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捧我,妾身不胜惶恐。”她装模作样的以葱白纤指做了个行礼的动作,表示受之有愧。
看着妻子娇美如花的玉颜,他低头一吻,“朝廷来信了,说是年底雪灾严重,屋垮过千,因此粮草的运送要缓上一缓,以救灾为先,百姓的存亡才是国之根本。”
“因为你能行走了?”成清宁心疼他,小手捧住长茧的大掌,来回的摩挲。
皇甫桓扬起的嘴角中带着一丝冷意。“皇上要我尽快击败东凉,早日班师回朝,他在京城等着我。”皇帝还是不放心他,千方百计地防着他,不将飞龙困在泥潭里便坐立难安,非要亲眼盯着才安心。
“幸好下雪了。”这场雪来得真及时。
“是呀!下得好。”他钻进被窝里,搂住妻子的娇软身躯。
下了雪就不用打仗了,战事持续着,一直到来年春天,雪融了,仗再继续打。
只是那时候,东凉人和少数北夷人会想归乡吧!届时正是莺飞草长的季节,家里的羊群该赶出来吃草了。
“别解我衣服,我冷。”她好不容易才挣扎着出被窝穿上几件厚实的衣服,正觉得天寒地冻没那么难熬时,他偏来搞破坏。
“为夫的温暖你。”一说完,他将人压倒,随即伟岸健硕的身躯覆上。
一阵低吟粗喘,温柔缝绻后,汗涔涔的两人才分开,一身的黏腻让人浑身不舒坦,但身子不冷了。
皇甫桓叫水,连同妻子洗漱了一番,又在浴桶中要了她一回,把她累得手臂举不起,娇嗔连连。
“大冷天的还瞎折腾,要是害我染上风寒,看我饶不饶得了你。”她往他腰上一掐,却发现自找苦吃。
肉太硬了,掐不下去,掐得手疼。
“呵……我服侍你,我的王妃,反正我正好没事。”他无赖的说着,将又穿回厚实衣物的妻子搂紧。
她一怔,问道:“你不用练兵?”
皇甫桓朝她鼻头一点,“事事都要我盯着,那些将士们好意思吃你为他们准备的干粮?”他声厉眼柔,对妻子的爱意又深了几分。
“好在我们收了不少粮,不怕入冬喂不饱这些兵,不过你还是要假意催催朝廷,给皇上和太后写封家书,扬言粮草告急,再不送达就要宰战马果腹。”该吓吓没容人之量、心胸狭隘的皇帝,真到了杀战马的地步,皇帝颜面何在?
闻言,他大笑,“宁儿,你真淘气,这么阴损的招数也想得出来,皇上看了还不脸色发黑。”
不知会不会气到脑门发疼?原本是逼他回京的招数,没想到反过来为他所利用,以时局威逼。
第五章老子有钱(2)
没有一个皇帝愿当亡国君,兄弟阋墙可以容忍,臣威逼君尚能接受,朝政腐败有挽救余地,只有胡虏铁骑踏破山河、大军长驱直入不可饶恕,被敌军围城的皇帝有何脸面到黄泉下见历代列祖列宗?
