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苏沛接到过秦晓顺的一个电话,说是想上门看望,不过鉴於连宇乔不悦的表情,苏沛只好婉言拒绝。至於连家那边的人,连宇乔更是直接让佣人转告,一个也不想见。也许是考虑到连宇乔的精神状况,也许是连晋东余怒未消,总之,连晋东与商群一直都没有出现。
没有外人的打扰,苏沛与连宇乔也度过了相识以来最为平静温馨的一段日子。
白天,两个人总是坐在一起聊天,大部分时候都是苏沛在说,从他懂事开始一直说到长大成人,每一件事连宇乔都听得津津有味,而且总是缠著苏沛一讲再讲。不聊天的时候,两人就窝在大沙发上看电视或影碟,从前那些连宇乔根本瞧不上的烂节目现在他也能从头看到尾。
晚上,有伤在身的苏沛一般都睡得很早,而连宇乔因为受失眠困扰,所以常常会打游戏或上网到半夜才爬上床。
随著时间的推移,连宇乔失眠症状也开始慢慢好转,以前是整夜不能入睡而现在至少能睡上四、五个小时。除了偶尔会有点暴躁之外,他的精神状态还算良好,情绪失控从而引发暴力的事情也没再出现。负责治疗的心理医生对他的恢复情况很满意。
一切都很好,苏沛也渐渐放宽心,开始适应这种与连宇乔朝夕相对的日子。
一切都很好,如果他手臂上的伤能快点痊愈就更好了。
因为打著石膏,苏沛的行动有些不便。而贴身照顾他的连宇乔最近越来越投入,尤其热衷於帮他洗澡这件事。
“宇乔,我自己来好了……”
“不行,你一只手要怎么洗?弄湿了伤口就麻烦了。”
苏沛第101次想将连宇乔推到浴室外面,结果仍以失败告终。
拘谨地站著,任连宇乔将自己剥个精光。无论之前如何亲密,这样子苏沛总有些适应不良。一丝不挂地面对连宇乔也不是太难,难就难在如何控制自己的生理变化。
被人擦背擦到勃起,怎么看都是件丢脸的事吧?
如果连宇乔故意刺激他也就算了,偏偏他总是体贴地避开那些敏感的地方,禁区更是让苏沛自己动手,以免尴尬。可是,苏沛照样压不住身体的欲望……
“不、不行了……走开……啊!”
来不及远离,白浊的体液喷上了连宇乔的嘴角、脸颊,将棱角分明的俊脸装点得无比情色。
“对、对不起!”苏沛慌慌张张地找东西擦拭,可是手边连半块毛巾都没有。
“没关系。”连宇乔捉住苏沛乱动的右手,由单膝跪地改为直立,“是我要这么做的,就算你射在我嘴里,我也不会介意。”
“呃……”这样羞耻的话让苏沛不知如何回应是好。
“看我的服务这么周到,来点奖励吧!”
带著腥膻味道的亲吻煽情之余更像是一种安抚。
每次都是如此,只要苏沛有了反应,连宇乔就会帮他解决。第一次看他含住自己,苏沛脑中的惊吓绝对多过快感,不过,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而且还十分……期待。不过,完事之后连宇乔从来也不做过多的要求,顶多是一个吻,大概是怕碰到苏沛的伤口吧,毕竟连宇乔在房事上从来都是属於“狂野派”,要规规矩矩的做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洗完了再出来。”
将苏沛身上的水渍擦干,连宇乔为他穿上宽大的裕袍,然后将人送至浴室门外。
“宇乔……”
“嗯?”连宇乔正在用毛巾擦去苏沛留在他脸上的东西。
苏沛咽了口唾沫,低头说道:“我也可以的。”
“可以什么?”连宇乔放下毛巾,不明所以地看著苏沛。
苏沛避开他的目光,神情变得局促。
连宇乔上前,伸手拨开他额前的刘海,柔声问道:“怎么了?”
