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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亮人生 第四章 作者:亦凝
    “怎么样,真的不考虑我的提议吗?”夏非宁不死心,临别第一百零一次问到。

    我缓缓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叹口气,“算了,那我就不勉强你。不过你要记住,我这里这么大,又不收房租,什么时候你决定搬来的话,我随时敞开大门欢迎。”

    在遭受背叛后的绝望时刻,能被人如此肯定需要,对我而言不啻是悬崖边最后的支撑。我抬头感激的看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我会真以为你爱上我了。”他抚过我的眉眼,最后把我塞进那满是男性气息的胸膛中,“你这样可爱的人,怎么居然会有人舍得让你伤心呢?唉……”

    感觉他的下巴磨蹭着我的头顶,这一刻,只觉无比安心。

    这个人我可以相信么?或者说,我还有相信人的勇气么?

    我不知道答案,但我贪恋着此刻的温暖。

    告别了夏非宁的庇护,时隔两天,我回到和杨理同居的地方。忆起那满怀希望被瞬间粉碎的

    昨夜,那场伤心绝望,竟有种隔梦般的不真实感。

    不是说心不痛了,只是那股撕心裂肺已经过去。就好比伤口包扎过后,日后隐隐作痛,也及不上刚被猛砍时的巨痛。

    杨理像是已回来过的样子,但此刻不在家。正好,我乘机收拾了东西。

    晚上杨理回来前,我已经收拾得差不多。这才发现我留在这屋子里的东西还真多。

    他进门,对上了我视线。在无言的对视三秒后,他心虚地别过了眼。

    “你……这是在干嘛?”终于注意到屋子里的凌乱。

    我尽力笑得自然:“快期末考了,我回宿舍住些日子安心复习,不在学校的话,有什么考试消息都不清楚。”

    “哦。”他闻言没有讶异也没有挽留,只是细心的提醒我多带些御寒衣物,别着凉了。我在心底冷笑,这就是他最擅长的温柔手段,体贴、照顾,其实只是在满足他自己的良心感受。

    伪善的施予。

    如是而已。

    这瞬间,只觉那些心痛欲裂、万念俱灰的过去,根本是个笑话。我究竟为了什么在那要死要活的?就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不是说不爱了,只是觉得——不值。

    “还忘了什么东西没?”他笑得温和。

    “没了,那再见。”我回得客气。

    当合上那扇门的时候,好像猛然落下的铡刀,将过去斩断消逝。

    我和杨理之间,就那么奇怪的结束了。或许他还欠我一个解释,但那已不重要。

    我自由了。

    在记忆里,小时候我真的很幸福。小学放学时,经常能在校门口看见父母一起来接我的身影,当时父母辈的很多朋友,都说很少看见像他们这样恩爱的夫妻。心里头那种骄傲的感觉,时至今日依旧能感受到。

    不过小学的结束,也是我人生美好时光的结束。进中学没多久,我就被父母那场惊天动地的吵闹吓坏了。不过,很快就没事了。倒不是说他们没再吵过,而是我顽强的生命力迫使自己习惯了这种场面。

    等我一考完高中,不到三天他们就领了离婚证,母亲还貌似悲伤了几天,父亲则是从那天开始自我视野中彻底消失了。于是,我默默的考上了重点高中,默默的去上学,默默的不让自己成为一个累赘负担。直到后来我上大学,才终于如愿以偿,和过往告别。剩下唯一的联系,就是每年父母各自打入卡上的大笔金钱。

    在高二那年,我的初恋发生了,对方是同班同学。刚开始互相扶持的友情,不知怎么发展到了肉体上的关系。我其实很迷茫,从来没厘清过对他究竟怀抱着何种感情。也许是学习压力过大所致,我们在那两年中狠狠的交欢,像两头刚进入发情期的小野兽。这段扭曲的畸恋,反倒成了我逃避破碎家庭的避风港,不然我很难想像自己该怎么熬过那段郁闷压抑的青春。