皇甫褚再蠢也不会拿得之不易的皇位开玩笑,他还想名垂青史,成为一代名君。
就为了不朽圣名,他不敢也不会捏造历史,明明是盛世却谎称雪灾为患,借故不给边关粮草逼得将士杀马,喂不饱自己的兵,这污名洗也洗不掉。
因此,成清宁此招是拿捏住皇帝的罩门,他既要贤名,又不想边城无兵,为今之计只有咬着牙给粮,再困难也要送达,否则西北必反,还是让他白个儿的愚蠢给逼反的。
“哼!我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吹来的,他也得有所补偿,当初你还笑我连菘菜、萝卜都收,这下不全都用上了,大冬天的连点菜末子也瞧不见,这些个腌菜正好派上用场。”
夹在馒头里也能吃得有滋有味,咸酸味可以刺激味蕾,好过干啃冷硬馒头。
西北不产米,即使有也极少极少,因此成清宁收购的粮以苞谷、小麦居多,白面和玉米饼为主食,再辅以杂粮。
“瞧你得意的,我怎能不多赞
你两句,本王代几十万西北军感谢王妃的先知灼见,因为你,他们才有热汤喝。”皇甫桓半是调侃、半是真心的道,内心涨得满满地。
有她为伴,此生无憾。
“没办法,谁叫我天生是松鼠性格,有储粮备冬的习性,你这西北太穷了,穷得令人发慌。”富有的大概只有秦王。
说到贫穷,皇甫桓黑眸阴晦不明。“我离开太久了,以为能一如往常,谁知朝廷连这块贫瘠地也不放过。”
皇上是铁了心不让他回西北,有意派人接管西北军政,偏偏他派的是只会纸上谈兵的庸才,对军防部署一窍不通,更不懂带兵的驭下之术,一味的强压,一意孤行,一个接一个错误的指令把西北拖垮了,最后全无政绩,灰头土脸的请调回京。
接手的还是京官,一样不懂西北局势,他一来就加税,也不顾百姓有没有能力缴纳,以给西北军补给的名义将加收的税金全收归己有,再向朝廷通报西北无银,请求金援。
这一来一往,西北还兴盛得起来吗?
短短三年来了两个没本事的狗官,百姓哪活得了?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你躺下。”
“躺下?”嘴角噙着笑,目带慵懒的秦王袒着胸,做出极其撩人的姿态,似在欢迎王妃对他上下其手,他绝不抵抗。
成清宁脸微红的拍开他摸上自己细腰的大手,“满脑子那回事,你不怕精尽人亡呀!收起你的媚笑,给本王妃正经点,少年不节制,老了雄风灭。”
“宁儿。”皇甫桓按住她伸来要掀贾的手,内心有些挣扎,缠说别再弄了,丑就丑吧!反正吓不跑她。
其实他是颇为在意跟了他三年的伤疤,谁不看一张完整能见人的俊美面容,而不是只能以面具遮盖丑陋模样,躲着旁人的目光,若是有可能恢复,自是尽全力寻名医治疗。
可是连百毒圣手无恙都坚称复原无望了,她的芳疗最多是淡化疤痕而无法祛疤,徒劳无功的事她却做得起劲,每每汗流浃背,腰酸手疼,他看得好不心疼,舍不得她这般劳心劳力。
治不好就治不好,只要心爱女子不嫌弃,何必改变?
“放手。”成清宁娇喝。
“怕你累。”她身娇体弱,不该干体力活。
成清宁柔了娇容,推他躺下再往他唇上一吻。“我不累,我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在没成亲前,我常跑城外的庄子,跟着农户下田,挥汗收割香草。”
她不是嫡姊成清仪,有嫡母的嫁妆,有嫡母为其盘算未来,身为庶女的她完全只能靠自己,藉由姨娘一座三十亩左右的小庄子发家,从无到有,一手打造出香药园子。
她是穿越的,并非原主,不会坐以待毙的等人安排,虽说那时无法预知自己终身将花落谁家,不过手中有银钱总没错,只要银子捉得紧,夫家也拿她没辙,人有银子胆子足,千难万难亦不惊。
“是呀!我还在那庄子遇见你,那时你的个头才过我的腰,小小的人像陀螺似的转来转去,还威胁我再睡下去你就要弃尸了,为了避嫌,扔了省事。”老气横秋的,一点也不像十岁的小姑娘。
她面一臊,娇软着嗓音道:“本来就是,庄子上若死了人我会很麻烦,我好不容易找了个生财的小地方,你若在庄子上出了事,我以后还出得了门吗?你根本就是我的冤家,上辈子欠了你的。”
“冤家好,冤冤相欠不会了,咱们下辈子、下下辈子还做夫妻,你就甭还了,认命地做我的小妻子。”他会宠她如命,给她一切她想要的,让她一生平顺,无灾无难到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