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如星去河边提水,返家时却发现家什尽数毁坏,遍地狼藉。
「星儿,先前你姨丈和哥哥被官差抓了,说是服役,要去挖河道、运财物。」姨母落着泪拉着如星的双手,「你去县衙打听打听,看看几时能放人,或者有没有别的法子?听说服役好苦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如星对姨丈表兄虽没多大感情,但姨母却向来对他不错,不忍见她伤心,就只好四处奔走了一番,打听具体情况。差点没跑断腿,却是徒劳无功。也去找过陈先生了,他却说是无能为力。然后,在绝望中,如星想到了一个人——沈瑶。他是太守,又是什么转运使,只消他一句话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可是,真要去求他么?一想着他那夜的举动,如星就觉得心悸,去找他还不就等于是羊入虎口,而自己就是那只待宰的羔羊。
也罢,羔羊就羔羊吧。反正已经被他吃过一回了,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外乎就那样!如星天真的想着,硬着头皮走向了沈瑶的「逸园」,却不知道那天沈瑶的举动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大清早就到了「逸园」正门,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几名家丁就将他轰了下去。
「去去去!哪来的穷小子?侧门在那边,顺墙走。」
到了侧门,又有人守着,自然是不让他进去。
软缠硬磨了好几个时辰,又跪又求的,总算进了园子。但是,没见到沈瑶。有人把他领到了那个湖边的八角凉亭,要他就在那里候着。
「等着吧。主人想见你时自然会唤你。别乱跑啊。」那人傲慢的吩咐。
如星孤零霉的一个人站在那凉风中,寒风阵阵的吹着,晌午早过了,肚子空空的,又冷又饿。想着前几日,就在此处,那时的沈瑶多体贴,一转眼却全交了,翻脸比翻书还快。他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把自己晾在这里。如星微微哆嗦着,眨巴眨巴了双眼,将那即将滚落的泪水逼了回去。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手脚冻得麻木了。不久,夕阳西垂,夜幕降临,湖对面的合楼掌了灯,一大片橙色的灯火远远的透着暖意。可这山坡上的小亭却是漆黑阴冷,没有人烟。如星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遗忘了。
正绝望着,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如星欣喜的猛一回头,看到凌琰正提着剑向自己走来。他高兴极了,觉得有望了,毕竟,凌琰是沈瑶的亲随。
「爷今日事忙,让你明日再来。」
冷冰冰的一句话,像是一桶凉水,将如星浇得半晌回不过神来,他苦苦等了一整天,就只等来了这么一句话。
***
「走了?」沈瑶坐在案几前翻着一本棋谱。
「走了。」凌琰沉声回答。
「怎样?」他没抬头,继续看书。
「咬着唇一句话也没说,泪水直直的流下来。」凌琰颔首而立,微皱着眉。
「你心疼了?」沈瑶听出了凌琰言语间那丝异样之感,缓缓抬头凝视着他。
「少主何出此言?」
「我知道,他哭的时候很像月娘。」
凌琰先是一惊,随后拜倒在地,「属下恳请少爷……」
「得了。琰,我的命是你父亲换来的,所以我敬你为兄长,大多数时候你的话我还是听的。不过,该让的我已经让过了,不是么?」沈瑶挥了挥手命他退下。
「爷……」凌琰在离开之前努力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他原本是想帮如星说情的,可沈瑶话已至此,再说也是枉然。
***
次日,如星是吃过午饭才去的,能少饿一顿算一顿。本来还想多加件衣服,只可惜没别的衣物可,厚的全在身上了。出门的时候就觉得天色不太好,怕是还要降温。到沈瑶的宅子后,果然变了天。
站在书房门外,看着漫天飘零的细细雪花,如星又开始觉得全身发冷。那雪太稀薄,一落到身上地上就化了,像是在淋雨,只可惜这雨水又非比寻常,凉得彻骨。
凌琰从书房里退了出来,他站到如星面前欲言又止。
「是沈大人交代了什么?」如星问他。心想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否则他也不会这么为难。
「是,少爷说,『想求我,就拿出点求人的样子。』」
「我懂了,谢谢。」如星闭上双眼。直挺挺地跪在了那汉白玉的地砖上。之所以闭上双眼,是因为他不想再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到了此时此刻,如星什么都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沈瑶的一个游戏,自己则是那个被他逗弄着玩耍的猎物。