    然后是高考的一分失利,只考上第二志愿,和对方录取到了不同的城市。我镇静的看着他表白,微笑着说服自己去相信。不过,这个指天发誓不会放弃的人,不到半年也就慢慢疏淡了书信,到后来连个音讯都没了。

    只可惜,我一直没有从接连不断的教训中学会,没什么是不会变的,尤其是人心。

    所以,这次又跌这么惨。

    ***

    时间向着年底推进,哪怕懒散浪荡如我,这时候也收紧了骨头准备最后一轮的期末考。我四年下来课没上过几节,可奇迹般的居然从来没挂过。加之在酒吧厮混时勾搭过的两个老外男友,专业英语成绩在全班都算不错,虽然其他课程凄惨了些,不过够用就好。

    我除了个人生活作风不检点了那么一点点,其他方面也没什么特别扎人眼的,尤其掉在外院的美人窝中,男生总是受到特别照顾的。比如说现在,离考试还有两礼拜,我稍一开口,托姐姐妹妹们的福,手上已经捏好一叠各课程的参考答案,且品种齐全版本众多,有手抄复印版的、打印版的、缩印小抄版的等等不一而足。

    除了晚上回宿舍睡觉,其他时间我一律扎在了图书馆,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努力将重心放到考试上。

    小末小末小末小末小末,明天是圣诞节了,出来我们约会吧。

    ——没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残忍?

    ——下礼拜考试

    哦……那你用功吧。考完我们约会!

    ——再说

    那你就是答应了!哎呀,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爱你了。

    ……

    耸眉看着手机,发现精力已经集中不起来。抛下书本,闲逛出了图书馆。

    运动场的跑道上有人半夜的在那慢跑,在我看来形同自虐。再上升一个高度,就快接近大冬天洗冷水澡一族。这类自我要求严苛到变态的生物,向来与我不投缘。太过规整的生活规律,在我而言是人生头等大敌。

    坐在路灯下的木长椅上,放眼望去,这是周围唯一没有被情侣们占据的地方。真不知这么冷的天里有什么乐趣,冻都给冻半死了,还有啥心思谈情说爱?

    OK,OK,我承认我是在嫉妒。

    从口袋里摸半天摸出包烟,包装拆了一个小口子几乎没怎么动过。我没烟瘾,不过有时也抽。前两天为了配合下失恋的氛围,特意去买了包,结果拜泡图书馆太勤劳之赐,没怎么动过。

    很酷的单手将烟摇了出来,用嘴衔住,要进行下一步时卡壳了——翻不到打火机。

    摸遍全身上下,口袋倒掀过来,还是找不到。啧……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把烟塞回烟壳内,啪——一声轻响,橘黄火苗随之亮起。我愣了下,将烟凑上去,吸口气燃起。

    一边吞吐着烟雾,我示意来人:“要不要?”

    借火之人无言的摇了摇头,在我身边坐下。

    “复习怎么样了?”来人是我同班的刘竹,也是除我之外本班唯一的男生。我和他同一宿舍住过两年,不过他比我还早一年就和女友搬外面租房子了。

    “还行吧。”我随口应付着。这一年我们见面机会有限,我不怎么来上课,和他自然疏远不少。

    随便聊了两句考试的话题,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心中大致有数,他可不像是为联络同学友谊而来,现在就等着他开口。

    在一阵沉默的尴尬后,他终于支吾着:“你……你现在还和杨理在一起?”

    我小小吃了惊,虽然我的性向在外院早就不是秘密,但刘竹不是这么八卦的人,他这究竟所为何来?我模糊得答道:“嗯……怎么了?”

    刘竹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像要再开口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

    他突然一砸头,“我真是后悔介绍你们认识。都怪我!”

    这一提我倒想起来了,杨理是刘竹老乡,我正是帮刘竹还CD才认识的杨理。我和杨理的事,刘竹自然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的。

    “你有话慢慢说,究竟怎么了?”