垂下目光,连宇乔能看见苏沛秀气的鼻梁,以及伸到他裤腰之上的手指。
丝质的睡裤裤腰处是松紧的,轻易就被褪到了非正常的位置。异常鼓胀的部位在贴身的内裤之下,形状一览无余。
直到看著苏沛蹲下身子,细长精致的双眼平视自己的身体中心,连宇乔才陡然清醒过来。
“不……”
说不出第二个字,连宇乔根本无法拒绝,当苏沛薄软的红唇隔著布料印在他的男性象征之上,反对的念头就“咻”的一声,烟消云散。
因为一直有些排斥,所以苏沛从来没为连宇乔这么做过。可是,连宇乔如果可以为他做到这一步,他应该也不会有问题的。
这个男人,是他所深爱著的。
学著连宇乔之前的样子,帮助那根充血肿胀的条形物脱离衣物的束缚,苏沛不再犹豫,张开嘴慢慢将它纳入口中。第一次做这种事,他有些不得要领。嘴里被塞得满满的,舌头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运动,他只好单纯地将头前后摆动著,牙齿还时不时地磕在连宇乔的身上。好在连宇乔什么也没说,不然他实在没有勇气继续。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沛的头都晃晕了,下巴也酸得要命,可嘴里的东西丝毫没有变软的迹象。苏沛开始郑重地考虑自己能不能用取悦连宇乔这个问题。
“好了。”连宇乔微笑著,将苏沛从蹩脚的运动之中解脱出来,鼻子贴著鼻子,忍不住取笑道:“你想磨死我吗?”
苏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挫败之余还觉得懊恼。怎么会这么笨?!
连宇乔盯著苏沛可爱的表情,心中对他的迷恋又加深了几分,急於宣泄的欲望愈发强烈起来,干脆直接拉著苏沛的手握住自己的男根,他哑著嗓子说道:“用你熟悉的方法,别告诉你连自慰也不会。”
“……”
虽然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全都冲到了头顶,苏沛还是强忍著夺路而逃的冲动,闭眼运动起他的手指。比起自己的羞涩,他更想让连宇乔得到快乐。
“这就对了……”一手托起苏沛的脸颊放肆地亲吻,一手伸进那宽大的浴袍尽情抚摸光洁的背脊,连宇乔低声赞美著,沉浸在一片美好之中。
情事过后,苏沛的疲惫明显大过连宇乔。放任指尖游走在他的面颊之上,一遍又一遍温习著他的轮廓。看著那沉静的睡容,连宇乔的眼角唇边泛出一丝温柔。
有时候,单纯的相守比激情更能让人满足。
人的性格大部分时候取决於成长的环境,骄傲、固执、多疑,他的家庭只教会他这些东西。当母亲离开的之后,姐姐是连宇乔惟一信任的人。他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对姐姐之外的人交付真心。
苏沛所给予的情感,一点一点渗透到他的心里,不知不觉溶入他的骨血之中。当他察觉到时,已是不可分离。
离开睡床,连宇乔打开电脑,电子邮箱提示有新邮件。浏览了一下,他把它扔进了垃圾箱。
***
次日,市内某高级酒店。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答应你的条件。”
“那你要如何对付商群?你打算放过他吗?像芙蓉临终前要求的那样?”
女人递上一杯热茶,温柔地提出尖锐的问题。
“姐姐临终前的要求?”连宇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人。
“看来,苏沛也不是事事都告诉你。”
将茶杯放置在茶几之上,女人优雅地坐下,顺手整了整身上价值不菲的裙装。保养得宜的脸上只有少许岁月的痕迹,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她是连宇乔的母亲。
乔娅,二十二年前的连太太,现在的萨克夫人,她的现任丈夫爱德华·萨克是国外一家大型金融机构的董事长。之前,连宇乔从商群手中夺回总经理的位置,靠的就是萨克公司的帮助。
“芙蓉临终前请不仅要求苏沛照顾你,而且还要求他放过商群。苏沛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所以……”
“所以他请我帮他调查。”
看著韩闯从另一房间走出来,连宇乔大为吃惊,不过这还远不及乔娅所提的事有冲击力。
“你怎么在这里?”连宇乔问。
韩闯双手抱胸,不失时机地讽刺道:“看到你的失忆症好了,我特地赶过来慰问一下。”
“韩先生带了一些东西来找我,我觉得你需要看一看,所以就让他来了。”乔娅插入了他们的对话,用眼神示意连宇乔不要激动。
连宇乔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这个眼前这个笑容乖张的男人,最终压下了胸中的怒意。
“什么东西?”