他先前的温柔、曾经的关切,都只是「赏赐」而已,自己还傻傻的当他是「好人」。高兴时给个笑脸,不高兴时赏两巴掌这才是所谓的权贵。
夜,又降临了。跪了多久了?两个时辰,还是三个?膝盖先前还钻心的疼,现在居然已经没了知觉。
「冷么?」沈瑶走出书房俯视着他。
如星垂首看着眼前的那双冰蓝的销金朝靴轻轻点了点头。他已经冻得不能言语了。
「别跪了,起来吧。当心把腿冻坏,我可不想成天搂着个瘸子。」他使人将如星扶了起来,「带他去梳洗一下,吃点东西。」
午夜,如星婷婷然走在回廊之中,穿着一身簇新的珊瑚红绣金长袍,头系玫红垂带,腰坠玛瑙串儿,一阵微风拂过,水红的薄纱罩衫舞动飘飞,伴着那遍身的艳红色将一张俊脸衬得娇媚无比。不过,他面上却没有一丝笑容,眼里也透着深深的悲哀。因为,他正在走向沈瑶的卧房,迎接他的将是那男人一夜的「临幸」。
「我家人呢?」这是如星进房后说的第一句话。
「放了,早放了。」沈瑶摆弄着折扇漫不经心的回答。
「谢大人。」如星跪地叩了个头,然后起身向床边上走去。
然后,沈瑶将他打横抱起,放倒在了床榻之上,如星向后一仰,那头飘逸的发丝随即洒落枕边,与此同时,几行热泪也幽幽地涌了出来。
生平头一次穿上这么华贵的衣物,全身的绫罗绸缎,细腻而润滑……然而,如星穿着这身行头,却是为了让沈瑶更舒心的享用他。
沈瑶隔着衣料,轻轻揉摸着如星娇嫩的身子,那滑顺的手感让他兴奋不已,随后,他又慢慢将其衣衫一层层褪去,饶有兴致的看着那诱人的胴体渐渐显山露水。
如星紧闭双目静静的躺着,任凭那男人在他身上肆虐,此刻,他已是浑身不着片缕。房内燃着红色香烛,灯火通明。如星羞涩难当又无处躲藏,他不愿睁开双眼,也不敢睁开双眼,糗得要死,起先是不知道沈瑶连做这淫摩之事也是要亮着灯的,见识之后哪还敢睁眼?
「我的心肝宝贝,你怎么不吭声哪?」沈瑶轻轻为他拭去脸上的泪水,「若非这身体温温热热的,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奸尸。」
「您希望我说什么?谢谢大人恩宠?」他哽咽着冷淡的反问。
「我希望,听你叫唤……」沈瑶说罢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迫使如星不由得嗔唤起来。
「啊!大人、大人,求您轻一点……」
「痛了?才刚开始而已呐。」沈瑶笑着吻了吻如星的脸颊,随后将自己的分身抵在了他的下体……
「大人?」这、这是要做什么?他想干嘛?「啊!好痛!大人、大人——!饶了我吧,求您放过我吧……啊啊啊!」如星抑不住的一叠声惨叫起来。
直到沈瑶「进入了」他的身体,直到那男人开始真正的「享用」他,如星才真切的明白什么叫做「狎玩」。这可以称作是「玩」么?怎么就像是在受酷刑。好痛、好难受……
如星无助的趴在沈瑶身下恸哭着,哭得伤感而凄美,那一阵阵的哀号伴着一声声娇嗔却直叫得沈瑶春心荡漾。
折腾了大半夜,两人都累了,沉沉的睡了过去。沈瑶是带着一脸的满足,如星却是伴上一身的痛楚。
清晨起床,沈瑶却发现那枕边人又偷偷溜了。
「人呢?」
「回少爷,还在府上。」云坷伺候着沈瑶梳洗,「今早凌琰侍卫见他又想逃走,就拦下了。奴婢们怕吵着主子,就暂且先将他暂扣在别院里,等候发落。」
「他,身子可有什么不妥?」
「还好。就是腿脚有些不方便,」云坷见沈瑶陡然脸色一变,急忙补充道:「凌琰跟坷儿是一路搀着他过去的!没让那些粗使家丁碰着。」
早餐之后,沈瑶走进了素馨斋,那个位于「逸园」东北角的小别院。
如星正愣愣地坐在床头扭着手指,乌黑的长发就这么随意披散着,脸色惨白,双眼红肿。看到沈瑶进来,他微微哆嗦了一下。
「你本事不小嘛,居然可以不知不觉的从我枕边溜走。」他用折扇轻抬起如星的颚,「告诉我,你想去哪儿?」
「回家、我要回家。」如星略带着哭腔轻声回答。
「你哪有家?!那不是你的家。从今往后,就乖乖的跟了我吧,不会亏着你的。」沈瑶和颜悦色的劝他。
「大人,如星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您不能再关我。」
「你是我沈家的奴才,我怎么不能关你?不仅要关,还要打!」沈瑶猛然抬高了声音:「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杖责三十!」
一时间,如星被唬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趴在了小天井里,棍棒重重的落在了身上,他才回过神开始叫骂起来:「你凭什么打我?谁是你,啊!谁是你奴才了!狗官!你、唔……你仗势欺人!」
沈瑶挥了挥手,持杖家丁便暂停了行刑。
「按沈家家法,私逃奴仆杖责六十。逃二次者,杖六十、鞭六十。如星,我是心疼你,所以才酌情减了又减,你该叩头谢恩才是。」
「呸!你混蛋!我又不是你的家奴!你凭什么罚我?」
「怎么不是?管事,拿卖身契给他看看。你看仔细了,可别再说本官坑你、欺你。」
如星跪在台阶下圆睁着眼,看着那句「终身为奴,生死各安天命」悲愤不已。自己居然被姨丈卖掉了,早在冬至那天就已经卖给沈瑶了!
