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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得可以! 第四章 作者:白双
    唐欣容着实感受到何谓「举步维艰」了。左思右量了几近三分钟的时间,她决定别跟自己的脚过不去,却又拉不下脸回头,讷讷地丢下一句话后,一溜烟的冲向洗手间躲起来。

    神谷拢似乎已预测到她的行径,老神在在的坐定在位子上泡茶,根本未曾正眼瞧她。

    冲入洗手间的唐欣容对着镜子里的狼狈样大呼了一口气,更为自己目前的处境感到又气又怒。既然他对她摆明了无所谓的态度,她理应趁这个时候离开才是,偏偏又身无分文……

    不过,若是她决心实行苦行僧的修行,她相信自己能办到的。

    只是走下山而已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左思右想,她终于拿定主意。

    唐欣容慌忙的洗把脸,走出洗手间的时候,一抹修长的身影突然挡住她的去路。她迷惑的看了对方一眼,对他美形的五官感到惊异不已,却对他频频阻挡自己的行为不解。

    「先生,你有什么事吗?」她只好开口询问。

    他的微笑有股魅惑人心的味道,对她面言,却是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那绝对不是出自真心的笑容,有种皮笑肉不笑的诡谲,好像、好像……好像谁呀?

    正当她努力地在记忆里找寻答案时,他先是朝她行了大礼,然后说道:「妳好,我是雷恩.贝尔。」

    雷恩.贝尔?听到他的姓氏,唐欣容眉心一皱。

    又是一个外国人?

    最近是走了什么怪运吗?她怎么老是遇到外国人?这人看起来应该是个混血儿,多少偏向东方的脸孔,不过……比起神谷拢,这一位倒是挺有礼貌的!

    「有什么事吗?」虽然自认自己并不是属于魅力一族,但遇上这类多礼又美形的男子,她不免放下戒心。可当结束问句之后,她马上后悔了。

    因为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臂,瞬间将她逼向墙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印上她的唇,吓得她失措、无助,整个人傻呼呼地僵在原地,说不出半句话,任由雷恩的吻肆无忌惮的滑落在她的颈间。

    在雷恩退开的身影背后,神谷拢倚在门边,冷漠的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

    当唐欣容看到神谷拢的时候,一股羞辱感倏地冲击着她的心脏,两颊热辣辣的刺烫感令她恨不得找地洞掩埋自己。

    雷恩脸上依然挂着那抹看似阳光的笑容,可他的视线却移向身后的男子。

    「嗨!拢表哥!」

    表哥?听到这个称谓,唐欣容瞪大双眼,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张望,立刻恍然大悟。难怪她对这位叫雷恩的家伙会有熟悉的感觉,他们两人个性的相似度简直到了极点。