“一些你的照片。”乔娅站起来,从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交到儿子的手上。
连宇乔接过信封,迟疑了一下,拿出了里面的照片。那段他一直想要遗忘的记忆,霍然呈现在他的眼前。
黑洞洞的房间,肮脏的地板,为了食物不得不跪地乞求的日子……
连宇乔猛地冲进洗手间,将那叠照片撕得粉碎,统统冲进下水道里。直到最后一片碎屑消失在眼中,连宇乔才止住全身像痉挛一般的颤抖。
韩闯跟在连宇乔的身后进了洗手间,见他稍稍平静了一些,说:“这是绑架你的那些家伙拍的,不过不是受赵玫的指使。”
连宇乔握紧了拳头,咬牙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另外有人出钱给那些绑匪,想看到你卑躬屈膝的样子。”
“韩先生,”乔娅打断了韩闯的话,“我想和宇乔单独谈谈,你先去外面坐会儿吧。”
回头看了看乔娅,韩闯点点头,退出了洗手间。
关上洗手间的门,乔娅走到儿子的面前。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难道你真的甘心就这么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间?”
“如果要以苏沛为代价,我宁可当一切都没发生。”连宇乔放下马桶的盖板,慢慢坐在上面,青筋暴起的额角表明他在忍耐。
乔娅抬起手,想抚平儿子头上的乱发,却被连宇乔生硬的避开,尴尬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
“那你打算就这么放过商群?”
“为了对付商群而离开苏沛,我办不到。”连宇乔没有看母亲,十指交叉的双手不断紧握,直到骨节“哢哢”作响。
“我并没有叫你完全放弃。”乔娅蹲下身上,与儿子平视,“我只是希望你离开一段时间,冷静考虑一下你们的关系以及未来需要面对的一切。这条路比你想像的更艰难,我希望……”
“你凭什么希望?我为什么要听一个消失了二十几年又突然冒出来了女人指手画脚?”
连宇乔双眼赤红地盯住母亲,暴虐的神情像座濒临爆发的活火山。
乔娅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随即用尽全身力气握住连宇乔的手腕。
“我很抱歉……我当时之所以离开……”乔娅想为自己辩解,可当她看到连宇乔眼中的伤痛与不信任,她哽住了。
身为一个母亲,却扔下不到四岁的亲身儿子远走他乡,当初促使她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如今看起来微不足道,她本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可是她却选择了一走了之。
“……我,我想弥补。”
乔娅的手指纤细修长,她握住儿子的脉搏,努力传达著自己的歉疚。
“用商群的事情来逼我离开苏沛,这就是你的弥补?”连宇乔用力甩开母亲的手,不想与她有所接触。
乔娅站起来,扭头,平复了一下情绪。
“我知道你为了苏沛的事情与你的……父亲,闹得很不愉快。事实上,我也不赞成你和苏沛的关系。不过我不想左右你,选择权在你自己。”
连宇乔不屑地哼了一声。
“苏沛对你隐瞒了他对商群的怀疑,他这种行为也许会让你再次处於危险之中……”乔娅侧身避开连宇乔的瞪视,说出了自己埋藏已久的看法:“原谅我不能像你那样信任他。”
话音落后是长久的沉寂。
连宇乔动摇了,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苏沛为什么会三缄其口的原因。
“韩先生会帮助我们找到商群谋害你的证据,我们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然后,你离开一段日子……”乔娅顿了顿,不露痕迹地观察著连宇乔的反应,“冷静的思考一下你和苏沛的关系,如果你还是坚持非他不可……我不会拦你。”
“用这种方式来表达的母爱?真可笑。”连宇乔嗤之以鼻。
乔娅摇了摇头,温柔地说:“我只是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来处理问题。”
“在我的印象里,你除了哭泣什么也不会。”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它不会改变我对苏沛的感情。”
“这么肯定?”乔娅反问。
连宇乔什么也没说,大步走出了洗手间,无礼地结束了与母亲的对话。
客厅内,韩闯正在品铭乔娅为儿子沏的茶水,目送连宇乔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不同意?”韩闯问随后出来的乔娅。
乔娅点点头,有些挫败。
“也许我可以说服他。”韩闯放下茶杯,走到乔娅的面前,微笑著问道:“我想知道,如果连宇乔没有接受您的提议,您是否还会继续帮他对付商群?”