    他看着我面带不豫,“我……陈琳不准我告诉你的,可我实在忍不住……”

    陈琳是他女朋友向来心思细密,肯定是有什么我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事,所以不准他说。偏偏刘竹这个直肠子,唉……“是不是杨理有了其他人?”

    他瞪大眼看了过来,反衬得我平静无波。

    “你知道了?”

    我冷哼着笑道:“就算不知道那现在也证实了。”

    他闻言顿时红了脸,哑声不知如何辩解。

    看他在那尴尬,我也不忍心,“没事,我早就知道了。你肯来通知我,才让我高兴呢。具体怎么回事?”

    刘竹松闻言轻松不少,“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听说……听说杨理好像和他们以前一个宿舍那个、那个……”

    “石康成?”

    “对,对,听说他们两个在……在一起了。”说到这他不自在的扭了扭身,想偷偷打量我表情又做得太明显,被我捉到视线调笑了回去,结果他是越发的不自在。

    我吐了口烟,才慢道:“我和杨理已经GameOver了,如今是男婚男嫁各不相干,所以,没事。”

    “啊?真的?太好了!这下就没关系了!”

    这个直肠子居然叫起了好来,还一点没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我无奈的摇头苦笑,看来陈琳还真是辛苦。

    我没嘴上表现得那么勇敢,实际上还是被刘竹的话冲击了下。

    就好比血淋淋的伤口,被人曝之于众,还要强装不在意。这个笨蛋刘竹……回头非让陈琳收拾他不可!

    以往没有确证,尚能眼不见为净自我逃避一番,现在连局外人都得到了风声,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苦笑着惨淡面对。

    原来还是会难过啊……

    还以为经过一段日子的休养,再面对时能带上漂亮骄傲的心态,结果是自己想得太简单。或许时间真的能将一切冲淡,不过,显然这时间期限比我预料得要更久。

    记得小学毕业那年,家中养了十多年的老猫死了。我伤心得哭了一个礼拜,任凭别人怎么劝还是动不动掉眼泪。就好像是生命中一个部分,被硬生生剜了去。甚至过了一年,每每忆起还是会鼻酸。直到真的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已回忆不起具体期限时,我才慢慢从那种悲伤心痛中脱身。现在想来,那正是生命中第一个告别我的亲密存在。

    此度情伤,我又该花多久才能抚平?

    难耐这气氛,让我一阵冲动的掏出手机,想要立刻跟夏非宁说说话。听到他的声音,我一定能平静下来。

    看着显示屏上他名字的瞬间,我怔住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竟变得如此依赖他了?

    这个念头来得突然强烈,一时间占据了我所有心思。难道我……

    不对,我对夏非宁并不是那种感情,这点我本人最清楚不过。或者是依赖,或者说是贪恋他带来的安定感,我喜欢与他相处的感觉。但距离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还很遥远。

    也许,只是一种习惯吧。习惯一个无条件对自己好的人。

    苦笑一声,将手机放回口袋。不能这样下去了。我只是在卑鄙的利用夏非宁对我的好,却又给不起他想要的回报。尝过被伤害的滋味,我不想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人。

    所以,哪怕再痛苦,全由我一人来承担吧。

    周身一阵冷,原来我已经在寒风中坐了一个多小时。真的,好冷……

    ……真希望,被一双温暖的手臂包围。

    ***

    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通常来说,到了大四下半学年,该玩的该享受得都差不多了,抖抖身子骨准备进社会历练一番。最后一学期,除了来年三月的专业八级考试,学校没排课,得自己找单位解决实习。其实,所谓的实习,也就是要一个单位公章和一份鉴定就能交差过去的。

    不少人一早就开始联络这事,要是进去实习的公司不错,表现出色的话,毕业后就能直接留任。运气好些的,实习期还可以拿来抵试用期,等一毕业就算正式用工。不过这些事情,对于我这种人而言,也就是听听顺便赞叹两声满足下对方虚荣心的事而已。