    雷恩以略带挑衅的眼神凝视着神谷拢。

    神谷拢淡漠的回道:「你不怕中毒吗?没事吻一个这么其貌不扬的女人?」

    其貌不扬!唐欣容顾不得刚才的羞惭,指着神谷拢大骂:「我知道自己不是属于漂亮那一类的女人,但你也不能这样批评我吧?你以为自己长得很好看就可以这样吗?臭男人!」

    种谷洒打了个呵欠,似乎没听到她刚才大吼了些什么,反而晃回原位,对她跟本不予理会。

    这样的态度益发引起她的怒意,她气呼呼地追上前,插腰瞪着他。

    「我要求你向我道歉!」

    「要求?」他似乎对这两个字相当陌生,嗤之以鼻的意味相当明显。

    「对呀!」她干咳了两声后,又继续说道:「你要知道你现在是踩在台湾的土地上,你怎么可以对台湾的女人不尊重呢?而且神佛都已经无国界了,你又怎么可以……」

    他目光清冷地打断她,「妳不是要走下山吗?」

    「我……」突如其来的提醒,唐欣容尴尬地扭身往外走。「我就是现在要走呀!看不起人啊?我就走给你看……」

    神谷拢虽然顺利为自己的耳朵解围,不过她依然碎碎念个不停地走到门口。

    此时,雷恩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不去拉住她?」

    神谷拢静静地啜口茶,淡淡地回道..「我为什么要去拉住她?」

    「她真的不是你的女人之一?」雷恩半信半疑的坐到他面前,「照我所知道的拢表哥,你的女人虽然不少,但能跟在左右的几乎没有,那不就代表……」

    「你想太多了!」神谷拢不改冷淡的口吻,目光一瞬也不瞬的定在他身上,「至于你来台湾的目的,恐怕不是来参与和台湾帮派的千人筵席吧?」

    雷恩大刺刺地为自己斟茶,要笑不笑地迎视那双人敬人畏的眼眸。

    贝尔家出生的雷恩,长久以来追逐着神谷拢的脚步俨然成为他的唯一使命。贝尔和神谷两家虽然是亲戚关系,但两者敌对之意却相当明显。

    贝尔家族以石油业经营为主,并掌权日本泽田组,是继火影组之后的第二大帮派,却依然赢不过火影组,频频誓言要取代火影组成为第一大帮派,近年来意图更甚,全因为神谷拢对继任之位兴趣缺缺。

    雷恩与神谷拢在各方面都有相似之处,唯独较沉不住气的性情远不及深谋远虑的神谷拢。

    「我还是无法解读你真正的想法。」雷恩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们常被拿来作比较。」

    「比较不等于了解,况且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神谷拢放下茶杯,静静地道:「我倒是非常清楚。」

    雷恩眼睛微亮,「怎么,你终于决定了吗?你想放弃帮主之位?」

    「我是对这个位置没什么兴趣。」神谷拢定定地看着他,「但并不表示泽田组可以取代一切.」

    雷恩的眼神一黯。虽然雷恩自二十四岁起接管家业,但相较于看似一事无成的神谷拢,尽管两人年龄相当,但在谋略斗智上,神谷拢始终略胜一筹。

    「所以说,我实在搞不懂你!你不想继任的消息众所周知,可是不肯真正放手的原因又是什么?」

    神谷拢嘴角微扬,缓缓地起身,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

    「你可以在这里慢慢想。」

    雷恩尚未回头之际,神谷拢已然消失在柜台边,只见冲出柜台的服务生抓着结帐的单子朝他走来。

    瞪着账单,雷恩眉心一皱,朝左方包厢走去,打开门仅看到四、五人歪七扭八的躺在里面,地面及桌上散乱着饭菜及茶点。

    气愤的雷恩忍不住揉烂掌心中的账单。

    神谷拢这家伙居然将一堆烂帐留给他收拾!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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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糟!唐欣容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对着眼前的岔路相当头疼。

    她没有印象自己是怎么上山,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哪条路才是正确下山的路,况且路旁的灯光暗淡到了极点,她还得担心会不会不小心掉下山崖。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车迅速的在她身边闪过,她的脚马上打滑,随着车速带来的快风,整个人跌入山沟里。

    「阿弥陀佛!」她哀叫一声,却吃到了石壁上的枯叶和泥土。

    唐欣容从山沟里爬出来,才走一步就觉得自己的右脚似乎隐隐作疼。

    想必是扭到了吧!瞪着天空上的星星,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难道这是佛祖给的考验?就因为她与那位邪恶份子达成协议,所以她才会受到这般的惩罚?

    一定是!自从与佛祖为伍,大小伤她从未再受过,更别提生病了。

    她庆幸自己的坚持,虽然必须步行下山,但至少已经脱离神谷拢了。

    为了消除对黑暗和孤单的恐惧,她马上双手合十,边走边念:「佛所行处,天下和顺,日月清明……」

    「喂!」

    一句呼喊教唐欣容不禁噤声,特意倾听周围,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她耸耸肩,为自己壮胆,再次启口:「风雨以时,灾历不起,国富民安……」

    「还念?」

    这两个字被山上的风卷下来般,教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却不敢回头,偏偏在静默的时刻里,四周未再有任何声音产生,除了风动树摇之外。

    她不禁打了一阵寒颤,「佛……佛呀,别跟我开玩笑啦,您明知道我的胆子很小……」

    「胆小鬼。」

    那个声音出现在身后不远处,透过风的传送,恐怖得犹如鬼魅嘶吼,吓得她几乎大叫的边跑边念:「兵戈无用,崇德兴仁,务修礼让,国无盗贼,无有怨枉,强不凌弱,各得其所……哇——」