“我不会让任何人白白欺负我的儿子。”乔娅坐到沙发上,正色道:“所以,不管宇乔怎么决定,我们的协议仍然有效。”
“那就好。”韩闯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挥手告别。
***
清脆的铃声提醒电梯到达,连宇乔走了进去。
“嘿,等等。”
楼道里传来韩闯的声音,连宇乔面无表情的按下关门键。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一条手臂挡住了门缝。韩闯从容地走进电梯,嘲讽道:“原来失忆还会引发双耳失聪。”
“你想再挨一拳吗?”连宇乔没有看他,按下了一键。
韩闯紧接著按下B2键,无视连宇乔话中的厌恶,说:“我的车在停车场,可以顺路捎你一程。”
连宇乔没有出声,显然对他的提议不感兴趣。
韩闯也不在意,只是抬手看了看表,继续自说自话:“苏沛的复诊应该结束了,我现在去医院接秦晓顺。如果没有人阻止,秦晓顺也许会把苏沛带回家。”
连宇乔仍然没有回应,不过电梯停在一楼时,他没有走出去。
韩闯不再说话,继续保持笑容。
当车子驶出停车场,连宇乔冷不防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有那些照片?”
韩闯看了看连宇乔,答道:“我有些特殊的途径。”
连宇乔无意追问,於是换了个问题:“你插手这件事会得到什么好处?”
“事情顺利的话,萨克夫人会为我提供一些帮助。”
知道套不出什么口下文,连宇乔不再提问。
谁知,连宇乔闭上了嘴,韩闯却像拉开了话闸子。
“苏沛刚刚被抓的时候,为了不让你成为传媒的焦点,差点打算去认罪。”
乍听此事,连宇乔一脸惊诧。不过转念一想,这的确是苏沛会干的事。那个傻瓜。
“他之所以隐瞒商群的事,一部分是为了你姐姐,一部分是出於同情。同样是不被他人认同的爱情,他觉得自己与商群的经历有些相似。”
“你告诉你的?”连宇乔问。
“一半一半。”韩闯没打算告诉第二个人,他曾经在病房外偷听商群与苏沛的谈话。
“他很爱你。”韩闯说。
连宇乔看著窗外,眼神有些散乱,“你不是我妈妈的说客吗?”
“那是另外一码事,我只说我认为该说的。”
汽车驶进医院的大门,远远的就能看见苏沛与秦晓顺站在台阶上说著什么。连宇乔不自觉地拧起了眉头,脸上是露骨的醋意。
韩闯笑著,漫不经心地说道:“苏沛现在是你最大的弱点,如果我是商群,一定不会忽略。”
连宇乔心中一凛,“什么意思?”
“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卫。好好想想你母亲的建议吧,那其实并不苛刻。”
韩闯把车泊在路边,下车迎向秦晓顺他们。
连宇乔透过车窗,看见苏沛朝他这边看过来,表情由严肃转为柔和。
“医生怎么说?”连宇乔打开了车门,将苏沛扶进韩闯的车内。
“照了X光,医生说恢复得不错,再有一个星期就可以拆石膏了。你怎么来了?”
早晨的时候连宇乔说头疼,所以苏沛才在秦晓顺的陪同下来医院复诊。
“我担心你。”
苏沛腼腆地笑了笑,问:“你和韩律师一起来的?”
“啊,我们碰巧遇上的。”韩闯坐上了驾驶座,抢先一步解答了苏沛的疑问。
连宇乔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秦晓顺打开车窗,噪音冲斥车内。
“怎么了?”
目送连宇乔与苏沛离去,韩闯忍不住询问始终一言不发的秦晓顺。
“如果你的情人有伤在身,你会不会和他做爱?”
