时,他决定雇用她。
"PDQ代表着什么?”米奇问。
“她说,P代表佩蒂,D代表达琳,她们加上一个Q是为厅容易记忆,那个Q也可以代表质量或者快捷。”这两点他都需要。
“如果我是你,我就用她。”
“在她说了那些话之后?”
“那个女人认为你是一个自我中心的人,不同意你关于婚姻方面的观点,她有权力发表自己的看法。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想要自己身边的人都要对你说‘是’了?”
他们都知道他对于这件事是怎么想的。卡梅伦咕哝着,屈服下来,“可是想一想她的感觉,我怀疑她是否还会为我工作。”“她会为你工作的,”米奇瞟了他一眼,笑着说,“用一点你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