    夹杂着惨兮兮的叫声,唐欣容再次跌入山沟里,吃了满嘴的土;而此时,一双脚静静地定在她眼前。

    「躺在这里很有趣吗?」

    熟悉的嘲弄声传来,她刚才的恐惧感立刻消失大半,抬眼看到神谷拢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的狼狈样,不由得又是一阵生气。

    「神谷拢,我跟你有仇吗?你干嘛吓我?」

    他左右张望,反问:「我拿什么吓妳?妳真以为这世界上——」他弯腰逼近她,冷笑,「有鬼?」

    惊慌在她眼底一闪,她连忙跳起来否认道:「我是说过我信佛也相信有鬼,但我行得端坐得直……他们不会来找我。」

    「最好是。」

    见神谷拢正缓缓地往山下走去,为了怕迷路,唐欣容连忙从山沟里爬起来,跟上他的脚步。

    「你……你明明对这里很熟嘛……不过,你也要走下山?」她跟得有些吃力的问:「你可以坐车啊!难道,你良心不安?」

    良心不安这四个字对神谷拢面言,着实可笑。

    「妳真是我见过最单纯、天真、胆小、奇怪又愚蠢的女人。」他冷冷地说。

    初听前两句评语,她非常同意,但愈听就愈光火。

    「你……你怎么骂人?」

    「还好妳还可以听得出我的话中之意。」他根本不理会后头的人哇哇叫,目光直视着山下,优闲的享受台湾的夜景。

    「你……你越来越过分了!」她气呼呼的追了上去,硬是跑上前挡住他的路,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在他面前居然这般娇小。

    神谷拢嫌恶的捣着鼻子问:「妳是踩到什么了吗?真臭!」

    臭?唐欣容下意识在身上嗅了一下,似乎真有那么一些怪味。

    肯定是刚才摔倒时沾上的吧!

    一回神,他又移动脚步,意识到自己处境甚糟的她连忙跟进。

    「真是的,你先不要走那么快嘛!你知道我不晓得下山的路,再加上我现在这样,实在很难堪……」

    「那是妳的事吧!」他头也不回地说,而且愈走愈快。

    她跟得有些辛苦,「那……那至少借我车钱嘛,我要回家的车钱啦!」

    「我没必要借妳吧!」他说。

    「喂,你要我做的事,我也帮啦!」她理直气壮的回应。

    闻言,他终于停下脚步,深深地凝视她灰头土脸的模样,眼底并未有一丝同情,却隐约夹杂着愤怒。

    「我说过只要是我要妳做的事,妳就必须做到令我满意为止,但到目前为止妳认为有做到应该做的事吗?妳凭什么对我做出要求?」

    她气喘吁吁地承认,「的确,上山不是我带你来的,你也玩得不太尽兴,可是你也要搞清楚,我只是个无辜的还钱人罢了!一开始你根本不应该对我这个恩人提出要求嘛!」

    他挑起了眉毛,眼底似笑非笑,看起来诡异却要命的迷人。

    「恩人?」她是怎么想到这个可笑的字眼?

    「是呀!」唐欣容算一算时间,「以你这般厉害的角色,一定已经查出我是无辜的人了!我不记得怎么和你达成协议,但你看起来玩得很不开心,就证明我不是个好导游:既然如此,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找下一个人会更好了吧?所以……所以就算只有一、二天,也该有工钱吧?」

    「这回又变成员工了?」神谷拢冷哼道:「既然妳很不称职,我没必要给妳工钱。」

    「你……你怎么这么小气?」她斥道。

    他斜睨着她,「再说,我并没有另找其它人的打算!妳想省事的话,就是闭上嘴跟着我。」

    「跟着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啊!」她嗫嚅几句:「你摆明了只是想从我身上看笑话罢了。」

    他眼底闪过讽刺性的赞美:「你到是了解到了。」

    「下山后,我自己走回家总行了吧!」她放弃和他争辩,因为不论她怎么要求,她是不可能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什么叫「助人为快乐之本」,唐欣容开始深深地质疑这句话。后悔的情绪出现时,脚踝的微疼提醒她必须缓下脚步才行。

