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跟雅静打成一片,你其实还满能适应外头的环境。”
“那是因为我们有共通的话题可聊。”刚刚说了太多话,陆定语渴得一口就喝光开水。
“你们都聊什么?”下了班,严君廷显得比较优闲,边问边帮他倒开水。
陆定语抬起眼注视著他微笑的脸庞,“聊你跟宇希的事情。”
倒水的手乍停,严君廷想也不想便反驳道:“不可能,雅静不会跟你聊这些话题。”
他很清楚陈雅静,在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她的分寸向来拿捏得极好,让自己跟她聊天可以毫无顾忌。
由陈雅静那里单方面得知他们的感情很好也就算了,怎料严君廷这边释出的意思也是相同,仿佛他们真的很熟悉彼此,这更令他不快。
“可以想见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让你对她如此信任,可惜因为她太关心你,错把我当成范宇希,才使她疏匆了。你还想跟宇希复合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这答案对你很重要吗?”
“我可不想多了一名情敌。”
就知道肯定是这个答案,严君廷放下杯子,唇角微微勾起。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倘若我想复合,两年前就已经和他复合,犯不著等到两年后。我不可能会是你的情敌,放心好了。”他不必试也清楚在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自己立足之地,两年前没有,两年后更是毫无空隙;尽管不舍,但分手就是分手,他不会去做那些让自己更难堪的事情,尤其他很了解范宇希的性格。
飞蛾扑火的事情,他只做一次就够了。
听见这个答案,陆定语的心情顿时好了大半。“我并不希望跟你成为敌人。”
“把我看成敌人是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我比较喜欢平凡一点的爱情,太复杂的不适合我。”
“但你始终对他很好,上回……我看得非常清楚。”
严君廷喝了口水润喉,然后耸肩,“又如何?我跟宇希毕竟也有两年多的感情了……虽然如今在他身旁的人不是我,但我相信绝对没有人可以取代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
“当不了情人就选择当他最亲密的朋友,你也算厉害。”
严君廷摇头否认。“你错了,我说过我讨厌太复雉的感情纠葛,我们会变成这样是很自然的,没有刻意谁去亲近谁。陆定语,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宇希,但他如今已经有情人,你该不会想破坏他们吧?”说不出来此时他对陆定语究竟抱持什么感觉,但他清楚自己并不乐见有人去破坏范宇希的幸福。
“还说不爱他,要不然何必这么担心?”
既然陆定语执意认定自己对范宇希仍有情,严君廷也懒得反驳,反正不管如何,他对范宇希的确是有一份“友情”存在。“没错,我是担心他,所以不希望有人让他不幸福。”
“你就认定我会使他不幸福?”
“我知道你们的事情,但不管如何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宇希现在身边有情人,如果你真喜欢他,就该祝福他。”
“但他曾经有机会属于我:”陆定语急切地表达。
“说得好,那是‘曾经’,不是现在,是你自己错失了那个机会。”随著交谈,严君廷逐渐发觉陆定语在心态上跟个孩子没两样,现在的他只想抓到一个能够让他活下去的支柱,不论是谁都好,只要有人能支持他,他便要。
他深信陆定语如今看重的就是范宇希。
“他的心里始终有我。”不喜欢严君廷那副好似看清一切的眼神,陆定语故意反驳他。
听出陆定语话中的另一层意思,总觉得他只是想跟江旭东较量而已,他不免一笑。“坦白说,你是喜欢宇希,还是不希望输给江旭东?”
陆定语的表情忽然一沉。“找没那么幼稚。”
“这样最好,既然你真心喜欢宇希,我这个第三者也不方便多说什么,我只希望你爱人的方式别伤了他,也别让自己受伤才好。”他意有所指地说。
“你们是怎么分手的?”他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因为你。”他曾经身为范宇希的心理医生,在还不清楚陆定语的事情前,始终认为他心中的痛全部来自于家庭的压力,直到最近方明白有一半是来自陆定语对他的残忍。
“什么意思?”
“别忘记你高中的时候曾经狠狠伤了他,而加上他家庭的因秦,才导致他对感情变得封闭,有段时间他的确过得很糜烂,若不是宇希心底还有你,我会不顾一切阻止你接近他。”最后一句话道出他的真心。
“我也不想伤害他。”他对范宇希始终欠一句道歉。
“那就好。”
两人的交谈到一段落,正好热腾腾的餐点送上桌。
“这里的餐点味道挺好的,试试看。”
提到餐点,陆定语想到自己早上为他做的早点。“早餐你有吃吗?”