    船到桥头自然直,面包会有的鲜花也会有的,我就这么闲荡着,又没人管,不像刘竹那样事事有个能干的女友全程安排好。别说找工作了,就连实习,我都打算托人随便找个公司敲下章证明,混过去算了。再说实习的时候都是干得比骡子累,拿得比小姐少,我反正不缺那两钱,还真不愿给人廉价剥削了去。

    不过,计划总不如变化来得快,尤其是我连计划都没。

    接到夏非宁电话的时候,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就跟他第一次见面时,稍微提过两句实习的事。过后这个插曲就被我忘了个精光。

    他说,别人拜托的事只要自己答应下来就一定会帮忙到底(我忍住没问:我什么时候拜托你了?),所以他早就求朋友帮忙留意,终于找到个适合我的职位。虽然公司不大,也就写字楼一个层面的规模,但因为是和外贸销售搭边的,所以盈利可观待遇优厚。最关键的,实习期薪水不打折扣——我承认,我被这最后一条深深深深的打动了。

    虽然明知,夏非宁就好比是拿着鲜美的鱼,一脸奸相的引诱我这馋猫儿上钩,可、可我还是不怕死的一口咬上了上去……

    “考完就想开始上班?这么快?你寒假不回家过年休息下?”

    “没关系。”事实上,我早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可回。父母先后再婚后,我在任何一边都是个多余的存在,每次过年不得不回去的那几天,就是我最难捱的日子。

    夏非宁沉默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轻松笑道:“好,没问题,我马上去确认,到时再联络你。”

    “嗯,谢谢你。”

    “谢也不用谢了。你记得进去后别丢我脸就成。我已经跟人打过招呼,万一你进了那不合用的话,不用顾忌我面子,直接开人就成。所以下来全看你自己。”

    听似严厉的话语,其实暗藏勉励又撇去了邀功的意思。我心头一暖,虽然电话里看不见彼此,还是惹不住浮起微微笑意:“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呵,你实在要谢的话,那我也不推辞。这样吧,一个吻,怎么样?”

    “啊?”

    “一个情人间的吻。”

    ……

    我定定的看着自己鞋尖,半晌漾出微笑:“好,一个吻。”轻轻在话筒上“CHU”了下,不过那声音已足够清晰传到电波另一头。

    突然安静了,电话那头没了声息。就在我心中浮起隐隐不安的当口——

    “小末!我爱你!”

    一记惊天狮子吼,振聋发聩、响天动地。

    揉揉被震麻了的右耳,我火冒的回敬过去:“你他妈有病!”

    ***

    从搬回宿舍备考,到考试全部结束,正好整一个月。这段日子里,我和杨理没联系过。虽然也没指望什么,但要说彻彻底底一点期盼也没,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他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来过,而我也不会主动去找他,就这么奇怪的断了音讯。

    在曾经那么在乎的人心里,我居然是如此一个可轻易抛弃的存在,这个事实确实颇打击人。可再如何为自己不值,再怎么悔不当初,发生过的一切也不会有丝毫改变。所以就算了吧,我也累了,不想再争了。

    只不过事情的小小失控,实在不是我能预料的。

    我本打算白天乘没人的时候去趟杨理那,把剩下东西收拾好,留下钥匙悄悄走人。省却照面的尴尬,反正两人无话可说,谁也不欠谁,不如就断得爽快利落些。

    所以呢,我活该呆若木鸡定在门口,傻傻看着那激情相拥的二人秀。

    既没有尖叫着逃走,也没歇斯底里得崩溃,或许我过度震惊的反应在他们眼中能用“自若”来形容。至少,他们的反应比我难看了许多。

    看着自己名义上的情人,和他的情人被捉奸在床,狼狈地滚下床寻找衣裤,还穿错了对方的袜子。这看似很搞笑的一幕,我却笑不出来。

    还是被刺痛了。被迫忆起那段伤心灰暗的光阴。

    我是真的被刺痛了。

    印象中,石康成是个任性耀眼的人,能让四周的人为之着迷,为之旋转。以往和他面对的时候,我总是被他散发出的冷淡敌意所压倒。尤其和杨理在一起后,更是内心无来由的歉意,面对着他抬不起头。