    山下一辆车突然疾驶而上,刺眼的大灯光线教唐欣容睁不开眼。

    走在对方车道上的神谷拢却一点也不闪避,那辆车自动地在他面前停住。

    「你再不出现,野原叔要把我杀了。」本田高介甫下车,就不免抱怨两句。

    神谷拢一语不发的坐入车内。

    本田高介正想上车,这才惊见旁边站着一位脏兮兮的女性。

    「咦?妳不就是那位长得很普通的小姐吗?」本田高介凑近车窗。

    本田高介剌耳的称呼对唐欣容而言,似乎已有免疫的趋势。她无奈的继续走下山,原本她想请他们载她下山,不过以神谷拢小气的个性,为免再受屈辱,她还是乖乖自食其力比较好。

    她才走了两步,山下又来了两辆车,分别在本田高介的车后方停了下来。

    野原管事神色慌张的跑下车后,立刻被本田高介挡住。

    她实在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行事必须这般神神秘秘,只不过是来接神谷拢下山而已,有必要搞这么大的阵仗吗?

    思及此,本田高介的车子已然回转,自她身边呼啸而过。

    「哼,无情无义的家伙!」她失望的低骂一句,话毕,身后的呼唤教她吓了一大跳。

    野原管事脸上的刀痕在黑夜里显得更教人触目惊心,无表情的扑克脸更增凶恶,但他却无法给予她真正害怕的感觉。

    「您……您叫我?」她见他微皱的表情,感到迷惑。

    野原管事以一种迫于无奈的口吻道:「请上车吧!」

    「上……上车?」她眨了眨眼,感激涕零。「您愿意载我下山?谢谢!」

    「我只是遵照拢少爷的吩咐。」

    「拢少……少爷?」听人这么称呼他,她总觉得怪。「他……他不是不想……刚才还走那么急……我以为他……」

    「因为妳太臭了,他不想和妳同车。」野原管事忍不住催促她,「快上车吧!我必须跟上去才行,否则他又会不见了。」

    面对如此坦白的野原管事,唐欣容好半天都答不上话,因为连她都嫌自己真的很臭,更别说要坐在通风不良的车子里了。

    不过……至少可以搭顺风车,她总算可以轻松的下山了,等下山后,她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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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没有那么好的事!

    野原管事将她带回了拥有护城河的五星级饭店,而且是被毫不客气的「拎」进门。

    似乎大家都不愿和唐欣容一起处于同个空间,在将她丢人电梯之后,除了情非得已的野原管事之外,其它人都不见了。

    「对……对不起。」她为自己身上的臭味向野原管事道歉,不过她没有忘记要求,「我想……您已经跟上那个家伙了,所以应该让我回家才对吧!」

    野原管事自她身上淡漠的扫了一眼,「妳不想整理一下自己再回去吗?」

    「啊?」她愣了半晌,恍然大悟的朝他行礼,「真是谢谢您了!我正在想如果这个模样去叫车,肯定没有人要给我坐.,如果坐公交车的话,又觉得对不起乘客,没想到您……」

    「到了,走吧!」野原管事根本没心情仔细听她说了些什么,急急忙忙的催促她走出电梯。

    唐欣容自讨没趣的赶忙闭嘴,快速的跟在他后面,来到一扇房门前。

    他为她打开门,「进去吧,床边有一套衣服可以给妳更换。」

    「好,谢谢……」她的道谢还未说完,野原管事疾步离开的身影教她又是一阵无奈。

    「真有这么臭吗?」她拉了拉衣服,讪讪地走入房间。

    室内明亮雅致的摆设令她感到熟悉,因为这里是她被莫名其妙软禁的第一个地方。她默默地叹了口气,开始除去身上的衣服,转身奔进浴室,再看到镜中的自己时,几乎又吓傻了眼。

    这个是是什么呀?

    整面镜子反射着她的全身,脚踝处又红又肿,头发乱七八糟,甚至还有一片叶子夹在里面,不过令她惊愕的是脖子上的小红晕……

    「我的佛祖啊,这……弟子罪孽深重,请您一定要原谅我吧!」

    唐欣容欲哭无泪的只想把脖子上的陌生痕迹消除。

    她守身如玉了二十五年,居然被人轻意的夺去了吻,更放肆的留下这个叫「吻痕」的东西!