“早餐……”想起那份已经冷却的食物如今还摆在他的餐桌上,瞥见陆定语期待的眼神,突然间,严君廷不希望让他失望。“很好吃,谢谢你。”
陆定语微笑了。他原本是没打算做,只是在看见严君廷睡得那么熟之后,他突然很想帮他做些事。
明知道那只是陆定语对他的补偿而已,严君廷的心头就是沉甸甸的,一股莫名的情愫缓缓在心底滋生,其中还和著怅然若失的失落感。
结束了一顿颇愉快的晚餐,他们离开咖啡厅,站在门口附近。
两人面对面,意犹末尽似的,眼神时而交缠、时而分离,却没人先开口道别,直到震耳欲聋的喇叭声打断他们的凝视,严君廷才惊觉事情不对,先回过神来。
“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去?”他只想尽早结束这有点尴尬的氛围。
“不用了。”
“那好吧,我的车停住诊所附近。”
“我陪你走过去。”
严君廷没有婉拒,任由陆定语陪著自己步行回到诊所附近的停车场。
直到他上了车,陆定语才开门问:“有空,找还能去找你吗?”
“找我做什么?”严君廷问得直接,除了范宇希以外,他不以为他们两人还有什么话题可聊。
“我还满喜欢跟你聊天的感觉。”跟严君廷在一块的时候,他能完全放松,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随你。”应该要拒绝的,严君廷却听见自己答应了。
当车子驶离,严君廷由后照镜看见陆定语站在路边目送他,眉心顿时皱了起来。他真的相当不喜欢复杂的感情,刚才又为问要答应呢?
陆定语喜欢的是范宇希——他是在期待什么?
过了几天,就在严君廷以为陆定语应该不会再来找自己之后,那天下班前,陈雅静说他又来了。
先前他问过陈雅静,上回陆定语第一次来诊所,的确跟她打听关于自己对范宇希的看法如何,他随即明白陆定语只上想藉由自己来拉近跟范宇希的距离。
除此之外,他还能期望什么?
才说想要一份单纯的感情,竟意外地喜欢上不该喜欢的对象,真是有够……傻。
那个该此的“处女情结”结果却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算不上缠绵的那一夜深深烙印在他脑晦中,无法拔除,就像是著了魔似的,这几天不见陆定语的面,却满脑子想著他的人。
可恶!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严君廷双手胡乱地拨了头发,扯扯领带,重重换了几口气,稍作调息之后才恢复一派的自信,从容步出诊疗室。
“严医生,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范先生等你好久了。”陈雅静笑眯眯地说。
以为陆定语不会再过来,他也懒得告诉陈雅静什么,现在陆定语来了,他也就更不想说。有时候事情的复杂度是要看决定者的抉择,既然认错人就继续认错下去也无妨,反正他相信这段错误很快就会终止,事实的真相如何也没那么重要。
“怎么有空来?”
“上回我不是说了,有空找还想来找你,要不要一块吃饭?”陆定语双手插在口袋里,模样十分优闲。
陈雅静一听,连忙说:“都七点半了,你们赶快去吃饭吧。严医生,不必担心,这里我会善后的。”不让严君廷有拒绝的机会,她已经把他身上的白袍脱下,又把人推出门外,挥挥手跟他们说晚安。
等严君廷终于有开口的机会时,人已经在外头,诊所的门也当著他的面关上。
“不想跟我去吃饭?”陆定语挑眉问。
严君廷只得转过头面对陆定语,微微一笑,却很难笑得真心,“也不是,只是有点无奈。陆定语,我们开门见山吧,你究竟来找我做什么?”
“吃饭。”说得埋所当然。
“你不是喜欢宇希,怎么不去找他?”
经严君廷提醒,陆定语才想到的确也是,他喜欢范宁希,怎么在吃饭的时候却想到严君廷?但不管如何,他人已经来了。
“有谁规定吃饭就得跟自己喜欢的人?我们是朋友,也可以一块吃饭吧!”
