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暴露自己光裸的伟岸身躯,反而是她,红艳的双颊早巳泄露了她的羞赧不安。
察觉了她的尴尬,严耀煜故意邪肆地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响吻。
“该起床了,睡美人,我们今天要去野餐。”严耀煜像个大男孩似的宣布。
“野餐?”沈语茉微偏着头,想从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点头绪。
“对啊!黛安昨晚和我说,她今天有事去伦敦,所以早餐、午餐我们可以自行享用。刚好今天天气不错,我们正好可以到康河边野餐。”
“可是……”
“别可是了,再想下去,我们的早午餐就变成晚餐了!”他含笑说道,欲拉她起身。
沈语茉拉紧身上的被子,不肯起身。就算他们在身体上如何亲密,要她一下子就接受他们之间的新关系,还是有点困难。
看着她双颊绯红的模样,严耀煜心想自己只好先行下楼,否则就真的只能等着吃晚餐了。
他跃下床,回头对她说:“好吧,那我先下去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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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耀煜好心情地等待沈语茉下楼。
不知是由于情欲获得了满足,还是度假的优闲所致,这几日的好心情让他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更神奇的是,他发现以往自己在性爱关系后所产生的空虚感,竟不曾发生在他与沈语荣之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魔力,竟然能让他像个情卖初开的少年般为她神魂颠倒?
信步走下楼,看着严耀煜投向她的幽深目光,沈语茉有些不解。
“怎么了?”她迟疑地开口问道,被他那灼人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垂下眼,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什么,我们得快点出发。”至于他心中问题的答案,他还需要多些时日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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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石板铺成的小径,他们来到康河河畔的一处树荫,坐在碧绿的草地上,开始享用黛安准备的餐点。
打开野餐盒,扑鼻而来的香气让沈语茉意识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
一场烤鸡、三明治和奶茶的盛宴,在康河美丽的风光下进行。嘴里吃着美味的食物,放眼望去皆是美景,沈语茉不禁醺然欲醉,脸上也不由得泛起满足的笑意。
难怪徐志摩会爱上这个古老的城市,就连庸俗如她,也无法抗拒剑桥的魅力。
望着沈语茉俨然忘了自己的模样,让严耀煜兴起了捉弄她的念头。“喔!对了,你欠我的船资打算如何偿还!”
“船资?”
“昨天我那么卖力地撑篙,好心的小姐,你总该给点报酬吧!”他开玩笑地说道。
不懂他的心思,她只好顺着他的游戏规则来玩。“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报酬呢?”
“就用一个你从来没和其他人说过的梦想做交换吧!”突然,他想要了解她潜藏子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梦想。
她愣了一下。没有和其他人说过的梦想?大概只有那个砖红小屋的梦了……
“快点,我保证不笑你。”他诱哄道。“梦想本来就带点虚幻,说出来我真的不会笑你。”
迟疑了一下,沈语茉开始道出那个时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景象。
“一栋砖红小屋、自己所爱的人,就这么简单?”
他诧异地问,多数人的梦想都会有些不切实际,但她的却是如此简单。
“但也不容易实现。”她语带深意地道。
他转念一想,点了下头。的确,砖红小屋易寻,心爱的人难得,这个梦想看似平凡,却不容易实现。
再者,就算她心中有属意的男子,只要他们还维持着婚姻关系,她的梦想就没有实现的可能。
她梦中的那个男人可是曾出现在婚礼上的商怀书?一股突生的妒意,掠过严耀煜的心头。
“你梦中的那个男人是谁!”他忍不住问道。
没有察觉到他略微严峻的语气。她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在梦中他从不曾转过身来。”
闻言,严耀煜如释重负,却也不免一阵心惊,不解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她梦中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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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月,严耀煜和沈语茉的足迹遍及整个英国,暂时抛掉过往和未来的他们,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白天,他们携手同游各大历史古城,在城堡里寻找失落的神话和传说;夜暮低垂时,则返回居住的饭店,分享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暂时忘却过往阴影的严耀煜,成了百分百情人,举手投足间都魅惑着沈语茉的芳心。
但越陷越深的感情,却让她益发忧心。
他们建立在虚幻中的感情,在回到现实后,还能留下几分真意?
明天,他们即将起程回到玫园,回去后,一切是否都将回到原点?
欣赏完苏格兰士兵的军乐队表演后,沈语茉伴着严耀煜漫步在午夜爱丁堡的台阶上。
长长的阶梯就像是灰姑娘故事中的场景,而她就像是将告别舞会的灰姑娘,虽然留恋难舍,但午夜过后,一切的绚烂都将归于平淡。思及此,她不禁露出苦笑。
“怎么啦?”严耀煜不解地问,今夜的她异常沉默。
“没什么。”她试着扯出一抹笑。“走在这长长的阶梯上,让我觉得自己像是灰姑娘,只差一双玻璃鞋。”
“玻璃鞋?就是王子寻找灰姑娘的爱情信物吗?”见她点头,他又道:“倘若真的爱一个人,不管有没有玻璃鞋,我想王子都还是会去寻找灰姑娘的。”
那你呢?如果我消失了,你也会不顾一切地寻找我吗?沈语茉凝睇着他,脸上难掩落寞。
原来在爱情中,不管再聪明、再理智的人也会变得盲目。
明知爱情虚幻如梦,却仍然渴望在爱人口中听见甜蜜的承诺,即使明知它脆弱得不堪一击。
“倘若缺乏信物,王子要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灰姑娘!”她淡淡地问。
“总会有办法的。”严耀煜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不安地虚应着。
她今夜心事重重,却又不欲言明的模样,让他无来由地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从来不曾有任何女子勾起他如此深刻的情感,察觉自己对她的在乎,令他不禁心惊胆战。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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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玫园返回玫园后,经过一夜好眠,早起的沈语茉信步走到花园。因为她母亲对玫瑰的偏爱,让她对玫瑰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这里的玫瑰长得这么好,栽植的人必定用了一番苦心。
走近花园,她才发现严天字正头戴草帽、弯身除草。
“爸,早。没想到照顾这片玫瑰的人竟然是你。”她难掩讶异地道。
“是啊,因为太爱玫瑰了,所以舍不得假手他人。”他擦了擦汗湿的脸。“走吧!这里太阳大,我们到那边的凉亭去。”
沈语茉倾身搭着严天宇的手,走向不远处的凉亭。
“为什么爱玫瑰?”她好奇地问,总觉得对公公存在着一份莫名的亲切感。
一抹复杂的情感掠过严天宇的脸,“因为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最喜欢的花就是玫瑰。”
“她是谁!”严耀煜曾提到公公的心中另有所爱,原来并非空穴来风。
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会让公公如此念念不忘?
