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还能有剩余。”若不想着中饱私囊,其实是够用的,不过手头会有点紧,无法大手大脚舔购好一点的对象。
h林氏一脸妒恨的冷嘲。“璟哥儿媳妇可别说大话,没掌过家的人是不晓得其中的艰辛,我们闻人家可不是你们那种小门小户,几两银子就能打发一顿,你得想清楚“再回话。”
“高门大户和小门小户一样要过日子,同样要把一两银子掰着用,二叔和相公的俸祿不多,咱们不能打肿脸充胖子。”末了,她表情天真地偏着头,故作无知的啊了一声。“二婶理过家吗?你教教我怎么管底下的人。”
“你、你这个小娼……小丫头,二婶要是当家主事的人,这会儿哪还有你说话的分!”她竟敢、竟敢戳人伤疤。
没能掌中馈是林氏心中最深的痛,她打进门就叮着那位置,一转眼都快二十年了,结果却让个不到十六岁的丫头抢了,她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他们不让她好过,她也不让他们过得称心如意,大家等着瞧,她还有更毒辣的后招没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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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2)
“你听说了没?”
午后,闻人璟面色沉童的走进寝房,重重的朝桌子拍了一掌,力道之大连桌子上的茶杯都弹跳了一下。
倚在榻上的齐可祯放下书,不解问:“听说什么?”没头没脑的,谁知道他在说什么。
“外头有流言说临哥儿不是我亲生的,柳氏给我戴了绿帽。”竟有人造这种谱,对他的名声伤害极大。“喔,我知道了。”原来是这件事。
看她反应冷淡,闻人璟脸色微沉。“你不意外吗?为什么是这种神态,好像事不关己。”
听他的语气略有责怪,齐可祯没好气的一睨目。“别往我身上发火,本来就是事不关己,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临哥儿简直长得和你一个模样,谁敢说他不是你的儿子,而且……”
“而且什么?”听妻子一说,他脸上顿时浮上愧色,恼意略消,夫妻一体,他不该胡乱猜忌妻子。
她水眸一横,“而且我早就知晓了,七天前就有下人在嚼舌,还有人说临哥儿长得像你一位远房堂哥。”
那人和闻人璟有六分相似,且和临哥儿一样沉默寡言。
“为什么你没告诉我,这事我会处理,绝不让流言四处流散。”此事侦关他闻人家的名声,不可宽宥。
“内宅之事告诉你有何用,你处理不了。”不是看轻他,而是他真的不适合出手,因为关系到长辈。
闻言,他剑眉一挑。“理由?”
齐可祯走上前,轻轻伸出藕臂环抱住他腰身。“你可知此事是何人所为?”
“你查出来了?”他目光一厉。
“查是不难,难在不好办。”她现在管着针线房和厨房,在刚柔并济的手段下,要透过他们打探消息如探囊取物。
闻人璟略微沉思的轻搂妻子。“把你查到的说出来,让我自行判断该怎么办,身为大理寺卿,岂能连家事也办不了。”
他几乎可以猜到有谁涉足其中,才会令妻子如此为难,可是他又希望自己猜措了,不是他所想的那般。
“是粘家表妹‘不经意’地说漏嘴,说柳氏有孕那一年你刚进入大理寺,为了办一件棘手的案件下江南三个月,那几个月柳氏频频到城外的观音庙上香,你一位远房堂哥借住庙中读书,两人往来密切。”
“她说的堂哥是不是闻人习?”两人并不亲近,只在宗祠上见过几次罢了。
“我让宴表哥去查了,那位堂哥的确叫闻人习,与你有几分像,柳氏怀孕后上了几次香还愿,求了平安符保佑肚里孩子,族中兄长借住庙中她理应去见礼,当时有婆子、嬷嬷在场,还有一位带路的小沙弥,可是话从有心人口中传出,就变了味……”想毀了一个人很容易,只需要几句闲言闲语。
然而稚子何辜,为了长辈们的利益冲突而被说得不堪,待他懂事后是否会有怨?他这样被人指指点点的能不难受吗?
她不能接受大人的纠葛牵扯上孩子,他们为名为利可以不择手段,但是临哥儿才五岁,将利剑指向他太过残忍。
闻人璟沉吟着说:“柳氏做不出私通这种事,她一向行己有方。”
他与柳氏在一起时,除却她刚入门的前三个月两人较为亲近,之后便是相敬如宾,她性子温软,却不是他理想中的妻子。
他们夫妻之间并不亲近,也甚少说话,加上有孕在身后她变得敏感易怒,把原本就不耐烦安抚女子的他推得更远。
不可否认的,他当时太年轻气盛,因为妻子是族中安排的,并非他自己看中便有雨分不悦,而当时又正要施展手脚、大有作为,对她自是轻忽了,一出门办差往往!天半个月,连知会一声也没有的将人丢下就走。
难怪她会心生不安而求助神佛,对后宅女子而言,丈夫等同她们的天,拉住丈夫的心才是她们立身的根本。
“我没说怀疑,你想到哪里去了,光看你这张吓死人的阎王面,谁敢背着你做些逾矩的事,手眼通天的大理寺可是无所不能,谁犯了过失还怕嫩不出来。”
“祯儿——”他嗓音压低,表示不快。
齐可祯笑笑地拉起他大手,玩着他修长手指。“好了,我不打趣你,其实这事做得很粗糙,一查就查到了,我想背后还有一只黑手在推波助谰,怂恿没脑子的粘家表妹。”“你认为是二房?”为了族长一位,二叔近日动作频繁,不断地放话说大房式微,挑动另立族长的杂音。
因为被拔官的因素,闻人杰因此一蹶不振,郁郁寡欢日渐消痩,一辈子在官场上打滚的人最受不了无官在身,受人鄙夷的轻视,闻人杰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老得很快,背都有点駆了。
为了让父亲宽心,原本对族长之位看得很轻的闻人璟只能加入角逐,这是名誉问题,他势在必得,长房的责任不能任由二房取而代之。
“这我不敢肯定。”一分证据说一句话,她从不妄下断言,不过……“粘虹玉只是影射柳氏私通,你知道谁说临哥儿有可能不是你亲生子吗?是你娘,她当着一群饶舌的仆妇面前埋怨临哥儿和她一点也不亲,越看越不像他父亲,愚笨不聪敏,连本书也背不好,和你小时候差太多了,简直不是闻人家的孩子。”
“我娘?!”他震惊的身子一晃,脸色为之一变。齐可祯同情的拍拍他手背。“被亲生母亲拉后腿的感觉不好受吧!你娘大概把她的聪明才智都生到你身上了。”
粘氏的没主见和耳根软令她成了旁人手中的刀,从她这处动手脚简单多了,她从不会去想说出去的话会不会伤到人,人云亦云,她或许是无心的,但受伤害的人却是她的骨肉至亲。
何况新族长之争越檳越烈,已是一触即发,大房不能再有一丝恶名,否则偏向二房的族老会越来越多,最后奸佞得逞,改写邪不胜正的道理,令小人得意。
闻人璟反手抱紧妻子,将头枕在她肩头,幽黑的深瞳中流露片刻的脆弱。“祯儿,有你真好。”
“这不就是你娶我的目的吗?帮你打理后宅琐事。”闻人府的水真的很深,为了摸透,她连最爱的戏文也写得断断续续,有些天没去听书看戏了。
“胡扯,你就是想逼我说真话,妖精。”他气笑地往她鼻头一咬,被妻子一闹,他沉童的心情略微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