「啊,补充一句,签这契约的时候你姨母也在场,看在她与你是血亲的份上,我还多赏了她一串佛珠。大概也值个十几两。」沈瑶坐在高高的交椅上,俯视着如星。
「姨母?」
「对,你姨母。她挺高兴的,谢了又谢。」
「姨母?她怎么可以这样!姨母,星儿打小敬你似半个亲娘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星儿不甘心、星儿好不甘心!」如星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挖去了似的,疼得无法言语,只瘫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少爷,还打么?」一家丁不识趣的问道。
「打?」如星缓缓抬头凝望着沈瑶,「打吧。死了一了百了,活着倒不如死了好……」他幽幽的说着,泪珠像断了线似的向下落,像是想在今日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
「如星,」沈瑶伸手将他一把揽入怀中,「别哭,不罚你,不罚了。咱这就进房去,房里暖和。」他一面抚慰着如星,一面望向那个不识趣的家丁,「跪下,掌嘴。」说罢就将如星抱了起来,往屋里走。
听着那清亮的耳光声,如星微微颤了一下。沈瑶皱了皱眉,又对那家丁喝骂:「吵死了,给我滚出去。」
沈瑶将如星轻轻置于床上,柔声道:「还疼么?来,让我瞧瞧你的伤。」说罢伸手就想撩他衣衫。
「别碰我!」如星惊呼了一声,远远的缩到床角哆嗦着:「不要碰我!不要,我不要……」原本就面色不佳的他,此刻那脸颊吏是苍白得吓人。
「好、好。不碰你,别怕。」沈瑶击掌唤来了两名婢女,「如星,今后你就暂住在这儿,由她们两个……」
「你走啊!不想看见你!出去!」如星不等沈瑶说完,抡起方枕就往他身上砸。
沈瑶身形一闪,避了过去。他双眉紧拧,想要发火,但在看了看那个蜷在床角,满脸泪痕的可怜少年之后,他便将那股怒火压了下去。只对两个婢女吩咐遭:「玲珑,璎珞,今后就由你们服侍如星公子。」
出了素馨斋,沈瑶走向书房,陈素正等着他。
「查得如何?」沈瑶看陈素面色凝重,便知那河堤修建情况不容乐观。
「回大人,贪污一事属实。而且,远不止私扣役夫粮饷这么简单。有多个户长、里正涉案在内,甚至还牵连到部分州县官员!大人,下官实在是力不从心。」
「先生辛苦了。」沈瑶先将卷宗翻阅了片刻,随后沉着脸缓缓起身,「凌琰,去准备一下。我要出门几日。」
沈瑶一连忙了三、四日,明察暗访,恩威并施,总算将此贪污之事大致理顺,找出了幕后主使。
「大人,要办他了么?」陈素询问。
「不。他娘家表亲现是皇上的爱妃,正得宠,还动不得。」沈瑶摇了摇头。
「难不成就这么放过他!还是要等圣上又宠了别人再——」
「陈先生,这种事急不得。我已经给京里去了信,先探探口风再说。」沈瑶仰头拂了拂发丝,叹道:「眨眼就离家好几日了……挺想的。」
***
黄昏时,沈瑶领着一干亲随快马加鞭回了「逸园」。沐浴之后,顿觉神清气爽,躺在靠椅上喝着参茶,并唤来两个小丫环跪在身侧为他揉脚。
「五儿,去叫如星过来。」沈瑶脸上挂着笑。好几日没见他,真是挺想的。
「这、这……」那名唤五儿的仆人吞吞吐吐着。
「这什么这?」他心里直念着如星,因此面上仍带着笑意。五儿也就胆大了起来。
「爷,五儿斗胆,请问主子,是用软轿抬他过来,还是找两人架过来?」
「什么?」沈瑶一时没听明白。
「他、他怕是不太方便走动,所以……」五儿见主子脸色异常难看,不敢再说下去了。
「怎么?不能下地了?」沈瑶倏地站了起来,「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说到此处他有些不自在的顿了顿,其实,他出门的时候如星也不能算是「好好的」,不过,再怎么也不至于完全不能自个儿走动啊!那些奴才最会察言观色,此刻见自己心疼如星,言语间肯定不敢将他的情形说得太严重,实际情况怕是更糟!
