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了,湛凌的眼角还挂着泪花,终于好心地施舍了一点良心给自家学弟,“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
这时酒吧的门开了,湛凌习惯地看了眼,两个女孩,看样子不是常来酒吧的,是找人或者来尝鲜的。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多留了几分心。
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眼前的学弟身上,“喝杯什么?”
“你请客什么都好说的。”瞥了眼酒单,余休向来对上面的价目很有点意见。
“哪怕是我新研究的调酒?”湛凌的眼睛亮了起来。
“嗯哼。”余休觉得眼下他是很需要一点酒精的。
在湛凌专心调酒的时候,余休随意地扫着身后如同群魔狂舞的人群,随意的目光很快被专注所取代。不一会儿,脸色已经非常的不好看了。
“你在看什么?”很快递上酒杯的湛凌注意到他的异样,好奇地问。
余休随手拎起酒杯,一口喝光,“再来一杯。”
瞪着空酒杯,湛凌挑了挑眉毛,决定不浪费自己的薪水。他一点都不想等下要照顾一个醉鬼。
对于湛凌的心思,余休没空去理会,他眼睛只看着酒吧中的某个定点,又半晌,低咒了声:“该死。”便立刻冲了出去。
湛凌好奇地看着远处余休的目标——那个清秀的女孩。
原来——他了然了!
丹芮一点都不想到酒吧这种地方来。
今天本来是阿易提议出来喝咖啡的,她没有意见。
阿易说,明明天天见面的朋友,居然有好久没有好好地说过话了!
想想,阿易在忙自己的漫画稿,看样子,最近她还是比较顺利的。而她自己,却也忙着画自己的稿子,自从上次韩一夕说有人指明要她的图以后,她不得不忙着抽空赶稿。所以两个朋友每天见面都有隔世的感觉。
喝了几口咖啡,没说几句话,阿易突然提议去酒吧走走。
理由很充分。最近阿易在画的是一个关于地下乐队的漫画,需要用到不少酒吧中的场景。从网上下载供她参考的图片虽然不少,但总是少了那么一点点的感觉。
对,就是少了真实的存在感。
毕竟参考资料只是参考资料,都只是冷冰冰的静态图片而已,想要拿捏准确的神态,一定需要一点点真实场景给予绘图者真实的感觉才可以。
丹芮当然知道,身为绘图者她很清楚那种没有真实感的下笔,总是轻飘飘的,会让整个人都觉得不舒服。
她很有点头疼,的确是很想帮阿易的忙,但——
想到那种震耳欲聋的音乐,她宁可乖乖地待在家里替她本该在明天上午交的稿子做最后的修改。
曾经陪阿易去看过一次在一个白天歇业的酒吧里听地下乐队的小型比赛表演,那种鼓声打在耳膜上的感觉让她晕了一天。后来听里面的工作人员说,那时候的音乐在平日晚上营业时间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于是她发誓决不再晚上踏入酒吧一步。
眼下,她被迫拉到这家吵得死人的酒吧里,坐定。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拿出随身携带的速写本,开始动笔,快点把要画的东西画下来好了——
只扫了一眼,她突然发现了阿易硬要拉她过来的原因。
好笑地回头,果然看到阿易眯着眼睛的微笑。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丹芮有点奇怪。
阿易吐了吐舌头,“刚才我们坐在窗边嘛——很容易就看到啦!没想到他会到这种地方来,想确认一下。你们很久没见了吧?”
“不会啊!公司天天见的。”丹芮不以为意。
阿易白眼,“我是说,约会!”不解风情!
“我忙啊!他好像也很忙……”后半句有点不确定了。
老天,他们真的在恋爱?阿易有点怀疑了。
“算了算了,反正我画好就走了,今天你们好好聊聊啦!”
阿易抽出笔开始画了起来,而坐在一边的丹芮,看了看阿易也抽出一支笔在随身带的速写本上画了起来。
她眉眼弯弯的,笑得很温柔。
“酒吧里面人家给你的酒怎么可以乱喝?”
“我没有喝啊!”
“如果喝了,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边对我说话?”余休陡然立定在路边,回头近乎咆哮地低吼。
丹芮被指责得有点莫名其妙。
有两个男人跑过来,说请喝酒,立刻被阿易回绝掉了,哪里有时间给她反应的余地?
“事实是我没有喝。”她平静地指出事实。
余休气结。
“你在气什么?”丹芮不太明白。
他抹了抹脸,“我只是希望你有点危机意识好不好?”
“阿易在旁边。”丹芮用认真的口气说着,耸了耸肩,“况且这附近的治安向来很好。”这附近她很熟悉,虽然不算什么闹市区,但在这条街上极少出现危险。
余休瞪大了眼睛,“阿易在又怎么样了?酒吧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你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安全?你怎么知道这附近安全?你能肯定这里安全?”不满意的泡泡猛然地往上冒出来,加上刚才看到她差点喝下不明酒精制品,更加令他不爽起来!阿易?为什么她开口闭口总是别人?该死的,上次地铁里的那人是谁?
第7章(2)
丹芮皱了皱眉,看得出来他为了什么原因不开心,却不明白他在不开心些什么,“你今天怎么了?刚才我看到你不是在和调酒师聊天吗?看你很开心的样子啊!还有,阿易在不在不是问题吧?我和她在一起起码还是有照应的——呃?我的包——”陡然发现自己手上少了什么,低头一看才发现,她什么都没带就被拖出了酒吧,“我的天!我的包!”
她重重地吐了口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就往回走。
“我想阿易会帮你看好的,放心吧!”不假思索的,跟在后面的余休忍不住开口,口气超乎异常的酸。
不要说敏感的丹芮了,恐怕在没神经的人都听得出来有点不对了。
“余休!”丹芮索性停了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好极了,终于想到我了。”余休侧头,“就连一个包都排在我的前面,我真的不知道我算什么!”
完全的无理取闹!疑惑地打量着眼前明显在赌气的男人,丹芮掠了掠耳边落下来的发,“你在不高兴些什么?”她有点困惑。
看着在灯光下分外清丽的容颜,冷冷的夜风让余休清醒了一点。
刚才不应该喝酒的,酒量自觉不差的他,也觉得有点晕起来,刚才湛凌给他喝的是什么?
刹那,有点无奈的情绪升了起来,夹杂着疲累。他不愿意离开这里,在这个时候,一点都不想。他知道,她对他并非没有感情,她会接受他,但是因为他正好在她的旁边,而她的感情没有他深……他可以接受,也可以等。
想着,换工作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但眼下,他有点不确定起来。
在或不在,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差别的吧?他也许不过是她生活中的一个过客。他的执着对她来说反而是负担,如果这样,那么他离开吧。离开这里,然后可以离开对她的感情。
说他死心眼也好,说他傻也罢。对于感情,他一点都没有游戏的心情,认定了,就是一辈子,否则他也不会等到现在!对他来说,认定的人只有一个!
但眼下,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挣扎!难道,对她来说他的存在一直是可有可无的吗?
这本来并不能怪丹芮的,因为她什么都还不知道,虽然知道自己的怒意很有点无理,但看到在她心中并没有太多地在意到他,心里冒着酸味的泡泡就不停地往上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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