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亲生父亲。燕祺渊在心里接下话。
微笑点头,他没有委屈,因为他得到的疼爱比宫里的皇子们多,因为对于那张至高无上的龙椅,他从来不心存觊觎。
他很清楚,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也就越多;站得高,就得忍受高处不胜寒的悲凉,他不愿用一生来追逐一场权力梦。
“父王,我知道的。”
“别记挂家里,你母妃有我,我会护着她。”夫妻俩对看一眼,笑容绽放,眼底满满的全是信任。
“我相信父王。”他握住母亲的手,承诺,“母妃,儿子会好好的,母妃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等儿子回来,给儿子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礼王妃笑着点头,“好,一定。”
“母妃有空的话,就多去喻家走走,帮儿子顾着媳妇,别让人给抢走了。”
“听起来是真的喜欢?”礼王问道。
礼王不懂,只是个九岁的小丫头,他怎么就喜欢到不管不顾的让皇上为他赐婚?真是半点都不像儿子的行事。
“是真的喜欢。”燕祺渊答得斩钉截铁。
“那丫头我也喜欢,是个心善聪明的,那天啊……”礼王妃对礼王娓娓说起永宁宫的事。
手支着脸颊,洁英慎重考虑着自己要不要去一趟礼王府,确定一下那个疯子发神经的主要原因。
想到赐婚两个字,她就想大喊救命。
她才九岁……对啦,她的灵魂年纪已经三十了,但不管是九岁配十五岁,还是三十配十五,都是不合理的,皇上喜欢当媒人,至少也要等她这个九岁的身体长大啊!
何况如果皇后娘娘厉害一点,或燕祺渊笨一点……天啊,九岁的小寡妇?她真的无意角逐“世界年纪最小的寡妇奖”,所以……人之将死,其言其行都该是良善的吧。
如果她去跟燕齐渊苦苦哀求,他会放她一马吗?
如果他担心她把对妙真道人的推断讲出去,要不赐她一杯哑药好了,她宁愿在喻家当个哑巴老处女,也不想到燕家祠堂当小寡妇啊!
想她的人生过得好好的,却莫名其妙的穿越,未来还有可能变寡妇……想着她就觉得很冤!
她原本是个演员,演过最洒狗血的八点档,就是那种你害我、我害你,我们彼此打巴掌,可以穿越或还魂的时装剧,她的演技……不是她自夸,是真的很不差,尤其演起坏女人,全台湾的婆婆妈妈都会想卯起来巴死她。
没想到戏里穿越,她在现实人生里也穿越了。
她直至某天作梦才知道,自己和原主互相穿越,原主居然穿越到她三十岁的老身体里,不但把她的人生过得有滋有味,还爱上同剧组的男主角,发誓要追求他、嫁给他。
而自己,原本是一个没爹没娘、出生育儿院的孤儿,凡事靠自己力争上游,现在突然间多出一个老奶奶、一对爹娘和两个哥哥、一个妹妹,而如果姨娘也可以算家人的话,她也多出一个姨娘。
从穿越到现在,整整二十五天,她刚适应完一个九岁小孩的身体,不想将来又要适应寡妇新身分,这是怎样一个惨字书写得啊。
老天爷给的这个剧本比八点档的编剧大人更狠、更差劲、更没有人性。
她真想要把老天爷打进十八层地狱——这句话,她今天已经默念三十遍了,每叹一次气就念一遍,就像吃一口吐司要配一口咖啡一样。
幸好她是个超乐观的女人,否则也无法在险恶的演艺圈里混,她习惯在痛苦中寻找让自己开心放松的点,所以虽然她爹很势利、爱财爱势、对官位汲汲营营,并且宠妾灭妻,把小妾当成心中最爱,一整个渣。
但她有一个很好的娘,温柔体贴,对儿女宠爱万千,明知道老公是个烂货色,还是一颗心扑在这个家里。
她娘努力养育两个儿子和女儿,对小妾生的女儿虽然没养在身边,却也尽力做到一视同仁。
她是个温良恭俭让的好女人,在剧本里,如果是自己被安排到这个角色,依照自己过去演的,一定会整得小妾求生不能、求死不成,整到小妾跟老公大哭,求他弃养自己。
原主有两个哥哥,也许是父亲在他们身上留下太大的阴影,所以两个人都不想走科举之路。
大哥喻明英十五岁,和那个耍贱的燕祺渊同年。
他没有人家的才名,也不是天才儿童,更没闲闲跑去拿个状元来替自己增光,但在自己眼里,他才是真正的天才儿童。
怎么说呢?
他十岁就接手经营家里的产业和母亲的嫁妆,听说大的小的加一加有三十间铺子,还经营得有声有色。
在这个年代考上状元,了不起就是记忆好一点,愿意花心思苦读,再加上……泄题——她不认为燕祺渊本身的身分没帮上忙,考题是最疼爱他的皇上伯伯定的,他不拿状元,上对不起天地,下对不起燕家祖宗十八代,所以要博一个神童名声,有什么困难的?
至于喻明英,做生意简单吗?
人脉、行销、进出货调节,尤其在交通运输不方便的古代,想要让每间铺子都赚钱,赚得钵满盆溢的,容易吗?
另外原主的二哥喻骅英……她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不相信直觉,但她真的要说,第一眼看到他时,她就想到杨过。
喻骅英的个性莽撞,但一身牛劲儿,怎么看都是块学武奇才,若真有古墓派,她绝对要想办法把他送到“姑姑”身边,让他练就一身高深武艺,并且和小龙女结成连理。
像喻骅英这样的人,让他读书就是一种埋没。
偏偏在喻明英十岁时表现出营商天分,把喻家从小康之家变成富户,再透过各种人脉,把他家老爹从正四品官员推向从二品翰林院掌院学士后,喻宪廷放手了,让喻明英专心营商,专心做自己热爱的行当。
但放手老大,就不能再对老二放手了,一个家里,总得有个儿子继承自己的仕途吧!
从此喻骅英被逼着天天坐在书桌前念书,但天可怜见,一个把毛笔拿得像青龙偃月刀的男生,要他背之乎也者,那是为难,更是精神虐待。
幸好喻骅英有个好哥哥,反正她爹在朝堂上忙得很,阳奉阴违的事做个几件也不会被发现,所以喻明英花大钱偷偷替喻骅英聘请武功师父。
这家伙果真是奇才,短短三年换五个师父,每个师父教不了几个月就说:“没得教了,二少爷已经把我一身武功给学完了。”
因此喻明英的钱越砸越多,喻骅英的日子越过越爽,唯有每个月底父亲考校功课时,他可怜的小屁屁得痛个几下。
但一年痛十二天屁股,好过天天头痛。
第2章(3)
讲到这里,她就得提提他们家的小庶妹喻柔英了。
那是个才女啊,琴棋书画样样棒,背起诗句、论语来,简直是一整个溜,聪明上进认真就罢了,长相还美到让人咋舌的优。
老爹常抚着胡子满足地说:“这孩子肖了她娘的美貌及我的智慧。”言语间不乏有女万事足的幸福。
他没说出口的是对两个无法继承衣钵的儿子的失望,以及对样样普通、样样随便的嫡长女的痛心。
比较起喻柔英,原主确实是输到太平洋去,原主的长相虽然清丽,但站在喻柔英身边,就是一整个小姐和丫鬟的组合。
自从老爹成为二品官员,自从确定靠儿子光耀门楣的机率小于天下红雨之后,他便把全副希望放在两个女儿身上,虽然没有“可怜天下父母亲,不重生男重生女”,但老爹的态度却也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