说得真好,教他无法反驳。既然他们是朋友,当然可以一块用餐。
“你嘴角怎么了?”他注意到陆定语的唇边有点红肿,像是被打过的痕迹。
“不小心撞到东西。”
“那你想吃什么?”注意到陆定语面带微笑回答,他想或许真的没事,也就没继续追问下去。
“你决定就好。”他来,不只为了一顿填饱肚子的晚餐,更是为了见严君廷一面。
陆定语还不能明白自己对严君廷是什么样的感觉,但跟他在一起真的很舒服,令他无法忘怀。
可惜今晚却在彼此都有心思的情况下,没有前几天那么相谈甚欢,陆定语也发觉严君廷有点心不在焉,对自己有点冷漠。
用过饭后,陆定语同样拒绝严君廷的载送,独自搭乘计程车返家。
今晚不只严君廷不对幼,连他自己亦是。
白天,他到了范宇希家里,假借想亲身体验同志做爱的感觉,大胆对他提出做爱的请求。跟严君廷那一晚虽不尽愉快,却让他感觉很舒服,他以为自己也能跟范宇希有这种关系。
他明白范宇希还喜欢著自己,他也同样对他存有一股莫各的感觉,当年若非因为自尊心作祟、不愿承认自己也是同志的身分,他们说不定早就在一块了;倘若当时态度能再温柔点,现在又会是什么情况?
不管如何,他以为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会使他们变得更为亲密的念头就在他提出口后不久便懊悔,却又无法阻止已经脱轨的发展。直到江旭东出现,他居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与他互殴一顿,整个人更是倍感轻松自在。
然而再见到严君廷,他却又感到困惑。
你不是喜欢宇希,怎么不去找他?
令人无法闪避的一个问题,他却很直接回答,毫不迟疑,只因他心底当时真的只想要与严君廷在一起。
这股异样的感觉,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按照心的意思走。
同时他的心底也有想要得到范宇希的欲望,他究竟该怎么做。
“先生,到了,一共三百零五元。”抵达目的地,也不见后座的乘客有任何动静,司机只得转过头去主动告知。
回过神来,陆定语望了窗口一眼,迟迟不打开车门。
司机再问:“先生,你不下车吗?”
“我不下车了,麻烦再开到另一个地方,地址是……”
若真要顺心而为,那么,他今晚实在不想独处。
他想找个人陪他,脑海中也立刻浮现那个人清晰的五官……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严君廷已经在床上躺平,今天也不过三个病人,最多加一个陆定语,已让他疲惫不堪。
没意识到自己喜欢陆定语之前,他还能坦然面对,在察觉自己的心意后,一切全走了样;面对陆定语,他再也不能轻松自如。
一个小时的用餐时间,严君廷如坐针毡,恨不得时间快点结束,好逃离那个令他窒息的空间。
现在的他居然很怕跟陆定语独处。真是有够混乱,他怎能让事情变得一团糟?
他身为医生就该站住旁观者的角度,怎能自己也深深陷入难以自拔?
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是陆定语打过来的。
该接还是下该接?
脑子内顿时一片混乱,严君廷理不出个思绪,仍在犹豫当中,铃声已经断了。
一股落寞霎时涌上心头,可这股失望还来不及发酵,第二波的铃声紧接而来,最后
他决定接电话,好证明自己依旧很理智,根本不受陆定语影响。
“喂?”他整理好情绪,淡淡应声。
(你睡了吗?)
“还没有,刚刚洗完澡,所以没听见手机的声音。怎么了?”他发现陆定语今晚的声音格外低沉充满磁性,深深吸引自己。
(是这样的,我搭车回去才发现自己钱不够,所以想过来跟你借点钱,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为了见严君廷一面,陆定语说了谎。
(借钱?)竟是来跟自己借钱!他没听错吧?严君廷轻声笑了笑,随即回答:“我马上下去。”不管如何,陆定语的这个答案竟让他放松许多。
听见严君廷愿意下楼,陆定语挂断电话。
坐在前座的计程车司机一听,哈哈笑出声音。
这真是他听过最烂的谎话了,坐回家才发现没有钱,即使家人不在也能跟邻居借,怎还有人又多花了三百元坐往反方向的地方跟朋友借钱,说是朋友他还真难相信,肯定是热恋中的情人。
“先生,你来跟女朋友借钱啊?说是借钱,根本只是想多见一面吧?”司机自以为幽默,呵呵笑地说。
陆定语不承认也不否认,微笑以对。
“还在热恋中吧?”真是一对笨蛋情侣。
陆定语仍然没有开口。
“哈哈哈,别不好意思啦!我在你们这年纪还做过更疯的事情,你们这样还算是小Case!”提起昔日跟老婆的恋爱史,司机掩不了脸上的幸福。
听见大门开敞的声音,陆定语要司机等一等,便下了车。
难得遇见这么罗曼蒂克的事情,司机还真想看看能让这位客人愿意再花钱搭车过来“借钱”的女朋友究竟长得什么样子。他转过头,准备将对方看个仔细,哪知在瞧见走过来的是一个大男人后,惊讶地差点掉了下巴。
怎么会是个男人?难道他的功力退步,猜错了?
