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个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有谁猜得到我种桂竹是为了遮阳来着。四哥,待会你帮我想想,那个小园子咱们要怎么划分较妥当。」
华逸宠溺地噙着笑意,两人边聊边吃早膳,一会就进了小园子,柳堇忙着收割菜,而华逸则开始就着东面架起架子,眼看着全都收割完毕,柳堇将剩余的菜根都埋在土里充当肥料,将挑好的菜籽一一种下。
天边突地爆开响雷,华逸看了眼便道:「小堇,快下雨了。」
「刚好,省了我凑水的功夫。」
「……开始下了。」华逸走到她的身后,微倾着身,替她遮去雨势。
「再等我一会,我就快要好了……」话都还没说完,雨势瞬间如豆般地打落,华逸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起,跑回前院的廊檐下。
「四哥,你身上都湿了。」
「你也是,赶紧回房换身衣裳,着凉就不好了。」
「你先换。」柳堇不由分说地将他拖进侧间里,动作自然地解开他的衣襟,拉开他的腰带,他连忙按住她的手,教她不解的抬眼,「……四哥?」
第十五章 意外突生(1)
华逸嗓音微哑地道:「你身上也湿了,先回房换衣裳。」
柳堇从他眼里读出了欲念,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慌的垂下眼,想了下才道:「四哥,这房里也有我的衣裳,我在这儿换吧。」
「好,我先到外头。」
「四哥,你别走,我会怕。」见他要走,柳堇忙拉住他。「四哥,外头雨势那么大,雷声响得吓人,你在这儿等我,背过身去,我很快就换好。」
华逸本想拒绝,可偏偏他向来拒绝不了她的央求,只能依言背过身去,天晓得对此刻的他而言,光是衣料窸窣的声响,就会教他生出无数遐思,他厌恶着这样的自己,可偏偏又遏抑不了。
「四哥,我换好了。」
听她这么一说,他吁了口气,回过头却见半裸的她,还无法反应过来,她已经主动环抱住他。
他狠狠地傻住,双手垂在身侧,好半晌才想起该推开她,可当他的手一触及她凝脂般的肌肤时,彷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沿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往上,一再轻抚她的背,感觉她将自己环抱得更紧,那丰满的酥胸压着他,教他乱了气息。
「……小堇,咱们还没成亲。」他紧拉住最后一丝理智,企图当个君子。
「咱们什么时候要成亲?」她埋在他胸膛上问着。
他吸了口气。「总得要等这些农活都忙过之后。」
「我不告诉你,棉铃已经采收完了,现在就等着纺纱织布吗?」她小手缓缓地滑入他的衣衫里,微凉的肌肤微颤着。
「你不怕了吗?」他哑声问。
她抬脸,笑得娇艳。「你是四哥,我怕什么?」捧着他的脸,亲着他的颊,羞涩地道:「四哥可还记得,你允过我,只要我亲你的颊,你就允我一件事的。」
华逸黑眸燃着情欲,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突地连亲了他好几下,在他的颊上留下她的口水,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娃儿,他蓦地俯身吻上她的唇,像是要吞噬她一般地缠吻着。
她拉扯着他的衣襟,褪着他的衣物,不给他退缩说不的机会,她要跟他成为夫妻,她要拥有更多的羁绊留下他。
华逸将她给抱上床。
外头雷声大作,雨势滂沱,他俩却像是寻觅多时的兽终于找到了伴,渴望着彼此,眼里除了彼此,再无其他。
半梦半醒间,微温的擦拭在周身游移着,教她舒服地发出低吟,然那微温的擦拭突地顿住。
她半张着眼,带着几分惺忪,瞧见华逸就坐在床侧,不禁抬眼冲着他一笑,带着几分初醒的慵懒喊道:「四哥。」
华逸像是入魔般地注视着她,直到她不解地想要起身,才惊觉自己是一丝不挂的,吓得她忙拉过被子遮掩自己。
「四哥……」她羞红脸,像只虫子般蠕动着缩进内墙。
华逸僵硬地转开眼,看着桌看着椅,拼命地熄灭情欲,才哑声道:「方才昊敏来过了,提了三层的食盒来,嘱咐咱们定要吃完不可,我心想正好可以让你多歇会,横竖能吃就好,是吧。」
「四哥……我要穿衣裳,你先出去。」
「喔,对……」他将手巾搁进水盆里,起身往外走,却一会踢到桌脚,一会又险些被门槛给绊着,一路跌跌撞撞而去。
柳堇羞红了脸,过了好一会才穿戴整齐,梳了发走到外头。
「雨还在下。」站在廊檐下的华逸头也没回地道。
如果可以,他想淋点雨,让自己别像个毛头小子失去控制。
「雨下这么大又这么久,昊敏可有提其他管事回报什么?」她努力让脸上的热度降低,如果可以,她想淋点雨,别让自己像个沉不住气的小姑娘。
「倒没提起什么,只说这几天绣坊赶着出货而已。」
「绣坊……」像是想起什么,她呐呐道:「明儿个我进绣坊瞧瞧好了。」
「我陪你去。」
「不要。」
华逸微诧的回头。「为什么?」
柳堇撇了撇唇,一脸不以为然地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绣坊里的小姑娘一个个见到你都红了脸,就连那些已经嫁作人妇的也不知耻地直盯着你瞧,别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到外头去招蜂引蝶。」
「说哪去了?我就只要你一个。」
「天晓得呢?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说不准哪天我老了,你……」未竟的话全被他咽下,恣意地缠吻着。
「我会陪在你身边,在你走入黄泉时,我会陪着你,看着你投往何处,我会寻去,就算你不记得我了,我也会伴着你。」
「我会记得你。」她笑道。
可实际上她想说的是,与他有了羁绊之后,她便可以与他同命同寿的,那是当年她死后在阎王殿上,愿为摆渡人而向阎王求来的。那近千年里,她不断地与他擦身而过,而他却不知她一直注视着他。
她的记忆是在他企图消弭她的记忆时才全数回笼的,可她现在不急着告诉他,她要等到真正与他双宿双飞时才说。
华逸轻扬笑意,亲上她的唇,轻嚼了下,哑声道:「也许我该给你留个印记,就镂在你的魂魄上,让你记得我,让我好寻找你。」
她笑眯了眼,任由他索吻,直到他的吻愈来愈浓,甚至大手又滑到她腰肢时,她忙道:「该用膳了,待会我还要去瞧瞧小圔子里的菜籽被水冲走了没。」
华逸调着气息,牵着她的手。「走,用过膳后,我再陪你去瞧瞧。」
当晚,华逸以为她会在他房里过夜,岂料她回房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为什么?新婚燕尔不是会更加耳鬓厮磨?为何她却是反其道而行?而且,不只这一夜,接连着数夜皆是如此,她甚至不准他离开柳庄,直教他摸不着头绪。
于是,在当了几天乖顺的怨夫之后,他决定隐去形体,在她离开之后,隔着一段距离跟着她,就见她东奔西跑,和管事讨论接下来的秋税和庄户的分红,直到暮日低垂,她来到了绣坊。
而后,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不是这样,五姑娘,怎么这绣线你老是打结呢?要你绣个团绣,为何总是绣成一团线?这图样恁地简单,你却绣成一个圆?」
柳堇听完,双手紧扯着绣布,冷着脸不语。
「五姑娘,结是这样打的……」佐净瑜动作灵活又轻巧地示范了一次。「瞧清楚了没有?这样子的话,绣线就会浮在这头,就会有阴阳两面,这叶子才会显得活灵活现的,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