    好可怕!她惊慌失措的四处找寻可以刷洗的工具,当时的羞辱感再次袭来,教她一阵发抖。

    那是一个陌生人……

    她瞪着镜中的自己,双眸不争气的滑出泪水,手中的牙刷朝细嫩的皮肤上使劲的刷,却只愚笨的换来肌肤的痛楚,那红肿却是愈来愈扩大。

    一只大手突然将她手中的牙刷夺去,制止了她愚蠢至极的行为。

    「妳在干什么?」神谷拢愠色的看着她。

    「我……我……哇——你怎么进来的?」她猛地清醒,想起自己一丝不挂,抓起浴巾就往浴帘后躲去,带着余留的泪光,又气又委屈的质问:「你想干什么?你……你怎么可以……你不要碰我!」

    瞪着她发抖的身影,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被迫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

    「哇!」唐欣容的尖叫被毛巾掩盖了大半。

    神谷拢迅速的为她围妥浴巾,眼神却从未离开被她刷出伤口的脖子。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急迫的想挣脱他的箝制。

    「你干什么啦!放开我!你们这种人最坏了,把女人当玩物好像习惯了似的,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你不可以碰我。」

    「我对保守又笨又不美的女人没兴趣,妳大可以放心。」他重申后慎重的反问:「妳洗澡了吗?」

    她瞪着他,「我……有没有洗,关你什么事?」

    「看起来是没有。」他从还停留在她头上的叶子判断。

    「那你可以出去吧,随……随便闯进有人在的浴室,很没有礼……」她扭扭捏捏的话还未说完,又被一阵风带向浴缸。

    神谷拢试了试水温,半强迫的将她压入水中。

    唐欣容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他抓起洗发精朝她头上挤了一圈,浇上热水时,她总算明白他的目的。

    「你干嘛帮我洗?我自己弄……」

    「从刚才到现在,妳已经浪费了四十分钟。」

    她抓着已被水渗湿的浴巾,尴尬的看着他,「你……你的理由很奇怪,我洗多久关你什么事?」

    「妳要是感冒生病,我会很麻烦!」他拿起莲蓬头调水温。

    她瞻战心惊的阻止他奇怪为行径。

    「我……我等一下就要走了,再说你怎么会麻烦?你别开我玩笑,我听不懂。」

    他气定神闲的正视她道:「在山上的时候,我已给妳机会离开,妳已经放弃了,这位导游!」

    她一愣,「我没放弃啊!」

    「没有?」他挑眉邪笑,「那妳为什么在这里?」

    「那……那是因为……你请……啊,这是你的阴谋!」唐欣容恍然大悟,瞪视神谷拢调侃的笑容,她总算明白自己又被他耍得团团转了。「总之……我等一下就走了,你快点出去啦!」

    他文风不动的站在她面前,再次以居高临下之姿看着她。

    「唯一的机会妳没有把握,妳只得等我下一次的决定了!我不会限制妳的行动,但若是我没有准许妳离开,妳根本无法真正离开这里,这一点,妳听懂了吗?」

    「你真的很奇怪!我真的什么都不会,连带路也可能带到迷路,你为什么要指定我当什么导游呢?」

    她虽然不聪明,倒是明白到他话中的警告。这些天,他确实没有控制她的行动,却有教她无法离开的情形不断发生:这是他的手段,她绝对无从对抗他如此吓人的脑袋。

    「妳实在太脏了!」神谷拢嫌恶的瞪着她,打断她的嘀咕,「妳到底要在浴室待多久?」

    唐欣容受创的拉着浴巾,低声反驳道:「你以为我想吗?一直批评我脏,我都开始觉得我不干净了。我搞不懂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又何必伤人呢?」

    「在妳想通前,妳头上的泡沫……」

    眼看着他手中正喷着水的莲蓬头缓缓地朝向她,她紧张的泼起浴缸里的水想阻挡,哗啦一声,只见他浑身湿透的模样同她一般狼狈,令她暂时忘却忧郁,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你也有这么一天……哈……恶人有恶……咕噜……」她的大笑立刻淹没在一阵强袭而来的水注下。

    他不客气的帮她洗头,反而令她又羞又急的大呼:「我……自己洗啦!你、你干什么……出去啦!」

    「限妳五分钟后出来。」

    全身湿淋淋的神谷拢丢下这句话后,随即消失在浴室门口。

    直到门关上后,唐欣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环视一阵混乱的浴室,原本紊乱糟糕的心情倒是平静许多,温热的水刺痛了脖子上的伤口,但她已经不若刚才那般激动了,反而是一股暖烘烘的感觉渐渐填进胸口,迅速的安慰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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