“真的来借钱?”严君廷走近,掏出一张千元大钞给他,笑笑地问。
陆定语的目光直直锁住严君廷,“如果不只是来借钱呢?”
“还有什么事情吗?”他力求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平静无波,不泄露一丝情绪。
“我想跟你做爱。”
这会儿换严君廷惊诧地怔住,半晌说不出任何一个字,只能瞪大眼注视著陆定语。
陆定语微微一笑,抽走他手上的钞票转身交给司机,等计程车驶离,又回到严君廷面前。“想好给我回答了吗?”
好不容易,严君廷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与理智。“你没说错吧?”
“如果你没听错,就表示我没说错。”焦渴贪婪的目光在严君廷的身上来回梭巡著,由他的头发到他穿著拖鞋的脚,全部不放过。
那晚的滋味,陆定语还记得,忘不了。
他的呼吸、心跳、喘息,全部烙印在他脑海中,轻轻闭上眼睛便能重温那一幕,他曾一遍又一遍地深入他体内,品尝他的味道。
严君廷镇定地收回仍呈现几分呆滞的目光,一手抵住欺近自己的陆定语。
“很难抉择吗?又不是选择题,只足一个很简单的是非题,要或不要而已,还是说——要我替你决定?”陆定语火热的看著他,
“我要去买吐司。”
严君廷突然爆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打乱原有的暧昧气氛,并且随即转身离开。
陆定语哑然失笑地跟上他的脚步,亦步亦趋。
步行约五分钟的路程,陆定语始终跟在严君廷身后,抵达一间“张师傅面包坊”,才知道严君廷是真的要买吐司,不是骗他的。
进了店门,站在柜台的张师博热情地跟严君廷打招呼。
“严先生,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你了。”
严君廷低调地点头。“最近比较忙,没有空过来,今天还有丹麦吐司吗?”
“我进去看看,等一等。”
陆定语来到他身旁,低声问:“你喜欢吃丹麦吐司?”他记得那天早上,在严君廷的厨房里也只看见这种吐司。
“我只吃丹麦吐司。”严君廷低苦著,始终不敢正眼注视陆定语。
“为什么?”
“因为丹麦吐司烤起来的时候很香、很酥脆啊,对不对呢,严先生?”端著一条丹麦吐司,张师傅笑意盈盈地走出来。“你朋友啊?”