面对突如其来的劲爆问题,韩闯有些适应不良。好不容易调整好声音,他问:“你受什么刺激了?”
秦晓顺有些颓废地趴在车窗之上,好半天才喃喃低语道:“我看见沛沛背上有些痕迹。那个家伙,完全不知道心疼沛沛……”
“你嫉妒?”握紧方向盘,韩闯努力憋住气,让自己不至於笑得前仰后合。
“你懂个屁!”
有些人或事一但熟悉、适应了之后,人往往会不自觉地忽略他们的存在。直到面对失去或改变时,才会感到一丝怅然。苏沛对秦晓顺来说是兄弟是手足,也是一种特别的存在。如今因为连宇乔的关系,他们不得不产生某种程度的疏离,秦晓顺有些许伤感也是人之常情。
闭上眼,将听觉投入喧嚣的街道,他把心中莫名的情绪抛诸脑后,如同对待空中漂浮的尘土。
韩闯不动声色地观察著,嘴角浮出狡诈的微笑。
***
苏沛家,佣人正在准备午餐。连宇乔帮苏沛换了件宽松的家居服。
平静的用餐、寻常的聊天,一切看起来与平时别无二致。惟一不同的是,连宇乔有些心不在焉。
“宇乔……”
“嗯?”
“报纸拿反了。”
连宇乔尴尬地笑了笑,将报纸扔到了一边。
“那个姓韩的律师,你是怎么找到的?”连宇乔拉著苏沛坐在自己的两腿之间,双手从背后圈住他的腰。
椅子有点窄,苏沛只有靠在连宇乔的身上才不至於滑出去。
“他是晓顺介绍的,他们是朋友。”
“这个朋友可不简单。”
“嗯,听说他有一点背景。虽然只是个新晋律师,不过手段一流。”
连宇乔收紧了手臂,手指顺著苏沛左臂的石膏来回抚摸著。
“他要帮助我对付商群。”
“什么?”苏沛扭头,却看不见连宇乔的脸。
连宇乔把头埋在苏沛的颈后,闷声说道:“他来找我,送来了一叠照片。是我被绑架的时候,绑匪拍下来的。”
出事至今,连宇乔从没告诉苏沛绑架期间他经历了什么,即使在警察那边他也是含糊其词。那一定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所以苏沛也尽量回避这个话题。
韩闯拿来的照片……不用看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饿了我几天,然后拿来一包饼干。为了它,我在地上跪了整整一夜……”
就像心脏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苏沛听到自己瞳孔放大的声音。
“是商群干的,我不会放过他。”连宇乔的声音很平静,可搂住苏沛手臂却几乎将他的腰勒成两段。
苏沛花了很长时间才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不是赵玫……”
“绑架是赵玫指使的,折磨我却是商群的主意。”
抬起右手,苏沛轻轻地抚著连宇乔的头发,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曾经信任商群,在连宇乔失踪的那段日子对他的关照心存感激。没想到,真相居然会如此令人作呕。
恨他,更恨自己!
“苏沛!”
察觉到苏沛的颤抖,连宇乔担心地转过他的脸。削瘦的脸颊上找不到半点血色,黑亮的眼中满是切肤之痛。
吻了吻苏沛的鼻尖,连宇乔轻声安慰道:“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吗?”
“以前的事你全部记起来了?”苏沛勉强地笑了笑,突然想起连宇乔失忆的事情。
连宇乔抱歉地说:“我没有失忆,只是不想看见他们。”
“他们”包括连晋东,苏沛并不想看到连家父子失和,失忆这招还算是个折中的办法。不过,就是幼稚了些。
“商群会不会对董事长不利?”
“暂时不会。他想保住在连氏的位置,就必须依靠我爸爸。”
“你打算怎么办?”
“你别管了,好好养伤,安心留在我身边就行了……”轻轻吻住眼前的双唇,连宇乔的手顺势滑到苏沛的大腿内侧,徘徊不断……
凡事都要有代价。为了报复商群,与苏沛分开一段时间也没关系吧?苏沛向来体贴,一定会原谅他的。
只是一段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