“她是我年轻时候的恋人,原本我们约定等她大学毕业就要立刻结婚。但在她即将大学毕业的那一年,严氏的家族企业发生了危机。”他叹了口气,天意弄人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为了家族企业,专情的他不得不成为负心人。
“然后呢?”沈语茉明白人生的变化时常出人意料之外。
“然后我娶了耀煜的母亲,为了取得她娘家的经济援助。”也从此伤了另一个女人——他的妻子李玉华的心。
公公和婆婆的纠葛情事,她早已从严耀煜口中得知一二,但公公的情人呢?深爱的人另娶他人,想必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吧?
“你的恋人原谅你了吗?”
“她原谅我了,但是我宁可她恨我,这样我可能会好过一点。”严天宇皱起眉头,沉痛地道。
倘若向红玫是一般寻常女子,那他也不至于会对她念念不忘了。
“那她呢?现在在哪里?”沈语茉好奇地问。
“她早已过世,而我也因为对她的负心,而一辈子受尽良心的折磨。”他回答,脸上有着无尽忧伤。
所以,我也只能借由补偿你,来补偿你的母亲啊!语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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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玫园后,隔天一早,严耀煜即起身前往伦敦总公司,了解近一个月来各分公司的营运状况。
待他处理完公事,时间已近中年。
在市中心用完午餐后,他随意漫步在伦敦街头。
突然,橱窗内的水晶球引起他的注意,半圆形的球体中矗立着一栋砖红小屋让他想起在康河畔野餐时,沈语茉说过的话。
信物?那就让这类水晶球当他和她之间的爱情信物吧!
从不相信爱情,且嘲弄婚姻的自己,却因为她而不得不对爱情俯首称臣,唉!严耀煜露出苦笑。
请店员包好水晶球后,他驱车欲返回玫园,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沈语茉。
突然,车上的行动电话响起,耳边传来汤秘书熟悉的声音。
(总裁,您之前要我查的事已经有了眉目。)汤秘书的话让严耀煜想起初到玫园时,他对父亲的热络心生疑窦,因此打了通电话要汤秘书派人查父亲与沈家的渊源。
“喔?”
(根据征信社回报,老爷和沈家唯一有的关联,和您夫人的母亲——向红玫有关,老爷和向红玫女士在年轻时是一对恋人。)向红玫?难不成她就是让他父亲念念不忘的女人?也是让他父母婚姻无法和谐的主因?
他怔忡了一会儿,才开口答道:“把资料传真到我的办公室,我待会儿再看。”
他将车子掉转方向,回到办公室。
望着桌上传真过来的相片,严耀煜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相片里年轻时的父亲和沈语茉的母亲——向红玫相拥而笑的模样恁地刺眼,父亲的表情更是他从不曾见过的。
难怪父亲对沈语荣的态度异常热络,因为她是他深爱的女人之女。
是爱屋及乌的心理吧?所以父亲才会不惜以公司的经营权作为交换条件,要他娶回沈语茉。
霎时,一股愤怒直冲脑门,严耀煜全身无法克制地颤抖着。
严天宇,你别想操控我的人生,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你加诸于我母亲的,我会加倍从沈语茉身上讨回来!严耀煜陷入沉思,脑中开始计划报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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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语茉在床上辗转难眠。
近日来,她心里莫名的不安逐渐扩大,尤其是今夜,失速的心跳让她无来由地感到恐慌。
已经午夜两点了,仍不见严耀煜的归来,沈语茉的心中开始兴起各式各样的猜测。
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思量之间,她听见了房门开了又关的声音,立即坐起身望着黑暗中的严耀煜,心里松了—口气。
感觉自己因爱情而变得脆弱,此刻,她亟须他温暖怀抱的抚慰。他凝视着她半晌,迈开步伐走向她,紧紧地抱住她。她杏眼圆睁地望着他的模样,让他的心开了一道缺口。他决定让自己再沉沦一夜,明天他将断情绝爱,只为复仇而生。
“我好害怕。”她微颤地开口。
“怕什么?”他低哑地问,好听的嗓音回荡在她耳边。
“怕你不回来,怕我再也看不见你,”她坦诚地道出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
乍听她的话,他愣住了。她的一字一句都敲在他的心坎上,让他几乎无力招架。
他何尝不是如此?在不知不觉中对她情根深种,他也很害怕面对未来不能再拥着她入眠的漫漫长夜。
转身覆住她的唇,他怕她进一步出口的情话,会腐蚀他复仇的决心。
“煜,我……”趁着喘气的空档,她欲开口表达自己的情感。
但他趁势进入的舌尖搅乱了她的思绪,让她无法言语。
如果不能用言语,就借由身体来表达她的深情吧!
“我们到澡堂去吧。”他抱起了她,在她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