严君廷仍旧点了头当作回应。
“我这里的丹麦吐司可好吃了,严先生是我的常客,等你吃过我的面包肯定也会天天来报到。”张师傅仍旧叫呵笑著,个头很壮硕的他,意外的有双巧手,才能制作出这些精美西点。
吐司包好、付完帐、发票取了,那么他应该也没道理继续站在人家的店里,可身后一双快要烧出火的眼眸却使他无法移动半步。
“张师傅,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的玻璃窗上贴著一张徵助理师傅的启事,之前的阿德不做了吗?”刻意无视身后的灼热,严君廷尽可能拖延回家的时问,想趁机会让陆定语冷却下来,自己也能厘清混乱的思绪。
“是啊,阿德那家伙说什么工作累、薪水不高,做一个月就不肯做了,真是的,本来我还觉得他资质不错想栽培他,现在的年轻人都无法承受压力了。”张师傅叹口气,颇失望地说。
“他适应不了,不代表其他人也适应不了,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相信一定有真正喜欢做面包的人。”曾受到家人过分期望的陆定语很自然地脱口而出,他很不喜欢听见“承受不了”这样的字眼。
陆定语的表情相当认真,张师傅见状吃吃地笑厂几声,“你说的也没错,可能是阿德无法适应这种工作,早走也好,工作是要做一辈子的,如果能早点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就不用继续浪费时间了,我只希望能早点找到助手,唉,我都快六十了,也想退休了。”
“别这么说,你还老当益壮。”
“是吗?”被严君廷称赞,张师傅乐得哈哈大笑。
“对了,最近有没有新推出的口味?”不到三分钟而巳,一个话题结束,严君廷又赶紧挤出另一个话题。
站在他身旁的陆定语也不著急,一点催促的意思也没有,但就在严君廷自顾自的陪张师傅闲聊之余,他眼角余光瞥见严君廷纤细的颈子。
或许是严君廷刚洗完澡的缘故,穿著比较优闲,身上还散发著淡淡的香气,令他有点心动,手指不安分地在他的背上游走著;先是以掌心贴在他的背部轻轻徘徊抚摸著,又隔著衬衫摸著他凸起的骨头,并以指尖由下往上,顺著他的脊椎来到他的颈子,热情似火的抚弄著他的颈部。
两人靠得颇近,店内除了他们三人以外再无其他客人,张师傅更是专心跟严君廷说话,没有发觉到。
唯一有感觉的是那个受害者——严君廷。
当陆定语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身体,他随即感受到一股电流窜过,身体益发紧绷、僵硬;随著愈来愈大胆、毫不掩饰的挑逗,他的心跳加快、呼吸不匀,只能感受到陆定语的欲望。
分心的他很难再去注意张师傅说了什么,因为他很怕会被看出异状,连忙往后伸手想阻止陆定语的胡作非为;可惜出师不利,陆定语手掌一扣就将他的手包住,把玩著他的手指,一会儿揉揑、一会儿按压,最后指尖还住他的掌心刮搔著,试图引燃他体内的欲望。
严君廷皱眉想收回手,却徒劳无功,只能任由陆定语勾引他。
没错,他肯定陆定语的确是在“勾引”他,狂妄又恣意。
可恶,他到底知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真的很想大声质问陆定语究竟想做什么,不过时间地点都不对。张师傅终于也发觉严君廷的表情不对,连忙问:“严先生,你没事吧?”陆定语笑著代为回答:“他今天比较累。”
“那快点回去休息啊,快点回去。”严君廷只得尴尬的说:“张师傅,不好意思,那我先回去了。”
等离开面包坊,严君廷一张僵了很久的笑脸随即崩塌,他加快脚步,陆定语也迅速跟上。
直到来到公寓大门,在开门之际,陆定语又握住严君廷的手。
“你还没给我答案。”
“你那么强势,还需要我的回答吗?”
“上此我说了不会再强逼你。”
严君廷又恼又气,恼陆定语这番话根本是想找他麻烦,气的是他又狠不下心赶他离开,上回已经是个特例,难不成今天又要为他再破戒一次?
他明白肉体吸引力的影响,却不懂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应该要斩钉截铁拒绝陆定语才是,偏偏说不出口;尤其刚才在面包店的一番挑逗,彻底勾出他的情欲。
唉……他怎会这么可怜?不断告戒自己之余,最后仍是栽了进去。
等不到答案,又想看见严君廷的表情,陆定语干脆将他的身体扳向自己。“我想跟你做,你不想吗?”想与不想,身体的反应最清楚,他明白陆定语的身体难以抗拒自己,可他说过绝对不逼迫他,因此要等到他也同意,他才能继续下去。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连呼吸也重叠了。
“为什么是我?”该死,自己的声音听来居然那么虚弱,陆定语的身材高过自己,他刚好能靠在他肩上。
“我也不是谁都好,觉得上次跟你做的感觉很棒,我很喜欢。”陆定语凑在他耳畔磨蹭著,单膝强硬的分开他的大腿,双手不规矩地探入他的上衣内。
“你不是喜欢宇希?”严君廷咬牙,紧紧抓著手中的钥匙忍耐欢愉。
“我也喜欢你。”
啪嚓一声,严君廷听见自己的理智之弦断裂的声音,此刻什么都不再重要了,他深深渴望著陆定语的拥抱,想跟他做爱。
非常、非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