沈瑶穿好靴子,一时心急便使了轻功,飞身奔至素馨斋。
进得内室,看到那凄惨的光景,沈瑶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他心爱的美少年正闭目平躺在床上,唇如白纸、满脸病容、憔悴不堪。
「怎么会这样?」沈瑶坐到床前喝问侍女:「有没有请郎中看过?是什么病?」
「爷,」璎珞怯怯的回答:「回禀少爷,如星公子这、不是病。他是不肯吃东西。这几日滴水未沾、粒米未进……」
「什么?」沈瑶彻底呆了。他知道如星很倔强、有些清高,但是,他认为强压之下那贫家少年一定会听天由命,接受自己的安排,万没想到如星竟一心求死,选择了绝食!「混帐!你们是傻的啊?不知道强灌么?」他皱眉喝问。
「催过了。没用。他呛坏了,差点就这么『去』了。奴婢们不敢再试。之前,如星公子趁我们没注意还悬梁了一次。」玲珑哆嗦着恭声回答。
「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裹报我!」沈瑶摔袖暴怒,面色阴沉,一副想宰人的模样。
玲珑,璎珞不自觉的向后退缩着,不敢言语,心里却直喊冤枉。她们怎么知道如星绝食算是大事?原想爷急着出门办的才是大事,所以不敢贸然打扰。那少年不过就是个娈童,「玩」过一次之后被扔在这么偏僻的院落,出门时没过多叮嘱,而且一走就是三、四天,也没见怎么挂念。
谁看得出他居然这么得宠啊!还以为死了就算了,总之不是自己弄死的就成,哪想主人会急成这样!
「爷,他醒了!」璎珞突然发现如星睁开了双眼,急忙叫了一声,藉此引开了沈瑶的注意力。
「星儿。」沈瑶急忙回头,俯身轻柔的唤着他。
如星默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闭上双目,转身侧躺,只一声不吭的裹着锦褥背对着他。
「如星,真没想到你竟如此倔强。来,吃点东西。乖乖的把这碗燕窝粥喝了,我就不罚你。听话,别跟自己过不去。」沈瑶欠身靠在枕边,和颜悦色的劝他。
如星静静的躺着,没出声。
「你想跟我赌气,也别作贱自己啊!我知道你很饿,别倔了。是不想喝粥么,那么,爰吃什么尽管开口。如星?」沈瑶望着床上那个冷然拒绝自己的美少年,觉得有些恼,但他依然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火气。
沈瑶自幼长在权贵之家,平日习惯了对下人呼喝打骂、玩玩娈童也是天经地义,他压根不认为自己有亏欠如星,只觉得是他不识抬举。若换个别的床伴敢这样对他不理不睬,沈瑶恐怕早就命人棍棒伺候了。只不过,如星实在是生得花容月貌,惹人怜爱,何况他那容貌确实与月娘甚为相似……
劝了很久,那少年依然侧躺着,一声不吭。沈瑶失了耐性,板着脸缓缓的站起身来。
「如星,你识相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沉声低语,恐吓之意溢于言表。
少年蜷着身子微微抖了一下。他有些害怕,但转念一想,不外乎就是杖责鞭笞嘛。死了最好,反正早就不想活了。
又是一阵沉默。
「来人!拖出去……打,狠狠的打!」沈瑶咬牙切齿的高声喝道。
如星不由得轻轻哆嗦起来,他苦着脸环抱胳膊,默默的等待那些个粗壮家丁将自己拽出被窝。
半晌,没什么动静。如星诧异的睁眼一看,房内居然没人了!然后,鞭笞声伴着阵阵哀号却自门外传来。
「爷,奴婢知错了!求主子开恩!」
「主子饶命!奴婢不敢了!爷!饶命啊!」是璎珞和玲珑!
皮鞭,在寒风中呼啸着,然后落下去,发出刺耳的「啪啪」声响。如星呆坐在床上,听着窗外的一声声惨叫,抑不住的全身发抖。他好怕,怕得难以自持,但心里更多的却是难过和内疚。如星知道,玲珑和璎珞是在代他受过,那鞭子原本是应该落在自己身上的。
他扶着床柱起身,想到外面去,无奈饿得太久,早已四肢发软没了站立的气力,双脚才刚一落地整个人就瘫倒了,还一不小心撞翻了床边的圆木椅子。
沈瑶听到声响回头,不经意的与半跪在地的如星对视,然后,他冷漠的转过身,吩咐道,「打。继续,用力打。」