    我想,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他或许到现在还是和杨理维持原状毫无进展。真的很讽刺。

    到现在我才想明白,杨理放弃对他的恋慕转而牵起我的手,这对他而言,大概是件很具挫折感的事。有些东西他自己不要是可以,但并不意味着他能容忍自己势力范围的东西主动跑路。我和杨理都没有料到这层,等到石康成屈尊来和我抢人时,事情便向着难解的局面滑去。

    好了,他终于证明了自己的胜利。不过对于我而言,已全部无所谓了。

    如今我发现,那一直以来面对他时的自卑感消失了。在决定和杨理斩断联系的那刻起,“石康成”这个名字,对于我已失去了全部值得在意的价值。

    我镇静地看向他,淡淡冷笑着说:“我有些话要单独和杨理说。”

    这不是客气的请求。但他一言不发配合的离开了。

    杨理尴尬的整理匆忙间套上的凌乱衣着,我冷眼旁观,任由他在那尴尬也不开口解困。

    “你……考试了吗?嗯,我怕打扰你复习,所以没跟你联系。”说到最后,音调心虚的弱了下去。

    “已经考完了。谢谢你的关心。”我满意的看着他在我讽刺下红起了脸,心底涌起一股快感。

    见他没话了,我问道:“你要对我说的就这些?”

    他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随即神情黯淡的低下头,轻声说道:“对不起。”

    我的第一反应,是想故作轻松的反问,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可过了两秒褪去那层伪装后,我又想愤怒的向他吼,你凭什么可以对不起我!?

    内心一阵激荡过一阵,终如石子击起的水纹涟漪圈圈淡去,微微震颤着渐趋平静……

    我默默深呼吸几次后,放松了下来,“杨理,你的确是对不起我。”

    “对不起……”说到后半他声调犹豫了下来。

    我微笑了起来,“就算是事实,也求你别一直挂嘴上来提醒我好不好?”

    “……”他猛然住口,复杂的看过来。

    看着他,我不确定是否已将眼中的痛楚尽数掩埋,只是那么望着开口……“你真心喜欢过我吗?”

    “小末,我对你的确是真的……或许现在你听着没什么说服力了,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才会和你在一起。我发誓……”

    发誓?誓言若能成真,也不会有今日之终局。

    心中的苦涩开始泛滥……“那你为什么还要伤害我?”

    除却“对不起”三字,他竟无语立当场。

    为什么你能一边说喜欢我,转身拥抱其他人?为什么你可以无视我的伤心我的彷徨我的寂寥,却将眼眸锁在别处?为什么直至今日,你仍能若无其事的说喜欢我?

    究竟这一切是你演技太好,还是我太痴?一个“痴”字,直叫人断肠无觅处。

    说到底,这一切还真是我自找的。

    他急急的表白着:“小末!我、我真没想过会变这样……要是知道你会这么难过,我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原还保持平静的我,突然被这句狠狠刺痛——原来我的爱情一直是他的施舍品?

    “杨理!我现在才明白,你居然是这样来看待我!我难不难过你敢说自己真的从来不知道?!”看着他理亏得垂头不语,我的心越发狠抽了起来:“我邵末,就算全世界都不要我了,也不要你来可怜!”

    “小末,我……”

    我浑身颤抖着止不住,看见他似有冲动想跨近安慰我,我掩面阻止:“你别过来。”

    “小末……”

    “你别过来,”揪着自己的额发,却丝毫不觉疼痛,因为心已经痛得无法遏制。

    泪,无法阻止地淌下,渗过指缝,流过手背,那麻麻痒痒的感觉分外清晰。

    “杨理,算我求你了,别再用你那虚伪的温柔来伤害我。”

    他闻言,急急的想开口辩解:“我没……”便说着,眼见指尖已触及我臂上。

    “我说了别碰我!”我大吼着猛挥开他的手。我在哭,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我却比任何时候看得更清。

    无法再待下去了,马上离开!下一刻,我狼狈的撞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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