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辛夫人急忙上前扶持。
辛老爷恨恨不平,甩开辛夫人的手,怒道:“宋家是什么情形,你还看不清楚?我早说过宋家长辈根本牵制不了这两只白眼狼,你还眼巴巴把女儿给送上门,现在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会的,你得相信女儿,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将涂娟娟赶出门,把宋怀丰给收拾得服服贴贴,到时候老爷再来攀这门亲戚,就不会是这种情形。放长线钓大鱼啊!”辛夫人极力劝说。
辛老爷恨铁不成钢地望向辛夫人,摇头叹道:“算了,把你的手段全教给女儿吧,那个涂娟娟无论如何都不能留。”
至于私卖粮仓稻米之事……宋怀丰只是随口说说的吧,对,他不会查,要是一路查下来,查到自己岳丈头上,到时,脸上无光的人是他。
何况,宋怀丰能从七品县官飞升为三品大员,要说他没有一点做官的手段他才不信!
“涂娟娟在,怀丰的心就落不到茹云身上,这些茹云都明白的,老爷放心。”
过去三天,她手把手教了女儿绝招无数,那些招数奠定了自己在辛家的地位,自然也能助女儿在宋家立稳脚跟。
要是女儿能早点怀上孩子就好……辛夫人微笑,她对女儿信心满满。
宋怀丰不想回新房,但他必须把话给说明白。
推开门,辛茹云已经换上一袭透明的红纱睡袍,看见宋怀丰进门,她含羞带怯地迎上前来,温言软语问:“爹娘已经回去了?”
连夜将人赶出宋家大门,这种事太过分,可这时候,宋家上下人人都憋着一股气,爹娘早点走也好,免得受波及。
见宋怀丰不言不语,辛茹云心中有几分忐忑,他还在怨自己吗?
确实啊,那天自己做得太过了,可她也是没办法啊,所有的手段全数祭出,嗓子都哭哑了,他还是不肯松口纳自己入门,她只好利用宋家长辈。
“生气了吗?是不是爹娘惹你不快?”
辛茹云轻轻倒一杯合卺酒,那里面有娘给的药粉,娘说,只要经过今晚,怀丰便会对自己的身子眷恋不已。
好吧,所有的委屈全受下,只待今晚过去。
“我的爹娘已经死去十几年了,至于你的爹娘……没忘记自己的身分吧,你只是个姨娘、婢妾,是个奴婢,你的爹娘与我何干?”
奴婢?他说她是奴……
一口气涌上,她没想到斯文尔雅的怀丰会这样对待自己,他变了。“可他们至少是你的表姑、表姑父啊。”她抚上宋怀丰的手臂急急道。
他嫌恶地推开她的手,像是挥去脏东西似地,这动作很伤人,但他不在乎。
都以为他脾气温和,就敢一个个欺上了?
哼!他本质可不是温良人,小时候他是当过流氓的,若非在母亲坟前立誓,行事三思,永不冲动行事,他能让她算计到自己头上?
“自从你成为宋家的奴婢后,他们就不是了。”
“擎……”
“你喊错了,我的名字只有妻子能喊,以后唤我二爷吧。”
紧咬住下唇,辛茹云不断提醒自己忍住,不断告诉自己,他在气头上,千万别与他较真。
“是,二爷。”吞下委屈,她柔声道。
“既然你清楚自己的身分,那么我就把话给说清楚,以后这个院子归你所有,但管事的是大嫂派来的周嬷嬷,至于你的丫头要发卖出去还是留着,由你决定,不过有些规则你必须记清楚。
“第一,你要是胆敢收买宋府的下人、行不轨之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第二,你不可以碰我、不可以靠近我,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现在我的面前。
“第三,没有主母的同意,你不可以出门,不可以轻易离开院子,这院子里的事有周嬷嬷作主,你必须听她的,日后再不能发生落塘那等事。”
“表哥是说……”她话没说完,宋怀丰目光一闪,刺上她的脸,她赶紧改口:“二爷是说,婢妾还得听一个老嬷嬷的话?二爷要把婢妾拘在这个院子里?”
“你既然要嫁人为妾,难道不知道作为妾室该懂的道理?是了,你父母本没打算让你当妾室,没想到你却把自己逼入如此境地,也好,既然做了就别后悔,你就在这里好好度过余生吧。”
忍、再忍……忍无可忍,吞口气、继续忍……她不和他争论,他说得对,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再坎坷,她都会往下走!
不过日子还久得很,她不信裸了第一回合的自己,会输在后头。
低头,她柔顺道:“知道了,二爷,夜已深,先歇了吧。”
说着,她脸红心跳地欲端起桌上酒杯。
“你歇下吧。”他转身。
“二爷,你要去哪里,今儿个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啊。”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去。
“你不是只求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吗?怎么,这个院子还不够大?没办法让你安身立命?行,赶明儿个我让人置办一个庄子,立刻送你过去。”他讥笑道。
不行,她不能搬出去,一出宋家,她就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忍住羞愧,她扯下自己的衣衫,露出红色的肚兜以及胸前饱满,她蹭上他的手臂,哭得梨花带雨。
“二爷,求求你别走,你一走,明儿个茹云在这府里就没有脸面了,下人都是逢高踩低的,知道二爷心里没有我,我会被他们轻贱的呀。”
一夜,只要一夜,经过今夜,所有情况都会不同!她祈祷上天再让他心软一次。
“贱妾、贱妾,妾本就是用来让人们轻贱的,又不是夫人主母,下人为何要与你尊重?”
他的话再不留情,关关说的对,对付这样的人,只能比她更狠、更硬、更凌厉,万万不能给她半分想象空间。
否则她的手段一个接一个,若是对付自己也就罢了,若是用来对付娟娟……
不,他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听见这些话,辛茹云的心像被人浇了一盆冰水,浑身凉透。
泪水坠落颊边,她哭道“对不起,表哥,我错了,那天我不该算计你,不该让长辈迫你纳我为妾,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让我用自己的一辈子来赎罪……”
她一面说,一面扯掉颈间的红绳,肚兜松开,胸前浑圆弹跳出来。
她知道只要是男人都逃不过美人关的,她知道自己成熟的身子有多诱人,她使劲抱住宋怀丰的腰,踮起脚尖,想吻上他的唇。
宋怀丰一阵恶心,将她推开,她退了几步,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望着她狼狈的模样,宋怀丰冷笑道:“你母亲口口声声说你高贵、说你熟读《女诫》,可你这举止,恐怕青楼女子也及不上你的淫荡。记住我说过的,不可以碰我、不可以靠近我,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有……红色是正妻才能穿的,别忘记,你只是个贱、妾!”
他把贱妾二字咬紧,甩袖,离开喜房。
辛茹云瞪着他离去的背影,不敢相信他居然这样对待自己?
是哪里错了?他不是男人吗?为什么能够对她的身子视而不见?她是这般姣美雅致,多少男人想高攀都不得,她愿予他作妾,他怎能不感激涕零?
是涂娟娟……对,都是涂娟娟的错,她给他下了蛊,她不死,怀丰就无法回心转意,是,她必须死!
他们圆房了吗?
心痛着,不知道是谁抓准了那线,不停抽动,让她不得忍受一阵一阵的绞痛。
真后悔呢,后悔那天的冲动,如果她冷静一点,辛茹云的计划就不会成功,如果她在那天向怀丰告白,也许今晚就是她和怀丰的洞房花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